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7
银在走廊里奔跑。</p>
这其实是有损首领秘书身份失误仪态, 平时无论如银也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是在她顾不上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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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一些——</p>
跑快一些——</p>
再跑快一点!!</p>
“——哥哥。”银喊道。</p>
这句话让让芥川龙之介骤然回头,也同时打断生死一线一击,令灰色布料凝聚尖锐枪头停滞在空中。</p>
“银!”芥川惊叫道, “银, 是你!”</p>
走廊,已经破损得不成样。残砖烂瓦落一地, 够抗住手持式火箭炮火力大理石地呈一片不规整龟裂,好像有什么人被硬生生按在地上、承受足以令肉体化为粉末拳头冲击。</p>
个是不久之前, 芥川与中岛敦战斗所留下痕迹。</p>
而站立在里中岛敦, 看起来已经不似人形。</p>
双腿双臂都化作虎四肢少年,外表看上与其是“拥有异力兽化异力者”,不如是“残存一部人形兽”。</p>
身肩缀雪白毛领漆黑风衣早已撕毁, 正从残破布料渗出鲜红血。这个血量若是放在任一个其他人身上,早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过。</p>
至于失血来源、还没有被[虎]超强再生力所愈合, 正是刺穿中岛敦两侧肩膀、将人钉在空中致命尖刺。</p>
不用,是属于芥川龙之介异力:[罗生门]。</p>
同样, 不久前被中岛敦摁在地上一拳、一拳、一拳砸落芥川,看起来也绝没有好到哪里。</p>
芥川本就不是肉//体强横异力者,早年在贫民窟挣扎着活命时又落下一身病根。在一路战斗到这里,鲜血同样污脏他灰色大衣,连蓄力最后一击时都本般稍微弓着背,——为保护被[虎]痛击过脏器。</p>
这时他下意识地挺起腰背, 不仅如此, 甚至还有些局促调整一下[罗生门]方向,像是要把刺穿猎物藏到什么来人看不地方似。芥川要口话,喉咙又有些发痒,干咳两声, 才又重新喊一声:</p>
“银。”芥川低声,“……我终于,找到你。”</p>
银也忍不住笑。</p>
年轻女还是穿着身黑西装,长而柔顺黑发束起来垂在背后。她无不用目光细细打量着四年半未哥哥,眼底浮出一点泪光。</p>
“哥哥,你变得更优秀,”银温柔地,“我之前还担心,你会一路杀上来。……样话,即便是我,也没有任办保住你。”</p>
芥川不在地把眼神撇一边,是立刻又强迫己转回来,注视着离已久妹妹双眼。“……或许是样吧,”芥川哑声承认道,“或许。如果不是某个家伙插足,我或许确会杀光所有敌人带走你。是在不一样,我明白过来。银,你比一味杀戮复仇更加重要。”芥川克制着己,向前迈出一步:</p>
“和我一起离这个地狱吧,银。”</p>
芥川压抑着激烈感情,用目光催促妹妹:</p>
“——快。要赶在黑手党将你处刑之前!”</p>
银愣怔一下。这次她一眨眼,滴忍耐许久泪水终于坠下来,被她抬起手背擦干。</p>
“没回事,哥哥。”银摇着头反驳,“本来我打算用我命来交换饶哥哥一命。……可是首领告诉我,从一始就没有要把我处刑打算。”</p>
“什么?个男人又有什么阴谋?!”芥川龙之介立刻咬着牙,保持以最高程度戒备,“不可以相信个黑衣男人,银!”</p>
听到这句话银便笑。她笑着笑着又用指节擦擦眼角,嗓音里同时浮出悲哀与明悟地,“果然和首领一样呢。”</p>
“你在什么,银?”芥川露出警惕神情追问。</p>
“我是——还不明白吗,哥哥?”银向后退一步,“这四年半以来,如果我想话,随时都可以找你,可是我没有。”</p>
“什——”</p>
“没错。我是愿陪伴在首领身边。陪伴在个向我伸出手、邀请我来到地狱,孤单男人身边。”银又向后退一步,步伐向旁轻巧地跳,躲过袭来柔软布匹。</p>
芥川龙之介痛苦地摇着头,向妹妹展双臂。</p>
“不要这样。在下、好不容易夺回你。……回来吧,和我一起离这里、银!”</p>
银却以无声而敏捷动作,一步步向后退。</p>
“还不是时候。哥哥,算我求你,在就这样回吧。一切都还来得及。”</p>
银恳求道。</p>
“没有发生大规模流血杀戮话,我恳请首领宽恕,不定可以把这次入侵从宽处理。……哥哥,回吧,不要再来找我。”</p>
银悲伤地。</p>
“虽然不知道首领心里在想什么,是、再这样下,总觉得会有什么无挽回事情发生。”</p>
“——我不懂。”芥川茫然重复道,“就此回、不要再来找你,什么。怎么可做得到呢?银,你在什么?在下不懂。”</p>
芥川咬紧牙:</p>
“再,在走到这里,早已经没有回头路。和我走吧,银。不管接下来黑手党会追杀我们到哪里,在下早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和你。”</p>
银从这句话里听出不妙意味,心里顿时敲起警钟。她四下打量一眼,又迅速从孤身一人而被[罗生门]重伤、刺穿在半空中陷入昏迷中岛敦身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p>
——永远陪伴在少年身边,身穿素白和服少女,又哪里?</p>
“小镜花呢?”银警惕地问,“你们把镜花怎么样?”</p>
芥川镇定地回望过。</p>
“武装侦探社后援二人组,配合[细雪],劫持泉镜花。——为作为人质,和你进行交换。临时做这样考虑。”</p>
这本是很有用计划。是在远程指挥着把芥川和谷崎送进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津岛修治、言语不详地半途掉线并且再也联系不上之后,原定打算于外侧进行援助国木田独步与宫泽贤治,临时做出、最有效计划。</p>
……要不然话,异力为幻想系[细雪]而本身武力值普普通通谷崎润一郎,就要在少女暗杀者宛如狂澜般进攻下气绝身亡。</p>
无论是从临时决意果断上来看,还是从杀伤力与有效来看,这个计划都堪称完美无缺吧?</p>
可是银听到这句话,居然扭曲表情,从嗓里挤出声音:</p>
“你们都做些什么蠢事啊,……哥哥!”</p>
而下一秒、</p>
下一秒。</p>
突然之,布料与墙壁同时粉碎,作为异力载体灰色布料,被扯碎成片状。</p>
“什、——”芥川惊愕地回头。</p>
站在里不再是人,甚至连人形状都看不出来。</p>
弓腰咆哮着中岛敦,发出最后一声饱含着杀气怒吼:</p>
“对小镜花下手什么,——绝对、不原谅!!哦哦哦哦哦哦————!”</p>
异力爆发光芒散。停留在原地,只是一只白毛金瞳老虎。</p>
天生猎食者伏低身体,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超高速,扑向芥川。</p>
一人一虎,以利刃相向姿势,冲破大楼窗户,跌出。</p>
“哥哥?!敦先生?”银惊呼着,扑到窗前。</p>
映在视野里,正是——没有落足点半空。</p>
只稍微踌躇一下,银就转向另一个方向,飞快地跑过。</p>
***</p>
半空。坠落。</p>
坠落。半空。</p>
迷蒙大脑里,诸如此类思绪始终在转动。</p>
一半是早前在弹幕里看过所谓《beast》官方小剧透,另外一半,则是心底隐隐渴望。</p>
只要是太宰治,又怎么拒绝得飞翔渴望?</p>
啊啊。是羡慕你。</p>
啊啊。是讨厌你。</p>
不过在话,如果他愿意承认——暴弃感觉占上风。</p>
随便你怎么样啦。他在心底嘟嘟囔囔。你这不识好歹混蛋、蠢货、白痴、笨蛋。我不管,谁要管你这寻死路?你这胆小鬼,只顾着眼前做梦,丝毫不顾己死后整个世界都碎裂成海上泡沫。你是不是太私点儿?好歹为我考虑一下……累死啊这种工作,我可从来不是拯救世界勇者。连你这反派都引颈就戮,哪有勇者同反派长着同一张脸?从哪里来三流晚档狗血小啊。</p>
男人、武侦太宰一个劲地抱怨着,把头向后靠在吧台柜上。</p>
太宰费劲最后一点力气,也就是把己给撑起来,勉强靠坐着而已。</p>
这个费力挪动身体过程过于憋屈,以至于太宰很想问一问:港口黑手党黑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当没有无痛死亡药吗?——之前个烧毁声带就太痛。</p>
没办。不同平行世界,哪怕表上看起来再怎样一致,都绝不会完相同。诸如这个世界港口黑手党,享用着特权,然也享用着同等程度武装力量。</p>
就算武侦太宰一等到个家伙出门、就立刻咬碎舌根下万用解药,终究还是等不到解药起效时。</p>
……太难。</p>
这可是太难。</p>
太宰无声地扯扯嘴角。他蓬松黑发抵着柜台,被他挪动身躯时无意蹭乱。</p>
再难抵抗眩晕感,不管他再怎样拼命压制,终于还是汹涌而来。</p>
太宰觉得头晕眼花,视野逐渐变暗。</p>
完不在乎己身体而乱吃解药同毒药,互相混杂在一起,让他产生快要窒息错觉。</p>
‘人是为救赎己而生、在将要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吗。</p>
太宰又笑一下。</p>
——在话,可不可以回复“我终于明白你这句话呢”,织田作?</p>
丧失意识前最后一秒,太宰屏住呼吸,奋力调整心跳。</p>
在他心脏深处装有特殊传信装置,早在降临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太宰就不惊动任人地改动它。</p>
“砰——”</p>
(中)</p>
“砰——”</p>
(也)</p>
“砰——”</p>
(回)</p>
“砰——”</p>
(来)</p>
……交给你,搭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