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月几时有
董小乾远远地便看见凤来楼的招牌，一块硕大的木匾上书“凤来楼”三字，旁边两个大红灯笼照的门前，映着门前也是火红一片。二楼也是灯火通明，灯光透过窗棂也把门前的路也照亮了。隐约还能里面传来的莺莺燕燕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一阵哈哈大笑。
“董公子，你过来了，快里面请。”绿衣绿帽的一个小厮跑到了三人面前，满脸堆笑：“董公子，这二位是你的朋友吧？打茶围还是去后院？”
“不用了，二楼随便找个座就行了。”
“好的董公子，里面请。”三人便跟着小厮走了进去。
“二楼雅间两位。”这时候旁边的另一位小厮大声朝门里吆喝了一声，领着两人也进去了。董小乾心里腹诽：看来我这个四叔还是啊。
三人一踏进门口，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里面，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到处是的调笑声，唱曲声，大笑声一阵阵喧嚣传入耳中，与外面寂静的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楼大厅里零零散散摆着十几张酒桌，酒桌中间还有镂空的屏风作为隔断。有四五桌已经坐上了客人，有男有女喝酒聊天。酒桌前面有个不大的舞台，舞台两边罩着纱幔并没有放下。舞台正中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面放着一把古筝。舞台旁边也有几把椅子，旁边还放着几把乐器，有琵琶、三弦、二胡、还有扬琴。看样子是伴奏的地方。
小厮领着三人进门后，转了个弯绕过大厅上了，走上楼梯上了二楼，便引三人在一处没人的酒桌上坐下：“董公子，要不要来壶酒？”
“行，就来壶竹叶青吧，再来几个小菜。”
“董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小厮刚要离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董公子。要不要我去禀报司雀儿姑娘一声，你今天晚上过来了？”
“去吧。”董季玄把手里的折扇放在桌子上，又要准备开始给董小乾和徐八全科普。
“四s……北玄兄，为什么不叫几个姐姐过来陪我们一起喝酒啊？”说着拿手指向一楼大厅酒桌上坐的几桌客人：“你看他们那边都有姐姐陪着呢。”
“啪”董季玄拿折扇打了徐八全的手一下“在这里，不要瞎指。我又不是来这里喝花酒的，叫什么姐姐陪啊！”我先给你说是这边的规矩，一会你别再被人给打出去。你看下面那些陪喝酒的女人，想要在这里陪喝酒有钱就行了。想要留宿就在多给点。我带你们来见的司雀儿，她是卖艺不卖身的。也是这凤来楼的头牌说是我们大峰县的花魁也名副其实。”（注1）
“啊，那司雀儿漂亮不？”徐八全追问到
“你看她一眼，你的魂儿就能丢了。”董季玄呵呵一笑
“那她什么时候出来啊？”徐八全跃跃欲试
“快了，一会儿你看见下面舞台的纱帘拉上，那就是她出来了。”
“为什么要把纱帘拉上？难道她害羞么？”
“你以为想见花魁一面这么容易么？不花个百八十两银子，你连花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别想其他的了。”
“四s……北玄兄，那我没钱怎么办？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董季玄肯定道“你会写诗么？”
“不会”徐八全摇摇头
“你会作赋么？”
“不会”徐八全又摇了摇头
“那你懂音律么？”
“也不会。”
“书画你也不会喽？”
“嗯，不会。”
“那人家花魁为啥见你？看你没钱，啥也不会？看你长得还丑？”
“北玄兄，你就别埋汰我了。还有其他办法么？”徐八全一阵失落，像是后悔今天晚上来了这里
“有！”董季玄又肯定的说道：“因为这些我都会啊，我不只是会，而是样样精通！所以我可以带着你俩见到花魁啊。”
董小乾一愣，这股浓浓的装逼的味道为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听着董季玄和徐八全的谈话，董小乾也在想着，诗词不会写，但是我会抄啊，只要没人见过谁知道是你抄的还是你写得？真当我没背过《唐诗三百首》么？音律？这个更简单了，虽然五音不全，但架不住听得多啊——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呵呵，看看一会花魁出来了，我也过一过装逼的瘾。
这时候小厮端着酒菜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今天下午董小乾见过的小丫鬟。小厮放下酒菜说了句“董公子慢用”就走了。小丫鬟走上前来：“董公子，你怎么来了？我都给小姐说了你今天不过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却更像是撒娇。
“这不是来了俩朋友么，给雀儿捧捧场。”说着打开折扇，在胸前扇了两下，又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还想看看你。”
小丫鬟偷偷一乐：“小姐说一会儿去唱词，让董公子给弹筝。”说完就一溜小跑的下楼去了
“北玄兄，我拜你为师吧！”旁边坐着的徐八全一脸艳羡
“不收！”董季玄拿起酒壶，转向董小乾：“小乾，一会想听什么词，我让雀儿给你唱。”
酒壶里的酒顺着壶嘴，就流进了董小乾的被子，碧绿的酒液透明澄澈，赏心悦目。
“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董季玄随口念了一句诗，董小乾觉得这首诗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没什么印象。就不去想了“北玄兄看着办就好啦，我随便。”
“你呢八全？”董季玄也把徐八全的酒杯满上。
“俺也一样”徐八全盯着眼前的酒杯跃跃欲试，完全对诗词什么的不敢兴趣“随便都行”
“喝一下这竹叶青怎么样”说着董季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徐八全感情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怎么样？”
听我给你吹，董小乾险些脱口而出
徐八全抿了抿嘴“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还有股清香，还挺好喝的，比我爹的酒强多了。”
这是一楼大厅里的舞台上去了两个小厮，把案几搬到一旁，又把纱幔也放下了。董季玄看到后，就对二人嘱咐了一句就朝楼下走去。
透过纱幔看到董季玄坐到古筝旁，一会儿的功夫看到纱幔后面走出了人影，只能模糊的看个身形。曲线玲珑，身形曼妙。但看一个影子就让人觉得，能有这样身影的女人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这时整个楼里像是按了静音键，所有的嘈杂声瞬间消弭。那身影走到董季玄跟前，两人小声商讨了一会，女子便开口说话了：“司雀儿这厢有礼了。”说着微施一礼：“感谢各位公子今天来凤来楼给奴家捧场，奴家就先给在座的公子唱一曲《水调歌头》”这时古筝的旋律也响起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其实古代青楼规矩很多，我也不科普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查一下，记得高晓松《晓说》有一期专门说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