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悲和痛

  可慕公子也实在是太过单纯了，只知道恶言来保护自己，却不知他自己早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华莲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一枚，慕公子你又如何保护她呢？

  沈五苦笑一声缓缓退至原位，继续擦着金子，只是手上的力气大了不少。

  华莲转身看着慕柏青嘴角微微一勾，眼角风华溢出表面，神采飞扬，抬起手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擦净，整了整衣裳，像只刚逃出牢笼的百灵鸟，充满着幸福。

  她踮起脚尖，像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那样，规规矩矩的朝慕柏青走去。

  她微笑着，注视着慕柏青，好似忽略了周围其他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慕柏青，你听到了么？”

  慕柏青问道：“什么？”

  华莲道：“是风声，它在哭，它哭的都乱了。”

  华莲颤抖着，声音充满着悲伤，她没有等慕柏青回答，又道“你知道么？我的心也乱了，我好痛，心好痛，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我爱的人走了，我不爱的人也不在了，我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你说，我能等你么？我会有一个我希望的生活么？花花她曾经和你一样，一样说"hao"可最后呢，她离开了，不见了，你说，有一天，你也会不见么？”

  慕柏青的手抖了，心也好像抖了，身体好像也抖了。

  他闭上眼，将那张妩媚的笑脸挡去，又睁开眼，看着她的笑。

  他听得出她的卑和悲。

  他记得那个悲。

  华莲，这是真正的华莲，这就是让他感兴趣的华莲。

  可他又不敢走过去，他怕一碰她，她就碎了。

  沈姒挑着眉，也看着华莲，笑得放荡，“你走走停停，哭哭笑笑，是要勾起我们的同情心么？你是谁，你自己清楚，何必要说出来，真是恶心。”

  华莲道：“我没有，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沈五见沈姒还想说些什么，拦住了他，捂着他的嘴，将他拖到一旁。

  华莲没有在意，走到慕柏青跟前，望着他道：“我想走，不能走，你知道吗？那有多痛”

  慕柏青当然知道，但他不敢说。

  华莲却非要剥开那血淋漓的伤口逼着他，诱着他说，“我分分秒秒都在忍着，你呢？是忘了吧，那痛早已深入骨髓，我没忘，可我却快疯了，我每走一步，脚尖都跟被锥子扎了一般，每说一句话，身体好像就要被临迟，失去了再说一句话的力气，我的过去，是只带一点爱的痛苦，你的，怕也是这样吧！我看到了，我们的相似，我们的痛。”

  慕柏青张了张嘴，一滴透明的略带咸味的泪从空中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没有感觉。太阳金灿灿的光毫不犹豫的射到了上面，折射着五彩的美丽。

  他左手握住右手，面无表情，身体颤抖，迷茫的，痛苦的说道：“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我没我没有。”

  华莲笑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忽然，被沈五制住的沈姒一脚踹开了沈五，飞到华莲跟前，冷冷的大骂道：“呸，你个小疯子，自己疯了，还要慕公子一起陪你疯，你看，我们可怜的慕公子的身体抖得跟筛子有一拼，真是好可怜呀。”

  可是沈姒站的离慕柏青足足有一米之远，而且他腰背挺直，眉眼里流着戏虐之色，根本没有想拉他一把的意思。

  所以沈姒是在看热闹吗？

  意识到这点，华莲出奇的愤怒了，她没有说话，推开挡在身前的沈姒，一把捞起了蹲在地上的慕柏青，狠狠的，充满愤怒的瞪了沈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