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抉择

  次日，阳光透过墙间的空隙斜射入漆黑的屋中，身受重伤的九儿瘫倒在地，睡了不下六个时辰。她努力睁开了厚重的眼皮，刺眼的光芒让她难以忍受，再次闭上。全身如万蚁蚀心般的痛楚让九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感受一番，似乎还有几处骨折。颈脖仿佛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像是被活生生地卡住，连呼吸都像是带着炽热的火浪，灼烧着脆弱的咽喉。

  九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起身，不经意的回眸看见了坐在铁门外的一个面容极好的男子，心中危机感一出，哑着嗓子道：“你是谁？”

  男子抬头看见了行动艰难的九儿，出去倒了一碗水，回来给她，温和道：“你先说你是谁？”

  九儿此时渴得慌，也不管水中是否有毒，直接喝了下去，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感觉他没有危险后，才回答：“九儿，我叫殷九儿。”

  男子面不改色，带着笑意，说道：“我是令狐御，嗯怎么说呢，昨夜发生了很多事，害你受了重伤，但具体的事情我就不便说了，时间紧急，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活？”

  九儿面色疑惑，这个男人开口就问自己想不想活，难道是想要救自己？不敢随意揣测，只得到：“自然是想的。”

  男子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一阵欣慰，只要她想要活命，那么什么事情就都好办了。他又道：“嗯，既然这样，你需要配合我一件事。”

  九儿闻后，念头一变，冷笑了一声，果然，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谁会没事帮自己，这样不要回报的好处，非奸即盗，果不其然，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这般想着，九儿已不像原先那般热情，冷言冷语道：“什么事？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不干！”

  令狐御闻言愣怔片刻，敢情这猫又以为自己要利用它，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我还是全说了好。”于是令狐御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九儿，听完后的九儿呼吸一紧，没想到自己竟被视为杀害狐族族长女儿的元凶，实在荒谬！

  九儿不想自己被冤枉，立马道：“我没有杀族长的女儿！”

  令狐御见九儿如此激动，安慰了一番，道：“这我自是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替你求情，但是有件事你要想想，若你真没有杀，为何探子说六百年前见你与舍妹（令狐渊雪）相搏？”

  九儿陷入了沉思中，六百年前顿时，九儿眼中的惊恐慢慢放大。六百年前正是自己长出第二尾的时候，记得那时自己确实与一只灵狐搏击过，但是自己明明是败下阵来，那只灵狐倒是没死，自己却快半死，后来后来是仲孙城救了自己！那么极大可能的就是仲孙城杀死了灵狐。想到此时，九儿心中暗恼，六百年都过去了，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现在才来翻旧账，未免太不够君子了吧！还有那个仲孙城，你走就走吧，为何还要弄下一大堆事来，差点害自己丧命！这一番思索，九儿真是冤枉之极，这阴差阳错的，怎么还闹下这种荒唐事来！

  理好了思绪，九儿抬头，缓缓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一些事。六百年前我与一只灵狐搏击不错，但那时我败下阵来，并没有赢取胜利，对于杀死族长大人的女儿也实在冤枉。”

  令狐御锁紧了双眉，抬手捏了捏挺直的鼻梁，奇怪道：“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九儿心中如擂鼓一般，紧张得不行，她不知道要不要把仲孙城招出来。于情，九儿不想这么做，她不想他死；但于理，她若不招，死的就是自己，明显自己也不想死。这可怎么办？九儿脑中思绪万千，终于想出了一个有很大风险的方法，但是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