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全毁了

  我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在小张出手机给老赵打电话,跳下车疯了一样往画廊的方向跑。

  画,里面那里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画。

  除了余扬的几幅旧(www.hao8.net)作和那幅被定了五百万的封笔之作外,还有香港齐衡大师的《官瓶图》,日本山野一郎的《樱花》,台湾易行之的《落潮》。

  这些画加起来,市值总价是笔天文数字!

  山水画廊所在的街并不繁华,白天时人流还算可以,一到晚上就不行了。

  可现在,外围却围了一大群人。几个年青的小伙子拿着各式各样的盛水用具往冒着浓烟的画廊里冲,还有不人不停的打电话催促消防车快来。

  “……街口停了两辆车堵了,消防车刚绕过来。他妈的,那些乱停车的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随着打电话的人一声大骂,人群中一阵沸腾。

  我冲过人群,边往画廊里跑边对那几个小伙子大喊,“画!在办公室的后面!把画搬出来!”

  跑进跑出的人乱轰轰的,根本没有人听到我说什么。

  我猛憋一口气,甩掉羽绒服迎着热浪冲了进去。

  画廊里浓烟密布,热浪灼人。

  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辨别了下方向,我眨眨被烟呛的哗哗流眼泪的眼睛往放画的地方跑了过去。

  起火的地方正是放画的画室,里面不是画就是纸,一起火就是燎原之势。

  趁着有人往里泼水,近处火势有所压制时,我抓住离我最近的画框往外拖。

  拖到第三幅时,两个冲进来的消防员架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我。几乎是同时,彻骨冰凉的水扫着我们的身子浇到了画室。

  我被浇了个透心凉,来到外面围着一条毛毯,瞪大眼睛看消防员冲进冲出的救火。

  十几分钟后,大火被扑灭。除了画室被烧个精光外,画廊别的地方没受到太大的波及。

  而那些画,除了我冒死拖出那三幅外,全都化为了灰烬。

  而我拖出那三幅……

  山野一郎的《樱花》算是烧的最轻的,可消防员拿着高压火枪冲的那一下子……

  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修复。

  余扬的封笔之作烧的还剩下三分之一,深色调的蓝被高温灼成了黑色,原来画中心橘色,也像蒙了一层灰一样看不出原来模样。

  同样,无法修复。

  另一幅就更不用说了,烧的连是谁的画都认不出来了。

  警鸣嗡响中,我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肩膀打了两个哆嗦。

  冷风一送,我又打一个哆嗦时,看热闹的人群再次沸腾越来。一个大妈向我招手,大声叫道,“那个谁,放火的抓到了。你快来看……”

  放火?

  是啊,画廊性质特殊,平时抽根烟都得到专门的地方去。大晚上的,又没客人,怎么会有火源。

  而且这火早不着晚不着,偏偏在画展的前一天着,又专门烧了那些名画……

  要说这火不是人放的,谁信?

  想着,我站起来把棉被裹紧,向那个大妈走了过去。

  放火的人被两个人按着,头几乎垂到地上。羽绒服被扯的乱槽槽的,露出红色的毛衣。

  她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喊,“不是我放的,火不是我放的。”

  “你说不是你放的谁信啊。”叫我过去那大妈道,“不是你放的,别人都跑过来救火,你逆着人流跑?一看你就不正常。”

  “就是,越叫你你越跑……”

  七嘴八舌的指责声中,那人挣扎开按着她的人,抬起头大叫一声,“就不是我放的!有证据拿证据来,没证据都闭嘴。告诉你们,我精神可不太好……”

  说完一甩头发,把羽绒服穿整齐了。

  我看着她冷笑出声,“赵浅,你这是把不要脸当买卖了啊!得个精神病是不是可光荣了?想打谁打谁,想烧哪烧哪?”

  赵浅头一昂,“不是我烧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去派出所说。”李经理黑着一张脸从远处大步走来,指着赵浅对两个警察道,“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警察过来,把一点担心样子也没有的赵浅带走了。带走的不仅是赵浅,还有画廊所有员工去做笔录,着重问和赵浅的关系以及赵浅平时代人如何,工作中正常不正常什么的。

  因为我和赵浅之间恩怨最深,所以笔录做的时间也最长。当到我把我们之间的那些乱七八槽的事说清楚时,我脑子已经木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而时间,也指向了凌晨时分。

  当我出了笔录室,派出所的外面只剩下老赵。

  平时笑呵呵的老赵此时一脸愁容,烟叨在嘴里,没点,却一个劲的吸。

  我想找个打火机给他点着,他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对我摇摇头。

  就那么他坐我站的沉默(www.19mh.com)了会,老赵哑着嗓子道,“……画展取消了。”

  意料中的事,主要展出的画都烧没了,还拿什么展?

  “……画廊,不开了。”

  “这决定下的是不是有点高!不是还有保险公司呢吗?”这次损失是大,可余扬那些名家画作肯定会上保险。

  在来派出所的路上我想过,那几幅画中唯一一幅没上保险又标价最高的,就是余扬的封笔作。

  可那幅画底价是画廊标的,余扬又说过不标底价的话,所以价钱不能按五百万算……

  老赵抬头看我,模样像老了十岁一般,“打电话问过余扬了,没有保险。而且这件事把余扬给夹在了中间难做人,那些画,是他出面借的。现在画廊能不能开下去,全看余扬的意思。小冉,你能不能和他给咱们画廊说几句好话……”老赵声音一顿,看向我身后的目光变的凌冽,“那个疯子……”

  我回头,看到一个警察带着赵浅出来,吩咐同事给神经病医院方面打电话,来接人去做鉴定。

  赵浅往桌子上一靠,说不用去医院,让她家送鉴定证书来就行。而且,她要请律师。

  老赵把烟扔掉,起身向赵浅走了过去。打电话的警察连忙把老赵拦下来,让他冷静。

  我连忙去拉老赵,让他别冲动。拖画时手烫伤了,抓老赵不敢太用力。

  赵浅这娘们儿不仅不道歉认错,竟然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叫号,“你打啊,当着警察的面打我啊……”

  正乱轰轰的闹着,大门一开进来两波人。

  前面是余扬和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

  余扬脸色煞白,非常非常不好,浑身上下的气息让人打颤。他身边那男人的脸色也没好上哪去,进来后直接去找警察。

  后面那波人是两个警察,警察中间是被押着的钱多多。

  赵浅站越来,指着钱多多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已经被开除了,没画廊的钥匙进画室,现在真正放火的来了,你们快把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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