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头棒喝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帝姬们死里逃生又钓得金龟婿于公与私都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圣上何故还要斤斤计较?如因此伤了龙体那就更不值了!”在场人等只有蔡京看了信的内容所以自然赶快上来宽慰赵佶。

  “话虽如此!朕的十七个如花似玉的帝姬们竟然就这样没名没份地跟了那个混蛋、尤其是宁福帝姬、和福帝姬两个最小的公主还都不到十岁就这样被这个混蛋糟蹋了让我如何心甘!这个结局还不如她们真被土匪帮撕票了呢!气死我也!简直气死我也!”

  宋徽宗赵佶看来真的被气得够呛,言语中都带着哆嗦。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依老臣之见,既然木已成舟,这事圣上不如干脆朝好里想!首先至少人没有死,再说了反正已经有皇上御妹延禧公主的例子在先你们本来就已经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姻亲关系了,现在他又成了圣上的姑爷最多也不过是喜上加喜而已!老臣敢保证他以后行动定会有所收敛。他信中同意在朝廷征剿方腊时作壁上观不就是证明他在投桃报李吗?从这一点来说这件事也算是坏事变成了好事!如果圣上认为此事传出去会丢皇家的脸面的话,最多这件事继续保密谁都不要传扬出去不就得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我敢保证谁都不会说出去的!”

  蔡京在继续出谋划策。话又说回来不这样又如何!

  “这家伙也许是胡诌来气圣上你的!要我看说帝姬们在他手里也许确实,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与她们所有的人都已经行了夫妻合卺之礼我看到也未必。尤其还说什么这件事情是由延禧公主做主、各位帝姬都心甘情愿云云更是无稽之谈。他不是一直都自谕为正人君子吗!难不成这小子也像我们一样好那一口,竟然连宁福帝姬和和福帝姬都不放过?以臣估计他多半是虚张声势效法诸葛亮三气周公瑾之举,圣上千万不要上当!”

  王侁是宋徽宗赵佶的猎色密友自然说起这事来一幅深沉,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样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此君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尤其是这样的事如果不是既成事实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而且他所以敢这样说也是断定我们绝不会宣扬出去,不单是我们不能出尔反尔改口称是他绑架了人质同时皇家脸面也得顾忌丢不起这个人不是吗!这个混蛋就是抓住了这个弱点让朕吃这个哑巴亏、当他便宜的老泰山的。行了!你们也不要宽慰我了!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朕都得找回来。”

  事到如今宋徽宗赵佶除了说几句狠话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不过由于出了这一让他哭笑不得的时间,他们君臣之间的密谋活动自然提前终止了。

  “报!两淮前线消息!在我大军对面出现了十多万两淮自治区的马步军。对方也仿效我们在距边境五里处扎营安寨。据探马报告他们除了摆出一副防守的态势外就是轮流在演练什么阵法。朝廷领兵将官感到疑惑非常,特向朝廷请求下一步指示!”

  可能是交代好了的缘故,两淮前线的军情通报竟然直接送到了睿思殿。

  “妥了!朕的这招心照不宣之计看来是大功告成了!传令下去!朝廷大军原地驻扎除了密切监视对方外切勿有任何挑衅行动!即使遇到对方小规模试探攻击没有朝廷命令也不可轻举妄动!童爱卿!后顾之忧已解从明天开始征讨方腊大军就可按照计划出发。朕在这里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总算有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赵佶又开始得意了。这北平王还真是个对手,竟然能揣摩透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还有别的因素赵佶还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对手了。刚才还气得吐了血呢现在竟多少有点英雄遇到对手的感觉,英雄惜英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苏州城,苏州知府大堂。

  正大光明教教主方腊也是春风得意般地端坐大堂与众手下议事,颇有点皇帝上朝的意思。

  “禀告圣公皇帝!我北伐大军攻克苏州之后继续北进已经抵达两淮南部边境;南部大军则在攻克两浙路全境后正向闽赣两路发展。目前大军声势正盛,东南半壁江山指日可定!”

  原正大光明叫光明左使、现已被方腊封为左丞相的娄敏中正在汇报情况。方腊的手下和大将则按照文、武官阶分站两侧。左侧是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等一帮文臣;右侧除了原来正大光明教的几位护教法王外还有方腊的几名子侄和好几个新的、凶狠的角色。

  “传令三太子方邈、征北大将俞道安、副将方七佛继续绕道西进,步步为营扩大战果!命大太子方天定与征南大将郑魔王继续向闽浙路进军:二太子方天平与征西大吕师囊进军浔阳并择机向荆湘路进军!”

  方腊确实有资格踌躇满志,尤其是这样弹指间调动千军万马的感觉任谁都不能不十分激动和跃跃欲试。

  老实说起义大军进展如此顺利连他自己都有点喜出望外。事实证明他力排众议、断然举事是正确的,尤其是利用了天灾人祸产生的大量流民更是其中的得意之笔。如果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的话他方腊至少可以雄踞东南半壁江山、彻底扬眉吐气了!掌令史那小子也就再也别想像原来那样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幅神气得不行的样子。说什么不能贸然举事、说什么要顾全大局,统统是胡说八道!说到底还不是害怕他方腊后来居上、压他一头吗?现在老子就这么干了而且还干得如此漂亮看你还有什么说辞和办法?为防他日后翻盘自己甚至还迫不及待地称了帝,就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后路和一切可能的游说。小样!跟我方腊玩心眼简直是鲁班门前耍大斧---不自量力!你还嫩了点!。

  当然唯一令方腊感到美中不足的是直到今天还没有将那小子拖进自己与宋徽宗的冲突中。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有时甚至他有时还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想想看如果自己真的最后直捣黄龙并取赵宋而代之的话,那小子也就没有了任何资本与自己平起平坐更不要想分得上一杯羹了。到时候等一切大局已定,看老子如何收拾你!想到这里,方腊越发有点得意忘形。

  “圣公皇帝如此指挥若定正是我东南民众和士子之福!但老臣以为现在虽然我军其势正盛但也潜在不少危机。毕竟我军一开始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很大程度上是收到了出其不意之效和大量流民之助,很难说是我们与朝廷实力真正对比的反映。据报宋徽宗已任命童贯兼任四路宣抚使、统帅大军十五万正分两路向我们杀来。考虑到两路领兵统帅王禀和刘镇都是能征惯战的骁将以后的战斗势必会变得艰巨和残酷。老臣认为于今之计我们千万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一味急功冒进、四面进攻,最好在攻城略地之余强化军队休整和训练并集中精力巩固现有地盘为上策!”

  右丞相祖士远总是那样忧国忧民,提出的问题也更有深度。只不过这段话说出的时候有点不对,不仅大煞风景也让方腊有种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童贯不过是一个草包惧他作甚?右丞相不用担心!童贯的左路大军就交给我们征北大军了!”三太子方邈在主动请缨。

  “三太子真是豪气!不过,孙子曰上兵伐谋。为今之计臣还是认为应继续进行我们原来已定的离间之计,调动我教掌令史手下的两淮力量共同参与战斗方为上策!”

  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文士打扮的人突然站出来讲话。也许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失踪多年的慕容复。这小子也不知道何故竟然也混到了正大光明教里面而且还占据了护教法王这样的高位。这才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慕容法王所言不错!但宋徽宗赵佶老奸巨猾、掌令史也非易于对付之辈,此事要想真正实施谈何容易!以慕容法王的心机和实力搞了这么多天甚至还牺牲了朕的两位爱女,他们到现在还不是无动于衷、没有中计不是?特别是你们袭击宋徽宗的帝姬们的行动受阻已经打草惊蛇,现在估计这件事实行起来难度恐怕更大了吧!”

  方腊能闯出那么大的阵势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和虚怀若谷的度量。连本已经成为丧家之犬的慕容复都被他网络到了手下甚至成了护教法王不能不令人佩服。只不过他们之间是否有交易、如何交易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了。毕竟以慕容复的智谋和武功再加上野心勃勃一味以恢复大燕为己任,方腊不可能不对他心存戒备。极有可能是这小子利用他父亲慕容复掌握的方腊的软肋为要挟、同时又以手下一帮能人和力量为诱饵和方腊两个达成了相互利用的条件。而方腊也算慧眼识英才竟然让他负责实施反间之计,也算是人尽其用。当然也可能是慕容复自告奋勇担此重任的。只可惜偏偏遇到了长士青和宋徽宗两个狠角色,任凭他折腾了半天就是没有上当。事到如今慕容复还是那一副死不认账的性格还在坚持。

  “圣公皇帝说的不错!但属下认为虽然我们前一段行动没有真正引起他们之间的冲突但毕竟裂痕已经形成,他们遵守相互之间的协议的忠诚性也肯定会大打折扣!据报北平王从汴梁狼狈逃走后连他的那些产业和组织也纷纷撤走或转入地下,显然对朝廷已生戒心并有所行动;同样宋徽宗赵佶又何尝不是磨刀霍霍。据报有一支近十万的大军已经派驻到了两淮边境,目的显然是威胁两淮。现在我们只需要的是加一把火让他们真的打起来,则我们的压力自然就会减轻许多。只要战端一开那就很难控制了,不怕他北平王的其他军队不牵涉进来!”

  慕容复这些年卧薪尝胆看来不是白给的,不仅阴险毒辣本性不改还加上了一些老谋深算。

  “慕容法王所言不错!既然你已经成竹在胸那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全权负责!我家堂妹方七姑会全力配合你!朕也祝你们夫妇齐心合力完成这一重任!”乖乖!这方腊还真舍得!竟然将自己的堂妹方七姑嫁给了慕容复这个半老男人。看来为了江山社稷是全豁出去了竟然和慕容复也结成了姻亲。

  “属下自当不辱使命!不过为了事半功倍属下以为我们还是应该当双管齐下为好,烦请圣公皇帝亲书一封信由娄、左两位丞相之一送去并对他晓以利害、让他出兵响应。毕竟他名义上是本叫得掌令史,而据属下对他的了解此人最重信诺更不会忘记老朋友。何况他与教主还有翁婿之谊,不管金枝、玉叶公主是否还在但这一关系总是改变不了的不是吗!”

  慕容复想打温情牌,显然用心良苦。

  “既然慕容法王这样说,朕就给他写一封信吧!不过以我的了解他是不会因我的一封信而改变主意的,不然他也许早就答应咱们了。尤其在发生了那两场大火之后我想他八九不离十已经猜出了我们就是这件事情的背后黑手,他所以迟迟没有反应显然不仅仅是在犹豫不决,到很可能是感到有点进退两难,又可能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以方腊的心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慕容复的推论。不过就目前来说这样的决定也算是上策,不都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嘛!

  “报告!从淮阳传来一封快件!送信人声称是本教掌令史给方教主的亲笔信!”这事情刚决定下来又来了新的变故。

  “行了!我看这信也不用写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不顾兄弟死活、打定主意要作壁上观了!扯淡!老子用你给我送几句忠告和建议吗?不管他了!咱们就靠自己的力量也得把宋徽宗这老小子拉下马!”看了长士青写给他的那几句话后方腊脸色突变、就差破口大骂了。

  “什么?原来那三个女人也没有死?难怪他一直不动声色而且还拼死保护宋徽宗的那些帝姬们呢?敢情还是初衷不改。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圣公皇帝明示我们原定的添油加醋计划是否还要继续进行?”

  “当然要进行了!不仅要进行而且油加得越多越好最好能让他们大打出手。不愿意主动和我配合我也不能让他好受了。如果能挑起他与宋徽宗的争端到时谁求谁还不知道呢?”方腊没有好气地恶狠狠地说道。

  “圣公皇帝息怒!以属下看这件事情还是要再三斟酌才好!毕竟掌令史是自己人又是金枝、玉叶公主的夫婿,现在两位公主未被烧死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件好事。再说原来的韬光养晦之策略可是大家一起商定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先违背诺言的一方,所以说掌令史今日的举动于情于礼也算情有可原。当然了也许真如圣公皇帝说的那样他有自己的苦衷,但无论如何以臣下的看法至少可以肯定他未必真的是想坐山观虎斗想或者想渔翁之利。从这封信的内容也可以肯定虽然他已经认定这一系列变故都和我们有关但他还是愿意一笑泯恩仇、不公开翻脸。我们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留有余地以便以后再相见呢?”

  娄敏中显然非常冷静,看着那封书信若有所思地劝解道。

  “娄丞相说的对,是朕失态了!这样吧!信我还是写一封,到底如何就由他看着办了!至于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事还是由慕容法王全力实施,不过还是原来的策略注意不要暴露,免得将来见面不好看!而且我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一切要立足于自力更生吧!”

  方腊虽然有点不是很甘心但事已至此也无法强求何况还有更让他操心的事呢!

  “启禀圣公大皇帝!殷夫人突然不知去向!侍女们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又是一件不如意的事!方腊脸色微变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只有几个字:前途艰辛,善自珍重;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你说这殷添梅也够让人不省心的!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这样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竟因为几次反对自己举事的意见未被采纳而留书一封不知去向了。

  “启禀圣公皇帝!据手下人报夫人出北门去了,我这就派人去追回来!”娄敏中反应最快马上站起身来就要发号施令。

  “我看算了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夫人既然执意如此我们也不要勉强就随她去吧!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的!”

  对于方腊来说,殷添梅的离去除了在自己男人自尊心方面有点受不了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和轻松。这么多年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直在这个女人面前毕恭毕敬让他早就受够了。现在他经羽翼已丰再也不用借着她这个前教主的小姐身份镇服教众了不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位登九尊、三宫六院指日可待,少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谁又能说不是坏事变成好事呢!虽然嘴上不能这么说但方腊自己的心里还是有点暗暗窃喜的。对他来说这个女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自己让位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圣公大皇帝说的是!现在我们百废待举确实也分不出精力来寻找夫人。估计方夫人所以留书出走除了反对教主提前起兵外恐怕主要还是因为得到她两位爱女被烧死的消息不太相信,估计她是寻找她的那两个双胞胎女儿去了!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圣公大皇帝外那是她唯一的两个亲人了不是的缘故。一旦得到两位公主安然无恙的消息很可能自己会返回来的.”

  祖士远的话让方腊又想起了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想当初年过三十的方腊为了得到护教法王的位子可谓费尽心机,其中最简洁的路子就是千方百计地把原教主殷思望年仅十五岁的独生爱女殷添梅娶到手。为达到这一目的他不惜亲手毒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并带着三个最小的还不满周岁的儿子独立过活,靠着自己的才干和对正大光明教的中忠心耿耿、尤其是表面上装出的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形象终于获得了殷添梅少女的芳心并得到了对方腊也日益倚重的老教主殷思望的首肯,从而最终奠定了他方腊在正大光明教中的平步青云。

  十几年来,他们夫妻二人在表面上也是夫唱妇随、受人赞叹,加上殷添梅本性善良并对方腊前妻所生的三个儿子也视如己出家庭生活倒也算不错。唯一让方腊无法忍受的是她那种根深蒂固的高高在上的心态和故作高雅的做作,尤其在先是两个双胞胎女儿出生、紧接着是老教主殷思望被害去世后,这殷添梅也不知何故突然对他方腊变得冷淡起来,发展到一年半载之后竟然由原来的同床异梦发展到干脆分床而卧,都十多年了根本就再没有夫妻之实。

  说老实话这一切除了让方腊心理上有点受不了之外倒没什么影响,甚至让他有点求之不得。倒不是他方腊不需要女人关键是因为自己参与谋杀其父的心理作用在作怪、生怕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言多有失将这件事泄露出去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道这个女人是否得到了关于她父亲被人陷害的风言风语不是嘛!何况还有掌握证据的那个叫长士青的小子随时有可能作怪的因素让他时刻感到芒刺在后。再说随着自己在教内势力越来越大,出于对结发妻子的内疚和其他各种因素,方腊对此也自索性听之任之。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说不出来的理由那就是他不想让殷添梅再生一个男孩并最终影响自己前面三个儿子的命运。部分原因自然还是因为自己毒杀前妻而在心理上感到对不住自己的三个儿子的缘故。要说这方腊虽然冷血但也没有到虎毒食子的地步,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还能替前妻生的三个儿子考虑也算不容易了!最重要的是他与殷添梅已经有了两个双胞胎女儿、自己继任教主的条件已经具备,殷添梅在他眼里的价值也就大大降低了不是嘛!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上活了十几年,除了表面上一如既往维持着夫妻关系外就是养大了金枝、玉叶两个丫头。谁知最近又突起波澜,先是金枝、玉叶两个丫头让方腊半是被迫、半是有意地送给了长士青作为侍妾,紧接着两人又在是否立即造反举事上打了半天口水仗,发展到最后已经是形同陌路,最后终于因为听到金枝、玉叶被烧死的消息而全面爆发几乎大打出手。不是顾忌到她是前任教主千金和在教内有很多高层支持者,方腊恐怕早就对她动手了。顺理成章的是当听到殷添梅自己出走时方腊自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也就见怪不怪了,因为这正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或明或暗地逼走了她也不为过。也正是这样当娄敏中一说到要找回她时方腊自然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赶快拒绝。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瘟神再找回来,他方腊有病吗?

  不说方腊这里在处理内外纠纷和排兵布阵、也不说宋徽宗赵佶在那里调兵遣将和准备大打出手,单说另外一个关键人物长士青也终于开始有所动作。毕竟作壁上观的策略定了下来以后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抓紧利用赵宋朝廷和方腊就要打得不可开交的这一宝贵的喘息时机完成自己战略部署。

  不过,为了顺利成行长士青在出发时间和行程上可是动了一番心思的。毕竟王庆的两淮地区虽然是固若金汤但暗中有多少朝廷和各方面的眼线谁也说不清楚,长士青这一兴师动众难免不被人盯着,果真有人要算计自己麻烦还是不少所以不能不小心行事。谁让自己阴差阳错非要跟宋徽宗赵茵的女儿们干上了呢!这一下添了十七位新人想悄悄地走路都难。

  数周过后在两淮通往山东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支由百人左右的车队北行。虽然行人都穿着便衣但从他们整齐和有力的队型和步伐上看得出来这些人大多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分别称三波、前后相距不到半里路,显然有相互接应的意思。说是镖行押镖不像、说是部队行军也不像,反正怪怪的样子。好歹现在到处都在嚷嚷着要打仗所以地方官府也好、民间百姓也罢道也都见怪不怪。这年头谁也不想找事,只要他们不危害地方大家除了严密监视之外谁也都懒得去管。

  尽管如此路人或者是途经的官府还是从第一队领头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光头身上猜想出来这应该就是长士青他们一行了。

  所以这么兴师动众长士青也是有点迫不得已。要知道自己花了近两三个月的时间才与梁嗣业他们研究的对付游牧骑兵的阵法精要必须尽快地推广到北部各个集团军中,而这次精选出来的三百人就是作为教官派出来的。长士青所以顺道带他们出来关键是他必须亲自把他们送到三个集团军的手上而且还一定要耳提面命,不然这帮小子万一不把此当回事自己的一番心血岂不白废了?

  所以选择这一路线除了就近省些冤枉路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所有的阵法都与呆在齐鲁军团里的火器都督凌振的火炮一并使用才会事倍功半。要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拒马、铁链加壕沟、盾牌硬弩强弓和长枪阵如果不配上凌振的火炮的长距离攻击那无论如何也是美中不足。

  当然长士青的夫妇却是在稍后时间才出发的。不想跟他们搅在一起是其一关键还是他一贯的小心谨慎在起作用。只有让他们分散官府的注意自己一行才能暗渡陈仓不是?毕竟自己这一组多是女人而且还有十几个刚刚学了一点步法和外家功夫的娇滴滴的公主帝姬,一旦受到围攻势必会得不偿失。至于那三百来人同行加上出其不意自保有余,但是如果真遇到劲敌那也是帮不了自己多大的忙。所以长士青没有想在路上利用他们,而且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还特意把花和尚鲁智深派给了他们使唤,也算是给他们派个保镖吧!

  好歹从两淮到山东自治区除了济州等地还控制在朝廷手中外也就十天八天的路程就到了林冲、花荣他们的地盘,只要仔细应付量也不会出大的差错。至于从山东到燕赵、再到三晋大地,各自治区政府管辖的地域很多地方都连在一起了就更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问题关键是自己这一组,得把他们赶紧送到自己的王府去不然带着这么多的累赘实在有点不放心。虽然由自己亲自保护这几位姑娘又是微服潜行把握比较大但长士青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也才煞费苦心做了这一安排。

  其实早在四更的时候就有一所外观看起来不显眼、内部装潢和设置都相当舒适的的大船已经沿河北上了,天刚亮的时候这艘大船已经离开了淮阳上百里并进入了京杭大运河向北进发。船上除了长士青和延禧公主赵茵、梁红玉和方金枝、方玉叶外就是以嘉德帝姬赵玉盘为首的宋徽宗赵佶的那十七个公主了。

  事已至此长士青也无可奈何只能带她们回家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如果不是在这乱世又有那么多的人在打她们的主意他也许真的会暂时找个地方把她们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公之于众,倒不是想效法汉武帝金屋藏娇而是实在不知道回到王府后该如何与家里的那帮母老虎们交代。但目前这种局势需要把她们放到一起来严密保护不说而且还得找机会将将们一起转移到南方才行,毕竟北面正在打仗而且这邯郸也好、辽国的南京也罢早晚都要遭临战火,战端一开自然是胜负难料长士青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有危险不是。

  也不知道是长士青的虚晃一枪真的见效了还是宋徽宗赵佶和方腊正在抓紧备战谁也无暇顾及到长士青他们,再或者是两帮人都已经感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放弃了再做努力所以竟然让长士青的美女转运工程神不知鬼不觉得顺利完成了。两个周后坐落在邯郸城西北部的逍遥王府迎来了风尘仆仆的长士青及其一众人等。早知道这么顺利何必让花和尚带着那三百军卒绕道山东,简直就是喝水拿筷子多此一举。

  这一进王府迎出来的除了知、足、常、乐四个宝贝女儿之外就是王语嫣她们一帮姐妹了!至于林、秦、甘、阮和小梁太后却很低调地站到了最后一排,中间还站着已经是大腹便便马上就要生了的刘美人刘若芙了。要说这美人就是美人尽管是一个大肚子孕妇还是不改往日的风采,让人馋馋涎欲滴。

  “阿哥这次出行可真是赚了个满堂彩!我们姐妹还正在为刘妹妹的光彩照人羡慕不已呢这可倒好一下又来了这么多青春无价的美女,尤其是柔福和顺德妹妹更可谓是千秋绝唱,小妹等可真是觉得我们都已是昔日黄花了!”

  酒宴上刚刚介绍完毕王语嫣就率先站起来开始言辞激烈。她身旁坐在同一桌子上的白若素、阿朱、木婉清、钟灵还有银川公主和晓蕾显然持同一立场,一起向长士青投过来一幅质问的目光。

  “都怪阿朱姐姐和延禧妹子!你们两个人不是答应咱们姐妹好好看住姐夫大哥的吗?这也太失职了吧!下次换上我阿紫出马我敢保证让姐夫绝对没有时间到处去找别的女人的!”

  这是阿紫在借题发挥。她身旁的梅、兰、竹、菊四剑、付敏仪以及爱伊达显然也有同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当仁不让似的。

  “这一下多了这么多抢食的要说真正感到危险的应该是我们这几个徐娘半老的姐妹,你们都还是风华正茂难道还怕夫君冷落不成?”一听这话就出自阮星竹之口。这娘们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直率,简直堪比宁府、和福小丫头那样的点童言无忌。

  “星竹姐姐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让夫君下不来台了!当着知、足、常、乐四个女儿的面也得给他这个作父亲留点面子不是?夫君应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难处和道理。再说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埋怨也没有用不是,还是欣然接受、互相恩爱才是正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家丈夫出去多日回家咱们不仅不能扫兴更应该高兴才是!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了这一杯就算是一家人了!各种细节等夫君自己跟我们解释就是反正有延禧妹子在场谅他也不会故意欺骗咱们姐妹!”

  小梁太后显然也变得善解人意起来赶快站起来打起了圆场一面说着一面看着旁边的王夫人林青萝和甘宝宝等人,显然是想得到了这两个人的赞许。至于同桌的秦红棉只是面带微笑一语不发。

  “竹姐姐真是小看你们自己了!众家姐妹都说说她们这几个老了吗?为夫我怎么看我家星姐最多也就是比咱家的阿朱和阿紫大上那么一、两岁的样子!行了、别说笑了!我这次回来马上还得出去,实在是军情紧急身不由己。不是因为嘉德她们姐妹需要照顾又不能带在身边我恐怕还得等几个月才能回来呢!我现在把她们交给你们大家要好好替我照顾!至于其中缘由以后为夫一定跟你们详细解释。你们都是心地善良和能替别人设身处地着想的好人,相信即使你们在场也不会反对这些婚事的!”

  先开一句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接着抛出一个涉及到每个人的重磅炸弹,最后再给大家都戴一顶高帽子先度过这一关再说!不然任凭她们开始口诛笔伐了那就真打不住了。

  “什么?马上又要出去?我们姐妹望眼欲穿在家等了好几个月就这样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要出发?也不怕我们寒心?看来阿哥真是跑野了。不行!绝对不行!除非把我们都带上!”

  王语嫣、木婉清、钟灵等几个马上站了起来表示反对。

  “这次一定让我们跟着!如果再有那些不长眼的女人再敢随便招惹咱们男人我们定斩不饶!”是阿紫和梅、兰、竹、菊四剑在争前恐后。

  “要走也可以!或者像阿紫妹子她们说的那样全带着我们或者留下买路钱让我们姐妹满意了才行!不然我们可不放人!”又是阮星竹代表她们那一桌在发难。

  一听长士青马上又要离开众人的目标立即就转到了这个题目上那还顾得上再对他进行批判。上当了吧?小样!长士青得意地暗笑。这些女人别看平时一个个都精明的跟猴似的一旦到了自己的男人面前就变得像弱智似的连什么是转移话题都没有感觉得出来,也不知道是爱的因素在作怪还是故意大智若愚在顺水推舟。

  “你们先不要起哄听为夫的解释!为夫这次汴梁之行虽然耗时经年但可以说是几乎寸功未建,不仅没有阻止宋徽宗赵佶愚蠢的开门揖盗之举也未能阻止方腊近乎愚蠢的自杀行为!甚至为夫和延禧还几乎被宋徽宗赵佶在鸿门宴上几乎给宰了。现在形势是内外夹攻、岌岌可危,所以为夫必须在朝廷大军和方腊的力量厮杀之际组织一场大的战役以暂时扭转北方战局、给女真人一当头棒喝让他们至少在三两年内断绝南下犯我的念头!如此关头你们说说为夫能躺在你们的温柔乡中迟迟不走吗?”

  一旦遇到有理说不清的时候拿出这些大道理从来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何况这也是事情不是?要知道自己的这些女人可都是叱咤江湖豪杰,把握大局的方面有些人比如小梁太后等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以一听到这个话题自然开始点头称是。

  “姑姑、姑姑,那位阮姑姑说的买路钱是怎么回事?真要掏钱那姑丈大哥哥不是得掏很多钱吗?”又是和福帝姬赵金珠在童言无忌。不过这一句话可是将气氛变轻松了不少,大家禁不住开始发笑。这次还好算阮星竹估计身份如此露骨的挑逗没有当着知、足、常、乐四个丫头说出来。因为她们四个早就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拉着梁红玉和那帮帝姬中最善谈的茂德帝姬赵福金、柔福帝姬赵多福跑到外面花园里观景去了。

  “小丫头别插嘴!你阮姐姐又不是说真掏钱!”延禧公主赵茵赶快制止和福帝姬赵金珠继续逗人发笑之举。

  “姑姑真是说笑!阮姐姐明明说的是买路钱如果不是真掏钱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黄金、珠宝?”和福帝姬赵金珠也就罢了接上来刨根问底的竟然是另一个开心果宁福帝姬赵串珠。

  “小妹妹问得的好!虽然不是金钱珠宝但却是比金钱珠宝贵重的多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你姑丈大哥哥身上多的是,也许他认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也不一定!他自己既然喜欢美女多多益善就不应该吝惜多给咱们姐妹一些,至少让咱们姐妹得到该得的那份并心满意足才是!”阮星竹几杯酒后越来越放肆了。

  “星姐不要太过露骨了!虽然圣人云食、色,性也!但也不用总挂在嘴上何况还是在对两个小丫头在说教!”长士青终于感到有点不妥所以出口制止。

  “夫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是刚刚还要我们诚心接纳她们姐妹不是?既然她们都已经是你的夫人、也就是我们共同的姐妹了我们夫妻之间开一下玩笑又有何妨?年纪小又怎么了?年纪再小也是你正儿八经的夫人甚至都已经是床上老手了还用得着这样遮遮掩的?”这娘们不仅不服气还在变本加厉。

  “对、对、对!阮姐姐说的对!我们夫妻之间说什么都无所谓!这也算是各位姐姐的言传身教吧!”宁福帝姬赵串珠毕竟大一岁已经听出来了弦外之音所以赶快出口调和,当然也有在这么多前辈姐姐面前确认既成事实的意思。小小丫头竟有此心计看来还真不能轻视。

  “好了、好了这才一会功夫你们就结成统一战线了,为夫只能是认输了。就按照你们说的我在家待一个月和各位夫人好好亲近一下!不过有一点我可得说明白了我这次出去要训练士兵和打仗,人不能多带你们肯定不能都跟着。好歹用不了三五个月等打完这场仗南面的战事也平静了为夫就会亲自护送你们到南面的新家。只有那里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有所让步也得提出条件,不然任凭她们乱要价钱长士青还不得累死。

  “夫君不妨跟我们交个实底,目前的形式真的那么严峻?连邯郸王府也不安全了非得要转移不行?再说我们姐妹可都是见过大阵仗的留下来帮帮你不是更好?难不成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还是咋的?”秦红棉终于说话了。

  “棉姐姐说的不错!未来几年都会是非危险和艰难的时代。中原一带将会成为各方势力的拉锯地区,战火连绵、你来我往。别说邯郸王府即使东京汴梁也都会成为战场和难保不失!所以我为夫不得不早作打算。至于诸位的实力为夫自然清楚只不过你们现在不是江湖人士而是我堂堂长士青的夫人,哪能让你们再犯险拼命、何况还是到战场上对抗千军万马?你们现在都是贵妇人、应该享受贵妇人的生活,好好地在后方养生怡性等待着为夫凯旋归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长士青自然不厌其烦多说几句也算不拂了大家的好意。

  一个月后的向东南的管道上一行五骑在缓缓赶路,当然了还有一辆带蓬的大车跟在后面,车后面还有一批备用的马匹。至于跟班花和尚也只能委屈地当一回车夫了。这是长士青按照计划奔赴齐鲁自治区驻地淄州府。经过日夜劳作和辛苦终于将留在家里的各位夫人一一怜爱照顾到了而且还使尽浑身解数让她们都感到心满意足后长士青才终于解放了出来。谢天谢地耽误的还不是太久,谢天谢地宋徽宗赵佶的那几个女儿还真是争气那几个大一点的公主如嘉德帝姬赵玉盘、荣德帝姬赵金奴、安德帝姬赵金锣和茂德帝姬赵福金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先后中招怀孕,至于其他人还是非常遗憾又是白费精力了。

  趁着这一段休养生息的时刻长士青也把驻守在同一城市的田虎和卢俊义他们召集过来密谋了几次,刚好花和尚鲁达也带领二百多名教官赶到了除去一百多名原定要赶往三晋汾州执行训练任务的人员稍事休息了几天就由田虎派人护送继续前进之外,其他人员也马上开始着手训练事宜。除此之外长士青还吩咐他们组织两万名善于骑射的精锐轻骑兵两个月后秘密潜行至居庸关附近待命等等,这里的公事就这样算是结束了。毕竟不能再次返回这里了最多直接从山东奔去山西汾州一趟,主要是时间不够用不是。

  这次出行本来只打算带着延禧公主和梁红玉,只是最后柔福帝姬赵串珠、和福帝姬赵金珠也非要作为跟班随行长士青拗不过她们也只能点头允许了。让红玉丫头跟着是想让她见识一下女真人的彪悍和勇猛以便万一这个女人以后真的陪着长士青征战沙场时不至于惊慌失措。当然了还有点小心思希望她能利用这一机会补上欠缺的那一课,免于的当不成母亲的遗憾。至于拉上延禧公主赵茵则根本就不是如阮星竹和她的女儿阿紫说的是因为长士青喜欢上了这一口变得离不开她们姑侄三人,实际上长士青完全是另有深意,说穿了就是想让延禧丫头亲眼目睹一下女真人的实力和顽强,不然她内心或多或少会怀疑长士青是在夸大其词甚至是别有用心!

  “不行了!不行了!都快累死了!我说姑丈大哥哥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就是让我几个到湖里洗一洗,一路风尘的怪难受的。刚才那么大的一个城镇你偏偏不让我们进去非要绕行,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不歇歇真受不了!”

  一路上有和福、宁福这两个开心果跟在身边想寂寞都难!听声音是那个叫和福帝姬赵金珠的小丫头在耍娇。这丫头一开始还兴奋得不行一会要坐车一会要骑马的这才几天就受不了。这不,刚绕过大名府并度过大运河不久就开始嚷嚷开了。

  “和福妹妹又忘了大哥哥说的话了!不是说过了以后不准再叫姑丈只能喊大哥哥的吗?也不怕让外人听到了不好意思?就是!我说大哥哥咱们是该休息一会了,我们都累死了!”宁福帝姬赵串珠也不甘落后地符合道。临了还没忘提醒一下自己的小妹妹注意自己的言辞。

  “姐姐你就不要装好人了!在床上你不也这样叫得不亦乐乎!再说姑丈大哥哥嘴上说不让这样叫心里还不是乐得心花怒放!这可不是我说的,姑姑昨夜都这样说的不是吗?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己的姐妹谁还会还会笑话我们?”和福帝姬赵金珠根本就不买账。

  “你们两个就爱斗嘴!晚上胡闹还不够白天还不歇着。看来你们是练功练得还是太少了还不够累!行吧!大家就休息一会至于洗澡就不必了,要知道这里还不是我们的地盘晚上到了客栈再洗吧!小心没大错不是吗!”

  延禧公主赵茵显然不想让两个小丫头继续你一言我一语连自己的闺房中和丈夫的玩笑话都给当众吐露出来,没等长士青开口就教训起她们两个来,显然是在掩人耳目。

  “这老母鸡一旦有了小鸡就是不一样,马上就开始护犊子了!别听你们姑妈的,想洗就洗洗!天这么热让你们受这样的罪也怪让为夫我心疼的。我们所以不住进大名府城那是因为毕竟那里是朝廷的地盘,你们虽然贵为帝姬但今日不同往昔、根本不敢招摇过市,谁让你们成了我的夫人了不是吗?咱们只能绕过去到其他小城去住。现在我们已经过运河有一段时间了,很快就要出大名府地界。一旦进入博平或东平府的地界就不会再有大的麻烦。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到达一个依湖傍水、隶属阳谷的小镇。你们在这里先洗一下也好。放心好了,有为夫替你们站岗放哨不会有什么事的。花和尚!咱们两个到那边休息一下,让她们请便吧!”。

  长士青突然想到后世出现的水浒传中的那个所谓的潘金莲和西门庆故事发生的地方,也想起了多年以前的绿柳山庄,那可是他与身边的延禧公主赵茵初识和第一次打交道的地方。想法确实不错!既然北京大名府不敢进到这个小小的的水城留恋一番也算是差强人意。说不定还会碰到潘金莲这个活宝呢!真想看看这个女人会风骚到何种程度?难不成比当年的那个净是坏心眼的马夫人康敏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了长士青所以接过话头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不能老让延禧说了算,尽管这是小事。再说长他自己也确实觉得不该有什么大的危险,毕竟这些姑娘们都是男伴女装不说关键不是还有自己保护不是?如果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她们还不让她们笑话自己胆小如鼠?所以一面说着一面招呼了一下花和尚拴好马匹就向远处走了一段。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风情万种之地还真是不乏风情万种之人。在这个无论如何说都算是偏僻乡野之地竟然也有此等能随口道来如此清新的词句的才女!这不能不让长士青感到一震。看来这个地界还真是藏龙卧虎、不光有潘金莲之类的**翘楚竟然还有其他令人惊喜之处。虽然这几句词似曾相识,但上世读过的这些东西确实已经记不全、更想不起是谁写的了。

  随声望去,但见极远处垂柳和芦苇缝隙中隐约有一条蓬船在游荡。不像画舫更不是渔船,想来应该是富家子弟前来游湖的吧!只是由于距离太远根本就看不清船上人等,也就是长士青这样的功力才能听得那么远,换成花和尚恐怕只能听到微风拂动芦苇的沙沙声而已。

  有点意思!长士青一面招招手让花和尚噤声以免打扰了人家的诗兴一面放慢脚步想靠近一些以便听得更真切一点。

  果然所料不错。靠得近一些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船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果然是官宦家的青年男女出来避暑游玩的。

  年少轻狂,舞罢三尺唱大风。蒹轻叶重,银甲逾千层。

  胡马攘攘,围我万千重,岿不动。弹铗高歌,敢否试双锋?

  年轻人一味天真烂漫和醉生梦死未必是件好事,长士青突然有感而发胡乱凑了这几句,也算是帮助他们励励志吧!当然这几句话他是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送到那艘小船上去的。没有必要让船夫和人家的男人听到,不然惹出麻烦并让人说成是没事找事就得不偿失了。谁让自己突然感到这首词似曾相识和颇有好感的呢!只是长士青这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实在不该多此一举,特别是随后听到的几句对话就更确认了他的判断,让他有点追悔莫及。

  “清妹妹真是好诗兴!好诗、好词!看似平铺直叙的几句话竟活脱脱地把一个既调皮和害羞、又春心萌动的小姑娘的内心感受写的活灵活透!连大哥我都自愧不如!”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评论。虽然有特意恭维的成分但也说的合情合理。

  “汝舟大哥真是过奖了!大哥可是太学院的高材生小妹这点墨水又如何入得了你的法眼。不瞒大哥这是小妹待嫁闺中时的习作,多少年来难得有今天这样高兴和轻松的日子,小妹一时失态又拿出来重吟,多少有点装嫩和发嗲之嫌,只要汝州大哥不笑话小妹就是!”

  吟诗的女人也得意中有点客气的谦虚道。也不知是真的向同船的男伴解释还是听到有人吟对才有意一语双关。

  “清妹说哪里的话!在大哥的心中清妹永远是那个充满青春朝气、风华正茂的大才女。不瞒清妹说从当太学生那一刻见到清妹时起清妹的样子和风采就早已经印入愚兄的脑海了。十几年如一日或刻难忘!何况清妹直到现在也还是那种可爱的模样,只不过更加成熟、更加风采照人罢了!大哥真是悔不当初让那个金石佬占了上风,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年对清妹的一味相思!”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恬不知耻,恭维起女人来简直比长士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汝舟大哥说哪里话?小妹虽不说是徐娘半老但也早如昔日黄花何敢再谈风华正茂!近乎寂寞潦倒之余能有汝州大哥陪同来一游这湖光山色已属奢望何敢再有所求!唉!这都是小妹命中注定,谁也怪罪不了!”女人一扫原来的活泼和兴奋,语带幽怨地说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乖乖!这女人还真是不寻常!竟然跟着自己的情绪突然又吟出一首妙词来。不过这首词一出口其抄袭和剽窃的行为马上就露馅了,因为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那个被山东人炒得一塌糊涂的宋朝女词人李清照的杰作!对了!刚才那一首也应该是是李清照早期的作品。这种事情多少有点讽刺意味,两个显然是在**和幽会的男女竟然躲在这里与李清照的词干上了,想不让人发笑都不行!也不知道李清照本人听到她的词被两个幽会的奸夫淫妇如此盗用会做何感想?

  公正地说长士青并不是对李清照的词有多少反感,论对仗和遣词造句押韵平仄确实都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不仅中规中矩、更不乏绚丽独到之处,但长士青总也不太喜欢她的立意。纵观其词不是忧愤难耐就是仇苦不堪;不是冷冷静静、寻寻觅觅就是凄凄惨惨戚戚。连鸳鸯蝴蝶派的一味追求艳词丽句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无病**派的一类!真不知道她这一生是怎么过的?这哪像从一个先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接着是一直被人称之为婚后与丈夫琴瑟和谐的幸福少妇心中的真实感受?难不成是诚心做作和故意欺骗读者、为了写词而写词才装出来?这不也回到了苏胖子的轨迹上了?

  当然长士青也不想否认这样一个事实更不能勉强一个深闺大院里的小姐和贵少妇的词里能包含多少世面和冲天的豪气,但问题并不在于她的词作本身技术层面到底怎么样,问题是后来的那些抬轿子的家伙偏偏因为地域的原因硬要把这样一个说不出来多么杰出的人物吹捧的神乎其神。究其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它是山东人的缘故,近现代山东人出于王婆卖瓜的心理拼命鼓吹才造就了这个神话,甚至爱屋及乌连那个官二代出身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拿、只会搜集古玩的混混赵明诚也被神化成大家,连带着他们的那段并不见的是如何幸福的婚姻也被说成是人间婚姻的楷模。这才是让人作呕不跌的事。

  少年那知愁滋味?又是眉头、又是心头。笼中小鸟怕自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日如历沧海劫。欲说还休,欲说还休!何不仗剑出海游,碧海青天,血洒春秋。

  终于又忍不住了,长士青索性给她来了个冷嘲热讽。虽然有拼凑之嫌但也不能不算是有的放矢。这主要还是出于对李清照诗词的敬意不然自己甚至都懒得再理他们了。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谈话更让他大惊失色,甚至从根本上扭转了他对某些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概念。

  “清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都怪姓赵的那个金石佬这些年的摧残,让清妹这样一个弱女子整天这样多愁善感、备受煎熬。你说当年你的父母干嘛非要讲什么门当户对硬把你嫁给姓赵的那个金石佬,他除了靠父辈的荫葑和钱财来实现他玩物丧志的嗜好还美其名曰金石鉴赏家外,既不懂经世致用、又没有一技之长实在是乏善可陈!虽然如此哪怕他能朝夕陪着你也好,却不想这家伙为了满足与自己玩世不恭的私欲竟一年到头老是到处奔波,把清妹一个人仍在家中。不是他这泡牛粪也不会把清妹你这朵鲜花折磨成现在这样!”

  那个被称作汝舟大哥的男人突然开始义愤填膺起来。听他的口气好像是对女人的丈夫在大加指责,只是他们两个越说越是让长士青如坠入五里雾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遇到鬼了?

  “汝舟大哥就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了!再怎么说我家官人也是你的同窗好友,过分贬低他你自己的也不光彩不是?今天奴家都跟着你出来了你又何必再咄咄逼人?何况我们夫妇虽然生活的淡而无味但还算相敬如宾,尤其在外人看来更是天作之合、令人仰慕。其实个中甘苦只有小妹自己清楚,汝舟大哥你就不要再揭我心的伤疤、徒惹小妹伤心了!”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这女人还真是个奇才,艳诗、浓词一首接着一首。到底是在诉说幽怨还是无病**连长士青都有点拿不准了。不该呀!怎么净整些李清照的词?看来长士青刚才绞尽脑汁想让她情绪高点的愿望全落空了,这越吟越吟出花来了。又是秋色又是寂寞的让人听了心中就有点发酸。

  “清妹不要太伤心!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大哥说说!没有大哥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大哥帮不了的忙!”叫汝州的男子看来真被感动了开始赌咒发誓起来。

  “谢谢汝舟大哥的理解和关心!不过有些事情大哥还真是帮不了忙更谈不上解决了。小妹可不敢有太高的奢望,只希望大哥像今天这样多陪我几次并在小妹精疲力竭时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上一靠就好了!”女人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才女们大概都是这样,有时候简直就像自己把自己骗进了某种凄苦的角色之中,无病**、多愁善感。

  天与秋光,转转情伤,探金英知近重阳。

  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

  那堪永夜,明月空床。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

  又是一首撕心裂肺的泣诉,又是一曲凄惨如雨的抱怨。长士青知道自己完全错了,这个女人确实不寻常而且看来也确实心里埋着无法言表的苦衷,远不是自己一开始想到的那样仅仅是个悲观主义者而已!所以他不想再给人家添乱了还是让人家有**多卿卿我我一段也好。

  “不对!不对!清妹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大哥!难不成那个金石佬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秘密?又或者他三妻四妾照顾不过来而冷落了清妹?又或者这个衙内早就在**把身子掏空了没有了那种能力?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惜清妹你这十几年的花样年华了?”又是那个叫汝州的男子在刨根问底。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沉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看来这次是说到问题的关键了!女人的吟唱中竟然夹带着抽噎。

  “汝舟大哥又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这种事情让奴家又如何开的了口?这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这时候长士青已经离他们很近,甚至看清了女人轻摆着自己的右手。

  “清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让大哥给说着了?那个金石佬干脆就是个废物?这还了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叫汝舟的男人一幅不可思议的语气。

  “既然大哥都猜中了小妹也不用隐瞒!说老实话如果我家官人真的是有三妻四妾又或者留恋**,那小妹虽有怨言也未必会如此消沉、生不如死。其实他虽有那个心也有哪个胆就是天不遂愿、缺少那种能力罢了!看似人高马大、徒有男人的外表但却是那种先天不能尽为夫之事的那种人,想干也干不成不是吗?十几年来我们夫妇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甚至是相敬如宾,实际上小妹还不是夜夜独守空房、生不如死!不但如此小妹还要承受不能生养的罪名,倒是他却落了个忠贞不移!小妹也是女人、难不成不不想为人母?难不成不想儿孙满堂?难不成不想其乐融融而甘愿整天唉声叹气、愁容满面?连填词作曲也不是愁就是怨的,难道我有病吗?”

  女人终于开始畅所欲言起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不可自制,到最后竟然号啕大哭起来。也是!果真如此也难怪会有今日的红杏出墙?那个该死的太监怎么能这样糟蹋和摧残一个如此深情的女子!长士青甚至连刚开始的那一点点因为他们是在**而鄙视的心理都没有了,因为这样的女子确实应该值得同情和支持不是!

  “可怜的清妹!真是太委屈你了!到大哥身边来让大哥紧紧地抱着你、好好地亲亲你。赶快离开那个金石佬、嫁给大哥,大哥一定让你做个真正的女人!”叫汝舟的男人感到已经是水到渠成了,一面伸出手来一面开始提进一步要求。

  “汝舟大哥不要这样!你能听听小妹的倾诉、陪陪小妹并把肩膀借给小妹靠靠小妹就心满意足了!你我这样私自幽会而且手也拉了、什么话也都说了,早已违背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哪敢再越雷池一步?说老实话,能说出来这一切奴家心里现在已经好多了,何干再有其他奢求。再说要离开他谈何容易?不说世俗礼教不允,我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又何敢奢想再嫁如意郎君?他也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不是吗?再说我也不想耽误大哥的前程,我们就保持这种兄妹关系就让小妹谢天谢地了!如果天幸让奴家讨得一纸休书到时奴家再思报答大哥的方式不迟!”

  女人的回答让旁边偷听的长士青更感到有点惊奇。按说他们干柴烈火又到了这一地步有点更亲近的动作也无可非议,甚至长士青都打算离开给人家提供方便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能够自制并在关键时刻给男的来了个欲迎还拒,理由也够冠冕堂皇,不由得男人不停下手来。

  “清妹何必如此为他考虑?虽然大哥知道要离开那个金石佬不易但只要清妹铁了心我就不信车到山前没有路!我们两个早已郎情妾意大不了我们先先斩后奏、给他来个既成事实,难道他会明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而不闻不问?到时得到休书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男的看来还是不甘心所以有点图穷匕首见的意思,竟然出此下策。

  “汝舟大哥说哪里的话?小妹虽然自甘下贱但绝不堕落,在未得到休书之前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干哪苟且之事!何况我已经嫁错了一次并且因为虚荣和无知承受了这十几年的痛苦折磨,如果重新再来小妹一定会慎之又慎、决不能再蹈覆辙!对不起大哥了!我想我目前肯定还不能满足你,请大哥不要勉强小妹!”

  女人还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这倒让长士青有点不解。要知道他们果真是善男信女何必要偷偷摸摸出来**?同样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又何必怕越哪雷池一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种事情太过无聊,不看也罢。

  “清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相信大哥对你的心意还是有别的顾忌?大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大哥向你发誓一定会尽快把你娶到手并一如既往把你捧在手心里照顾你、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为了你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难不成非要大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赌咒发誓起来。看来这糊弄女人的陈词滥调古今中外都差不多。

  “大哥可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嘛要死要活的!小妹今天既然跟着大哥出来自然是做好了准备要成为大哥的女人多的!只是大哥应该想到我们毕竟是郊外野合万事应该小心才是。万一被人撞见了小妹身家性命和名声被毁事小毁了大哥的前程甚至给大哥带来牢狱之灾岂不让小妹后悔终生!小妹可还指望着自己的后半生依靠大哥呢!”女人看到一计不成又提出另外一个理由,愿意为她是在犹豫或者是想拖下去以便坚守住哪一条最后的道德底线,到头来却是因为顾忌到长士青这样的旁观人等。看来还是不把人想得太高尚了。

  “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人等?你以为大哥的这个地方是随随便便的选的吗?清妹就放心吧!来、来、来,让大哥好好怜爱一下我的小宝宝!”这箭在弦上哪还容得推脱!男人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一把拉过来那个仍在半推半就的女人就要霸王硬上弓。用下半身说话看来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摆脱不了的伎俩,面对女人的吟诗弹唱这种举动虽然粗俗倒也使用

  人家终于要成其好事了,再呆下去却是已经是讨人嫌了,长士青示意了花和尚一下马上就要离开。毕竟两个互不相干的男女**这种事实在无聊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又说出了下面的一番话,也许这个无聊加无趣的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也更不会有随后的一段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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