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雾重重
“啊……”杰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感到脑袋里好像装了一群被激怒的马蜂，疯狂地嗡鸣着。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现在就醒来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强壮。”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勉强睁开眼睛，一阵昏花之后，杰克看到一个身穿护士服装的中年妇女站在自己身旁。她熟练地打开药瓶，将药液吸入注射器，同时对杰克道：“你醒过来最好，自己翻身吧，我要打针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这里是……医院？”杰克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我怎么知道？”护士有些不耐烦，“快点翻身，还有别的病人要打针呢！”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还想问清楚：“我为什么要打针？”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这事问主治医师去，你的是……”护士看看杰克床头上的卡片，“莱提斯先生？”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带着惊讶和显而易见的尊敬。“他马上就会来查房，你可以问他。”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猛地想起来：“拉昆呢？”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我不知道，现在翻过身来！”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无可奈何之下，杰克还是挨了这一针。护士走后，他开始努力回想，却只能记起自己和拉昆进入圣保罗大教堂之前的情景，然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一个可以回答问题的人。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这间单人病房的环境很好，从窗户里看出去可以看到院子里茂盛的花草。病床旁边的多功能监控仪并没有打开，大概是因为杰克的情况并不太严重。对面柜子上的花瓶是空的，说明还没人来看过他。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传来，刚才那个护士的声音说道：“啊，中午好，莱提斯先生。”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中午好，莎莉。”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听到脚步声有四个人，他觉得可能是跟来查房的实习生。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门被推开，当先走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清秀，身材挺拔的年轻医生。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栗色头发梳理得很整齐，清澈的蓝眼睛中似乎总是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正当杰克被这位莱提斯吸引的时候，有人道：“这家伙也醒了！”声音有些熟悉，是那个叫柳月或者月炎的小姑娘。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我就说过，我大哥和他都有蟑螂一样的生命力。”娜丽希雅说着走了进来，“是不是？”最后问的是走在前面的医生。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莱提斯点头道：“这两位先生的生命力都很顽强，普通人大概要昏迷两三天的，而他们只是睡得时间长了点。”然后问杰克道：“你感觉怎么样？”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很好，”杰克迫不及待地问娜丽希雅：“拉昆呢？”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娜丽希雅道：“他比你醒得还早，现在大概已经带着他的手下把圣保罗教堂翻过来了吧？”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迷惑不解：“为什么？”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果然你也记不得了，”娜丽希雅一点都不意外，“我来告诉你：你和大哥被一个叫卡格梅罗的吸血鬼抓住，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地下室放了一地的血。而我，”她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差点被送给一个古老的吸血鬼，当作他醒来的早餐！”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你们说吸血鬼？”听完娜丽希雅的叙述，莱提斯问道：“就是那种能变成蝙蝠的怪物？它们真的存在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娜丽希雅对这位年轻的医生很有好感，点头道：“确实存在的，他就是吸血鬼猎人。”指着杰克。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那一定是很有趣的职业，”莱提斯对杰克报以友善的微笑，“有机会一定要告诉我关于它们的事情。”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娜丽希雅一拍额头：“对了，我还要做那个专访！”一连串的事情闹下来，她都快把最初的目的忘记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这时护士莎莉走进来道：“莱提斯医生，有人找杰克先生。”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惊讶道：“有人找我？”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是警察。”莎莉看杰克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从监狱逃出来的犯人。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莱提斯点头道：“请他进来。”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来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对杰克开门见山道：“请跟我走一趟。”他的爱尔兰口音很重。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去哪里？”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警察答道：“圣保罗大教堂，拉昆局长说只要你醒过来，就立刻带你过去。”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他发现什么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到那里就知道了。”警察走到杰克床边，“需要帮忙么？”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不用。”虽然还是手足无力，不过自己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换好衣服，杰克跟着警察匆匆走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东方剑问道：“他们去哪里？”他听不懂刚才杰克和警察的对话。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圣保罗大教堂，”回答的是娜丽希雅，“好像是大哥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柳月问道：“你不去？”不知道是因为时差还是别的原因，另一个灵魂——月炎并没有取得身体的控制权。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暂时不。”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为什么？”这可不像她的性格。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娜丽希雅得意地笑着：“我要去找卡格梅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找那个吸血鬼？”柳月和东方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知道他躲在哪里？”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看看这个！”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柳月接过来，“火柴盒？”她看到上面印着“hilton”的字样。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莱提斯道：“是海德公园街的希尔顿饭店里的东西。”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没错，”娜丽希雅把火柴盒拿回来，“昨天晚上我在卡格梅罗身上拿到的，我想他大概是点蜡烛用。”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柳月道：“你认为他们住在那里？”很简单的推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很有可能，所以现在我要过去看看。”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柳月摇头道：“我认为你最好告诉杰克。”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我又不是去抓吸血鬼，告诉他干什么？”娜丽希雅带着自信，“再说现在是白天，再怎么嚣张的吸血鬼也会收敛一下吧？”又问道：“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柳月毫不犹豫道：“好！”以前，所有关于妖魔鬼怪的事情都是由月炎应付，这似乎已经成了“她们”之间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不过从“操魂魔”事件之后，柳月也开始关心周围形形色色的灵异事件，虽然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在她心里常常这样想：“我也是女巫的女儿！”对她来说，这次事件正是可与不可求的经历，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娜丽希雅对莱提斯道：“谢谢你的照顾，我们可以走了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当然可以。”莱提斯话锋一转，“如果你去找吸血鬼，我可以一起去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你？”娜丽希雅有点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医生，“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莱提斯的笑容很有点绅士派头：“就因为危险，才需要男士的保护。”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很希望能看看现在的吸血鬼是什么样子。”看来他的好奇心也够旺盛。不过话说回来，换成是谁也不会对这种送上门来的神秘事件无动于衷吧？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如果你要跟来我没意见，”娜丽希雅若无其事道，“不过遇到危险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在她看来柳月和东方剑都是“来自东方的法师”，只看昨天晚上那种惊险的场面中他们连点皮都没蹭破，就知道他们绝对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把这两个人带在身边，到时候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至于她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娜丽希雅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当娜丽希雅他们去希尔顿大饭店的同时，杰克乘坐的警车呼啸着来到圣保罗大教堂。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三辆警车停在教堂大门外，在离大门十几米的地方拉起了一道警戒黄线，将游客和行人挡在外面。三三两两的记者在警戒线外徘徊，希望能得到点有用的消息，不过从他们失望的表情看来，恐怕收获并不丰富。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刚一下车，杰克和同行的警官就被涌上来的记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道：“请问案情有没有什么进展？”“这次事件和最近兴起的萨满教有关系吗？”“伤亡情况如何？”“有没有恐怖组织宣布对这件事负责？”“是不是开膛手杰克回来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和警官一边大喊着“无可奉告！”一边挣扎着向教堂大门前进，在警戒线里的同僚接应下，这才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进入警戒范围。有几个记者想趁乱混进去，早被忠于职守的警官抓住，礼貌地请了出去。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教堂里全是身穿制服的警察，杰克开始怀疑拉昆是不是把伦敦市所有的警察都调来这里了。他们正在仔细搜索着里面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拉昆等在地下室入口处，向杰克打招呼：“怎么样？”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看起来精神很好。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咧嘴一笑：“死不了！”接着问道：“找到什么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还没开始，”拉昆苦笑着道，“让我调查杀人放火还可以，这些妖怪的事情可就得靠你们这种专家了。”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件事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如果让他手下的警官冒然搜查的话只会添乱而已，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教训。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再等一会，还有一个人要来，应该马上就到了。”说着向入口处看去。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意外道：“你还请了谁？”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军情局的人，据说是个吸血鬼专家，你有没有听说过？”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皱眉道：“军情局？他们会有这种人？”难道军情局里竟然雇佣妖魔猎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谁知道？”拉昆耸耸肩，“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刚把这里封锁，他们就打电话通知说要派人过来。”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道：“对了，你准备对外怎么宣布这件事情？”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推给恐怖分子或者邪教徒，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这次的事情又没死人，估计那些记者也不会有多少兴趣。”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如果死人的话，你也不用担心该怎么应付那些记者了。”说完两人相视大笑，笑声中满是蔑视生死的豪气。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笑了一阵，拉昆拍拍脑袋，道：“可是还有个记者，最难缠的那种，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才好。”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笑道：“娜丽希雅？哦，那可真够你头疼的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对了，我以为她会和你一起来呢，”拉昆向杰克挤挤眼，“你也得积极点啊！”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苦笑道：“说得倒轻巧。”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拉昆还想继续说下去，还没开口忽然停住，压低声音道：“来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马上明白他指的是苏格兰场的人。回头看去，正好见到几个穿西服的人走来。为首的一个高瘦的男人，正好也在看向他们。目光相遇，那人礼貌地点点头，加快脚步向两人走过来。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走到身前，那人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费尔康上校，这几位是我的助手。”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拉昆和他握手，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拉昆。这位是……”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费尔康接口道：“德库拉比先生？”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是我。”杰克很讨厌这人盛气凌人的语调，尽力不使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伸手和费尔康相握。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拉昆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费尔康道：“啊，我们还有不少器材在车上，你能不能找人帮忙搬过来？”虽然很不情愿，拉昆也不得不叫上几个手下，在费尔康助手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只剩下费尔康和杰克两人，费尔康忽然笑道：“我早就听说过德库拉比先生的大名，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叫我杰克就行了。”杰克不为所动，淡淡应道，“你们军情局还有吸血鬼专家？我从来没听说过。”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费尔康笑容不变，道：“比起你这样真正的专家，我们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很意外他这样低调，杰克对这个间谍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些怪物的？”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没有多长时间，”费尔康无奈地苦笑着，“你知道那些官僚的做法。要不是上次死了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愿去招惹这些危险的怪物。我和这几位同僚都是刚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还是生手。”他所说的“上次”指的是发生在一年半之前的连串杀人事件。当时在伦敦城里连续发现了七具尸体，都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这个案子很快告破，对外宣布的是某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所为，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一个刚成为吸血鬼不久，却不知为何被自己的尊长抛弃了的可怜虫。拉昆就是因为在这个案子中的出色表现，才开始平步青云的。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你见过吸血鬼吗？我是说——不是电影里那些会在阳光下化为灰烬的东西，而是活生生的，能把你变成干尸的怪物。”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是的。”费尔康肯定地点点头，警惕地向四周看看，这才继续道：“我们在精神病院找到过一个标本，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就死了。”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精神病院？那可真是个好地方。”顿了顿，杰克又问，“他是怎么死的？难道军情局没法提供足够的伙食么？”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费尔康好像没听出杰克话里的讽刺味道，道：“那家伙总是在找机会想咬断医生和护士的脖子，是那家精神病院有史以来最危险的病人之一。我们把他接收过来之后，立刻开始为他提供大量的全血作为食物。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趁警卫的疏忽逃了出来。他在打倒三个警卫之后逃到院子里，随后赶到的警卫开枪将他击毙。事后我们解剖了他的尸体，从里面取出了三十七颗子弹。”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一定惊险异常：发了疯的吸血鬼迎着子弹冲向惊慌失措的警卫，嘴里大叫着无人能懂得诅咒。被子弹的冲击带起碎裂的肉块沿着诡异的轨迹划过半空，身后刚喝下去的鲜血淋漓一路……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沉默一下，费尔康紧盯着杰克，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答案，沉声道：“你是真正的专家。告诉我，如果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杰克看到拉昆和费尔康的助手提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过来，于是低声对费尔康道：“你很幸运，那只是个被淘汰的废物。” 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通过“血洗礼”变成吸血鬼，其中有很多人会因为无法承受自己的巨大变化而精神崩溃。一般来说，这些发了疯的吸血鬼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为极度的衰竭而死，即使有人提供他们生存必须的血液，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其他吸血鬼的异能，永远只是个狂暴而嗜血的危险目标而已。
div style="dispy:none"fu发布/div 费尔康愕然之下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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