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8

  一会儿诊室的门又响了，崔长河头也没抬，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我去哪儿？”进来的是刚刚上的诊所主吉江成。“师弟，你要好好你这个诊室的人。那个小刘昨天就迟到了，天怎么刚上班又走了？还理气壮的说你给假了。”

  “我要写论文，让去帮我查点资。”

  “编！能帮你查资，我就能官移植的手术。”

  “老吉。怎么了。新官上，到我这火来了。有么重要示，派个人过来传达一下就行，用得着屈尊亲自跑过来。”

  “你就不能想点好事？”

  “是。你一张嘴‘师弟’，定是有事要我，会有好事吗？”

  老吉满脸堆笑，过一把椅子，坐在崔长河的身边。“趁着这屋里没人，我给你通个气儿，我这个‘主’算让贤。你要有个准备，一两天后我就召合伙人开会。”

  “这话从你这官迷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可啊。上学的时候，为了争一个学生会的文艺部副部长，告状都寄到校长那了。这主刚当上没几天能忍心不干了？”

  “嘿，我和你前女友这点仇，你还过不去了。行了，这还你，主着由你来，怎么样？”

  “你干嘛去？”

  “重要的事。”

  “我也一样啊，也有重要的事啊，所以我也不作这主。”崔长河拍拍吉江成的肩膀。

  崔长河和吉江城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说出自己有么重要的事。吉江成急了，从桌子上拿来纸和笔，说：“我们都写出来，换着看。”

  两个人看对方写的内容，异口同声的说：“你疯了。”

  “老吉。你道你在么吗？你要和谭州最好的师离婚官司。”崔长河不太相吉江成会出这样的决定。

  “就是个刑事师。”

  “刑事师也是师，朋友圈子都是师，你以为你有么胜算么。孙猴子本事大也没能逃出如来佛的手心。”

  “我想离婚，法院还不允许啊。离婚不是重点，关键是财产。你就说，我哪还有精力咱们诊所的主。”

  “在我们眼里边，你们是神仙眷侣，怎么能闹到天的地。”

  “我们那算爱情，顶多我就是一个附庸，那时候年轻嘛，不懂事，把事情都想简单了。的事业好，高高在上，我也就忍了，现在的事业不行了，还要高高在上，你说，但凡是个男人能得了么。这些年，我挣得钱比多。但是好像我一都在靠着，过去出去应酬，怎么介绍我都行，现在还那样，逢人就说，这是我丈夫，你就叫姐夫吧。我现在是半个谭州的姐夫，弄半天，我一是吃软饭的。仗亲兄弟，你能看着我这窝囊气，不帮我一把。”

  “老吉，这就是你不对，当年你可是把夸得和朵似的。你怎么说的，千里黄河水滔滔，水大，我只一瓢。”

  “嘿，你是哪头的，育我。道我怎么过得日子，我们俩说话就好像开庭一样，举、质，我要的是一个冷暖的女人，不要女人。不怕你笑话，日子长了两个人倦了，烦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们当和尚了，连钟都没心撞了。师弟，你不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话谁说的来着，契诃夫吧，他就只说对一半，所有的幸福都是用牺牲换来的。能维持这个家，都是我在牺牲啊。”

  “我刚想谈恋爱，你就给我上了一课，反面的。看来誓山盟，天长地久，都是骗人，说么大风大浪的考验，就是时间这关都过不去。”

  “所以呀，你还想谈恋爱吗？你用得着谈恋爱吗？万年薪，你想要么样的女人能得不到。师弟呀，你，你就大仁大义救救你可怜的师兄，这个事情结束，我给你当师弟，你让我干么都行。”

  崔长河会意的一笑，“一个人想变自己的生，最不适应的，恰恰是周围的人。我不理解你为么离婚，你也觉着我谈恋爱是不可议的事。我告诉你，我要补走青春。的事，我不关心。”

  “的事也用不着你关心，说了，诊所的事，能算是的事。”

  “你参选主的时候我就问你，你能不能行。你还记着你怎么说的，你是拍着胸脯说的，有多大的困难都不在话下。我可是了你，大家都了你，怎么变卦了。我告诉你，你辞掉这个主，比你离婚难。”

  “哎呦，你是我的亲师弟，怎么能这么想。我是没有责心的人么，我没有想到，我的家庭会出现这个局面，我不能带着个诊所和我去冒险。你创出的这个事业不容易。咱那帮子同学削尖脑袋进大医院，你出来创业自己开诊所，现在你可比那些在医院挣工资的同学都成功，他们还不是来你，到咱这个诊所多点执业。事业上这么成功，想结婚是手到擒来的事，你成熟稳重，你没结过婚、没有孩子、你财务自由，对何一个女人，这是多么大的杀伤力。所以……”

  “所以，有点钱，婚姻就可以这么随意。那我问你，离婚的人不少，都可以平稳着陆，你怎么就弄成难了。两个人抱着一起往下摔，非要鱼死网破？究竟为么呀。你没藏着掖着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