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势境域
黄图心中很是感激，他已经存在了无数年岁月，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为器灵塑身的，哪怕只是言语上，也没有听说过。
叶桐慢慢靠近那个小小亮点，越是靠近。心中越是熟悉，看了半天实在瞧不出是什么。问道：“黄老。这个是什么？”黄图道：“星辰树。”叶桐奇道：“星辰树？不是在灵药园吗？怎地出现在这里。有成为这样的形象？”黄图道：“你解封了厚背刀之后。厚背刀可以暂时进入空间。只是厚背刀似乎对这个空间有些排斥，在空间里面短暂停留还可以，时间长些就不行了。还是会自行回到你识海之中温养，我试了几次，倒是星辰树自己从灵药园里面飞了出来。本来星辰树也没有成长。进入之后，就成为这个模样。想来混沌道树是宇宙本源宝物，星辰树产生变化也未可知。只有稍后看看再说了。”
叶桐道：“黄老。这些变化暂时不说。眼下。我实相单身一个人出去，先到灵晶矿上看看，只是先前府外闹了一出，只怕不少人盯着呢，有什么法子？”
黄图想了想道：“你现在修为尚浅，想要完全隐匿道树种子不大可能。若是晚间除了叶府，附在别人身上，还是可行的，只要除了国都城门，一切自然就简单了。”叶桐仔细和黄图商议了片刻，关于灵晶矿上的变故，却也没有定论。索性安心修炼。等待天黑。
出来和雨萱一说。小丫头瞪大眼睛道：“哈？你想骗秀如姐姐？不怕她以后揍你。我可不管啊。”叶桐笑道：“啥也头。这次外出。可不是游山玩水。说不定就是刀兵相见，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让秀如姐去是为了她好。她也犯不上打我。”叶雨萱眼睛一转道：“那我要和你一起去。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去了我不放心。”叶桐在她脑袋上面拍了一下道：“好怕好修炼。等你修为上去。以后才能帮得上我。现在你还不成。别人问起。你就说我在闭关。这还要你帮衬着，瞒过一段才好。”
叶雨萱见他坚持，不禁有些泄气道：“葛。以前你修为还不如我呢。如今都超过我了。我真是个笨丫头。”叶桐笑道：“不是你笨。是你哥我天才。哈哈。”惹得小丫头大发娇嗔。叶桐趁机闪进静室。安心坐下。把叶良中给的储物袋打开。取出厚厚一摞符箓整理起来。
黄图不由惊叹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叶良庸人品心行如何，这些法符的品级确实很高啊，在悬壶大陆还能炼制这样级别符箓。确实不愧天才之名，看这些法符，他的修为已经接近金丹，法符限于修为，否则，只怕还能提高几个等级，只可惜，在这个位面很多符道他还无法了知。”
叶桐抓抓脑袋，疑惑地道：“黄老。您来自高级位面，存活了无数年月。只是对于小子我的教导太少了些。您老怎么就不肯多指点？”黄图苦笑道：“傻小子，我所知道的一切和你们这块大陆是迥然不同的。本身我到这个位面也并非是自身意愿，事实上。对于这个大陆的一切，我和你一样毫无所知，唯一能够帮助你的只是经验。等到有一天。你可以娶到别的位面。那个时候才能体现出我的价值，比如说，丹方我心中有无数，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你现在可以炼制。即便你炼制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想想看。你们这里的灵晶。其实在上级位面根本就不存在，你们这里的灵气，在上级位面一样根本不同，我还能怎样，和你结伴离开那座山崖，就已经把你我绑定在了一起。只有你强大了。我才能恢复。我其实心里比你还着急呢。”
叶桐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些，黄老不要介意啊。”黄图苦笑：“我介意你个傻小子干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晋级。尽快获得修炼资源。我感觉，灵晶矿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叶桐皱眉：“关于那个矿。我按照你说的，认为是前辈洞府，家族似乎也这样认为。可是看你所说，似乎另有别情？”
黄图沉吟道：“是。那个地方很是古怪，使我有些联想。但是按理说，你们这里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必须亲身见到才干肯定。你现在不要文。到时候。就知道了。”
叶桐嘿嘿一笑，埋头开始整理法符。
夜色深沉，叶桐好生安抚了嘴巴撅得半天高雨萱，悄悄闪出住处，进入空间之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花草土石之间，有一粒种子在缓缓漂移，好在叶桐晋级引气之后。神识再度强大不少，种子分量极轻，举例遥远还有些为难。只是在叶府范围之内，还是能够做到。不久。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一辆外人马车的缝隙，跟着出府。在某个街角下来。再度寻找了某个车马行的马车。静静等待了一夜。第二日，悄无声息地出了国都。
知道离开国都有两天路程，叶桐才有在一个甚也脱离人群，远遁而去。此时已经累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在路边某堆石子的缝隙中停下，空间中。叶桐瘫坐在地上，周身汗水湿透重衫。
“太恐怖了。从叶府出来之后。才发现。居然有那么多强者在悄悄的盯着叶府。这些强者的神识太过强悍。我怀疑。只怕稍微有些神识变化，就会被发现，而整个国都之内居然会有那么多强者，他们的神识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国都上空。我一个引气小小修士，还不是随便碾一下啊。”
黄图笑道：“你说的不错。不但是你。连我都不敢随便动用神识，看你虽然累，倒也算是神识修炼了一回，其实这些强者不见得就是专门关注谁。只是到了他们的级别。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大势。修炼者从最初的势到境到域最后才是法则神通。今天你也算是感受一回。”
叶桐眼睛一亮道：“黄老。仔细说说。”黄图随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张桌子。两只石凳，桌子上已经有了茶壶茶杯。自顾坐下斟茶，叶桐勉强起身做好。结果茶杯。抿了一口，一股清凉从喉间直升入脑中，顿时全身舒泰，喜道：“灵茶？”黄图笑道：“你晋级引气，灵药园终于可以暂时安住空间，有了这里的灵气加持。我那里的灵茶自然就可以享用了。只是，这些灵茶只是等级最低的，当年在小诸天须弥法阵里面的收获。和真正的灵茶想去甚远，不过比那些凡俗的解渴之物就高级些罢了。告诉你。我不但善于烹茶，更是善于酿酒，只要有材料。上等的灵酒比灵茶还要好。想要享用。好好修炼吧。”
叶桐笑道：“你老不说。我也没放松。好容易听你说起这些修行的东西。说罢。”
黄图笑道：“你注意到没有。时间一切物体，都是存在的，大小，厚薄，方向。重量，长短。前后时间等等。而一切事物之间都是有影响的，作用到人。就会产生种种觉受，修士修炼，攫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成为自身晋级的能力，其实也就对周围产生了影响，岂止修炼。即便一个凡夫，莫不如是，修士倘若能够学会借身外之势为己用，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比如你以前所见到的一剑，出手者就是借了修为，黑夜，长剑以及周遭环境的势，所以才让你产生巨大的压迫感，那人还只是稍微接触到，所以没有给你足够的压力，否则。以你当时的修为。只怕就接不下来了。”
叶桐回想当初初见那一剑的惊艳。暗暗黑夜之中，一剑如流星一般，从远而近，似乎兜摄了长夜那种深沉和凝重，简直就要刺入人心间一般。隐隐约约似乎有了理解。接着道：“那什么叫做境？”
“所谓势，其实给人最多是心识的压迫，哪怕修为相当的修士战斗。有一方心神失守，一样会因此而使得灵气运转，招式运用。术法的发送等等都滞后，因而改变战斗结局，更别说往往战斗双方还有修为的差别？但是境却不同。在战斗的时候，可以最大限度的改变战场状况，向自己最有力的方向转变，到这个程度的修士。可以把周遭一切事物的势收摄成为自己的助力，然后借助术法或者招式表现出来。”
“那什么是域？”
“就是神识、灵力、术法、心志融合之后。可以营造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成为主宰。这个范围是根据修为，对大道的理解和领悟，对天地之间属性的掌握而有强弱的不同，除非以域对抗域，否则，被卷入别人领域，只有被斩杀。”
“那什么是法则？”
“天地之间虽然事物万千，却都有各自的本位，比如金性锐利，水性润湿，火性燃炙，木性生发，雷性刚烈，冰性凝寒，光性璀璨，冥性幽暗。这个就是属性法则。但是这些法则并非是不可改变的，当我们拥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我们一样可以令火焰冰冻，而寒冰燃烧。”黄图慢慢伸出手掌一正一反的示意：“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属性亦然。只是我们不能掌握这些法则而已。”
接下来的一路。叶桐认清方向。开始按照玉简指示的方向，向灵晶矿所在进发。等到达指点的位置。才发现。灵晶矿在一座大山之中。在这里。叶家投入了不少高级修士，在大山的周遍不但有密集的明哨监控。日夜还有修士的神识，而且。还有不少法阵。监视的，预警的。迷幻的，困杀的，叶桐如获至宝的搜寻着，辨认着，学习着。唯一遗憾的是这些法阵级别并不算高，嫩苗空间第四片树叶推演之下，所有的秘密都一览无遗，七八天之后，叶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颇有些意犹未尽。这些法阵的级别不高。炼制阵旗的材料却都不差，闭上眼睛，自己觉得，假如由自己来布置，这些法阵的威力只怕要加强许多。
慢慢退到远处，已经有了计划。此时进山的路线大致有了轮廓，心中大定，精神放松下来。这时才觉得疲累。数日来劳神劳心。神识消耗极大。黄图端了一杯灵茶来。笑道：“不错。阵道进步不小。”
叶桐舒了口气：“家族这些法阵威力还是欠缺，完全就是糟蹋材料，回去之后。我会建议家主重新布置。”黄图笑道：“你有混沌道树，那可是宇宙本源宝物，世间一切神通的源头。那自然是不同，寻常人只怕没有你这样的气运。你眼下释要进山去探查灵矿之内的变故，何不稍微改变这些法阵。不用破解而是让这些法阵为你所用呢？只破不立，那怎么算是阵道？”
叶桐心头豁然开朗，再看那树叶幻化的少年，似乎行走在一个个法阵之内，却不假思索的这里拔起那里安插。眼前法阵立刻就有了不同效果，只是阵旗起起落落，法阵的效果就叠加起来，监控法阵更加精密周全，防守法阵更加紧密坚固，困杀法阵更加凶猛锐利，迷幻法阵更加诡异莫测。叶桐大摇大摆的再进大山，随着手中阵旗挥洒，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之中，就已经接近到灵晶矿附近。
眼看着面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心中不禁得意。此时还是白天。可不仅仅是监视法阵，叶家高级修士随时都会看见，叶桐依旧让空间混在尘埃之中成为一粒不起眼的种子，在空间里面和黄图说话。
“可惜。种子还是有形之物，既是有形，终究可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不让人看到形状啊。”
黄图笑道：“你修为若是到了元婴，或者修炼出自己的域。那时候就差不多了。”叶桐道：“到了元婴期，难道能把有形变为无形？”黄图道：“你认为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有形什么是无形？你我初识的诸天须弥芥子法阵。是空间法阵。在空间法则之中大小有无本来就是相对的。石头大。大不过山。山再大大不过天龙国。悬壶大陆大一样大不过位面。位面在宇宙中一样是小小尘埃，而宇宙无始无终，却一样有它渺小的地方。这个，就是空间法则。”
“是了。其实，一样东西不一定要多细微，也许更重要是把它放在多么大的所在上。”
此时看看嫩苗上面四片树叶，淬体术，剑术，丹道，阵道，虽然名目不同，隐隐的却又有一种联系，此时听黄老所说。心中的脉络越发清晰起来。忽然想起庄雅，和这小丫头萍水相逢，却共同经历了生死瞬间，若非她体质特殊，当时自己就要殒落。过后自己闭关，听说她和雨萱跟着叶秀如等一帮子姐妹相处甚得，叶秀如对她更是喜爱，所以一直留在府内。此时想到。静谧之中，她那张有疤痕的脸颊也似乎沾染了一丝别样的柔情来。
空间外。夜色渐深，跨股东中，不止何处还留了一只两只的火把，火光跳跃着，闪烁着。映照着山洞之内的石壁明明灭灭，朦朦胧胧。叶桐出了半天神，才轻巧的闪到某个暗处，伏低身子，神识发送出去，感应片刻，山洞不算大，只是为了深入开辟出来的一个走道而已，十数丈之后才是一个大空间，当下身子绷紧，脚尖一点，整个人如一只大鸟扑出，经过淬体术动作淬炼之后的肉身的强悍尽显，虽然走道曲折，只是轻轻一点，悄无声息就进入。眼前是一片空旷地带，不知从何处微微光线，照射的整个山洞阴暗明灭。
引气期之后。六感已经大幅度加强。叶桐数了数。山洞之中有六七个洞口，显然是白天时候，分出的采矿路径，按照上报几组之后刻画的玉简，出现问题的是中间那个，反手取出厚背刀，叶桐走到那个洞口，从深处还散溢出星星点点的灵气，虽然微弱到几不可查，还是知道里面已经开采出灵晶了。面上丝丝清凉，洞内通风不错，神识发送出去，感应到曲折幽长的洞壁上面，或深或浅的开凿痕迹，当下，一步踏进洞口，向里面进发。
此时神识全开，睇眄虽然不平，却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直走出两三理路远，灵气越发浓郁，想来是已经开采出灵晶了。只是被隐匿法阵遮掩住了气息，叶桐抹除几枚阵旗，轻轻洒出，将隐匿法阵打开一道缝隙，侧身进入之后，再撤去阵旗，前后不过眨眼工夫。再看眼前已经大是不同，高大的洞壁两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架，地上散放着不少器具，从洞壁那些刀砍斧凿的痕迹中隐隐显出鱼鳞似得灵晶，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叶桐长吸了口气。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本性的快速起来。修为甚至都隐隐提升。
“好地方。”叶桐感叹道，舒畅的感觉满足之极。正在感叹，突然之间，眼中闪过一道黑影，速度犹如闪电，叶桐连眨眼都来不及，黑影已直直撞击而来。刹那间。全身毛孔直竖。一股冰寒从脑后，急剧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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