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易完成
“啊—”
感恩商会内部治疗室发出一声惨叫，一直带血的弩矢被取出。
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处。这是这个年代唯一的消毒方式。巴林疼的冷汗狂飙，这一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昨天尼基塔烫自己大腿的感觉。还真是同命鸳鸯。
法拉将巴林扶起，将一罐红色的液体倒入巴林口中。
这种红色的所谓生命药剂，其实只是用于刺激人体新陈代谢加速。
“巫师，能动吗？需要你参战！”雷蒙已经换上了一件皮甲，手持长剑来到巴林的床前，身后的法拉越过雷蒙在巴林床头放下十几管月亮泉水。
“行！”巴林点点头：“你们负责保护我，我来提供远程巫术压制！”
雷蒙架起巴林另一支胳膊，三人很快来到二楼一处小露台。雷蒙一脚踹翻露台上的桌椅，将桌椅推到露台的围栏边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盾墙。
探头从露台上望下去，感恩商会附近的平民已经被交战双方惊走。数十名手持弓弩的袭击者依靠周边的建筑掩护与商会一二楼的守卫对射。远方还有源源不断的袭击者在往这里赶来。
巴林认准了一个最近的的袭击者，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再妄图以火球术全面覆盖。而是尽量节约法力，一发灼热射线嗖的轰击在目标身上。立刻将其点燃成了火人。
凡人几乎没有力量可以来抵挡巫术，这也是巫师在这个世界上处于天然的食物链顶端的原因。
感觉到轻微的法力消耗，巴林没有等到法力消耗结束才服用月亮泉水，这样又会出现昨天那样不断失去战斗力的危险。
年轻的巫师也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慢慢学会成长。
巫师躲在二楼露台，与雷蒙两人配合不断朝下方释放巫术。有了巴林的巫术压制，总算缓解了大门附近守卫们的压力。然而二楼的露台却吸引了大量的弩箭。
“撤，换地方”巴林轻声说了一句，雷蒙点点头，和法拉一起掩护着巴林撤离露台。
三人迅速找了一个二楼的窗台，透过窗台，巴林默默数着人数，计算好了八颗火球的轨迹。抬手释放出八颗火球。
下方还在集中力量射击露台的袭击者突然发现二楼另一个窗口飞射出八颗火球。
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八颗火球分别准确命中目标。而巴林等人却已经再次撤离了窗口。
一连三次转换地方，每次都是突兀的从一个窗口飞出八颗火球命中目标。此时的巴林如同一柄悬在袭击者们头顶的利剑，没有人知道下一次巫术攻击会来自于那里。而凡是企图靠近建筑物的袭击者都会遭到四面八方的弩箭共同射击。
但袭击者们也知道必须进入建筑物内部，否则只能成为巫师肆意猎杀的猎物。袭击者们迅速分出人手从附近的民居内找出桌子、门板等物品，组成简单的盾墙强行开始攀登建筑物的外墙。
此时人数悬殊的感恩商会光靠巴林的巫术已经无法阻挡袭击者的脚步，巴林朝着下方一组盾墙投射出一枚火球，轰的一声将木板下的袭击者炸成碎块后撤离窗口。
“撤吧？”巴林眼见事不可为，便提议撤退。他知道雷蒙这样的老狐狸必然有退路。
“不错，是应该撤了！”雷蒙点点头，带着巴林与一名刀疤脸男子汇合在了一起。
“我的钱怎么办？”巴林问
“还是按照你的办法，分出五辆马车。其中一辆装上木箱子我亲自押走。另一辆给你装上金币，至于你怎么带走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法拉冷笑一声道。
很明显这个女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巴林之前用这方法摆了他们一道，现在她又反过来摆了巴林一道。
“你们以为下面的探员会让你们就此带走木箱子？”巴林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分辨，只是试探雷蒙的计划。巫师一直怀疑雷蒙跟这一系列事件的牵扯不会太小。
“相似的木箱子就太多了，谁能说的清呢？”雷蒙嘿嘿一笑。
巴林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很快雷蒙便准备好了五辆马车，其中一辆里果然放着一箱子金币。巫师也没时间细数，只能希望雷蒙不要耍诈。
巴林与国土安全局的探员合在一起道：“各位，人手不够。你们押着木箱子的马车，我自己驾驶另一辆为你们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国土安全局的探员并不知道巴林的真实想法，内心有些钦佩的和巴林一一拥抱。
巴林瞥了一眼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女记者，招了招手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行动。五辆马车都配备好了相应的人员后，感恩商会四面的大门敞开，五辆马车从四个方向飞驰而出。
巴林带着一脸紧张的女记者朝着外城的南区飞驰而去，金色花园的独特建筑方式无法修建出可供马车行驶的道路，拉着车厢的马匹很难在陡峭的斜坡行走。
五万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大一笔财富光是体积和重量就需要四个壮汉一起才能抬的动。这样一笔交易，怎么可能抬入金色花园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因此巴林在今天上午一大早就已经在南区购买下了一间两层楼的普通石质房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马车一路有惊无险，似乎袭击者们有着某种特别的能力，能分辨出马车中是否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这个年代马车是许多人出行运载物品离不开的工具。因此许多稍微好一些的住宅都有专供马车停放的地方。
巴林跳下马车，赶紧将铁制的门栏锁上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进到屋里的女记者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扶着巴林进到楼上的卧室。这里可不是有着先进的下水道系统的金色花园，因此整个屋子里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样已经在巫师光辉照耀下生活了很多年的巴林有些不太习惯。
此时天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慌乱的人群也渐渐控制住了局势。休息了片刻，精神恢复过来的女记者坐到巴林身旁轻声问道：“你们运来运去的马车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巴林半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下道：“这事关星辰海安全，你还是没必要知道的好！”
女记者目光炯炯的看着巴林的眼睛，脸色有些严肃的说：“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我为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应该履行你的承诺！”
“杂货铺的木箱子！”巴林想了想这事迟早要曝光，干脆由他来曝光得了。
“这么说你早就计划好了将木箱子运往感恩商会？为什么？据我所知感恩商会跟这木箱子之间的关系牵扯似乎很深，还是你在为感恩商会工作？”
摇了摇头，巴林道：“我只是猜到今天发生的袭击案是冲着木箱子来的，整个国土安全局大楼被摧毁，附近唯一可以抵挡，拥有完整武装力量的地方只有感恩商会。所以才安排将木箱子转移给感恩商会！”
瓦伦吉娜突然嫣然一笑：“你在说谎！在金色花园让我去报信的时候，你分明说的是安排人到国土安全局方向接应你，你会带着东西去的。所以你们之间早就有协议对吧？”
“你想干什么？勒索我？”巴林面无表情看着这个阳光明媚般的少女，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我要你在金色花园给我安排一个固定的记者席位，我需要你今后给我提供你所知道的最新消息！”女记者终于不再装纯情，直接暴露了她的野心。
巴林眯着眼睛看着她，年轻的女记者被他看的有些发慌。突然巴林也咧嘴一笑：“可以，当然可以。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或者说我们来一次合作。事件平息下来后给我做一次专访。我只需要你作到一点，突出我在这两天为金色议会做出的贡献！而你将是我唯一接受采访的记者，永远！”
女记者露出满意的笑容，点点头：“成交！”
与此同时，押送着木箱子回到金色花园真理骑士所附近国土安全局临时办公地点的押运小组探员被告知木箱子已经被掉包了。
第一嫌疑人自然是雷蒙。很快国土安全局通过对抓捕住的袭击者审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这些袭击者确实有一种设备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探查出木箱子的位置。而此时他们已经确定木箱子被人带上巫术飞毯离开了星辰海范围内，从离去的路径上看，正是雷蒙亲自驾驭的马车！
至于木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他们只是在外面被一名巫师雇佣而来的雇佣兵。而雇佣他们的巫师已经死了，其余的要么死在五级巫师手中，要么逃走，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线索似乎已经断了，除非能找出感恩商会的其他人。
五级巫师不愿意介入凡人的情报工作，既然木箱子已经被掉包他便没有再留下的意义。
但是整个金色议会却明白恐怕今后会麻烦不断了。很明显雷蒙和这一次袭击的巫师并不是一伙人，那么木箱子被雷蒙带走后剩下的巫师会如何？既然第一次袭击没有成功，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二次袭击？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下一次袭击找不到真正的木箱子，他们会不会就此罢手还是认为金色议会有意隐藏而发动第三次甚至第四次袭击？
凡人再涉及巫师的问题上从来都是如此无奈，一方面公开对外宣布木箱子已经雷蒙掉包带走，另一方面也抓紧时间寻找线索。金色议会并非没有办法解决掉那些巫师，背靠巴别塔的金色议会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便可以请求巴别塔出面，即便那些巫师来自另一个巫师圣地有巴别塔出面也能抱住星辰海。但如今尴尬的是，除了雷蒙以外，金色议会对这两天一连串袭击事件背后的主使者是谁都还不知道。
找到这一系列袭击事件背后的真相这已经是金色花园目前唯一的办法。
深夜凌晨十二点左右，大多数议员及政府要员终于陆陆续续回到了金色花园。金色议会在上议院召开联席会议，真理骑士代表、钱柜代表，内阁全体成员及各重要行政部门官员聚集在一起。
首先通报了本次袭击事件的伤亡，剖析目前金色议会面临的困境，重组杂货铺袭击事件特别调查组，由议长幕僚长威尔逊担任组长，其余各职能部门均选出高级官员加入其中，巴林被任命为特别调查组的首席分析师算是对他这两天尤其是他训练的女会计师在财务分析上的卓越表现的肯定。
同时善后工作方案也被提了出来，巴林敏锐的注意到了其中的商机。善后工作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金币！而巴林做的恰恰就是资金业务。
巴林当场提交了一份金融业法案的议案。该法案简单来说便是：“巴林向民众吸收存款并承诺支付利息，然后将这些存款通过贷款的方式借给政府用于重建工作。”
这一下立刻获得了大量光荣议员的支持，没办法金色议会的特殊政治架构里，想要从钱柜掌控的拨款委员会获得财政资金从来都是要受尽钱柜里那些金币成员们刁难的。
而巴林的这一议案一提出，等于是给了所有在为如何与拨款委员会那帮人打交道的议员和政府职能部门要员们一个绕过拨款委员会的方式。
因此巴林的提案立刻被通过。钱柜里的金币成员们聚集在一起，冷笑着看着巫师。他们到要看看巫师用他那张如簧巧舌如何能从普通人手里吸收到存款。你一个外来户，虽然如今是议员不错，可你用什么来担保别人的存款安全？
这可是需要数十年积累的声誉才能有可能作到的事情。
他首先以做慈善的方式撒出整整五百金币请来建筑商找了几块空地为失去住所的市民快速搭建了简易的大棚。
随后由以慈善募集为名义将城里的建筑商、石料商、木材商等商人请来，同时又从棚户区请来了十几名难民代表。大家共同在重新开业的沙漠明珠大饭店聚会。
巴林当场提议由他前线，在场的商人们与难民代表签订下框架协议。难民们自筹自己需要购买房价的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剩下的经费巴林由号召在场的社会名流慷慨解囊为难民们出一份力。巴林要求这些难民代表承诺在未来的三年内偿还这笔资金，并承担百分之十二的年化利息。
同时为了保证个人隐私，许多名流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慷慨，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究竟给了多少出去。但这正是巴林想要的。
第二天，巴林便在他南区购买的那栋房屋外面设立起公开募集资金的台子，并请来德高望重首席大法官阁下予以监督。昨日参加宴会的社会名流陆陆续续前来，巴林为每一位前来的投资人开具一张由他和大法官阁下联名加盖有独特巫术波动印章的存单。存放货币的地方被十名议员联合监管。
很快这里的消息被纷纷传递出去，巴林又找来瓦伦吉娜对此做了独家报道，将整场募集活动写的热火朝天一般。
第三天在难民代表的带领下，难民们也纷纷前来缴纳房屋的首付款。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在烈日下排满了三条街。
但这样的资金募集依然远远不够整个建设所需要的资金总量。
于是巴林又派出人手挨家挨户的走访游说，这一次巴林并没有再请监督人员前来，他似乎对自己的信誉很有自信一般仅以个人名誉作为担保。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仅仅三天，巴林又募集了三万金币。不仅填补上了安置房建设的资金缺口还剩余四千多枚金币。
大家一直认为这真是一次奇迹，并各自以前两天的盛大场面给予民众信用来脑补其中的奥秘。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得是，巴林早就有了五万枚金币存放在库房里。
巴林顺利的解决了民众安置房的问题，立刻在整个星辰海引发了巨大反响。趁此机会巴林在南区的房屋基础上成立了一家巴林小额贷款事务所，并请来建筑商开始在原本建筑的基础上开始扩建。
这一周，在金融业上做的风生水起的巴林并未懈怠特别调查组的工作。在多个部门的协调下，大量特工撒网式探查。然而金色议会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内部出现了叛徒。
好几次国土安全局的探员已经包围住的袭击者关键人物都能有惊无险的脱身，关键线索总是突兀的中断。
一条条线索被拼凑起来，最终目标指向星辰海东方的艾德嘉。有充分的证据显示感恩商会和艾德嘉王室近期有着密切的经济往来。
金色议会这一周也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一方面许多议员在这一次袭击事件中发现，星辰海原本拥有公民权的公民人数已经和普通自由民相比太少，一旦遇上较大规模的群、体事件人员配置更显得捉襟见肘。
一场公民权制度下的权力游戏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