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柔术

  第十一集微风吹拂,那云雾其中一缕,竟向着立在假山下的云灿迎面而去。云灿只觉清风拂面,脑中浮现一铠甲大汉于面前行礼。

  ‘那卑职失礼了。’大汉拜拳行礼。云灿讶然,殊不知此人正是穆炎。时间彷佛停顿了一秒,下一瞬,脑中景象随风而散。

  此刻摩靳倾城

  千守醒来揉揉稀松的睡眼,睁眼瞧见赵永安正在桌前煮着一壶水果

  茶.四下一瞧,却不见穆炎踪影。忙起身问,‘穆炎呢?’

  赵永安:‘走了。’

  千守:‘走了??他去哪儿了?’

  赵永安:‘不知。’

  千守:‘他没跟您说吗?’

  赵永安:‘唔。。。。没有。我想是有什么不便的也就不用跟我说了。’

  千守:‘不便的。。。。?’

  赵永安微笑从炉子上端起茶壶,沏了一杯,递给千守,‘来,喝一杯这里上好的水果茶,很是醒酒噢!穆炎的话,不用管他。趁着他不在,正好教你个进入人类梦境的上乘大法,比穆炎使的那个,威力大多了!能跟梦里人好好地沟通!’

  千守:‘啊真的?!!哇太棒了,谢谢爷爷!’千守一脸兴奋。

  赵永安:‘不过呢,得有个约定。’

  千守:‘什么?’

  赵永安:‘不可以告诉穆炎,我有教你这个。也不要告诉穆炎,你懂得如何进入人的梦境。’

  千守:‘为什么??’’千守正呼哧呼哧地喝着滚烫喷香的水果茶的当口,听到这句,不禁抬头疑惑问。

  赵永安:‘为什么?他毕竟是个妖,不可不有防范的。’

  听到这里,千守哈哈大笑,‘我还想着是什么天大的道理。爷爷,我早知他是条蛇,还是我叫他变成人样方便说话呢。穆炎,他可是千百年来我家的守护神,这事儿,您不也知道了吗?’

  赵永安摇了摇头,道:‘他虽在人世间已活了千百年,可人情世故却并不很懂,空有一身的本事,就像个懵懂的小孩子一样。’说着,抬头看了看千守,‘动物毕竟是动物,跟人还是差了一截。它懵懂无知也不过是个畜生,到了关键时候,他未必如你。’

  千守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一个劲地摇头‘穆炎一心只想救我回到阳间,我的事儿,没什么他不可知道的。’

  赵永安叹了口气,‘你如告诉他,那我可不教你!’

  千守:‘啊?爷爷!穆炎他可真的不是坏人啊!’

  赵永安:‘除非你立下重誓,不说给穆炎听,我才能教你。’赵永安才不管一脸愁苦的千守,继续恐吓‘要知道给神仙立的誓言,可都是会实现的哟!’

  千守暗想,‘反正穆炎今后也会教我入梦之术,只是今日爷爷教我之事,说不说又有何干系?想那爷爷的能耐定是超出穆炎不少,我但且学了,等回到阳间,以后慢慢再说不迟。。’

  低头想罢,答道,‘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

  赵永安抚须微笑。

  赵永安:‘这句咒。。原本是神仙才能用的,但现今你情况特殊,。。。想必佛祖也会原谅。来,千守,我传给你。’示意千守近到身前。

  待千守走近,赵永安即刻缔结手印,低眉念出一句咒,送入千守耳

  内。

  此刻上海蓬莱公园清晨

  穆炎坐在公园一参天大树上,出神地望着手中一块斑驳熏黄年代久远的羊皮。

  西汉吴国将军府夜晚,浩星满天。

  穆炎骑马飞奔向将军府。待风尘仆仆到得门前,守卫上前行礼。‘穆都头’

  穆炎:‘将军还在书房吗?’

  门卫:‘是,还在。已等候都头多时了。’

  穆炎心急,‘喝’地一声,策马转身,回头道,‘我从东厢门入,你也进去吧。’

  门卫:‘是,’

  穆炎:‘驾!’穆炎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此刻将军府东厢门

  桓诺云驼了个大包袱,鬼鬼祟祟地抱了把梯子穿过东院溜到到东厢门边墙角,小心翼翼将梯子靠墙摆好又蹑手蹑脚地爬上墙头,警惕地不住左顾右看。发髻上的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此时东厢门墙外,穆炎策马而至,远远偏门未至,就瞧见墙头上点点闪亮忽左忽右,似是有人。当下弃马飞跃起身轻踏屋檐靠近。座下那马离了穆炎,却不停歇,只依旧朝东厢门飞奔。

  诺云横跨在墙头听得马蹄得得来得又急又快,心头一惊,‘这附近并无人家,难道有人要从东厢门进来?’

  忙不迭地躬身下楼,躲在墙边的参天大树后静等。

  穆炎眼见着人影不再翻墙,反倒返回内院,心道‘这厮听着马蹄,是要躲起来了。’当下脚步更快了几步,顷刻间便到那梯前屋檐立定,凝神超内望。

  诺云躲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紧张地抬头望那墙头黑影。见来人身披铠甲,不由舒了口气,‘这人原来不是盗贼之流。’但转念一想,‘完了,他不是军中人,就是我府中人。这我要是被瞧见,给逮住了,送回爹那里去,我哪里还有命在。。又得挨一顿好打了啊!’想着不由在黑暗中两手合十,暗暗祈祷‘求求菩萨,求您保佑他千万不要看到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穆炎立在墙头,不由微微一笑,但还是无声佯装朝远处观望。然而实际上呢,他哪里还需要用眼睛看,几百年的修为可不是白白摆摆样子的。更何况,早在他还是条蛇的时候,就不是用看的,只要吐出舌头感知空气中漂浮的微粒,即可辨知敌人的方向。

  于是乎,此刻云知就在他脚下的树后面拜菩萨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心道,‘这女娃,能从东厢门出来可不简单,此处乃靠近书房的重地,通常女眷是不被允许出入东院内的。难道是个女贼!?唔。。。还驼了个这么大的包袱,好大的胆子。竟偷到将军府来了!把我这里的侍卫都当成了空屁?’

  穆炎想着,冷哼一声纵身一跳,直向那树下扑去。

  诺云只觉头顶一阵劲风逼近,心道‘不好!!!’,可哪里来得及逃,穆炎一把搭上她的腕脉,轻轻巧巧连人带包袱凌空提起,转身摔出树影外的光亮。

  诺云:‘哎哟!!’嘭地一声,诺云重重摔到地上。

  穆炎:‘二小姐!’穆炎吃了一惊。原来这贼头狗脑爬墙的,正是桓诺云!

  诺云:‘穆都头!’诺云一脸煞白。

  穆炎:‘这么晚了,二小姐这是要去。。。。。。’穆炎低头扫一眼散落一地的物件,有酒有肉,竟还有只小弹弓很是眼熟,那是蔡允还小的时候穆炎亲手做给他的。那可是蔡允心头,心爱之物,那手柄之上,还刻着代表穆炎的小蛇。

  穆炎心道:‘蔡允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二小姐!!?还把最喜欢的东西也送人了也没告诉我?’

  这厢恒诺云见到穆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大气也不敢出。心道:‘完了,穆都头平日里对爹是尽忠职守,毫不马虎。这下被他撞破,定是要被送

  到爹那儿去了。。。。。哎!’

  见恒诺云不答话,穆炎却是担忧,心道,‘我刚才力道并不大呀’但终究怕是把这女娃儿给摔疼了,赶忙上前搀扶。

  穆炎垂首道,‘末将愚鲁,不知竟是二小姐,。。。刚才,给摔疼了吧。’

  诺云:‘唔。。。。’诺云就地不起,佯装疼痛,由着穆炎上前扶起。

  穆炎小心将恒诺云搀扶到树旁石阶上小坐,转身又回到光亮处拾起散落的物件归整入包。捡到那弹弓之时,不由轻轻抚摸,‘这弹弓小巧可爱,可是臭小子自小最爱的,即使长大了也常置身边留作纪念。如今竟能易主,这臭小子,难道是喜欢二小姐?’

  想着,拎了包袱走到恒诺云身旁坐下。再瞧一眼这包袱里的东西,可真是不少,一只烤鸭,五斤牛肉,四坛女儿红,一包云豆糕,外加一个崭新的荷包和这弹弓。当眼光掠过那四坛女儿红,心道‘蔡允不会喝酒,很没出息,但这二小姐似乎酒量不错。。。’想着,

  穆炎轻叹一声柔声道,‘二小姐,看您这带的这好些个吃的,喝的,可不是出远门的架势,今晚这是要去哪里?’

  恒诺云心中不爽,‘哼,还没见着我爹,你倒现在就盘问起我来了。’遂别头看向他处,理也不理穆炎。

  穆炎心内好笑,‘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将军。只是。。末将私下猜,二小姐,这是要去军营见什么朋友?’

  诺云立时一惊,抬头望向穆炎,‘你怎知道?!’心内却疑惑,难道穆都头也认识蔡允?’

  穆炎:‘末将猜的,这方圆10里并无人家,不在府内吃喝,却带了这些热乎乎的好酒好菜要翻墙到外头,除了正喝西北风的军营,还能有哪里?倒是不知二小姐要找的是营里哪位朋友?可别给偷鸡摸狗的贼小子给骗住了!’

  诺云心道:‘原来是猜的。。。。穆都头果然聪明。。。。’放下心来,随即反问,‘今日此时,当真不告诉我爹?’

  穆炎狡黠的目光在黑暗中发亮,‘穆炎之责只是追随将军左右,护他安全,并没说要连小姐的行踪也报告给将军。。所以二小姐尽可放心,穆炎说一不二,绝不食言。’

  诺云:‘那太好了!’诺云顿时放了一万个心,说话也嘹亮起来,‘想不到穆都头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那现在,能放我去军营吗?’

  怜爱地望着诺云一双水灵灵渴求的眼睛,穆炎不禁犹豫了,‘这臭小子不知给二小姐喝了什么迷魂汤,这大半夜的还要跑去军营相会!’

  穆炎在人间虽有眼见夫妻恩爱,但却不曾见着男孩儿丫头谈情说爱到底是怎般模样。只是忽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暗想:‘如放了这丫头和臭小子相会,如有什么差池被营里谁人撞见,难保不被捆到将军府。我和那臭小子,至今表面上两不相干,权作不识。可不能因为什么旁枝末节的小事,叫我公然认识了他。岂非坏了大事!’思及此,即回道:‘不说放二小姐去军营,就是穆炎今晚护送您过去也不打紧。只是。。。’

  诺云:‘只是什么?!’诺云不由得抓住了穆炎袖子,凑近了来问。

  穆炎从变成人形以来,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个女娃儿拉住了手,又如此贴近地说话。望着月光下诺云的明媚双眸,心脏又似上次似地,莫名扑通扑通咚咚直跳。

  穆炎躲闪开诺云炙热的眼光,‘只是。。。听说,他们营里授将军令,早已行至西山湖畔,操练游水去了。西山距此遥远,恐怕今夜回转不来。’

  诺云:‘啊。。。’诺云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可是今天真的特别想见到那朋友啊。。。’诺云心内凄楚‘今年可不想又是一个人过啊。呜呜。。。。。’想着不禁红了眼眶。

  看到诺云情绪如此失落,‘为什么今天一定要非去不可呢?’穆炎疑惑,悄悄伸手触地,念了句咒,暗问‘她为什么今天非去不可?这院子里有谁知道吗?’,随即放眼巡视一眼这院内花花草草。

  大树:‘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头传来。原来是背靠着的大树作了回答。

  穆炎:‘谢了。’借了月光,幽暗中见着诺云眼眶中滑动的泪珠,穆炎作了个决定。‘这丫头顽皮好动,心野异常,将军府外满山遍野乱跑,身边的侍卫无不头疼,倒不如教一手好玩的功夫与她,好解她闷子又好防身。’于是回说,‘今日即是二小姐特别在意的好日子,在下又刚好会一手把人摔地上的功夫。。。。’

  情绪低落,泪眼婆娑的诺云立时抬起头来望向穆炎。

  穆炎不由嘴角上扬,眨了眨眼睛,‘就是刚才摔疼了二小姐的那招。。。今儿。。。可想不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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