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五十三 莲花湖乡遇险(三)

  当结束酒席时,孔贤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听后苦笑着说,“周四毛带了几个人在乡政府不走,说是为政府办事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要乡里给个说法。何书记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先前宽慰了他,还答应他报销点费用休息一天。这小子贪心不足,反敲专班的竹杠。我得马上回去应付。”

  陈丽娟不解地问,“你们政府为啥请这样的人帮忙?孔贤一下子语塞,不说话了。”孙强又插话了,“妹子!你们才踏入社会,好多事情讲道理讲不通!还得靠这个!”说完举起拳头。

  于是一行人马上下楼,肖丰年马上冒出来,诧异地问,“你们不钓鱼呀?不打牌呀?走得这么急!”。孔贤苦笑着摆手,“乡里有急事!”。

  肖丰年哈哈一笑,“不就是周四毛被打了这点事嘛!小孔不要怕,他敢来横的,你给我打电话,我这边还有一些兄弟!”。

  孔贤终于露出惶然的表情,使劲摆手,嘴里却道谢。肖丰年又笑了,“不要不好意思!要知道妞妞交待我好多次,要关心帮助你!”。

  他的脸奇怪地红了,低着头,径直前行。两个女孩敏锐地听到了这句话,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心里都想着改天逼问他这个妞妞是谁。

  车子在离乡政府还有约100多米,孔贤叫停车,自己走到乡政府。看着他走远,孙强感叹一句,“两位妹子!凭我的阅历,你们的这个同学不简单呀!以后会有大起发的!”。

  小车掉头回老胡家,三人一进院子,只看到老两口二人,但见在院子里踱步,显然在焦急的等待。进了屋子,江仙蝶急忙递上资料,老两口急急研究起来。

  过了几分钟,老胡长出一口气,叹道,“真是的!这些干部总是把政策藏着掖着!我不是那种漫天要价的人,只是一直不理解这些人口径不一的说法,今天看了这资料,一下子明白了!”。

  江仙蝶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有用就好!”。她忽然想起孔贤交待这资料只能给老胡家看不能外泄,于是强调这点。两老拍着xiong部表态,一定做到保密,拆迁完后把资料烧掉。

  见任务完成了,江仙蝶提议回江城。两老急了拦住,说在春湖酒楼定了座席,几个亲戚都要来的。盛情难却,只好留下。

  见天黑还有点时间,江仙蝶提议三人去后山转转。她对上回来胡家玩时后山的风景印象极深。

  三人结伴往后山行去。已是深冬,草木萧索,田野露出土壤的本色。江仙蝶惊奇地发现,往山下望去,有十几处田地和鱼池被场平了,多处在建筑施工,在广阔的田野里这景象十分扎眼。

  陈丽娟看见了无尽的田野大呼小叫,江仙蝶却皱起眉头,意识到眼前的田野即将被逐步蚕食,田园风光即将不复存在。

  就在三人往后山走去赏景时,接到老胡电话的胡芙蓉和江勇军正开着装修公司的小面包向莲花湖乡急驶接近。两老给正在往这边赶的胡芙蓉打了电话,告知来后小俩口直接去春湖酒楼。

  下山来,小车捎上老两口开往春湖酒楼。刚一进酒楼下车,就听见楼上传来大喊,“好呀!真是冤家路窄!”。众人抬头一看,赫然看见周四毛带着三个小弟站在二楼走道往下看,周四毛还掏出手机打电话,打完转身下楼。

  孙强的眼睛立刻瞪起来,脸露狠意,上前拦在众人前面,不忘转头对大家说了一句,“要是等会儿他们动手,你们就往对面乡政府跑!”。

  周四毛和三个小弟冲下楼,却在离孙强四米开外停下脚步。他挥舞着手臂,指着孙强骂,“你他妈的是哪里来的打手?老胡家请的你是吧?你以为我们是观音土随你捏呀!今天你来得走不得!”。

  孙强的脸色开始显露杀机,这表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寒冷,他的双拳开始紧握,浑身的肌肉开始紧张蓄势。

  见自己这边人多都是能打架的小弟,周四毛有了信心,报复心燃烧了,一挥手,“兄弟们给我上!就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逼!”。

  胡得贵怕孙强势单力孤吃亏,冲上前拦住周四毛,嘴里说着,“我们也不是不谈判!今天是个误会!”。周四毛报仇心切,那听得进去,挥手一推,胡得贵向后蹬蹬倒退便倒,孙强眼疾手快上前一步蹲下身托住倒下来的老胡的头。

  就在这时,从酒楼外冲进来一个小伙子,一边嘴里叫嚷着“狗日地你敢打我爸!”,一边举起手里拿着的一根木条朝周四毛挥去。

  只听沉闷的一声“嘭!”,紧接着“啊!”一声狼嚎似的惨叫,周四毛倒在地上身体扭动着。木条正击打在右臂,看情形骨折差不离。

  三个小弟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之后方惊觉地弯腰扶着周四毛。

  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飞车赶来的江勇军。他的车几乎紧跟着孙强的车到了春湖酒楼。刚一停稳,便听见酒楼内院子里骂声不绝,还有老胡等人的说话声。

  胡芙蓉不禁“哎呀!”惊呼,江勇军操起车上的装修剩下的一根木条,冲进院子,胡芙蓉也紧跟着。一进院门,正好看到周四毛推倒胡得贵,他于是冲上去来了这一下。

  除了孙强,院子里的众人一下子为这突生的变故惊呆了。正当江勇军挥起木条准备再来一下时,孙强迅疾起身半空中抓住木条,喝道,“住手!别出人命!”。

  江仙蝶也拦住江勇军,惊骇加担心使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嘴里念着“别!别!”,用身体拦着。江勇军渐渐冷静下来,但是攥着木条不撒手,冷眼看着地上的周四毛。

  几乎是同时,酒楼对面的乡政府呼啦啦冲过来一群人,是乡政府几个晚下班的干部,其中就有孔贤。他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情况了,也傻在院子里。

  很快酒楼周边的乡民呼啦啦围过来几十号人。胡芙蓉的姨夫和表姐也到了,见状赶紧问两老什么事情。两老吓傻了,说不出话来,于是江仙蝶和陈丽娟解释了事情经过。

  忽然警笛声声,一辆警车冲进院子,跳下来三个警察,走在前面的中年警察一身酒气,显然刚醒酒不久。

  他先是叫小弟们扶着周四毛去卫生院,接着简单问了在场的人几句话,便不由分说就要拉着江勇军上警车。众人上前拦着不让,胡芙蓉还使劲拉着中年警察的胳膊,警察想挣脱,她双手死抓,身子几乎吊在警察胳膊上。

  钱芬也要冲上去,被胡芙蓉的表姐和姨夫拦住,担心老人家出事。钱芬于是高声连连叫道,“军儿没罪!是周先动手的!”。

  中年警察厉声喝道,“你们要袭警吗?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他必须去接受调查!”。院子里,另外二个警察也来帮忙,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其中一个警察警惕地看着江勇军手里的木条,训斥道,“小伙子你要是乱来麻烦就大了!”。江勇军正在气头上,瞪着警察。孙强上前拦在中间,预防不测。

  周围的乡民却大多站在江勇军这边,七嘴八舌议论周四毛平时如何如何横,今天遇到狠角了自作自受。有几个后生还故意在警察身后晃荡,实为拦阻。

  乡政府的几个人却很尴尬,他们都知道周四毛在乡民这里不待见,但是周四毛却是拆迁专班的,今天此事因拆迁而起,该如何说话颇费踌躇。几个人于是偷偷转头走掉了,只有孔贤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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