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叶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想了想。叶沧海也学着摆了个姿势，修行人第一步就是淬炼肉身，气脉通畅之下，虽然岁数不小。柔韧性却一点问题也没有。看叶桐做来轻松，自己一做，却怎么都沉不下来，还没有做到位，全身就撕裂一般疼痛。只得放弃。眼睛一转，吩咐人叫来自己的孙女叶秀琪，小丫头兴冲冲跑了进来。叶沧海笑道：“琪儿，我这里有一个动作。看你学不学的会。学会了爷爷有奖励。”叶秀琪大眼睛一转，做了个鬼脸道：“爷爷。看你老人家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不是看我小。故意骗我的吧？”叶沧海笑道：“不是不是。爷爷最疼爱你。所以偷偷教你本事。你试试看。保证有大好处。”
叶秀琪将信将疑的道：“那你说。”叶沧海于是指点她怎么摆姿势。小孩子本身就筋骨柔软，随便一摆就做的很到位，叶沧海围着转了两圈，也看不出特别来。正要说话。本来因为姿势实在太过别扭，憋得气血不畅的小丫头忽然“咦”了一声，本来已经涨红的小脸竟然慢慢回转正常，只是没过一会，那全身撕裂的疼痛越发剧烈起来，再也坚持不住，赶紧恢复。龇牙咧嘴的甩动手臂。叶沧海道：“琪儿。感觉如何？”
叶秀琪道：“这个姿势真是古怪，摆出来之后。灵气运行就不成了。只是稍微顺着改变一下，感觉就通畅很多啊。”叶沧海迟疑了一下才道：“你的意思是说。改变了灵气运行的路线之后。反而顺畅很多？”叶秀琪眨巴着大眼睛，默默运行灵气，片刻之后点点头：“是的，感觉似乎秋水决按照这样的路线运行，效果会增加不少。爷爷。你这个姿势是哪里来的？”叶沧海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话。只是负手踱步，双眼看天，喃喃地道：“几个姿势，居然会有这样的天才。这样的天才。。。。。。。。”叶秀琪拉住他一通乱摇，他才回过神来。看了叶秀琪一眼，忽然到：“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个哥哥。让他教你这套动作。”
把叶秀琪介绍给了叶桐兄妹之后，对叶桐道：“叶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资质虽然不算怎么高明，却也还过得去。此来不要别的。你就把那一套动作传授给她。我也会要她没有证得你同意之前，绝不再私相传授如何？”
叶桐怔了一怔道：“爷爷既然说了。我定当好好教秀琪妹子。这套动作也不用保密。只要愿意学的，我都愿意尽心教授。”说着让叶秀琪仔细看着。把十二个动作，一一演示了一遍。于是整个小院子里就响起叶秀琪的惨叫声。一套动作做下来，小妮子整个人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要不是叶雨萱搀扶，都站不起来了。那小脸之上也不知道是汗水是泪水，还没等叶沧海问话。叶秀琪就惊叫一声：“哪里有这么臭。”接着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些黑糊糊的污垢。赶紧一瘸一拐的被叶雨萱搀扶去清洗。叶桐暗暗好笑。和叶沧海静静等待。
等小丫头换了衣衫回来，虽然看起来还有些虚脱。整个人就显得和平时不一样。叶沧海转头看着叶桐道：“你小子这套动作，居然还有深度淬体的效果？我刚才看琪儿那些动作。假如呼吸配合的更好些，运行灵气的心法跟得上的话。效果会比现在要好得多啊。“
叶桐伸出大拇指：“你老人家慧眼如炬。确实如此。这套动作每次能做到七遍是最佳。只是很难。我自己也做不好。”叶沧海道：“你这套动作片是怎样来的？能不能告诉爷爷？”叶桐迟疑。叶沧海笑道：“你自然有你自身的秘密，不必告诉我知道的。”叶桐恭声道：“爷爷当天把秋水决亲手送到小子这里，小子怎敢忘记？只是此事说来奇怪，是小子一时的灵机一动的感悟，随手摆弄下，才觉得对于淬炼肉身效果极好。后来我虽然没有练习，却因为亲手抄写秋水决，多少总是接触到了心法，又再次加以改动。才成为现在的模样的。”
他脑子里面多了一颗种子的事情，实在惊人，只怕说了也没有人信，但是他说的却也不是假话。叶沧海把秋水决借给他三日，叶桐就恭恭敬敬的亲手誊写了一份，他生来记忆力就超强，虽然经手只是抄写一遍，却深深印在了脑中，在做动作的时候，不由自主就稍稍改动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对于秋水决的修炼大有增益。只是他谨遵祖训，没有到淬体七层不敢修炼，这都是脑子里面推演的结果，此次经叶秀琪一试。效果显而易见。心中也是高兴。
叶沧海心中满是惊叹道：“叶桐。知道为什么祖辈说淬体七层之后才可以学习秋水决。只有秋水决学好才能学习怒涛吗？因为秋水决需要的灵气太多，淬体七层之下，根本就运行不来，不能修秋水决，就无法打开全身经脉，妄自修炼怒涛这样一门霸道刚猛的功夫。只会损伤自身。我前几日注意到你才刚刚突破淬体三层。此时再看，却隐隐要突破到淬体四层的样子。淬体期就是灵气积累的过程，本来你的资源就比别人少上很多，此时有了灵晶，你的资质就凸显出来了。只怕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到达淬体七层，虽然修为增加是好事，我却希望你不要着急突破。想法子把自己的肉身淬炼的更扎实一些才好。修士一生之中，淬炼肉身的机会本来就不多，等到了引气期之后，注重的又偏于神识和灵气。不在淬体阶段打好底子，以后想再来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当日资质本来就不好，又贪图修为，到了引气期之后，肉身就差了。此时才知道秋水决里面讲：官天地、府万物、直寓六胲。其实就是这样的道理。可惜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的怒涛，就修炼的不够。所以才有那一日被敌人追杀，若不是你抵挡，那一剑我早就性命不保了。”
摸了摸叶秀琪的小脑袋，又道：“这丫头，我从小就让她死心淬炼，她的资质不但不必别人差，原本还在大多人之上。也才堪堪淬体七层，真要动起手来，一般的淬体八层九层。只怕也不及她。修士到了凝神之后，神识最为紧要，只是哪怕修为再高。终究是要这个肉壳子来承载，根基好，天也承载的住，根基没有打好。一块石头就压垮了。你们记住爷爷今日的话。不要在意那个修为的级别，那些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级别的名分罢了。可惜国都叶家的四个小子带着东西连夜赶回，没有机会看到这套动作，我们后水和松阳两家先练上一年，到了本家甄选的时候。管教人刮目相看。哈哈。”
叶桐道：“爷爷的教诲。我们记下了。我已经要雨萱画下了动作图形，如何分派，请爷爷做主就是了。”叶沧海连连点头：“好。一个家族兴旺，就是要一家子上下齐心。你小子自己推演出来的东西，献给家族。家族不会忘记的。我怕这次给松阳镇招惹了麻烦。族长虽然已经派人去了。我不放心。还要增加人手，就在郡城里面找个地方，把你爷爷他们安置下来。这套动作一式两份。你小子吃些辛苦，两边跑跑，让这些小子全部学会了才好。”
叶桐应是。叶秀琪拉着雨萱出门玩去了。叶桐静下心来，把适才的话想了一遍。心中暗暗警惕。自小他就知道爷爷一直关注自己，对自己要求严苛至极，所以虽然修为一直没有进步。却也能沉下心来。这一次才离家几日，心里面就有些浮躁了，
默默的摆了一个姿势。脑子里却开始背诵秋水决。他手中只有前面三层，后水叶家也只有前面六层。虽然还没有修炼。在脑子里已经推演了无数遍，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肉身上的痛楚就暂时遗忘了不少。多日练习之后，他已经能够一口气做完六遍，虽然虚脱欲死。一发狠之下接着就是第七遍。做到第六个动作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全身的经脉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发出生硬的咯嘣的声音。而全身肌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酸酸麻麻的转动。等到第七遍做完，身子刚刚恢复站姿。本来已经麻痹的身子陡然间。一阵清凉遍身而过。
似乎从肉身的最里层出现的痒痒的感觉，本来脱力的身子里面，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经脉之中。一股灵气奔腾川流，舒服得快要昏过去的叶桐心中一念闪过：“咦。这是秋水决。。。。。。”灵气如同温水一般浸透到全身。自然而然的顺着秋水决的灵气运行线路一涌而去。叶桐努力保持清醒的想着：“不对，这和秋水决不完全一样。似乎有了变化。”忽然就想起了那颗种子和那一株人高的嫩苗。
忽然觉得。浓郁的灵气如同三月的雨丝，轻柔的拍打在衣衫之上。没有湿，却有着一种舒爽的清凉宁静。叶桐睁开眼睛看去。自己果然已经出现在上次那个空间里面了。
似乎比上次大了一些。叶桐打量着，亲自步量之后确认，他本来就认为这里就是自己体内脑子中，自己突破到淬体三层。这里变大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株嫩苗却多长了两片叶子，通体一根枝干顶上却有着三片叶子。
凑过去看了半天，第一片叶子曾经被他想成人形，从而得到了一套动作。只是当日那片叶子不是人形，看起来比较困难。此时想：“不是有什么新的本事了吧。不过。最好是个人形好不好？看起来没有那么累。”只是这么一想。忽然之间。脑子中再度出现熟悉的清凉感觉。眼前那些浓郁的灵气雨丝，忽然慢慢凝聚。成为一滴细小的带着微微金色的液体，叮一声。落在嫩苗的根部。本来嫩苗根部有一滩水渍。这点金色的液体进入。就很是明显。叶桐心中大喜：“有门啊。最好是个白衣少年。长得和我差不多就好了。”
眼前就看见又一滴金色的液体滴下。然后三片叶子中，有一片忽然飘然而下。忽然化作一个少年。赤身裸体的站在空间之中。直接盘坐而下。开始修炼。而在他光洁的肌肤之上。出现一根亮线在欢欢的游走。叶桐看了一眼之后就知道、这根亮线示意的灵气运行路线。就是自己刚刚修炼过一次的秋水决。当时自己修炼只是若有所觉。此时眼睛看着。对照秋水决前三层的法本。立刻就知道这个秋水决和原来已经不大一样了。修改之后的秋水决怎样。暂时不知道。但是叶桐知道这个空间里面出来的，肯定不会比原来的差。当下默默记忆。只是一遍之后。就已经牢记。那少年面容模糊。似乎也没有多看叶桐一眼。忽然化作绿叶，飘然回到了枝头。
低头看去。根部那些金色的液体已经消失了。心中疑惑了半天。忽然想到：“假如这里确实是我自己的脑袋之中。那这里应该是什么？是我神识所在的地方啊。那刚才的金色液体难不成就是神识不成。我的神识不够。所以那些金色液体只有两滴。我若想再看。只有等神识消耗之后自行回复才可以的了。”
看看嫩苗。第一片叶子是淬体动作。第二片叶子是秋水决。那第三片叶子是什么？自己要想弄清楚。只怕是要等神识回复了。只是神识回复需要多久。自己完全不知道。这里灵气充足。自是修炼的好地方。可惜不知道如何进来啊。。。。。。。。
那这两次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进来的呢？慢慢踱步思维。唯一相同的就是：自己都是想到了种子，跟着就进来了的。加入是因为这个。那自己应该也可以随时出去才对。当下心中默念“出去”。果然眼前大亮。已经出现在小院之中。心中喜悦还来不及发散。冲鼻就是一股恶臭。自己身上那股味道甚至比自己熬制的药汤还要难闻。叶桐捂着鼻子冲到洗浴的地方。赶紧冲洗了半天。直把全身都搓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才觉得好了许多。
换上干爽的衣衫。随手拿起木剑一挥。只觉得心念到处，气随意转，说不出的顺畅轻快。从肩到手臂手腕手掌指尖。每一寸身体每一丝气力都不会有半点浪费。灵气在经脉之中回环流转，带着生生不息的灵动。虽然没有修炼。经脉之中。灵气依然缓缓转动。沿着修改了的秋水决路线，每一个呼吸，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吸纳着天地之间的灵气。而夹杂在其中的杂质似乎被经脉推拒开去，顺着已经清洁的毛孔还归天地而去。
想了想。走到修炼室。关上了门。心中默想那颗种子。果然再度进入那个空间。看看嫩苗根部。金色液体还是没有。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踌躇半晌，神识虽然好。可是这样的功法，连听也没有听说过。想来也是金贵之极。即便是有。只怕自己也购买不起啊。忽然想起适才叶沧海说到的炼丹。心中一喜：“炼丹本身对于神识要求就高。我不图别的。把炼丹当作修炼神识的方法就是。最起码比没有要强吧。”
想着。看向嫩苗心中转念：“唉。种子啊种子。你要是能有修炼神识的术法就好啦。”眼前的嫩苗依旧还是那样。有些丧气的叹息了几声。才重整心绪：“这里灵气如此浓郁。不拿来练功。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自己心里总算是好过些。才端端正正坐好。开始修炼。
从定中醒来。只见嫩苗之下金色液体约莫有三四滴。顿时大喜。想道：“看来使用神识，也算是锻炼神识的法子之一，虽然慢些。却也聊胜于无。”一跃而起。心中默默想念：“第三那片叶子是什么？”只见那第三片叶子飘然脱落下来，幻化成为一个手中持剑少年，那少年站在那里，陡然之间。手中长剑挥出。本来无风的空间里面似乎有一阵凉意。叶桐侧面看着这一剑。心中狂跳，险些失声惊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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