第十三章 北京保卫战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只见此时李自成已骑着披有黄鞍鞯的紫色映瞳亮黑马,在仪仗黄顶华盖的遮挡下,走到了三军面前。

  “崇祯无道,自恬居帝位以来无寸功于天下,且天灾人祸未曾断绝,今大顺皇帝兴水德,代火德,上合天意下顺民心,故……”

  “停,今日不说那些空话了。就说崇祯竟砍了咱们使者,打了孤的脸,我们该怎么办?”

  “杀进城,让崇祯小儿,给皇上你,亲自赔罪!”

  “好,刘宗敏你现率领本部兵马五万,从正面主攻永定门。”

  “田见秀、党守素、袁宗第你等围攻北京城广宁、广渠等门,以为策应。”

  “臣等接旨!”

  李自成被人杀了使者折了面子,当场便让天祐殿大学士牛金星停了那滔滔不绝的屁话。以土匪的方法,调动了将士作战积极性。没想到果然好使,刘宗敏当场大怒,扬言要活捉崇祯皇帝让他亲自赔罪。而其它一众大将也纷纷表示两日破城之意,果然这所谓的大顺朝廷,本质上还是一帮土匪流寇。

  城下黑烟滚滚,刘宗敏部大军铺展开,成合围之势向城墙猛扑而来。先头部队军纪严明,以燕尾盾结成雁阵且时而向墙头放箭,而后面则跟着排列得当的攻城车梯队。

  最后则是身披锁子甲,手持马刀,腰跨弓箭的督战骑兵,再加上投石车的映衬,战场的肃杀之气尽显。

  “听我命令,敌人到城下500步发时炮弹、200步火枪队开始火力支援、150步放箭、20步内投石,不得有误!”

  永定门城头兵源调动有条不紊,炮手、弓箭手、投石手、火枪队在垛囗间伺机而动。自发为国而战(当然本质上还是为自己而战)的壮丁,将滚石、火药、檑木、金汁源源不断的搬上城墙。

  待大顺军到达了,红衣大炮射程范围之后,便不断有攻城的幸运儿被弹丸炸飞出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密集的箭阵也发挥了作用,好似暴雨倾盆一样,从城头劈头盖脸向城下砸去。

  即使雁阵防守严密,还是不时有步卒被射中,可谓是苦不堪言。虽说如此,但在督战队的压力下,大军还是到达了墙根。

  刚准备登爬城墙的军士,又被滚石、檑木击中,最终经过一上午的攻城拉锯战。大顺军除了死伤惨重,尸体堆成山以外毫无战果可言,只得撤军暂时休整。

  “妈的,没想到北京城这么难打,老子遇见硬茬了!”

  “汝侯莫急,山人自有妙计。”

  军师宋献策平息了刘宗敏的怒火,便捋着胡须悠然自得地朝李自成等卖起关子来了。

  “哦,军师快讲!”

  李自成本来就因攻城之事心情烦闷,但听宋献策之言,当下便有些兴奋的让其说出。众人见此也都赶紧聚拢过去,就这样大顺朝几个重要首脑围坐在一起,讨论良久。至傍晚众人方才大笑着离开中军大帐,开始了自己的军务。

  第二日雾气未散,朱慈炯便如昨日一样,准备往敌军攻势最猛永定门巡视去了。而永定门本是由门千总把守,但崇祯不放心将外九城最大的城门交于旁人。便在战前令亲信锦衣卫同知李若琏亲往,且又调拨了五千关宁铁骑,这才放心。临走前三秋很是贴心的熬了几大桶的猪肉汤,让其带着劳军,也让守城的将士碰碰荤腥。

  “李同知,现在战况如何!”

  “回禀殿下,敌人四更始便开始攻城,不过战况却不是昨日那么焦灼,恐怕他们支持不了多久就要撤退了!”

  “噢,那辛苦兄弟们继续坚守一些时日,待李贼撤退,皆有重赏!”

  “那我就先替兄弟们谢了!”

  城墙之上,不时有被碎石、流箭击中的,而城下的流寇更是惨烈有被火油烧死有被滚石砸死的,哭喊之声,炸裂之声不绝于耳。李若琏见三皇子到了赶忙将其护到了一旁掩体之下,这才答话。朱慈炯在盾牌手的护持之下,巡视了整个城墙,方才赶了回去。

  “一切都对,但一切都好似不对,李自成精兵至少有20万,怎么可能攻了一日就显颓势呢?”

  朱慈炯又翻起了近几日看的兵书来,什么围城必撅呀、避实击虚啊他早就看的不耐烦了,也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

  “殿下,为何事而烦恼呀!”

  “哦,三秋你来了。”

  朱慈炯接过了茶杯,便将事情原委讲给了三秋听,而其本来只是想宣泄一下郁闷的情绪。却不料三秋竟是很懂行的样子,与朱慈炯讨论兵法乃至到当前战况,都是侃侃而谈,颇有章法。

  吃完午膳后,朱慈炯便又回到了书房,但不知是风吹的缘故,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黄花梨桌案上原本合着的一本关于火药的书,却已然打开。朱慈炯近前一看,那页竟是讲着“放迸”(即用炸药爆破),不禁使他看到入迷。

  “李自成攻打开封之时,便想用黑火药炸开城墙,却不了根本炸不到里面去,火药向外击出,反而将自己的骑兵炸死了不少,他应该不会再这么蠢了吧!”

  好似看穿朱慈炯心思的三秋,就随口提了一句。但一石激起千层浪,却使朱慈炯心思活络了起来。

  “你说这李自成会不会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改进方法,将火药集中在一点增加爆炸强度。也就是将墙砖挖开,在里面安装黑火药。”

  三秋听着那些爆炸强度等词不明所以有点愣神,朱慈炯却没管她,而是自顾自的又做起自己的事来。

  “娄伴伴,你去多寻一些大铜镜。”

  “好来,小爷。”

  “对了还有锡箔纸,还有水银,别忘了!”

  “明白了,小爷您忙一天了,先歇歇吧,小的定能办托。”

  钟粹宫总管太监娄振听到三皇子吩咐便要出来寻找,但朱慈炯突然想起还有几样东西,便急着连鞋都跑飞了,出去又交代了一番。

  到了晚上待材料完备后,朱慈炯便把亮闪闪的锡箔贴在大铜镜上,然后又倒上水银。就这样粘乎乎的银白色液体紧紧贴到铜镜上竟形成了一面玻璃镜,看的三秋、娄振等都连连称奇,都说比西洋镜子照的还要清楚。

  当然朱慈炯知道这是他们奉承的话,毕竟他临时造的水银镜,怎能和西方现好今,便已完善的玻璃镜制备技术相比呢。

  想完这些朱慈炯也不在意,只是在又制作完几十个镜子之后,这才停手说道。

  “娄伴伴,今日天色虽晚,但还是有劳您,将镜子送往外城各门!”

  “噗嗤!”

  “小爷,这沙场之人可不兴照镜子呀。”

  “你们不懂此物大有妙用,我待会便亲往各门按排此事!”

  朱慈炯没有理会三秋的嬉笑和娄振的疑惑,而是卖起关子,装起高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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