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大刀关必胜

  真正动起手来,张清的枪法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臂力奇大,能开十石硬弓强弩,一杆几十斤重的铁枪在他手里就跟一根灯草没什么两样,偏偏张清的招法也是气象万千,于奇险之中自有一股无坚不摧的堂皇大势。

  这是一个在枪棒之术的技法方面不输廖化多少顶尖高手,单拼招式变化,廖化想要胜他须得在几百合开外,只能等张清体力大量消耗,应变能力大减之后才有可能。当然这并不意味廖化就没有办法速胜,毕竟对决比斗,双方拼的不仅仅是招式和体力,很多时候环境的影响,斗志、专注和情绪等心理变化也决定着最终的胜负。

  廖化开局一番示弱兼三连击操作,却是把张清戏耍的不轻,让他先是忘乎所以,随后又三连棒喝,直接砸的张清晕头转向,心态彻底失衡,一身的本事十亭里发挥不出七亭。对张清来说,这等隐形战力的折损放在面对其他对手时还没什么,最多落个平手或者略占下风。但是在面对廖化这种对手时,却成了张清迅速溃败的最大诱因。

  一开始,两人枪棒并举,交手近二十合,两件兵器竟没有碰触一下,这番斗巧之战着实让张清有些憋闷,他自咐天生神力,于枪式招法的杀伤力有着极大的加成,这般空舞对飚对他而言完全就是舍本逐末,大大的不利。

  故而张清甚是不耐烦的叫道:“廖化,你我这般虚招空对,比绣花的娘们儿还要不如!如此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且与张某真刀实枪的厮杀一场,如此才不算枉废!”

  “如此也好,你可别后悔!”

  廖化说着棒使枪招,起手三枪连点张清中线,招式平平无奇。只因这哨棒材质有限,使不得【凤凰三点头】,否则必然棒身碎裂。当然若是换条好枪,如那杆紫阳锥龙枪,只需他全力施展【凤凰点头之五气朝元】,开局就能把心神不定的张清直接打死,但那样的话就没有了打磨张清傲气的效果。

  似张清这种高傲之人,向来蔑视本领低微的人。若是有人以更高超的本事击败他,他也会痛痛快快的承认失败,但是心中的傲气却绝不会减少半分,因为他只会把那击败自己的人视作同类,然后更加傲慢的鄙视弱者。而【凤凰点头之五气朝元】是张清难以企及的枪术巅峰,若是廖化直接用绝招击败他,张清只会把这种失败视作理所当然。

  只有用最平凡,最不起眼的方式击败张清,才能击破他的心防,打碎他的傲气。所以当张清看到廖化刺来的三枪,顿时露出不屑之意,这技法太过平庸,但凡一个正儿八经练过几年枪棒的好手,都不会起手用这般平庸的招式。他手持铁枪只一格,就封死了廖化进袭的后续路数,但是廖化却一转哨棒,盘着张清的铁枪一绞,直接缠住了铁枪。

  张清震腕运使崩劲,想要崩开纠缠的哨棒,但廖化抖棒再绞,将张清的崩劲化作无形,同时哨棒仍然缠着他的铁枪。

  张清再次一崩,廖化继续抖棒消劲,棒缠铁枪。

  如是再三,廖化一根哨棒绞得张清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俄而廖化于化解张清铁枪崩劲的时候突然化绞为颠,棒梢突然抽在张清的手腕上,直接把他的右手手腕给抽的骨裂肉糜。

  张清惨嚎一声,拖着铁枪急退,他本以为廖化回乘势追击,但廖化却拄着哨棒目视他后退,毫无一丝追袭的意思。张清连退了好几丈远,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顿时一股无名的羞恼爬上心头,让他连手腕上的锥心剧痛都几近忽略了。

  张清只能发泄式的怪叫一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提枪重新扑了上来。只是这一回由于他的右手腕受伤,枪法出现了极大的破绽。廖化故作不屑的轻笑一声,提棒就迎了上去,这回他没有玩任何花俏,直接以棒对枪,凭借娴熟的招法破开张清的守势,打碎了他的枪路,然后对着他身上不致命的部位狠敲一通,几乎把张清敲成一滩烂泥。

  四肢骨骼碎裂,脊椎错位,肩胛塌缩,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若非廖化故意留了张清的性命,恐怕他早就咽气身亡了。当然张清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废人,全身瘫痪,大小便失禁,也就脑袋上的部件还算完整,内脏也没有受到多少损伤,让他可以勉强苟延残喘。

  张清瘫倒在地上不甘的哀嚎道:“廖化!杀了我!你杀了我吧!你这个卑鄙小人!故意戏弄与俺!我不服!有种你杀了我呀!士可杀不可辱!呜呜呜——”

  没有一个成年人愿意接受自己在裤裆里又是拉又是尿的屈辱。且廖化在与张清斗战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超卓不凡的地方,张清输的糊里糊涂的,感觉就像自己运气不好发挥失常。当然张清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否则他的武艺也练不到一流顶尖,他很清楚廖化肯定有某个或者某些比常人乃至他自己都要强横的地方,但是廖化遮遮掩掩的却让张清极是不平,感觉有种受辱被贬低的赶脚儿。

  张清的失败并未出乎周围围观者的意料,他们看着瘫在地上哀嚎的张清,并没有多少感触,毕竟,只要张清不当场身死,自家主公肯定能把他

  给救回来,明天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好汉子。

  张清既败,关必胜作为第三个“选手”也就理所当然的准备迎接第三战。关必胜的武器是长柄大刀。实际上这种武器在战场上并不是很实用,远不如矛枪镋槊等长兵器好用,长枪硬弩才是冷兵器战场上的王道。古代社会官方朝廷一般不禁刀剑软弓,但是对长枪硬弩甲胄的禁令却是严酷至极,动辄以造反谋逆论处就是此理。

  哀嚎的张清被人拖到场边,关必胜则提着大刀来到场中空地,举刀喝道:“汉末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河东解良关必胜在此!何人愿与我一战?”

  廖化站在场外笑问道:“关必胜,你说你是云长公的嫡派子孙,可有什么凭证?”

  关必胜傲然道:“我手中这杆青龙大刀,刀法乃是祖上世传,义勇武安王夜读春秋所创绝技,岂有作假。且某老家祠堂供奉有关氏族谱,源流脉络清晰可查。”

  廖化摇着头笑道:“你家的族谱我不好说,但是你说自己的刀法传自云长公,却是大谬!”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