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威刑
“雷影关事件”在龙翔天的努力下终于实现了预期的效果，似乎所有人都将这里原来的主人多哥斯给忘在一边，只记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什么保证。虽然后来普安特有问起多哥斯的下落，但在龙翔天的解说下也没有兴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多哥斯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不要命的去搔扰人家的部属，现在被别人所擒，也是罪有应得的事情。”几个人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于胸的微笑。对于这个要塞镇守的位置他们可是极想得到呢。
此刻圣龙王国大军已在关信滕的率领下紧紧的逼到了雷影关关口之下，静候龙翔天下一步的通知。他们是接到凯茵所放飞的苍鹰传书而赶来的。在知晓雷影关内的种种变故之后，他们也很心急。心“扑、扑”的跳个不停，很害怕龙翔天出了什么不好的问题。
终于，雷影关三将归降的消息传到了关口。所有的雷影关守军都兴高采烈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完全没有那种身为投降者的悲伤。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的意志，根本就不愿意和一个比自己要强上好几倍的敌人打一个必输的战争。此时听到这个“归降”的消息又怎能不高兴呢。
雷影关的大门被打开了。在守军的注目之下，圣龙国的人马排着整齐的队伍，充溢着几分胜者的气势大步走进了雷影关要塞。他们那闪耀着银色光辉的铠甲手里那古怪的长枪以及举手头足间散发出的威严，是这些平时安于享乐的雷影关守军有些自卑。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以自己这种小兵的身份，竟然也能走出将军的威风。他们羡慕着，期待着自己会有一天也能像这些人一般，全身充满一个真正军人的气概。
一切都与平常一般，圣龙国大军在城外驻扎下了。以第一特攻军为左翼，以第二军为右翼营，以直属第四军配上近卫骑兵营为中坚，在里雷影关城半里的地方布下了“天、地、人”三才之阵，相互间形成犄角，可以互为援引。
将营里事情安顿好之后，关信滕等人便其嗖嗖往雷影关城而去。他们要与自己的王上讨论本军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这似乎成为了圣龙军的一个传统。虽说在讨论中他们也都是聆听诸葛聿铭和龙翔天事先就已经确立的方案罢了，但事实上却有着较好的效果。由于明了自己所将要完成的方案，以及在战场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们是不会出现迷茫的情况，能够更好的把握住战场的动态。
于是，身着重甲的他们踏着矫健的步伐，乘着金属的碎音，大步走进多哥斯的府邸。此刻龙翔天早已和里特斯、塔桑、普安特等坐在那里迎接他们的到来。
“关大将军，你们来得好快啊。”龙翔天微笑的与关信滕等人打招呼。他现在显得十分轻松，毕竟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就是如何迎击从罗尔帝国东都而来的十五万援军了。
下面的时间对于龙翔天而言，显得十分宽松。因为罗尔帝国的兵马就算是天天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也要十五天的功夫才能到达这里。而那时的雷影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一副空空的城墙了。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由大炮、火枪、箭弩、连弓、石机构成的一座镔铁要塞。这是龙翔天早就准备好的决定。面对敌人近万人的魔法师部队，已方要是没有这些强力的武器支援，根本不可能会打赢对方。魔法的威力究竟有多强，龙翔天是十分清楚的。
想当初在幽明帝国的独孤峰与鹿儿庄的那些土匪作战时，他就凭借这一招“真·流炎星落”的魔法，将对方的整个庄园焚烧殆尽。就现今而言，敌方单个魔法师的攻击力或许没有他当时的那招那么强劲，但只要他们布成了魔法之阵，就可以产生数倍于自己的魔法攻击力。躲在近战之步骑之后的他们往往可以给敌人造成超呼想象之外的杀伤力。
“那可是十分恐怖的啊。”龙翔天心里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既然己方根本就没有一支可以形成战力的魔法师部队与之相对抗，那么就只能利用各种可以远投的武器，来消灭对方了。这是现今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王上这沉着的样子，我等也就安下了心。”关信滕笑着应对道，他明白一旦龙翔天确定了什么决策，那在他的脸上就会出现这种坚定的微笑。
关信滕很了解龙翔天，因为他是跟随龙翔天最久的属下之一。长久的相处和同是身为武者的身份，使他明白自己的王上为什么总有靠自己解决所有问题的想法。虽然那样的想法并不可取，但在关信滕的眼中却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龙翔天并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人”，在性格上他倒像是一个情感丰富的普通少年，有着自己的总总感知。虽然这种感知在表面上淡了许多，却无法瞒过关信滕这样熟识于他的知己。
“那件事先等会吧。现在我们的时间比较充裕，可以慢慢来啊。”龙翔天微笑着说道。他现在关心的不是战争的部署了，而是百姓的人心背向。在多哥斯统治期间，这里的人们吃尽了苦头。即使现在还一个人统治了，他们仍对以后的生活不抱什么希望。在关信滕等人来到之前，他曾和里特斯等三位将军，去街上转了一圈。发现在得知多哥斯倒台的消息之后，百姓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笑容。
“民心还不在我这边啊。”龙翔天心里暗叹。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作出那么一件事情，将百姓的心拉过来，取得他们的支持。只有那样他在前方的战斗才能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关将军，你认为如何处理多哥斯好呢？”龙翔天漫不经心的问道。其实他心里早有自己的主张，那就是将这个人渣交给那些被他害过的人去处置，借此来拉拢民心。只是那样似乎不合法理的规定，因此他才向关信滕征询意见。
“那个混帐？”关信滕怔了一怔，不清楚龙翔天为什么突然问起那个人来。他有些迷茫，但王上既然问起了，他也必须回答才行，而答案只有一个。“我认为干脆把他一刀两段算了。”他飞快的说口，微微的环视了屋内的众人，想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可不行。”一向没有表情的夜霜出人意料的反对这个决定。
“为什么？他难道不该死？”龙翔天有几分愤怒。他直直的瞪视着自己的表妹，似乎只要她说出一个“是”字，就当场扑上前去将她掐死。
“不是不该死，只是不能如此草率的杀死。”夜霜对龙翔天的眼神视而不见，反倒慢条斯理的说道，“无论关将军还是王上都有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快意恩仇了。多哥斯再怎么说都是我们谈判的对手，如果就这样不问原由的将他杀死，只怕今后没有人再敢归顺王上了。”
“不问原由？”关信滕听了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的话不禁大叫起来，“什么叫不问原由，难道他干的坏事还不够多吗？”
“是很多，也该死。但只有你我知道，却没有他人知晓。”夜霜淡淡的反驳道。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因为她从龙翔天的眼神中看到了明了。“只要王上明白就行了。我没有必要多费什么口舌。”她暗暗想道。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
“就这样决定了。”龙翔天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夜霜，你负责起草檄文布告，将多哥斯所犯之罪刑召告天下。里特斯、塔桑、普安特、你们负责召集治下百姓一起到诺科莱姆高地集中，我要当中公审多哥斯。让在被自己所伤害的百姓面前，接受天道的惩罚。”
“是。”屋内所有的人听到龙翔天下达了这样的决定，全都站了起来拱手领命。
这日下午，一座由木头搭建起来的台子出现在诺科莱姆高地上。台子周围直直矗立着八根绑着白色蟠布的巨木，一阵微风吹过白蟠随风而舞，给整个台子增加了几分冷意。这便是天刑台了，也是多哥斯接受处罚的地方。由于时间的仓卒，只能以木头构建。
龙翔天等圣龙王国的领导者，早早就来到高地之上。他们是坐在比着台子还要高上几分的凉棚里。这座凉棚位于天刑台的正北，离台子大约有九十五步的距离。龙翔天坐北朝南正对着这个天刑台，关信滕等诸位将领则东西相对，齐刷刷的坐在龙翔天的两侧，挺腰而待。一切都是按照龙帝国礼节来布置的。此刻他们早已坐定，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不一会，四城的百姓在里特斯等三位镇守将军的带领下，也来到了这个高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神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万恶的多哥斯究竟会受到如何的处罚。由于来的百姓太多，整个场面有些混乱，以至于龙翔天不得不让莱卡斯带领一队士兵，来维持场上的秩序，使他们通通安静下来。
龙翔天端坐以待，见场上不那么喧闹了，才轻轻的挥了挥手，让作为督斩官的关信滕宣读对多哥斯的处罚决定。这是今天中午赶出的一篇文书。虽说是胜者对败者的裁决，但在龙翔天的要求下，这份决定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夸大之词，一切都是按照诸葛聿铭所调查出的结果制定的。
接到了龙翔天的命令，关信滕迅速站起身来，迅速走到凉棚的最前头。此刻的他依旧身披重甲，身上那一片片金磷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反射出点点耀眼的金光，显得十分威严。他深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份对多哥斯的处罚决定，鼓足丹田中的真气，大声念道：“前罗尔帝国雷影关要塞镇守将军兼雷影关城领主多哥斯，残暴不仁、荒淫无道，以淫人妻女为乐，有伤天和，有背天理。今再此诺科莱姆高地铸天刑台一座，承接天命，剐多哥斯于大陆里1894年之秋，以彰天道。”
关信滕的声音很是雄壮、威严。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嗓门，现在催动了全身真气。这话自然和早春的初雷一般震撼人心了。他让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多哥斯将要接受的是怎样严厉的刑罚，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地位多么高贵的人，只是作了天理不容的恶事，就会遭受严厉的惩罚，而多哥斯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吧了。
“圣龙王国是站在百姓一边的，它是替百姓解除暴政的。”这一点虽然在决定上没有直接说得明白，但在那意思的深沉之中却隐隐包含着。
“天哪，居然是千刀万剐。”听了关信滕所宣读的决定，整个高地沸腾起来。“刑不上大夫”，在圣大陆虽不曾有什么哲人说过这样经典的话，但在实际运作中却是完全照着这条理论办事的。贵族作为圣大陆国家的基础一直享有各种各样的特权。只要他们犯的不是什么藐视皇帝、抗旨不尊、纠众叛乱、通敌叛国之类的大罪，一般来说都不会被判死刑的，更遑论“千刀万剐”这种极为残酷的死刑了。像这样的酷刑向来只有百姓和奴隶来承担，而贵族最多只是绞刑或是鸠刑而已。可现在看来要改变了，而这个改变是从身为公爵的多哥斯开始的。
多哥斯被一辆囚车带到了场地之中。现在的他看上去很悲惨，手上脚上都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脸上一片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贵族的气质，像是得了重病一般，显得猥琐不已。似乎早已知道自己即将承受的命运，他恨恨的瞪视着龙翔天，那模样简直就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似的。然而多哥斯再也没有瞪视的机会了。
囚车的车门被打开，他被四名身体高大的士兵揪了下来，架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天刑台上。一个铁框子被人抬了上来，那是受刑架，用来固定多哥斯身体的。他被架到了铁框上，四肢被分别固定在铁框的四角，整个人形成了一个大大的“x”字。
“多哥斯，你作恶多端。今日我王上奉天意，下顺民心，判你受这‘千刀万剐’之刑，你可有什么遗言吗？”一袭白色长袍的夜霜飘飘然出现在多哥斯的身旁，冷冰冰的问道。这只是龙帝国处决犯人时，例行的工作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为他实现什么遗言。
“遗言？”多哥斯冷冷的笑了，脸色变的魔鬼一般狰狞，大吼道：“我的遗言就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妻死子绝，永世不得超生。”他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他自认为的悲惨之人，是不该接受这种待遇的。所以他诅咒，诅咒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既然我就要死去，那么我也必须拉着场上所有的人为我陪葬。”他偏激的想道。此刻他已经对这世上的一切充满的厌恶。
“是吗？你的遗言就是这个？那我们可就没办法实现了。”夜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了。
夜霜没说什么，并不代表台下的那些百姓对此毫无怨言。他们听到这个已经是虎落平阳，将要死去之人，非但不承认自己的罪刑，以求上苍的宽恕，反倒口出恶言，诅咒这世间的一切，不由得愤怒起来。
“剐了他，剐了他。”人们叫嚣道。虽然他们不能够亲手处死这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恶人，但能够亲眼见到他的死去，却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开始行刑。”在百姓激动的呼声中，关信滕大声喝道。他那中气十足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在周围的山坳间不断的回荡着，重复着。然而最后听在人们的耳里的只有两个字，“行刑！”
刽子手出现在多哥斯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宽一寸长六寸的短刀。他面对着百姓，咧开那深藏在洛腮胡的嘴哈哈的一笑。他对今日由自己来对这人渣级的人物处以严刑充满了自豪。“能处死一个天怒人怨的坏蛋，正是我最大的光荣啊。”他高兴的想道。
刀在刽子手的掌中翻转着，在斜斜射来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白色的精光。他重重的砍下了一刀，那是在多哥斯颈下一寸的地方。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多哥斯的皮肤，在上面拉开一道流淌着鲜红血液的口子。这一刀砍的很深、很痛、但有不会让人一下子就死去。对于像他这样专业的刽子手而言，这样的刀法是稀松平常的很。对于人身上的一切，只怕没有别人比他知道的更多了。
第一刀砍下去了，多哥斯紧紧的咬着自己牙齿，忍受着从伤口哪里的传来的疼痛。他一心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所以他决定不叫出声来。然而事实的变化却总是出人意料的。在精通人之躯体的刽子手面前，要忍住疼痛，一声不吭实在是太困难了。因为刽子手是专找那种可以让人感到疼痛而又不让人死亡的地方下手。
第二刀砍下去，多哥斯忍住了，第三刀下去他仍是不吭不响。身上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住的的增加，血越流越多，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大。在第九十四刀，下去的时候，多哥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他不禁大声的哀嚎起来。
刀不断的砍下，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多哥斯的生命。在他那撕心裂肺的惨嚎中，所有人心里涌起一丝兴奋。昔日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在多哥斯的淫威下不住的惨叫啊。如此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个一直以虐待他人为乐的家伙，竟也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实在是让他们感到如处梦中。
“砍下去啊，再砍下去啊。”人们的心里暗暗的念道。对于眼前这副残酷的景象。他们并没有惊悸的害怕，有的只是得以复仇的快感。
多哥斯的惨嚎声不断在山间回响，他的声音似乎都有些沙哑了。他很期望立刻死去，因为死亡对于现在的这种惨烈比起来反倒是一种舒服的解脱。然而他并没享受到这一点，在他接受完这千刀之刑的前，他是不会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