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路”
天灾又一次来临了。它来得是如此的激烈，即使经历过上一次天灾的人们，也为之感到害怕。因为这次天灾的规模，远远的超过上一次。
“不是说这只是上一次天灾遗留下来的小‘天灾’么？怎么看去破坏力比上次还强呢？”对此无数的人感到错愕了。此刻，见过天灾的人为天灾威力感到震惊，他们在估算着自己建立起来的壁罩究竟能不能挡住天灾的肆虐，而那些没有见过天灾的人却为天灾的威力感到害怕，他们惊讶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几乎怀疑世界的末日是否就此来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他们大家都想问得事情。
面对如此狂暴惊人的一切，他们脑袋总有些僵化，怎么也想不到天灾会发展到如此的规模实际上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经历了上次的天灾，自以为早已安全的人们知晓了自己生活的地方还有这么一个足威胁自己生存的东西。他们便将如和防止这危险的发生，当作自己部族头等大事来抓。他们勤勤勉勉建立起一道又一道防御壁罩，努力的扩展自己部族所在的地域，让大家能够更好的联系在一起。在分散的寻求更加适合自己生活空间的同时，他们慢慢的又将自己的生活空间与对方的交接在一起，连成了一片。最终完成了“魔壁长城”，这道他们认为足以抵挡天灾攻击的防御界结。
至此他们的生活安定了。在“魔壁长城”之内到处都是四季如春的景象，所有的气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需求而产生的。他们就像是神一般，控制着这“魔壁长城”里的一切。并在这“魔壁长城”的拱卫之下，他们度过了几百年安稳的时间。
这样的安稳平和让他们为之自得起来。当他们为了天灾不曾依照预言中所说的那样光临而感到庆幸，当他们为了自己建立起认为能抵挡天灾的魔法壁罩而欢呼的时候，他们并不晓得自己那坚决阻止哪怕是任何一点恶劣气候进入诸族领地而组织起的“魔壁长城”在无形中堵上了一条大河得以宣泄口子，它将使得无法如期而至的天灾变得更加狂暴。
因为，天灾就像是泛滥的洪水一般，如果没有用于发泄的口子，即使堤坝筑得再高再坚固，最终也是会坝毁人亡的。
这是一个普通的真理。只可惜当时的他们都还不明白。直到这次天灾过后，他们才最终领悟过来：“堵不如导！”不过，那时的他们已经吃了非常大的苦头。那些在这之前，自以为计得的人们，才惊讶的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狂风夹着拳头大小般的冰块在魔壁长城的外头辗转嗥叫着发出犹如幽冥鬼界一般的声响，却如倾盆暴雨一般哗啦啦的猛砸在了壁罩上头如石入水似的荡起一圈圈七彩的波纹。天早被那无数的冰尘笼着，一点也看不见原本蔚蓝清明的世界，有的只是这无尽的昏暗。在这样的日子里，计算天数也变得分外困难起来。只有经历过前次天灾的的人才能从那昏暗中依稀显现的明暗变化估算出日头的逝去。
猛烈的轰击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而持续着。大自然的威力确实让人难以想象，早已过去一月了，外面的狂暴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它还是那样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经历。尽管谁都不曾怀疑它最后会停止下来，但这用来保证自己安全的魔壁长城就竟能不能支持到它最终歇止那一个时刻却是让人很有些怀疑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魔壁长城的七彩已是很有些黯然了。
“怎么办？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维持这样巨大的魔法壁障。即使让所有的族民都咬紧牙关硬撑着，我们也支持不了十天。”在精灵族的神殿内四族的族长和长老们聚集在一起商讨解决这日益恶化之局的办法。此刻，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乐观的笑容，巨大的困难就这样直直的横在他们的面前，那沉重的压力令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不先放弃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将魔壁长城的范围缩小一点？这样既可以增加魔壁长城的抗力，也便于我们的维持。”精灵族的长老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他想来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全部人的损失降到最低：“既然我们无法支撑全局，那么不如做有限退缩。虽然有所牺牲但毕竟能保住大家。”
“那不够。”鹰族的长老出言反对，“根据我们的观察，外面的形势已经是恶劣到了极点，仅仅依靠有限的退缩是不行的，我们至少得让出一部地域才能让魔壁长城的抗力有所恢复。”
“是么？”众人应了一声，便沉默起来。并不是他们不相信鹰族长老的话，而是他们实在必须考虑一下自己部族的利益。人都是有私心的，即使他们再怎么不为自己个人考虑，也必须为自己的部族考虑。他们一向都认为自己先是自己部族的人在是整个界结之内领地的人。他们必须考虑如果自己真的要放弃，那么究竟该放弃哪一块与自己不怎么有关系的地方。他们想让自己部族的损失保持在尽可能低的水平。
“哈……哈……！既然大家都不曾应答下这个问题，那么就不如让我们魔族的领地来承担这次的牺牲吧。”当所有的众人都还在沉默着思考的时候，坐在一旁角落里的罗尼克便大笑着说出这么一段让人惊讶的话来。
“不会吧！？”对于罗尼克所说的重人皆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互相间议论纷纷，都吃不透究竟是原因让罗尼克这样说。
难道是讥讽我们的犹豫不决么？看他那平静的面容和坚定的语气又不像。那么这是真的么？看他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但魔族和精灵族是界内拥有地上建筑最多的两个部族，他们要生存是离不开地面的。就此答应牺牲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他究竟如何同自己的族民们交代，怎么安排他们呢？
对于由此种种，大家不解的看着罗尼克也看着罗尼克身旁的魔族族长和诸位长老。尽管现在的魔族几乎是罗尼克一人说了就算，但作为如此大的事件，他多少也要告知他的长辈们吧。难道他的长辈都同意这样？那罗尼克究竟是怎样说服他们的呢？
“哎呀，你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先做下来。这样的大事也不能总让你们魔族一力承担的。在所有部族都遇到的危险面前，我们大家可都是有责任的啊。”看着罗尼克脸上的认真，精灵族的长老有些急了。
不管怎么说，魔族和精灵族现在毕竟算是儿女亲家么。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家做如此大的牺牲，那好像就是在精灵族那高傲的性子上甩了一巴掌似的——自认为是界结内诸族老大的种族总不能在这个“天塌下”的时候让自己的小弟去顶吧。
“我没有冲动。”罗尼克平静的站了起来，从容的说道：“事实上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部族就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我们已经将所有的物资和一切重要的东西都埋藏到了地下，在哪里我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仓库。现在，我们已经让族里的大多数躲到了里面，通过地下的通道，他们可以来到精灵族的领地。”他真诚的说着，那如矩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样啊。”大家都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吧。”虽然有着各自的打算，但界结里的大都不懂得虚伪的推脱，他们从罗尼克那儿看到了他的坚决，自然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不过他们还是有好奇的：“容我们最后问一下，为什么你会要求让自己的部族来独立承担这一切的牺牲呢？”
“为了赎罪。”罗尼克低着头说道。
“赎罪？那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记得你们有得罪过我们啊？”所有人都是大惑不解的模样，他们根本不晓得罗尼克究竟在说什么。
“为了我们的祖先给这片大地带来的伤害而向你们赎罪。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虽然你们已经将我们与我们的祖先完全区别开来，不再用仇恨的眼神来看着我们。但作为祖先后代的我们却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们身上流着得是怎样罪恶的血液。尽管这次的牺牲根本不能洗却千年前的罪孽深重，但我们依旧希望能用我们自己的行动稍稍的冲洗去一些血液里的罪恶。”罗尼克低沉的说着，他双脚一曲就这样跪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是真的在为祖先的过往而忏悔，即使这其中还包含着其他的原因，但希望能更进一步的得到大家的原谅却是他心里所希望的，所以他最终这样做了。
“唉！快起来吧。当初的魔族确实是有罪，但他们早已伏诛了，剩下的都是早在当初就已经被认定为无罪的人。那些都是小孩子啊，与大人世界里的战斗完全无关的，所以我们才把他们带了进来，也就形成了你们。虽然我们一直以为受到不同教育的你们与原来的那些有罪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但我们也确实忘记了你们的身上也流有他们的血。祖宗是不能忘记的啊，就像我们不曾忘记自己千年以前的家乡一般。既然你们如此重视这样的事情，那我们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一切都按你们希望的去做吧。”
精灵族的长老扶起了罗尼克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实话最初你们派人来向萨维丽求婚的时候，我并不想让萨维丽嫁给你。因为你太过骄傲，但现在看来我最初的认为是错的。你能想到要为自己的祖宗赎罪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气度。但着众人的面跪下，这不但没有贬低你，反而让你显得更加高大起来。去后面看看萨维丽吧，我想你们俩也有些话要说了。”
“是！”罗尼克显得十分恭谨。他遵从精灵族长老的意见来到了精灵神殿旁的竹林小屋。
对于妻子原来居住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到。看着周围这些茂密而直挺苍翠的竹子，感受着身在其中的那一份谧静，罗尼克终于明白萨维丽为什么会那样的沉静、温柔了。
“那样的她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培养的出来吧。”他微笑着朝竹屋的小门走去，心里在暗暗盘算着：“等这次危机过后，我一定要以这里为榜样也给她造间相同的屋子。毕竟只有这里的环境才最适合她，与这里相比魔族的宫殿，怎么也显得太奢华，太杂吵了。”他想着，轻轻的推开了小屋的竹门。
竹屋里的一切都是竹子制成的，显得十分朴素。一抹淡淡的竹香飘逸在空气里，给这洁净的地方增添了几分雅致。
罗尼克小心翼翼的迈过竹门的槛儿，飘飘的进入了屋子。他不想惊动他的妻子，因为他看见她正静静的端坐在前堂的蒲团上进行着冥想的仪式。他明白那是妻子的工作，她现在一定在运用自己那强大的精神力与上天的神邸进行沟通呢。虽然十分叛逆的他并不怎么相信那些所谓的神邸能给眼下遇上灾难的部族带来多少帮助，但只要是妻子认为这用有，他倒也不会十分明白的反对就是了。
他默默无言的站在萨维丽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他看到无数有如星尘一旁的银光从屋顶的那一处圆孔中流入像瀑布一般洒在妻子的脸上，那白皙若乳的脸上挂着平静与安详，这个人散发着无比圣洁的气息，让人那烦躁的心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所谓‘圣女的祈祷’么？”罗尼克惊讶着，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妻子如此的模样。
对此，他没有不高兴，只有一丝丝自豪和崇拜在他的心里悄悄的冒出。他觉得自己更加的喜爱妻子了，因为她有着旁人所没有的东西。虽然不敢直接说出来，但只要一想起如此圣洁的女子竟是自己的所有，他那身为魔族人的男子自尊就变得满足起来。他就这样安静的伫立着，等待着她的苏醒。
此刻，萨维丽依旧紧闭着眼睛，抓紧着和上天的神进行联系的机会。凭借着一身超高的魔法修为和这间屋子建立起的某种特殊的联系她不可能不知道丈夫的到来。然而，由于现在正是与神联系的要紧关头，她即使分外的想扑到丈夫的怀中好好撒娇一方诉说分别以久的思念，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
作为圣女，她与神的联系也必须通过诚心的祈祷，不断的呼唤来实现。神可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只有到某一时刻她的精神与神思勾上了双方才能联系的上，而这样的某一时刻总是充满了未知，连她自己也不知晓。在罗尼克到达这里之前，她便已经在这里祈祷了三天三夜了。
此刻她真的觉得有些疲惫。由于怀孕而使得她的体力大为下降，连带着她的精神波动也变得不怎么稳定起来。在这三天之中，她不是没有和神成功的建立连接过，但总是一建立连接，还没说上几句话，便因为腹中传来的种种不适使得自己的精神在一瞬间涣散从而中断了这样的连接。
这样的中断，从而使原本很容易问清的事情变得困难起来。那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她只问道了些皮毛，但总没有接近最中心的部分。这令骨子里好强的她难以忍受，即使身体已很有些吃不消了，她依旧坚持的坐在那里，一次又一次的同神进行连接试探。
“伟大而仁慈的神啊！请响应我们这些谦卑的虔诚者真心的呼唤吧！我们遇上了前进中的困难。我们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对于眼前的黑暗，我们迷茫不已。对于那消失了太阳的天空，我们恐惧不止。我们时常在想着，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才引得您如此愤怒。神啊，请给我们一点指示，让迷茫的我们获得光明的指引，让消失了的太阳重新回来，让我们真实的知道我们究竟错在哪里，我们将为之付出自己的努力而去改正。神啊，请给我们一点点的指示吧。我们将用我们的真心来奉承您……”腹中的躁动又开始了，但萨维丽不得不强制忍着，让自己的精神高度的集中起来。她隐隐的听见了神的声音，她明白连接就要建立起来了。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孩子啊，就让你的母亲撑过这一关吧。这可是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啊。”萨维丽暗自的念着。她殷切的希望腹中的生命能明白母亲的苦楚，而不再那么调皮。
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从那迷茫的云雾中她隐约可以看见一块山似的陆地悬空着飘浮在那里。
“那就是创世山了。”尽管眼前的一切她早已不止一次的看到，但此时的她还是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她明白：“自己又一次和神联系上了。”
“虔诚的萨维丽祈求仁慈的上苍给我们一些提示吧，告诉我们究竟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天灾。”萨维丽向着白色的云雾大声的喊道。虽然这里离创神山还是十分的遥远，但她脚下的这片云海已经是属于神界的领地了。在这里无论她做任何的事情都会被神所知晓。至于大声，那纯粹只是她下意识的行动罢了。
“又是你这个小精灵啊！还是问上次的事情么？你的身体实在是不好，还是小心点吧。这么努力的话很有可能给你的后代造成许多麻烦的。”白茫茫的云雾中传来这样的声音。那是神在说话，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萨维丽早已熟识了。
“实在对不起。上次我并没有听清您所说的话，麻烦您再说一次好么？这毕竟是关系到下界所有人的事情，我实在不能只为了自己后代的安全，而惘顾大家的意愿。”萨维丽从容的说道。询问出一个解决天灾的确切办法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必须为界结内所有生灵的安全向神求助。
“唉，关于这件事创世神大人不是早就给你们预言了吗？怎么你们还是做错了呢？从一个极端走向令一个极端，这正是使得原本根本不值一谈的天灾变得如此棘手的原因啊。”云雾里的声音无视萨维丽的满头雾水继续解说下去： “天灾的形成，其根本的原因就是你们在界结之内的生存破坏了原本在此地的地气环境。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原来的环境并不适合你们，你们要生存就必须创造出适合自己的环境来，而这种创造原本就是建立在破坏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的。可以说你们的存在已经和整个环境形成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你们存在这种矛盾的产生就不会消失。只不过它会有大小的区分罢了。
你们不能否认第一次的天灾是因为你们的懒惰而造成的。所以你们深深的懊悔这一点。于是你们变得勤劳起来，非常努力的进行改造和建设你们生存的环境。这原本是没错的，不过在你们的方法失当和努力到近乎完美的情况下，却形成了一种过犹不及的局面。
我说过你们的天灾是因为你们对环境进行强制性的改造而形成地气的紊乱而产生的。每当你们对环境的改造加深一步，地气的紊乱也就变得更激烈一份。这些紊乱的天地之气就想是奔腾的河水一般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给它发泄的口子。如果这个口子开得足够大，那么天灾虽然会产生，却也就想一场暴雨似的就此呼啸而过了。但你们似乎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出于对上次天灾的恐惧，你们是采取了高筑堤坝阻挡的方法，却没有给这些紊乱之气一个足够的出口。虽然能在一时间让自己的领地平安无事，但终究却使得堵塞的紊乱之气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动荡，以至于形成了这场根本就不该如此狂暴的天灾。”
“啊……，这竟然又是我们自己造成的？”静静的听着神的解释，萨维丽已是冷汗玲玲匍匐在地上，她带着哭泣的话音向神祈求道：“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嗯！这是自然的。创世神大人可不会让他自己创造的种族走向毁灭啊。而且更大的危机就要来临了，我们正需要你们的同心协力呢。”云雾里的神稍稍的沉吟了一下，随即便说出了解决这个局面的办法： “首先你们必须搜索你们的防线了：一来如此宽广的防线你们根本支撑不了；二来，你们必须让出一条道路使得紊乱的气息直接与界结外壁相连。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暂时确保自己的平安。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便是在界结的外壁上打一个通向外界的洞。虽然外层的界结也有导气的能力，但那毕竟太慢，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无法消化这次爆发的紊乱之气。而几个月之后，你们究竟能不能守住你们现有的领地那还是个未知。我想你们并不希望做这样的赌博吧，那只有打破界结让外面更宽广的大地去消耗这一切了。
最后，你们则必须把这破坏的界结外壁重新补上。因为，现在还不是你们出去的时候，如果就这样出了界结，我想那会最终把你们推向毁灭的。”
“明白了。”萨维丽诚恳的点了点头：“谢谢神的恩赐。我会把您的忠告，转给大家的。”
“那就很好了。愿大家共同沐浴在神的恩泽之下吧。”声音渐渐的远去了。萨维丽眼前的白色也逐渐的变淡起来，慢慢的恢复了她紧闭双眼时的那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