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心乱如麻
“民女楼舒婉，见过统领大人……”
楼舒婉目光灼灼得看着坐在高台上的陈辉，眼中流露出几分媚态，将眼底那几分恨意深深压在心里。
“听说你不愿回家去？”
“民女……已经无家可归……”
楼舒婉低下了头，她知道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满眼恨意的女人……
陈辉翻了翻手中的笔记，上面记录着这些女子的身世，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但生活，总归还是要有点乐趣的。
也许，能倾听别人的悲惨经历，也算得上一点点有趣的事情吧，尤其是作为拯救他人的一方。
“你原本是这临安楼式布行的小姐，怎么就无家可归了？”
“民女……”
楼舒婉再次想到那将自己亲手送给山贼的父亲和哥哥，咬着下唇，隐隐似有鲜血渗出……
“民女……民女是被家人……亲手送到这里的……”
家人么？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他们了吧……
“所以你想留在我这宣威营中？”
楼舒婉抬起头来，看着陈辉虽然俊朗但却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惶恐，也有些难以言说的兴奋……
也许，自己这个回答，便会让自己的人生截然不同了起来，或许是万丈深渊，或许又是另一片新的天地……
“我……我想留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惶恐，但是又十分坚决的少女，陈辉嘴角也不免扯出一抹笑容。
楼舒婉现在也才刚满二十，（我瞎编的），却已然是媚骨天成，一颦一笑都似乎带着勾人的气息，这样的女子，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大多数也终将沦为别人的玩物。
陈辉想要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富于心机而又风华绝代，也许会成为宁毅最能顽强的对手，陈辉已经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离开这个世界的讯号，也不介意再给刘西瓜她们留下一点保障。
刘西瓜与聂云竹也许各有天赋，但是却永远也没有成为王者的可能，如果不出意外，武国分崩离析之后，有他的帮助，宁毅与楼舒婉定会逐渐崭露头角，方天雷之流不足道哉。
陈辉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好……我可以让你加入宣威营……”
静静得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陈辉却是语气一转。
“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哪怕付出你的生命都需要完成，你能答应么？”
“能！”
楼舒婉一点犹豫也没有，事到如此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别人看重的了，除了她的身体和生命。
在这样一个社会，一个绝美且精于算计的女人，绝对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宣威营的一员了……”
“民女……谢过统领大人……”
目光紧紧盯着陈辉，楼舒婉的眼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光彩，整个人都似乎隐隐有些颤抖。
这便是我截然不同人生的开始么？
随后的一些天，楼舒婉也没有让陈辉失望，首先便清查了鲍文翰遗留下来的财政问题，在经过陈辉的授意之后，开始用这些钱财笼络营中的大小军官，陈辉也通过高压的政策，让这些人愈发讨厌陈辉，逐渐慢慢转向了楼舒婉的阵营中。
“陈大哥，你究竟要让我做何事？”
楼舒婉慵懒得躺在陈辉的怀里，手指不停在陈辉的胸膛上滑动，似乎有清风吹来，拉了拉被子，盖上了白嫩的肩头。
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一定是没有错的，楼舒婉的脸上带着红晕，媚眼如丝，便如同那春日里第一束盛开的桃花。
“你也知道，我与西瓜马上要成婚了，而且我在江宁还有一个女人，叫聂云竹……”
楼舒婉的脸上一冷，她本来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便这样被陈辉提起，让她心中有些不满。
“你不知道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提起另一个女人会让她吃醋么？”
楼舒婉狠狠白了陈辉一眼，这段时间她也明白，她与陈辉算不上什么两情相悦，更直白一些，便是各取所需而已。
“别乱捏……哪里是能乱捏的么？”
陈辉的手轻抚上她的玉背，将她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这件事我先告诉你，你先别声张，我谁也没告诉，只告诉了你一人，你可别传出去了……”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可能运动是男男女女最快熟悉对方的方式，才几天的功夫，楼舒婉和陈辉说话已经非常随意了。
“你知道的，我的左臂应为练功遭到了重创，已经算是废了……”
陈辉看了看瘫软在一旁的左臂，心里也是一阵无奈，抱歉了，只能用你来做挡箭牌了。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一条胳膊也还这么厉害么？”
“为何？”
楼舒婉现在在宣威营也算是暗地里的真正掌控者，陈辉的事迹她自然是已经完全了解了，一人成军不是开玩笑的，她也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同时也异常费解……
若是这天下多上几个这样的人物，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似乎这个秘密马上就要向她解开面纱了……
“因为我快死了……”
陈辉面色平静得看着楼舒婉，甚至对她笑了笑，让楼舒婉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陈辉的语气让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难道……修炼这门功夫竟然是以生命为代价？”
“你说的没错……”
“当我开始接触这门功夫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死……”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得快……我大概还有两三年的时间……”
“而我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们几个女人……”
“你、刘西瓜、聂云竹还有陈大刀，我那个义子……”
“陈辉……”
“我想让你在我死后，保护好你自己，同时保护好她们，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不满，所以，最后的这两三年里，我会帮助你收拢各处的兵力，让你有自保之力……”
“至于这门功夫，便让我带到棺材里去吧……留下来也是害人害己……”
楼舒婉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安排好自己后事的男人，这个她的第一个男人，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却让她有些心乱如麻，看着陈辉的眼神也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