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7
几位成年人折腾了一会儿——主要是某个心智严重退化的咒术界强在折腾——才终于让每个人都找到地方好好坐下。</p>
……坐下的一刻, 差多所有人心底都叹了口气。</p>
先说五条悟，反正这个人是从他老师身撕下了，还耍赖地要躺在长沙发、人踹到一边, 直到被太宰治用含任温度的冰冷眼神看了一眼, 才老老实实闭那张使人血压飙升的嘴。</p>
这条长沙发就只坐了这两个人…………夏油杰在对面三位女士的眼神逼迫下，终还是头痛地捏着鼻梁、拍掉五条悟那两条大长腿, 在他旁边坐下去了。</p>
身份尊贵的东京咒术高专校长、无人睬的夜蛾正道：“。”</p>
吧。他算是看透这一群小兔崽子了。</p>
他萧瑟地自己搬一张椅子，自己大刀阔斧地往面一坐, 清清喉咙：</p>
“那么, ”夜蛾正道感到熟悉的窒息感，一时之间他都知道自己该该先去问太宰还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p>
——当年静静站在教室里、身量高挑瘦削、看起没什么战斗力的太宰治，饶是夜蛾正道再怎么心生警惕, 也没想过整个世界都被彻头彻尾改了个遍啊。</p>
而这十一年，他真的知道该用怎的词语形容这个新世界。</p>
“好”吗？“坏”吗？</p>
哪有这么简单啊。</p>
这位校长卡壳了一会儿, 干脆扭头去问五条悟：</p>
“你今天没排课，是交给杰代课了吗？你怎么过了？”</p>
五条悟一边安分地用指绕着老师蓬松的黑发, 一边漫经心地：“啊因为另一个‘我’过了吧……”</p>
“本想从那家伙的反应看看两个世界的差异性，再干点坏、拖延一下新世界进程的……”</p>
这个人面改色都在说什么反派宣言啊。</p>
“过，我已经放弃啦！”</p>
五条悟用明朗的声音宣布道：</p>
“从今天起我就是good looking gojo、史强五条教师————也是可嘛！！！”</p>
“……”所有人同时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气。</p>
夜蛾正道干脆无视了他，直接往后说：“今天另一个五条悟的确过了，过在和杰打了一架之后就离开了吧？杰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p>
夏油杰正微微活动着被家入硝子治疗好的肩膀，闻言便点点头。</p>
“嗯。‘五条老师’跟着一年级的两个班级去教学实践了。”</p>
“哈？！”五条悟爽, “那家伙到处添什么乱啊？！要在学生面前破坏我帅气的形象好吗！！讨厌, 难得的耍帅机会哎？”</p>
转过头又撒娇：“老师~我现在绝对比那个小偷要强了！你等着看我他揍到墙里面去啊~~”</p>
首领太宰根本他。</p>
夜蛾正道也忙着跟夏油杰确认：“为什么和我打报告！啊算了——原定代课老师是谁？建人？他也跟着去了吗？”</p>
得到夏油杰一个点头之后，他才终于放下心、呼出一口气。</p>
（五条悟：“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啦！！！对如果是那个混蛋的话确实没有我靠谱哦，怪得大家都放心他，哼哼~”）</p>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 本该有的、对走歪路的“五条家家主”的些许复杂感，早就在这个人根本要脸的插科打诨下消失殆尽了。</p>
取而代之，是叫人恨得牙痒痒、又熟悉到宛如昨日重现的哭得。</p>
……还有恼火吧。</p>
至少庵歌姬已经隔着茶几在下面踹人了！</p>
五条悟还在对面洋洋得意：“踢到踢到~我有无下限————啊等下我靠在老师身呢！嗷好痛啊！！！！”</p>
庵歌姬：？好耶！！</p>
对太宰治的敬意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p>
可是，再怎轻松的对话，总有结束的时候。</p>
夜蛾正道挣扎了好一会儿了，终于还是得直面对太宰治。</p>
整个对话中太宰倒是鲜少出声，全程都很安静，除了偶尔出声制止到处惹火（物）的五条悟，就只是懒洋洋地含看着他交谈。</p>
这幅神情叫夜蛾正道又想起当初在高专教室里，这个男人注视年轻人胡闹时候的平静眼神，话语说出口之前、就由得先软了软。</p>
他干脆话题直接揭开了：</p>
“太宰先生，”哪怕在十一年之后的现在，夜蛾正道也由得用了敬语，“接下，打算做什么呢？”</p>
顿了一下之后，“对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安排吗？”</p>
“安排”这个词就很灵性。</p>
太宰微微着看他一眼。</p>
“我什么都会做的。”</p>
他和曾经做过的动作一，摊开双、示意自己的无武装。</p>
“管怎么说，这是你的世界，而这个未、正是所有人的选择吗？”他轻着，“如果对此仍然满意的话，就请自己做出改变吧。”</p>
“为什么都已经将负面情绪压抑到这个程度、依然还有咒灵出现？”</p>
“为什么低级咒灵近乎消失，可但凡出现、就至少是一级咒灵？”</p>
“为什么近些年的咒术师数量越越多？”</p>
“——对于这些问题，想必诸位都已经有自己的思考了吧。”</p>
太宰五条悟轻拽他头发的拍了下去，而五条悟故意捂住半张脸、人为塑造出反派的半脸阴影，压低嗓音阴森森地说：“这就是人类——”</p>
“这就是人类。”</p>
太宰肯定他。</p>
“七情六欲，可全是人类的组成部分呢。我信你察觉到这个世界的畸形，过，”太宰微微拖长声音，懒怠地说，“再指望我干活可就可了，我的身价可是很高的哦？”</p>
在五条悟联想起年幼时老师在黑市的悬赏价、而忍住起的时候，太宰笃定道：</p>
“但是我也有一张牌。”</p>
五条悟兴奋：“是我！！！”</p>
太宰治：“是沢田纲吉。”</p>
五条悟：“哈？！？！”</p>
首领太宰会自家学生依饶的纠缠，只是回忆着什么似的、轻声说：</p>
“或许这只是我一个人毫无根据的推断，但是……”</p>
他由自主想起了中岛敦。</p>
“……在沢田纲吉身，我看到了某种‘可性’。”</p>
首领太宰喃喃着。</p>
***</p>
与此同时。</p>
在某个掩藏得严严实实的——让我直说吧——陀艮的生得领域里。</p>
阳光暖洋洋的，海水一望无际，沙滩金黄金黄，用脚趾踩去的时候便会觉得松软舒适。</p>
而这一切，都是咒灵陀艮、其领域的一角。</p>
陀艮还只是咒胎状态，此刻正默默漂浮在海水里。</p>
至于沙滩的景象，若是被外界已然沉浸在“想乡”的人类所见，必然会震惊已。</p>
一、二、三，加陀艮。</p>
如果被咒术师评级的话，一共竟出现了四只特级咒灵！！</p>
对于这个世界说，绝对是大呼“可！！”的境况。</p>
</p>
……没什么“可的”。</p>
这四只特级咒灵，分是诞生自人类对大地畏惧的漏瑚、诞生自人类对森林畏惧的花御、诞生自人类对海洋畏惧的陀艮。</p>
以及——</p>
诞生自人类对人类恐怖畏惧的真人。</p>
短短十一年人类对于情绪的自我阉割，又怎么比得起数百数千年、对于大自然和同类的恐惧呢？</p>
可惜。</p>
这四只特级没得到自己应得的崇高待遇，他生逢时，正赶反乌托邦燃烧旺盛的一火。</p>
要是想在外界随便走动、留下咒术残秽被随便哪个戴着电子眼镜的普通人举报。</p>
要是想被可恶的咒术师紧追其后，破坏到他的大业。</p>
要是想遭到对——尤其是那个该死的五条悟——祓除。</p>
特级咒灵，居然就只躲在陀艮的生得领域里，硬生生躲藏了好几年！！！</p>
那口愤恨的心头血，非但没咽下去，反而将怒火烧得越越高。</p>
——过。</p>
机会，终于了。</p>
真人原地蹦跳了一下，再一次适应着自己遍布缝合线的躯体。</p>
他低下头，确认道：</p>
“就是这个步骤，没错吧？”</p>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留着娃娃头的、性明的孩童。</p>
可是说话的，却是孩童里捧着的一个匣子。</p>
那匣子方方正正，木质，面连木头纹都看得清楚。</p>
但是从其中溢散出的详气息，简直叫人立时想起诸如“魍魉之匣”之类的种种名词。</p>
说话的倒也是这个匣子，而是匣子里一颗人脑。</p>
人脑也怪异极了，面长着人口。</p>
此刻那人口便张开、挪动牙齿和舌头开始讲话：</p>
“没错。消息是真实的，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今日外出实践，地址你已经记住了。在那些学生中间，有两面宿傩的宿体。”</p>
听这话语，竟是人脑在指挥几个特级咒灵。</p>
人脑……是，加茂宪伦……虽说本体尚且未知，但目前就叫他这个名字吧。</p>
总之，加茂宪伦差多也呕死了。</p>
他深感自己比这几只长脑子的咒灵还惨。</p>
他本是史邪恶的诅咒师，灵魂变成诅咒之后，拥有转换肉//体的力，也早早盯了自己预定的下一个目标——</p>
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p>
正如弹幕所说，在二十七岁五条悟所在的“原著”世界中，原本的走向便应该是乙骨忧太携带特级过咒怨灵（被他用爱意诅咒了的女朋友）入学→夏油杰得知消息几经试探后想要抢走人家女朋友……是，过咒怨灵→夏油杰身为特级诅咒师，发动“百鬼夜”，攻入东京咒术高专，重伤三位二年级学生→夏油杰被乙骨忧太（和他的纯爱）反杀。</p>
终，死于他唯一的挚友、五条悟。</p>
而夏油杰死后的尸体，将被加茂宪伦利用，操纵着这具已换了主人的身体，和面前几只特级咒灵合作，终将五条悟————</p>
然而、</p>
然而。</p>
那只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之一。</p>
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终将得到任未、终化为“绝望世界”的原因之一。</p>
此时此刻，加茂宪伦还知道自己的棋盘说是棋子、早就连棋盘下的桌子都摔了个粉碎了。</p>
他只是想着这十年无比狼狈的躲躲藏藏、甚至连普通人类社会都敢去、终日只窝藏在区区一介咒灵的领域里苟延残喘。</p>
他简直恨极了、怒极了，又得好声好气哄那几只咒灵：</p>
“去吧，漏瑚。”人脑开口说，“你和花御带两根两面宿傩的指过去，务必要喂给虎杖悠仁，叫人类信他的英雄过是两面宿傩的一个载体、随时他杀个精光。”</p>
“过两面宿傩的指并多，记住要浪费。”</p>
加茂宪伦感到熟悉的肉痛。</p>
……千年之前，到底是哪个疯批干掉了还活着的两面宿傩？！？！</p>
“另外，等到五条悟出现了，一定要逃。”他一千遍叮嘱道，心知这些咒灵一定烦透了他说的这句话：</p>
“毕竟，你都打过他的。”</p>
果然漏瑚怒了，一边在火山头怒喷岩浆，一边嚷嚷些“过是该死的咒术师”、“看我这次直接五条悟杀死”、“过小菜一碟”之类的名台词……是，胡话。</p>
这时真人着又凑过：</p>
“那你呢？咱什么时候出发呀？”</p>
在那个看似无心无肺的容下，流淌着本般浓稠的恶意。</p>
加茂宪伦丝毫方。</p>
“一等漏瑚和花御出，我就出发。”</p>
他逻辑清楚。</p>
“咒术高专会放任新一代出，到场早的应该就是五条悟。”他分析着从同消息渠道得到的信息——可恶，没有夏油杰对五条悟的记忆，真的很难判断那个‘六眼’——“总之，只要五条悟分身乏术，其他人足为惧。但万一遇见了夏油杰，也可直面对抗，毕竟是可以称得你天敌的咒灵操术。”</p>
他仔细盘算着自己绞尽脑汁才得到的新情报。</p>
“再强调一遍。”</p>
“我的目标是知为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p>
“杀死他，让我占据他的身体，利用他的权势，重新夺回我自由的时代！”</p>
加茂宪伦恨声说。</p>
“尽情厮杀吧！敌人可没有半点咒力。”</p>
“那个、”</p>
“——太宰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