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篇——第七章 以人换人</p>
船很快靠岸，等赵羽他们被拉到岸上，吴军已经整好军队，准备出发。赵羽在舱中把头发晃乱，他虽然只见过吕蒙一面，却不敢保证不被认不出来，所以，他将自己弄狼狈一些，准备蒙混过关。</p>
吕蒙真无心去验看这几名俘虏，他一心想着赶快去见孙权。本来，这一仗，孙权是让他负全权的，但却在他逼走关羽的那天，突然通知他要到公安，并嘱咐他，如果生擒关羽等人，就押解过来。吕蒙猜不到孙权为什么要赶过来，难道是为了关羽等人？他不是那种揣摩主上心思的人，既然上面有吩咐，他听命而已。所以，部队集整完毕，他只瞥了赵羽他们的囚车一眼，就传令起程。</p>
赵羽坐在囚车里，闭上眼休息，他还不知道要被押去见孙权，只道是要被押进城后斩首示众，故此，他心里有些内疚，也有些自嘲。内疚在于他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兄长们，甘宁要和他一起死了，徐庶和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嘲的是，他居然能和历史上忠义名扬天下的关圣人一起死，也够滑稽了。</p>
公安城中，孙权正激动地来回走动，关羽被擒，荆州收复都是喜事，而他之所以赶来，更是为了甘宁。本来，孙权是想命令吕范、潘璋在擒获关羽等人后，立刻斩杀，以免留下后患，但他得到了甘宁也跟在关羽身边的消息后，改变了主意，严令吕范等人生擒甘宁，不得加以伤害，连带的，顺便把关羽也暂时留下。</p>
孙权对甘宁已经渴望了十余年，就凭甘宁是赵羽的兄长，就值得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赵羽的兄长除了典韦和郭嘉已死外，甘宁、徐庶、太史慈都在荆州，他一个也不想放过。凭借他和赵羽的关系，凭借太史慈对江东的好感，荆州失守，关羽被擒，刘备断然不会再重用这三人，如果能说服甘宁为他带话给徐庶和太史慈，他很有希望得到三人。眼下，得报吕蒙大军已到城外，孙权马上率众人出府门相迎。</p>
囚车到了府门口，赵羽他们被推进大门。见孙权迎了出来，赵羽愣了一下，赶紧碰碰甘宁，给他一个眼色，然后故意落在甘宁身后，侧身向外。孙权根本就没看他，他的眼睛正在盯着关羽，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疾步上前：“关君侯虎架到此，权多有得罪。”你不是说虎女不嫁犬子吗，今天，你这只虎落到我手里，看你还怎么威风。</p>
关羽哼一声：“碧眼小儿，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关某今日唯有一死。”</p>
孙权发泄过后，还是不失风度地进行劝降：“权久慕将军盛德，欲结秦晋之好，何相弃耶？公平昔自以为天下无敌，今日还服孙权否？”</p>
关羽厉声大骂：“碧眼小儿，紫髯鼠辈！吾堂堂大汉君侯，岂与尔等之贼为伍！今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p>
赵羽听的暗暗叹气，这个关羽都还不清楚自己败在哪里。</p>
孙权呵呵一笑，根本不在意关羽的恶劣脾气，半是劝降，半带调侃：“关将军忠义之人，权深为佩服。君侯若肯屈尊以就，权仍让将军掌管荆州如何？”</p>
关羽把头一别，理都不理他。孙权手下均有怒意，左咸便上前劝道：“主公，关将军之志不可夺也。昔日曹操相待何其恩厚，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封金赏银，尚且不顾而去，后更是夺得襄阳，差点逼曹操迁都以避其锋芒。何况今日我等。”</p>
孙权故意长叹一声：“罢了。”将手一挥，手下兵士过来，推着关羽向外就走。</p>
赵羽松了口气，转身跟上关羽父子就走，心想终于要解脱了。甘宁也不迟疑，转身就走。几人刚走几步，就听孙权喊道：“甘将军且慢。”</p>
甘宁脚步一顿，孙权已经跑到甘宁，对着甘宁就是一揖，非常诚恳的道：“将军水上本领无人能及，你在刘备处并不得意，而权思之久也。况子玉与我也是情同手足，难道将军也不愿归顺？将军若肯留下，权必用将军为水军都督。”</p>
对关羽，孙权是半真半假，劝降甘宁，可就是完全的真心实意了。孙权的口气让赵羽心头一酸，这么多年以来，孙权对他真是好，也是真心想得到他的兄长们，在这一瞬间，赵羽真是感慨万千，他当初将甘宁和太史慈从江东人的手里挖走，是不是太不地道了。</p>
甘宁却不知道赵羽在为他感慨，见孙权搬出和赵羽的关系来劝降自己，他只想笑，忍住想看赵羽表情的心思，对孙权一本正经地说道：“承蒙君侯厚爱，关将军慨然赴义，宁岂会独活？再则说，宁也不想与君侯手下的宵小之辈论交。”</p>
孙权有些郁闷，我杀关羽你就要跟着死，难不成我不杀关羽你就能留下？好像也不太可能。再说，我手下什么时候是宵小之辈了？就因为我们奇袭了荆州？他摇了摇头，看看关羽，注意到关羽身边还有一个被擒之将，他瞥了一眼此人，又对甘宁一揖，正要开口再劝，突然心头一紧，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关羽身边的那个俘虏，咦，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p>
其实赵羽现在非常狼狈，为了救人，他只穿了紧身衣，早已浑身湿透。在船上半日，又在囚车中半天，衣服被他暖干了，可皱巴巴的贴在身上，难看死了。身上又被绳索、铁链捆的跟粽子似的，再加上披头散发，按理说孙权不会注意到他。可，孙权对他太熟了，看见背影有些熟，心头就有了感应，看了一会儿赵羽的身影，他把目光转向了吕蒙，怎么多出一个人？他是谁？</p>
吕蒙看懂孙权的询问，赶紧回禀：“此人非关羽下属，不知名姓，他今日潜入船中救人，被我们所擒。”后面的声音有点低。刚才甘宁那声宵小之辈就让他脸红了，他为人很爽直，属下却用下三滥的方式擒人，真有点羞于启齿。</p>
甘宁闻听是一声冷笑：“手段何其卑鄙。简直没想到，江东豪杰中竟有这种人物。”</p>
孙权一脸茫然，甘宁怎么不像赵羽说的那样豪爽，如此小气？战场上胜负之分，何来手段卑鄙之说？他的目光再次凝聚在赵羽身上，心中佩服，竟敢独身一人在大军中救人，实属侠义之辈，我应该为这种行为扬名：“义士以一身之力于大军中救人，这般侠义行为，当得权为你留名。可否告知大名？”</p>
赵羽暗自撇嘴，简直就是没事找事，为我留名？人死就死了，留什么名嘛！想死都那么麻烦。他头一低，身子朝外，理都不理孙权。</p>
甘宁却哈哈一笑：“不必了，我兄弟不屑此等之事，君侯何必麻烦？”</p>
赵羽一听，完了，你多什么嘴，这下子事情败露了。</p>
果然，孙权听到“我兄弟”三个字，他就是一愣，过后，马上向赵羽走去。看着孙权站在了面前，赵羽只能叹气，不等孙权伸手拨他的头发，他转身对甘宁叹气：“六哥，你说漏嘴了。”</p>
甘宁眼睛眨眨，说漏嘴了？他把头一扬，不懂你说什么。</p>
没人是傻子，孙权更不傻，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赵羽之间会出现这种尴尬局面，愣在那里看着眼前人发呆。赵羽不再遮掩，挺直身子苦笑：“君侯，请恕赵羽无礼了。还望君侯成全，赐赵羽一死。”</p>
孙权终于缓过来了：“羽弟，你，你不是在成都吗，怎会这样？”赵羽翻白眼，你晕了吧，我可是被你的人抓来的。</p>
孙权赶紧为赵羽解绳索：“哎呀，权刚才不曾认出，多有得罪，我先给子玉松绑。”</p>
赵羽将身一侧，躲开：“不敢劳累君侯。我也不会降你，四人同来，自然同去，望君侯成全。”</p>
孙权急了，这事闹的：“不可，羽弟永为东吴上宾，权不会伤害子玉。”多年不曾亲热地叫赵羽兄弟了，现在叫出来，无疑告诉赵羽，我错了成不。他边道歉，边伸手来解绳索。</p>
“不必了，君侯心意，羽领了。”赵羽又一次侧身避过，淡淡说道：“君侯若记得朋友之情，兄弟之谊，可速将我们杀了就是，羽在此谢过，”赵羽一口一个君侯地回叫孙权，明摆着告诉孙权，你无须道歉，我们的关系一般。</p>
赵羽一定拉开两人距离的表现让孙权很纳闷，看了看甘宁，再看看赵羽，他缓缓摇头：“子玉，你应该记得我兄长临终之言，江东之士不得伤害赵子玉。”你就是不承认和我关系不错，也不会拒绝我兄长对你的好吧？</p>
赵羽望着他笑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仲谋，你忘了一句。伯符兄所言：和为友，战为敌。为友时，凡我江东诸人不可伤害赵子玉；为敌时，当努力杀之而厚葬，方不负朋友之义。今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当杀之而厚葬。”我承认孙策对我好，可他说的话，你要记完整了。</p>
孙权这下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他的手下都明白了，也围了过来，听了他们的对话，吕蒙低了头，看都不看赵羽一眼。赵羽环顾他们一下，轻笑一声，转身率先向外就走。孙权急上前一步拦住，却是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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