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分别

  她掐着袖子的边缘，眼泪怎么也憋住地要往下掉</p>

  真的来不及了吗？</p>

  秦峥仰头看着她，脸上跟铺上了一层寒霜，竟那般冷，冷的骇人。</p>

  “清儿，好妹妹，一定要照顾好家里。”</p>

  他缓缓起身，从林清身侧擦身而过。</p>

  从林清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哪怕是脚步也不敢在她身边有片刻的停留。</p>

  他害怕他会忍不住。</p>

  会看到林清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告诉她。</p>

  很奇怪。</p>

  从前他在姜素绾面前，拼尽一切努力的把自己阴暗偏执的一面伪装成温润的富贵公子。</p>

  </p>

  在林清面前，他似乎没有那些枷锁。</p>

  她知道自己多疯狂，多阴暗，可是还是救了他的命，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像是一缕光一般照进了他的世界。</p>

  “对不起。”</p>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浮动在空气中。</p>

  林清的心整个都被挖去了。</p>

  她木然地背对着秦峥，眼泪接连不断开始往下掉。</p>

  这么一分别恐怕很久很久，亦或者是几年亦或者是一辈子。</p>

  她实在无法接受。</p>

  她的男配还没彻底攻略完，这垃圾故事怎么说开始战争就开始战争了？</p>

  林清哭着，在心里对这本小说骂骂咧咧。</p>

  “系统，如果他死了呢？我任务这么办？”</p>

  系统沉默片刻后才回应，“可以攻略新的男配。”</p>

  林清：“滚！”</p>

  她实在不想和系统多说，多说一句都能气死。</p>

  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p>

  “兄长，你会不会怪我。”她还没憋住，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秦峥的背影。</p>

  如果不是她出的主意，如果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或许一切都来得及。</p>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已至此，林清根本无法力挽狂澜。</p>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p>

  林清又开始在心里对这个社会骂骂咧咧了。</p>

  秦峥身形顿了顿，他背对着林清，语气平缓道：“我为什么要怪你？”</p>

  “若是爹爹去了，事情或许会更糟糕，你做的对。”</p>

  林清如鲠在喉，“那么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p>

  她再次问。</p>

  秦峥瞳孔涣散，握着诏书的拳头收紧。</p>

  两个人纷纷陷入沉默，片刻后，秦峥侧眸，淬了冰的眸子冷冷地从林清脸上扫过。</p>

  “我们是兄妹。”</p>

  林清只觉得天都塌了。</p>

  兄妹吗？</p>

  对啊，她怎么忘记这个身份了。</p>

  她咬着嘴唇，眼泪汹涌而下。</p>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秦峥，或许是不想让自己心里负担吧。</p>

  又或许真心如此。</p>

  林清深吸气，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p>

  她用袖子简单地擦了两下眼泪，提着裙子快步走上前。</p>

  她拦住秦峥的去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p>

  “兄长，在你去皇宫面圣之前，我有东西要给你。”</p>

  林清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帕子，走近秦峥，轻轻地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水。</p>

  然后将帕子塞到他手心里，之指尖从他布满老茧的手上略过。</p>

  “兄长，我的帕子上绣着平安二字，因为有它我才能每次脱离危险。”她用力握住秦峥的手，强颜欢笑道：“我不管你到底给我什么解释，你必须拿好这个帕子。”</p>

  “还有……”</p>

  林清眼中溢满了眼泪，就算如此，她脸上仍然挂着笑。</p>

  “你必须要把你的贴身物件给我，我要留作念想。”</p>

  “虽说兄长讨厌我，但是我们好歹也经历过生死。兄长长时间不在的话，我会想兄长，所以兄长必须给我留个什么。”</p>

  秦峥微怔，眼皮颤抖了两下，看着挂在腰间的玉佩。</p>

  他直接取下，将冰冷的和田玉放在林清的手心，“这是我从小就带着的贴身之物，待我回来记得还我。”</p>

  林清用力点头，“好。”</p>

  她伸出小拇指，眼泪从眼角坠下，“我们拉钩钩，这是我的规矩，必须要印章才算约定成功。”</p>

  秦峥冰冷的脸上总算柔软了几分。</p>

  他学着林清拉钩钩。</p>

  “一百年的约定哦。”她笑笑，“不许忘了。”</p>

  林清小心收好这块儿玉佩，一定会平安回来了。</p>

  原本一直在哭的秦乐瑶看秦峥要走了，大哭大叫着拦住他的去路。</p>

  “哪怕抗旨也不让兄长去！这是去送死！我兄长死了，谁给我兄长！”</p>

  平日里尊贵且高傲的秦乐瑶，如今跟市井泼妇般坐在地上打滚。</p>

  “他们都要害死我兄长，我不要让我兄长去！”</p>

  曲氏和张氏看到这一幕也默默落泪，曲氏握紧秦恒宇的手，心里也难过。</p>

  虽说自家儿子是庶子，比不上嫡子身份尊贵，可秦峥秦家对她和儿子都不错。</p>

  她也早就将这一大家子看为一家人，如今面对生离死别，自然是不舍得的。</p>

  “大公子。”</p>

  曲氏鼓足勇气，平日里和秦峥没有太多交集，却受到不少关照。</p>

  “大公子一定要凯旋而归，平安回来。”曲氏说着有些哽咽了，他们都知道此行九死一生，活着的几率几乎为零。</p>

  “我会日日为大公子祈祷，直到大公子归来。”</p>

  张氏也点图，“大公子，我们都等着你回来。”</p>

  秦峥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张氏和曲氏也会为自己说话。</p>

  他头次对着她们笑了起来，拱手对着二人作揖，“我绝对不辜负曲姨娘和张姨娘的期待。”</p>

  从前他对家里的人都很不屑，如今在这里似乎有了些温度。</p>

  有些不舍。</p>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秦家于他而言有多重要。</p>

  秦峥坐上进宫的马车，最后一次进宫面圣，然后就直接带兵去站场。</p>

  秦家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看着秦峥的轿子远去，无不一抹眼泪。</p>

  林清握着和田玉，冰冰凉凉的触感和他一个模样。</p>

  “发生什么了？”</p>

  姜素绾的轿子从门口停下，今日她去沈家了，正巧错过了刚刚发生的事情。</p>

  秦家的人都立在门口，都红着眼，气氛也很凝重。</p>

  林清看到她急切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苦笑道：“陛下亲自下诏书，让兄长去边疆同北狄打仗。”</p>

  “什么？”</p>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p>

  “什么时候的事情？”</p>

  “就在你出门后不到一刻，宫里便来人了。”林清叹气，看着这样的姜素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姜素绾眼睛立刻红了，“那么表兄呢？他，他去边疆不是去送死吗？为何要让他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