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卜鲁相岔道口中计

  “你们怎么不说话?”王发坦问道。

  梁国来沉吟不知如何回答,他对一路来,无论是奴隶买主还是奴隶中间商对待他们,没有正眼看待,没有人粮食可吃,不是呵斥就是鞭打,那毫无人格尊严,被当做牲口看待的一幕幕,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不知道王发坦为啥对他们这样客气,他也担心说错话,得罪了王发坦,王发坦也会对他和妹妹非打即骂。

  倒是梁小妹一路来受的虐待少些,看王发坦心性平和,于是答道,“看王堡主好像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样,遇事不惊,对人一视同仁,没有尊贵的架子,我也很想和王堡主讨教,可毕竟您是主人,我们是仆人,这样不太合规矩!”

  没想到王发坦苦笑一声说道,“差矣,这乱世间人的命运,如大海行舟,纵使你今天高贵,明天也可能得罪了上天,大风起浪,把你翻沉到海底,有什么高贵不高贵的?全是侥幸苟且!”

  梁小妹低下头来。

  王发坦继续说道,“你们兄妹不也本是贵族,看来如此知书达礼,品性贤良的人上之人,只因父亲生性耿介忠直,得罪了君主,从天上掉到地下,从贵族沦落为奴隶,所谓伴君如伴虎,天心无常啊!”

  梁小妹答道,“多谢王堡主体谅我们的疾苦!”

  王发坦说道,“听说你们兄妹管人管事无所不精,天文地理无所不晓,你们家本来家业兴旺发达,全仰仗你们兄妹搭理,今天你们来到我王家堡,可要帮助我振兴王家堡嗷?”

  看着王发坦平易近人的神态,听着王发坦和蔼可亲的话语,梁国来心里的警戒有所放松,也是说到振兴王家堡,激起了他内心的豪情和智慧思维,他竟然抬高声音说了一句,“王堡主拿我兄妹如此客气,我们兄妹一定为王堡主竭尽全力,尽心尽力辅佐王堡主振兴家业!”

  王发坦闻听此言,突然他朗声大笑,笑声竟然充满豪迈,这是他阴沉的性格从来也没有的,王发坦对自己的笑声也感到诧异,他心想,“自己的笑声从来没有这样爽朗过,兴许是以前看到的全是利己的市侩小人,今天看到梁小妹这样充满青春美丽,充满理想和愿望的青春少女,激起了我对未来的希望,所以我的笑声才这样豪迈?这不免让我想起吴姓小兄弟,他也是个私欲少而乐于为别人着急的人,看来我王发坦要时来运转了,有这么多值得相处的朋友出现,也不知无名无姓二位老哥老弟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生活怎样?他们是不是离开了我王家堡,有对葛舒的关心,他们应该不会离开!”想到这,王发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梁国来偷眼看着王发坦的神情,看他一脸阴郁,没敢说话,这一会又微笑了,于是梁国来也插上一句话,他生怕王发坦嫌弃他不爱说话,他问道,“王堡主,你想起了什么让你愉快的事?”

  王发坦抬起头来,看看西边的天空,突然觉得今天的晚霞是如此灿烂美丽,他好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晚霞是如此美丽?他心情好起来,微笑着看看梁国来,再看看梁小妹,眼光中满是友爱,他说道,“就要到王家堡了,你们俩可以大施你们的才干了,就拿我做你们的大哥好了,今天我还会让你看到一位非常有趣的男孩!”

  梁国来和梁小妹看到王发坦友好的眼光,心里也把王发坦看成了一位可以跟随的大哥,一说到可以见到一位很有趣的男孩,他们二人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伤心和痛苦,梁小妹竟然一甩马鞭,轻抽了坐骑一鞭子,这马小跑起来,梁国来看看梁小妹抢了王发坦的先,王发坦竟然没有怪罪,还是微露微笑,心才稍微安定,王发坦、梁国来和梁小妹并辔而行,三匹马一路小跑,向王家堡奔去。

  王发坦的宅院,卜鲁相问小东道,“小东,你吴姓小哥哥去了哪里?”

  小东答道,“九阳坡!”

  卜鲁相沙哑着嗓子说道,“小东,你留在王家堡,我和勾公子去帮助你吴姓小哥哥!”

  小东着急道,“我也要去帮助我吴姓小哥哥!”

  卜鲁相说道,“有个更重要的事要你做,你留下照顾你葛舒姐姐!”

  小东刚要说什么,看到卜鲁相偷偷向他使眼色,于是,小东连忙不说啥了。

  卜鲁相说道,“你葛舒姐姐更需要照顾!勾公子,我们走!”

  勾良养回头看一眼葛舒,还是眼中流露着爱意,葛舒看在心里,心潮起伏,但想起袁云天可能有难,于是用坚定的目光目送勾良养和卜鲁相走出门外。

  小东弄不清卜鲁相为啥向他使眼色,他看一眼葛舒,突然想起难道是吴姓老伯伯怕勾良养再来伤害葛舒,其实卜鲁相心想,此去,可能是一场凶杀恶斗,小东不懂武功,年龄也小,带上小东更是个麻烦事。

  卜鲁相拖着右腿疾行,显得很有些着急,勾良养看在眼里,心里感到激动,心想,“一生能有这样热心的朋友,这样的帮手,这吴姓也真是有福,吴姓器宇轩昂,看来将来前途一定不可小瞧,不然,像卜鲁相这样的高手,竟然甘心由他驱使!”

  走过一个岔路口,勾良养在前面站住等候卜鲁相,他不认识去九阳坡的路,卜鲁相赶上来,二人径直向着右边的支路走去。

  走出三百米外,前面突然传来叫骂和喊打声,卜鲁相的心提了起来,他竖起耳朵,瞪大双眼向前望去。

  等他们靠近喊打声那里,只见一个穿着破烂青衣的奴隶模样的人正在大声地骂着,“找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特么倒八辈子霉了!”

  这个青衣奴隶正在狠命地抽打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子耳光,卜鲁相看过来,那个跪着的女子披头散发,嘴角流着鲜血,任凭那个青衣奴隶抽打着嘴巴,一声也不敢吭。

  路上只是远远地有几个奴隶在向青衣奴隶那方向张望,有的路人远远看着就躲开了。勾良养问看事的一个奴隶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奴隶一扭头,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这是个无赖,你最好别管啊!小心好心没好报,召一身骚!”

  剩下一个奴隶说道,“这个无赖,专门好打老婆,在外边一点能耐没有,赌钱输了怨老婆妨做的,这不逼她老婆跪在路边乞讨,人家知道他家那样,久而久之,谁还会施舍她呢?这不今天没讨到钱,这无赖就狠命地抽他,哎,这世道,怎么嫁这么个老公,可怜!”

  这个奴隶摇晃摇晃脑袋也走了。

  那个青衣奴隶还在狠命地抽打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奴隶。

  卜鲁相仔细地观察着,思考着,那个女奴隶又被那青衣奴隶一巴掌打倒在地,那青衣奴隶凶狠地高叫着,“你还装死,你个贱货,丧门星,你给我起来!”

  那女奴隶连忙吓得直起身子,那青衣奴隶又骂着狠命地抽打那女奴隶。

  勾良养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叫道,“可恼啊!”

  这喊叫声惊动了那青衣男子,他扭头向这边看来,只见这青衣男子獠牙伸出唇外,目露凶光,一脸地要找别人晦气的模样,一看就是惹上和你没完的一个无赖。勾良养连忙把头扭向一边,心想,“本公子门庭高贵,可不想没事招惹这种无赖,溅一身脏血!”

  勾良养招呼卜鲁相道,“吴大哥,我们还有正事!”

  没想到卜鲁相正在深思着什么?卜鲁相走近仅剩下的一个女奴隶模样的看事人问道,“这男人打这女人好长时间了吗?”

  这个女看事人看着一脸的同情哀伤,她回答道,“我是她嫂子,你说这么个老实女人,怎么嫁给我家老二这么个无赖,家里穷,还游手好闲,没挣钱命,还没事跟人家有钱公子赌钱,输了钱就回家打老婆,这不,今天足足打了她半个时辰了!”

  卜鲁相扭头就向原来的路返回。勾良养追上他问道,“吴大哥,不去帮助吴姓小兄弟了?”

  卜鲁相说道,“我小兄弟的脾气我最了解,他疾恶如仇,又年轻不更事,遇上这样的事,他脑袋自然冲动,他不会不管的,已经半个时辰了,小兄弟到这也用不到半个时辰,看来他没有走这条路,一定是走了另一条岔路了!”

  勾良养一边追着卜鲁相一边说,“你怎么就非断定小兄弟没走这条路?要不你去那一条路,我继续沿着这条路去找小兄弟?”

  卜鲁相答道,“由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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