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民主的“野兽大会”
雨季的加勒比，天气就像眼下的时代和人心一样难测。
浓黑的云变幻着各种恐怖抽象的图案缓缓朝拿骚上压来！风虽不大，但其间已裹挟着令人不的气息。暴雨将至，鸟儿们在慌乱地飞乱蹿！为将到来的暴风雨寻找一处可以身命的巢穴。
这样一个风云变幻的季节里，“岸兄弟同盟大会”在拿骚召开了。
德帮全体了贝格在船上值班，其他人都参加了。因为他们这次也有自己的诉求。
昨天晚上，老德带荣兵去了同住在维讷尔酒店二楼的霍尼戈房间，把一份德帮起草的几条建议给了霍尼戈，三人谈到很晚出来。
这三条建议是荣兵琢磨出来的。他的想法很幼稚，要是他的建议能够在盗大会上表决通过并最终形成公约，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两条变成公约，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老德当时只看了一眼就摇头了，他觉得这个罗宾有时就像个孩子。他了解拿骚这帮家伙了，像这种建议，估计那些盗们连一条都不可能。可荣兵还是想试试，哪怕一条也行啊？只要盗们稍稍到些约束，那以后他们在劫掠时或许就能少些血腥残暴伤天害理的事吧？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老德终于答应觍脸去试试。
但德帮本就没样的号召力，所以荣兵就把希望都寄托在老霍尼戈身上了。希望通过他在大会上提议表决这三条公约，毕竟他是此次岸兄弟大会的两召人之一。
果不其然，霍尼戈过去刚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德，这些是你的想法？”
老德摇摇头：“他，罗宾起草的。”
霍尼戈点点头：“怪不得满纸的‘图样图森破’。”
老德表示赞同：“是，罗宾是中国人，和咱们欧洲人的想法不一样。这孩子又善良，就是心有点单纯。”
霍尼戈笑了：“道你还跟他一起疯？这种东我可不好意在大会上拿出来，丢死个人！”
得，事儿还没办就要吹了！老德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霍尼戈……
五分钟后，霍尼戈开窗户把呛人的烟了出去，身就给了老德一个紧紧的拥抱！
“老兄，我啥也不说了！本杰明•霍尼戈欠你条命……不！不是一条！这份东要是到了伦敦……老皇家港的查尔斯要塞门前得立起几个十绞架够！”
“那你的烟斗是不是就……嘿嘿。”
“烟斗不能给你。但这份东，我明天一定厚起脸皮在大会上拿出来！至于结果怎样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行吗？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觉得一条都通不过。”
荣兵无奈地摇摇头：“本杰明船长，您不觉得这些其实都只是人最最基本的底限吗？”
霍尼戈拍了拍荣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罗宾，你觉得外面那些呜嗷喊的动物能人吗？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想到道德良和法的约束，不想顾虑人的。他们非但毫不尊重人的生命，甚至连自己的也不珍惜！他们就是过一天乐呵一天，为了钱啥都干得出来，甚至不为钱就为痛快一下也啥都干得出来的两脚野兽罢了！”
荣兵看着老德，老德看着荣兵，两人相视无语。
早上点，维讷尔酒店两幢楼之间的那个庭院铁门大开。
一群一伙的人从拿骚各处向这里汇而来。最老的怕是能有十多了吧？最小的估计也就十几岁。这些高矮胖瘦不同种族肤色各异的怪物……这些黄头发黑头发棕头发没头发的怪物……这些穿着绿绿各式各样的军装、贵族装、绅士装、水手装、平民装、乞丐装不等的怪物……这些肢体健全或瘸腿独眼的各式怪物……这些说话粗声大气或尖利刺耳的怪物们，正成帮结伙地喧哗吵嚷着，陆陆续续走进了庭院。
“那个老头儿‘乔纳森•达威尔’，也是个老盗，是霍尼戈船长的老朋友。旁边那小伙子是他儿子‘札阙斯’。爷儿俩现在不怎么在上跑了，主要是高利贷。”
小叶芝坐在一个长条石凳上，正磕着瓜子给荣兵点点地讲解。
“那边那个瓦口脸大下巴，束着条黑色丝绸抹额的中年人就是外号‘正义分配者’的‘乔亚•博格斯’了。你应该听说过吧？手下二多人好几条船。实力在拿骚排第三，仅次于总督帮和飞帮。”
荣兵道“正义分配者”的意。这是盗船上执掌刑罚大权的头目的称号。他有点不解地问：“不是那个捞帮排第三吗？现在好像都不止三多人了吧？”
小叶芝乐了：“切！那个巴罗瞎鸡脖！么坎佩切的‘湾人’啦，古巴岛上农场里活不下去的农民啦，还有那些逃犯同性恋流浪汉啥地，他一股脑都给进帮里了。一群乌合之众有个屁用？要跟飞帮或是总督帮起来，他那三多人得呼啦吓跑二多。剩下一多还得有十多人立马阵前倒戈加入对头那边儿你不？嘎嘎嘎！”
“那他招那么多人图啥？说他哪来那么多钱？”
小叶芝摇摇头：“他不咋干盗的活儿，主要是忽悠那帮人去艾兹棕榈地捞班牙沉船里的钱，捞出来的钱和他对分。全加勒比的人都想在那边的水里捞财宝，但那片儿现在归他管，不加入捞帮就自己下水去捞会遭他黑手！至于他当初哪来那么多钱，他自己吹牛鼻说是把一个班牙侯爵的财宝箱给卷跑了。也不的假的。”
“听说他和他那帮人都挺禽兽的是吧？”荣兵厌恶地盯着那群正在肆说笑的捞帮众人。
“嗯，个拿骚最损的就是他那帮人了，啥都干！偷、抢、人、火、间……连老人女人和孩子都。听说前几天他两个手下把傻瓜总督都了。那老家伙在泥地里趴了一下午也没人管。”
“哼！那老东就欠揍！我这些天还没腾出找他笔帐呢！”荣兵嘴里骂着，其实脑里出现那老个神棍趴在泥地上挣扎不起来的样子，心里还是挺不舒服。
“内个人……罗宾，背对着咱们穿一套白衣服的那个，看到没？”小叶芝着不远处一个背问荣兵。
荣兵顺着他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穿了套点缀着鲜艳印的纯白棉衣裤，锃亮的高腰黑皮靴，系着条红缠头的人，正肢体夸张前仰后合地大笑着和一群人聊得火热。
“他谁呀？”
“他现在也是拿骚红人了。总督帮的，跟着范恩干了几票大的，现在可是利双啊。你听过他字没？人们都管他白棉杰……”
“他？白衣杰？我偶像！？”
小叶芝吃惊地看到，罗宾居然“噌”地跳了起来！乐颠颠地朝那边快走了过去。
小叶芝怎么可能道？就全场所有的盗罗宾都不道，又怎么可能不道白衣杰呢？
这可是从童年时代起就亲切地陪伴他成长的杰船长啊！这可是那位上天入无所不能的杰船长啊！这可是那位正直善良又搞怪可爱的杰船长啊！
荣兵没能管住他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快乐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正带着他兴奋地朝伟大的杰船长走去……
他想问问杰船长，他的黑珍珠号还好吗？是不是很凑巧地停在了自己的“买只狗”旁边？他想问问杰船长，下一次精彩的冒险会是么内呢？能提前剧透一下吗？他……对了，他一定得索要个杰船长的签！
可荣兵此刻却后悔得要命！他在自己那个时代都从不追星，苦跑三年前来吃这个瘪呢？
偶像终于转过身来了，当他发现来扰自己的居然是个陌生的印第人，偶像上翘的嘴角在五分之一秒内就耷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荣兵碰过的衣袖。用包含着傲慢和蔑视的神情量着荣兵一声不出。
荣兵呢？他终于看到了这位儿时心中的浪漫盗，这位正宗的杰船长……这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水手其实长得不难看，甚至颇有几分俊朗的底子。但可惜了，上唇那两撇朝两边尖尖翘起的小胡子，还有夸张地向右边脸颊歪上去的嘴角，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奸诈和邪气……
荣兵见过他。了脖子上的白银链子换成了黄金链子之外，的都没啥变化。他就是年前在拿骚街头嘚嘚瑟瑟地追小妮儿的“那个谁”；小人得似地挑衅老德的“那个谁”；说黑胡子揍得哭爹喊娘的“那个谁”；霍尼戈讥讽之后漫不在乎的“那个谁”。他就是实原版的白衣杰。
可谁让自己是主动找上人家的呢？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得不是？荣兵心中哪怕一个不愿意，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着招呼：“杰船长你好。”
白衣杰连看都懒得看他，忽然冲大门口高高扬起手臂，嘴角在分之一秒内又扬了上去，刚还冷冰冰的脸上瞬间就爬满了温暖甜蜜的笑纹，脚跟就像了弹簧一样，一颤一颠儿地大笑着朝那边快迎了过去。
“啊哈啊哈查尔斯啊我的老兄，你可有创意啊！为么你老是能出令人惊喜的事情哪？这面圣乔旗也风啦！你绝对是个天呀查尔斯！哈哈哈”
那个擎着一面红白十字圣乔旗的金黄络腮短胡子的人荣兵也见过。他曾经跟着詹宁斯在艾兹棕榈地明火执杖地抢走了萨门司令官折合八万英镑的班牙银币。拿骚现在到处都有他的传说，他就是眼下风头最劲的“岸五杰”之一的“查尔斯•范恩”。绰号——巴哈马大魔怔。
范恩原本只是总督帮詹宁斯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船长，但自从来到拿骚这个肮脏的大泥潭之后，他的人气迅飙升！他那种疯狂中又带点酷帅的表演风格，特适合在这种毫无理性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现在他的马仔小弟迅膨胀，其风头实力早已盖过了总督帮的卡内基、雷、山谬、韦尔斯、费尔多那些老牌干将。
荣兵陪着詹姆斯三游说拿骚群盗时多次见过他。范恩与霍尼戈詹宁斯那俩老滑头的含混态度截然不同，他是斯图亚特王朝辟的狂热拥戴者！
所以他老是来找这位“詹姆斯三密使”剖白心迹发誓效忠。当然，范恩要是道眼前的并不是么密使，而是詹姆斯三本尊，荣兵估计他立马得单膝跪地痛哭流涕吧？
和范恩一样坚决拥戴斯图亚特王室的还有黑胡子、“里斯托弗•维特”、“尼古斯•朗”、“埃德蒙•康登”……等一群盗船长。甚至还有荣兵的老朋友“爱德华•英格兰”。
至于这些人到底是出于宗原因拥护天主的斯图亚特家族，反对奉基督新的汉诺威家族；还是因为在旧秩序里没他们的位置，所以狂热地渴望推翻它，在建立新王朝的机会中觅封候？那就不得而了。
荣兵现在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人家白衣杰连个字都没赏他，甚至都懒得正眼看他，直逢迎范恩去了。此时总督帮那些人都冷眼看着荣兵的笑话，这场面令他难堪得无地自！
幸好……
“罗宾？嗬嗬，想死我了！前年五月在蒙塞特分开就没见着你，你这两年跑哪儿去啦？”
荣兵抬眼望去，救兵原来是那个喜欢戴假发的大个子“威廉姆斯”，他正和另一位高大挺拔的黑衣青年一起笑满面地朝这边走来。荣兵的目马上就这位青年吸引住了！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呢料衣裤，白衬衫的上沿是一圈儿红丝缎绣着黄色碎的巴领。白净的面孔，长长的黑发用一条彩色丝带束起来垂在脑后，额头上系一条黑色的丝绸抹额。两髋各挂着一枝象牙柄手枪，腰间斜佩一把耀眼的黄金军刀。他一手按在象牙的刀柄上，正含笑朝荣兵走来……
荣兵从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他脑中马上闪过一个人……这位是小伺女艾米提到过的那位“芒万丈的大帅哥”！这点不用想就道，因为在这拿骚城里，了梅里尔和眼前这位青年之外，荣兵绝对不还能找出第三个这么帅的男人！
但两人的帅是有着明显区的。小梅子是俊秀到了极致，这位青年却是俊朗到了极致，有一种隔着老远就压得你有点透不过气的英武之气扑面而来！小梅子偶尔还会露出害羞脸红的神色，而这位却明显是那种自心爆表的型！你从他嘴角那抹自的笑，和他眼神中那丝火焰闪耀的芒，就能看到他一无前无坚不摧的烈自！
威廉姆斯热情地和荣兵拥抱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介绍：“罗宾，这是我的生死兄弟——山姆•贝勒米。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好朋友，因为我老觉得你俩有好多说不出来的相似之处。”
他又转头对那位贝勒米说：“山姆，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
贝勒米果断地一摆手，走上前伸出手和荣兵紧握：“不用介绍。满加勒比也很难找出另一位中国人，找不出另一个这么出色的人。”
贝勒米的声音朗又富于磁性，非常悦耳。态度热忱自然，令人如沐春风。荣兵赶快谦逊道：“您过奖了，贝勒米船长。我惭愧没么值得您这样称赞。”
“没有过奖，罗宾。次当我听威廉姆斯说起你这个人，说起你的那些事，我就会忍不住阴险地想——要是我见到这位罗宾，我一定想法把他灌醉然后绑到我的玛丽号上去，逼着他和我兄弟！之后就可以天和这样的兄弟一起喝酒，一起战斗，一起爬到主桅最高处，在烈日和狂风里飞驰着笑傲加勒比……呵呵，人生求呢？唉……可我的酒量实在差劲儿了！所以我怕反倒是你把我灌醉了绑到你的船上去，哈哈哈！”
荣兵和威廉姆斯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贝勒米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出了梦幻的芒……仿佛他口中描述的图景此刻就出现在他眼中了。他语很快，但个字都会让你听得楚楚。他的维天马行，但听起来却一点不觉得矫情。他有种难以形的人格魅力！
“贝勒米船长……”
“我贝勒米吧，罗宾，你看我称呼你时是不用敬语的。我觉得我配你的兄弟。”
“好！贝勒米，我之前听维讷尔酒店的艾米说拿骚来有个芒万丈的大帅哥出现，我还不道是哪一位。刚威廉姆斯一介绍你的字，我道。原来你就是最大家都在赞叹传诵的黑山姆啊？”
“呵呵，肯定也有不少人骂我吧？对，我就是黑山姆。”贝勒米边说边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旁边那些用杂的目盯着他们的总督帮众人。
“但我其实喜欢你的另一个绰号——盗王子。刚你和威廉姆斯走来时，我当时就呆住了！我在想……天哪！这位正英姿飒爽地走过来的一定是位王子！”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威廉姆斯，我喜欢罗宾了！求你帮个忙，帮我把他灌醉吧。求你了威廉姆斯！哈哈哈……”
威廉姆斯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找机会一定帮你灌醉他。其实罗宾酒量也不咋地，跟你差不多。山姆，咱们过去吧，萨奇都朝你招了天手了。”
“噢？”贝勒米朝庭院中间那堆人望过去，果然是黑糊子正含笑朝他招手。
“罗宾，抱歉，我刚从古巴那边来，连我们帮主都没见呢。等闲时我一定找你喝酒好好聊聊，万拒绝我啊，呵呵。”
“你去忙吧贝勒米，有聊，”荣兵又和他握了握手，就点头作了。
到小叶芝身边坐下，点着一只烟，就看到那边贝勒米已经亲热地和黑胡子拥抱在一起了。
小叶芝兴奋得不行：“罗宾罗宾，他居然对你这么亲热？我的天哪，他可是我偶像呢！”
荣兵却皱起了眉头：“叶芝，贝勒米和萨奇关系很好？”
“嗯，铁哥们儿。之前贝勒米和威廉姆斯都是总督帮的。总督帮有帮规，不许攻击黑格公司的船，但贝勒米最恨那些丧尽天良的大资产者！四月份时，趁詹宁斯他们去追一条船，贝勒米就和威廉姆斯联手把总督帮的多英镑都装船上跑到拿骚来投靠了飞帮。能看到老对头詹宁斯吃了这么个大瘪，霍尼戈当然高兴死啦！哈哈……他就留了贝勒米和威廉姆斯。”
“噢，还有一这么有趣的插曲啊？”
“是啊。后来总督帮也上岛了，詹宁斯想找贝勒米账。飞帮出头他，尤其是萨奇，两把枪顶在詹宁斯头上逼着他认栽了，这事儿过去。”
“怪不得他俩那么亲密。不过，能和黑胡子这种人朋友，他人品也不大好吧？”荣兵有点遗憾地问。他心里是烦黑胡子！
“他人品不好？那你道他绰号吗？”
“道啊，黑山姆和盗王子。”
“他还有个绰号，你一听就道他的人品了。”
“啥？”
“公罗宾汉！”
“罗宾汉……侠盗？”
“当然啦！所有盗里，数他对船上的伙伴最公正。而他对俘的船只向来很仁慈，从不把人家的货物扔进里，也从不火烧船。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杀人，也从没虐待过俘船员。他次都会给劫的船留足食水，如果他占了对方的船，就把自己的船送给对方。所以他的伙称‘公义盗’。”
“这样啊？看来这个朋友得啊？”
“罗宾，叶芝，过来吧。”切里朝他俩招手喊道。加勒比岸兄弟同盟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
很多年后，荣兵都懒得想这个臭气熏天的拿骚盗大会。
在两天的大会中，也许荣兵最大的获就是结识了贝勒米这位新朋友。当然，他也见识了那长长的一大串足可以编写成一本《加勒比盗黄金时代人录》的恶棍字。
在加勒比，走私贩子和盗是不分家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当年走私贩子大会上见到的那些人，差不多也都出现在岸兄弟大会上了。有老酒鬼父子、汤普森生、寇兰三兄弟、人图曼、丕平帮主、埃奇昂这些老熟人或老朋友。当然也有塔三兄弟、乌莱、毛蠢鱼那些令荣兵反的玩意儿在内。
还有三个女人。可惜有两位都是纱巾蒙面，看不到长啥样儿，身材倒是一个赛一个地棒！没蒙面的那位也是熟人了，加勒比荡妇——金牌熟女艾玛。在人群中看到德帮这伙人时，就妩媚地笑着朝这边招了招手。
荣兵不解的是，现场明明好几人，各种奇形怪状的款式都有。可那俩蒙面女人的目咋老是有意无意地投向自己呢？可惜小叶芝不跑哪儿去了，这个拿骚小事通能说出这俩蒙面女子的来。
荣兵没心关注的了，他看到霍尼戈已经把自己起草的那份公约掏了出来。他身边的詹宁斯过那张纸，看了几眼就“啪”地拍在大橡木桌上！
“本杰明，这是你的意？”
“不是。嗯……我一个老朋友的提议。亨利，我觉得其中有一些还是可以考虑的。”霍尼戈的语气极度的不自。
“考虑么？本杰明，咱们劫船时靠的是么？不就是靠人们的恐惧吗？这种东一旦传出去，以后哪条船还怕你？你追他他就可劲儿跑！跑不掉了他就拼命抵抗！反正人家道你不会伤害他们！”
“那倒也不一定……我也没说这三条全对，但有些还是……嗯……亨利，至少给大家宣读一下，让大伙表决吧，你看呢？”霍尼戈心虚气怯地和詹宁斯量着。
“行！不劳你了！我给大伙念念，让你瞧瞧大伙的反应啊……第一条——不杀妇孺……”
人丛里一个二十几岁的独眼盗嘎嘎怪笑了起来，他仰起脸来大声嚷嚷道：“这他妈谁的主意？我怀疑说这话的人到底有没有在上战斗过？那些灼热的大铁球子在两船之间飞来飞去，谁道会砸着哪个倒霉鬼？没儿下一个就是我呢！还管他妈么妇孺不妇孺的？那可是战场！战场啊你妈的！”
荣兵死死盯着说话的这人牢牢记在了心里！荣兵早就道他，他“丹尼斯•麦卡锡”（dennisarthy），茶帮的，和德帮的仇人詹姆•波尼是死党，也是那个黑格公司的狗腿子。
“第二条——不杀俘不虐俘……”詹宁斯用嘲弄和鄙夷的口吻着念道。
“屁屁！拿咱们当惯孩子的爹妈啊？那些狡猾的船主和水手都是把金币藏在咱们找不着的地方，你不玩死两个把他们吓尿喽，人家会怕你？这的么臭狗屁呀？”
荣兵死死盯着说话的这人牢牢记在了心里！老相识了，荣兵当年来拿骚的第一天就见过他。他就是那个给老神棍下腿绊的又阴又狠的孩子！他就是曾扬言要把德帮统统弄死的“拿骚少年烂仔帮”的帮主，他就是年十八岁的天生恶棍——“托马斯•莫里斯”（thoarris）。
“第三条——不抱妇女……哈哈！”詹宁斯用戏谑轻佻的腔调念着。
“本杰明，这张纸是哪个娘儿们塞给你的吧？咋还管到鸡脖上了呢？我爹都没这么管过我好不好？操！不抱？在舷之后那么混乱亢奋的状态下谁能管住谁呀？反正我连自己都管不住！都特么一群憋了好几个月的畜牲，见到雌性闻着腥味儿能不扑上去？我咋就不呢？你说是不劳瑟朗？”
“哈……就是嘛托马斯。不过，我乔•劳瑟朗可是问心无愧！在我的私掠生涯中，我和我的伙伴们可从未对一位可敬的英格兰女士失礼过。至于那些班牙葡萄牙法国丹麦尼德兰的下贱女人嘛，我倒建议大伙样都尝尝，啧啧……味道各不相同噢，哒。嘎嘎嘎！”
荣兵死死盯着说话的这俩人牢牢记在了心里！小叶芝和他聊过这二位，他俩称为“拿骚二狼”——色狼的狼！第一个“托马斯•斯蒂斯”，势力不大，但口碑极差！单桅船“巴”号盗船长。第二个“乔•劳瑟朗”，对这个老流氓来说，抢劫黄金的吸引力都比不上抱女人。瞧这老色狼提到各国女人时那副口水欲滴的丑态！荣兵似乎都能在耳边听到那些无助的女人绝望的哭喊声……
“你们他妈都给我等着！爷现在也是有私掠的人了！早晚找个机会割下你们的凶塞你们自己嘴里！让你们尝尝自己给自己bj的滋味儿！泥马个石壁的！”荣兵阳穴上两条怒龙斜飞……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下了狠愿！
三条对人性最限度的建议一条条地詹宁斯轻蔑地读出来，又一条条地各种谩骂和愤怒的声音给否决了。
“咋样啊本杰明？”亨利•詹宁斯船长嘲弄地望着本杰明•霍尼戈船长。
“我……也就是帮朋友提个建议。最后还不得大家投票表决吗？毕竟咱们盗社会是讲民主的……”
哈！明白了！这就是用民主的方式表决的罪恶吧？这就是以公众的意愿选择的残暴吧？好个公众投票表决啊！他妈的公正啊！！
荣兵无处迁怒，甚至连老霍尼戈都恨上了！他在心中暗骂：“身为两大召人之一，连人最最基本的良都坚得这么窝囊！我给你的外号和泥哥冤枉你了吗？”
其实这三条建议逐条否决的过程中，也曾引发过激烈的争吵和辩论。以贝勒米为首的一群人条都坚决支！可是……没用啊。
一人一皮袄的盗式民主经常会表决出两种结果：一，少数的智者必服从多数的蠢货！二，少数的人性必服从多数的兽性！
从这些表决的过程里，会让你汗毛直竖地看得楚楚——在人的某些时，在人的某些群体，理性正义善良人道的芒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贪婪邪恶兽性残暴的欲望总会拿到大多数选票！
荣兵点点头，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了，想明白看透就没必要愤怒了。这群人不就是后“内个国帝”在三年前的祖宗吗？后的“内个国帝”不就是操弄着这种“一人一皮袄的盗式民主”，决定了那么多对人的欺凌、掠夺、战争、和屠杀吗？
荣兵冷笑着退场了，他没兴趣听下去了。在后来的两天中，这个“野兽大会”上到底都表决出么重要内了呢？
很简单，用老德总结的简约版来表达就是……
一，船是可以随抢的——只要不抢英国船
二，人是可以随杀的——只要不杀英国人。
三，妇女是可以抱的——只要不抱英国女人
呵！x国优它祖宗——英国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