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能说的秘密
窗外的天色阴暗，但毕竟是清晨仍可以感受到日出的朝气，让高空中翻腾的云气都变得卷舒，勾勒着阳光的金边排出各种形状。
离歌自床上醒来，睁开眼睛，看见了挂着盆栽的木质墙壁。
他披上单薄被单，立到窗口，见外面深蓝色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涌去，起伏得并不激烈，剔透的玛瑙色光芒刺透了周围单薄的黑色雾气。
凝望了外面一阵，离歌听到海风刮过风帆时悠长声音，船只在新的一天里继续原定的航线。
门上响起一阵轻敲。
“进来”窗边的离歌回过神。
利普修斯的女奴们手里提着装饰精美，有着淡蓝玻璃罩子的油灯，走进离歌的卧室内，鞠躬行礼，然后动手准备沐浴。
罗泊海湾早过了，船在内陆海面上行驶着，没有狂暴的风雨，即使数日前的初雪，也不过是海面起伏的更为剧烈的一些。
这样的小打小闹对于真正在海里的生活的人看来不过是几朵娇嫩的浪花。
女奴们穿上了紧身的丝衣和贴肉的女仆短裙，这样的打扮简直摆明了告诉你‘我要开始勾引你了’。
索性离歌以前接受过这个世界无法想象的岛国修炼，定性勉强还算能撑得住。
她们主人利普修斯是离歌请来的经济顾问，从波伊尔家族租来的武船他并打算没有亲自驾驶。
一方面太过招摇，另一方面这样一艘功能全面的海船不能浪费赚钱的资源。
利普修斯同时也是一名商人，表面上做香料、宝石和低级可复制‘遗留物’配方买卖，实际上他手底下有一群各方面的人才，可以说是古代版的人力资源管理。
离歌在商业港口雇佣船工时花7先令得到这个人的消息。
当日谈起他时港口上的人都颇为激动，说他交游广泛，不仅遍布整个罗比利洋的自由贸易岛屿，更远至南方的维多斯南洋，以及南洋西面红托林海沿岸的神秘之地。
有的人说他只是在近海远远的瞭望，有的说他深入其中寻找到了一些宝藏，甚至和当地的‘土著’缔结了友好的商业友谊。
但是不管怎样，这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已经足够引起离歌的兴趣。
而对方开价100龙钞的定金吓了离歌一大跳，他身上现在所有口袋掏出来的钱不超过20龙钞，而且还欠着一笔巨款，
可是利普修斯露出十分有信心的表情说道“先生，我会利用这100龙钞赚取上十倍的利润，前提是您需要把这艘船的管理权放心的交给我，让我能施展开拳脚”
以前的经济学是怎么说来着——只有流动起来的钱才能称之为资金，拥有大量非官方知识的离歌很快脑补出大量选择相信的理由，于是他又签下了另一份商业欠款合同。
澡盆里放满从厨房提来的热水，要洒进玫瑰精油花露的时候，离歌制止了他们，这种贵族式的审美他还没有适应，或者说永远也适应不了。
女孩用条粗布巾裹住离歌头发，脱下他的睡衣搀扶着入浴。
刚打好的洗浴水滚烫无比，但离歌没有吭声。
他喜欢这种热，不仅让他有干净的感觉，也能让这一整天仿佛也变得暖和起来。
到了海里要比陆地上冷了太多，起初没有经验的人只穿了对付陆地初冬的衣服，到了海面一出甲板立刻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海风吹在身上更是跟玄冰似的，他们一个个回去换了一套衣服，到餐厅内贡献了十几先令的温酒钱。
在每日都有娇美女仆服侍的生活中，抑制力每况日下的离歌渐渐养成了清晨起床要洗澡的习惯。
身后一个女奴蹲坐在澡盆外的毛垫上仔细地为他侵洗长发，她一边梳理一边按照离歌的要求抹上香味较淡了牡丹花露。
毕竟当今汉国还是儒家治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根深蒂固，离歌也只能无奈的仰躺在木盆旁边说道“昨天晚上又没有航行，还是因为没有星空的夜晚在海上会非常容易误入次元空间？”
“嗯”身后的女仆眨了一下眼睛用可爱的声音回答道“次元空间的出现是毫无征兆的，即使如今罗布陀海峡明确了有次元空间的事实，但我们仍无法保证在它近海不会出现第二个，在历史中两次极近的位置出现次元空间的案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不再少数，每次都以惨剧收尾”
另外两名女仆已经穿戴着衣服跳进了水里，一位将离歌的双腿放在裙摆下的大腿上清洗指甲缝和脚，还有一位则是粗糙的布条刷洗后背。
她一边站在离歌的侧边俯下身一边接着刚才那女孩的话语说道“进入次元空间时不会引起任何感应，很多时候人们已经进入了而不自知，只有非常熟悉航道景观的人，才能从细微的变化中判断问题。
这三个女仆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这次开口的又成了那位正认真给离歌清洗指甲缝的女孩“而且现在海上已经出现黑雾了，迷雾笼罩的海洋是充满危险的，曾经有一庞大的舰队在最浓郁的迷雾中航行，结果不知不觉中到了沼泽海域，整个舰队陷入了海淤泥里，最后所有人包括巨舰、救生船全部都沉默在里海底。”
离歌感受着三位女仆的服务，觉得自己堕落得厉害，再这样下去与那些温饱思淫～欲没有思想的贵族有什么区别，心里忍不住感慨，他坚定地露出笑容轻柔的说道“哦!帮我按按脚心……就是这个位置用点力，对，就是这样……”
他闭上了眼睛，想起出海之后，隐藏船长身份。
他还颇有兴致去甲板上跟正在吹海风的各船员交流，发现各个领域的都有，什么赏金猎人、旅游者、探险家、甚至还有自称是海贼，离歌只当是开玩笑没有理会。
当然绝大多数还是普通乘客。商船、客船都停航之后，唯一的武船在金钱的推动下也不得不屈服致命的诱惑，担任起一人三角的角色。等到罗布陀海峡后自然会有各国自己的蒸汽舰队在外面等待他们。
因为次元空间的开启往往意味的危险，其他国家派来的船队通常都是军舰，这要是进入别国的领海便相当于开战了。
所以他们也只有在外面等待让需要回家的国人自己想办法到达外海。
当然这只是强国之间的事情，那些小国家别说军舰了，能不能用自己的船只出海都是个问题。
那个时候，其实离歌更喜欢到餐厅里去，要一份烤羊腿和冰镇的伊鲁士黑啤，边享受美食边听餐桌上开怀畅饮的人讨论这艘豪华的武船会是谁的产业，有时还会听到一些吹牛的说自己认识这艘船的主人还是他的亲戚呢。
每每听到这些话语，离歌就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那些领主、君王微服出访时的快乐。
但是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很快他就发现这艘船的每一伙人都不太对劲，而随着航行的时间拉长，武船在那日进入苏州近海第二大海港行补给后，直线向罗布陀海峡方向上的小岛补给点驶去。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离歌越发觉得这些人的秘密一个比一个深沉，就连在与普修斯妮交流的时候，偶尔也会瞥见他嘴际扬起细微的笑意。
根据离歌侵淫多年的《网络侠百科之微表情学》可以肯定利普修斯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他觉得或许自己太过轻信他的甜言蜜语了。
还有其他的人不是明显在伪装着特定角色，就是行踪诡异，有些人在行为上也让人毛骨悚然。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到头来或许自己才是最没有秘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