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切之始

  “你是秦泽么？”香奈惠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出的这句话。</p>

  秦泽点了点头：“这是我本来的面目，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p>

  “你要走了么？”这次是珠世问出的这句话，秦泽看着面前的温婉妇人。</p>

  真算起来，这应该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领路人。</p>

  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这个人告诉自己的。因为她，自己在这个世界少走了很多的弯路。</p>

  仔细这样一想，竟然还有一种淡淡的不舍。</p>

  但是人生么，本就是别离与重逢构成的。</p>

  想到这里，秦泽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无比纯粹的笑容：“我要走了，但是我们终有一天还会相遇的。”</p>

  说完，秦泽的目光在众人的脸庞上扫过，像是要把每一个人的样子刻印在脑海的最深处。</p>

  秦泽看了一眼无惨的尸体，随即手掌一伸，无形中似乎有一股极为精纯而又庞大至极的生命能量在其手中凝聚。</p>

  有不少人猜出了那是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p>

  无惨是秦泽杀得，所得战利品本就应当属于他。</p>

  用大义逼迫他，让他交出来？</p>

  这个想法，他们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p>

  即使知道，这股能量可能是无惨吞噬的这方世界的一部分本源，他们也依旧不会开口。</p>

  秦泽感受到了每个人的想法，笑了一下，手臂一挥，手中的生命能量轰然破碎。</p>

  一时间，原本有些寂灭的天地，重新焕发了生机。</p>

  每个人都暖洋洋的，那种压迫在心头的恐惧陡然消散。</p>

  这一刻，这方天地才重新完整。</p>

  “无惨临死前说的那个人你们知道么？”</p>

  对于秦泽的疑问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们对于鬼的认识也就止步于无惨了。</p>

  现在无惨死了，却说出了另一个陌生的鬼来，一时间他们在感到焦急的同时，竟然还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轻松。</p>

  那是重新找到目标之后的愉悦感，一瞬间他们的身上又重新燃起斗志。</p>

  前路还有敌人，这就够了！</p>

  他们每个人的想法都没有逃过秦泽的感知，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想法，秦泽也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p>

  既然，他们需要一个目标来追求，来让自己永不停息，那自己就不做这个恶人了。</p>

  “你这是到了什么境界？”帝一缓缓走来，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神识传音，而是当众问了出来。</p>

  众柱的表情上没有震惊，也许是今晚的震惊太多了，他们已经麻木了也有可能。</p>

  现在别说是一条狗说话了，就算这条狗说他是继国缘一变得，众柱此刻也不会惊讶。</p>

  甚至还说不定还会说一句，“哦。”</p>

  秦泽认真思索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无穷远处，像是整个世界在沉声低语：“一切之始，此世无敌！”</p>

  帝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是心中想的却是：‘行，你牛逼，你此世无敌，你等着，你等着我叫人教教你什么叫做此世无敌。’</p>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帝一心中的想法，对外，他笑了起来，像是真心欣慰的看到秦泽的成长。</p>

  秦泽这时也是陷入了奇异的境界，真有一种错觉他能够此世无敌。</p>

  不过帝一的想法，他却是吗没有感知到，不知道是因为帝一特殊的缘故，还是帝一拥有着某种特殊手段。</p>

  即使秦泽感觉自身境界已经远超于他，但是对于帝一的思绪，竟然无法感知到。</p>

  要是让秦泽感知到帝一的想法，秦泽估计自己可以将他的毛给拔光。</p>

  “一路小心！”香奈惠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一句简短的祝福。</p>

  珠世笑着看着秦泽，什么也没说，但是这就足够了。</p>

  秦泽挥了挥手，带着帝一转身离去，随手一挥，虚空破裂。</p>

  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想要弥合这道裂缝，但是裂缝的周围似乎残存着某种力量阻止了弥合。</p>

  直到秦泽的身影没入虚空之中，那道力量才陡然消散，裂缝也在缓缓的弥合，很快就消失不见。</p>

  “秦泽先生向着自己的前路奋进，我们也不能停歇啊。”悲鸣寺行屿双掌一合，面露慈悲之色。</p>

  其他的众柱听到他的话，也是振奋起来。</p>

  一时间。离别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p>

  ……</p>

  “这里是哪儿？”帝一向四周望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感知失去了作用，混沌幽暗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生命气息。</p>

  秦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箭，笔直的望向前方。</p>

  “我看到了，你真的很出色，谢谢你完成了我的遗憾。”</p>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混沌散去，一道身穿着火红羽织的男人走了出来。</p>

  “继国缘一？”</p>

  虽然帝一没有见到过他，但是只凭描述，也让他确认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传奇，一切呼吸法的源头的开辟者——继国缘一。</p>

  此刻的继国缘一与秦泽见到过的又有不同，相比之潜藏在日之呼吸法中的继国缘一残念，面前的继国缘一多了一分难以言说的感觉。</p>

  像是，面对他，就是面对了整个世界一般。</p>

  “如果，我没能解决掉无惨的话，你是不是会亲自出手。”秦泽看着面前的继国缘一对他的身份，也是有了一分猜测。</p>

  “也许吧，无惨是这个世界规则的漏洞，就像是病毒一样，侵扰着这个世界。</p>

  本来，我应该终结这个错误，但是因为我的大意，使得人们这四百年来一直生活在鬼怪的恐惧之下，单凭这一点，我就要感谢你。”</p>

  继国缘一想要鞠躬致谢，但是被秦泽拦住了。</p>

  秦泽只是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这个世界我遇到过的每一个人吧，是他们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被毁灭。”</p>

  “会的，那么，你的来意我也已经知晓，作为报答，我将要尽全力回应这一战。”</p>

  继国缘一的表情永远是那样不疾不徐，像是天下间从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令他忧心。</p>

  秦泽深吸一口气，此刻在他的眼中，继国缘一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团迷雾，像是永远望不到边界。</p>

  他的实力，此刻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不如自己。</p>

  这就是秦泽此刻的想法，即使是继国缘一的实力也是不如自己的。</p>

  当然，像是这样的异类，实力肯定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p>

  比如说通透世界，比如说赫刀，这些都是提升实力的一种方法，因此，秦泽的心中也是没有任何的轻视。</p>

  “你的天赋很好，在我的日之呼吸法上，你又做了突破，以我的日之呼吸法为养分，创造出了全新的呼吸法。</p>

  而不是像是当初的众柱一样，只能从日之呼吸法上截取一部分，创造出适合他们掌握的呼吸法。”</p>

  说到这里，继国缘一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你真的看到了日之呼吸法全部的变化么？”</p>

  一轮煌煌大日在继国缘一的背后升起，与秦泽的虚幻不同，这轮烈日像是从真实照耀虚妄一般。</p>

  炽热的温度，连周围的混沌之气都被驱散，一种生机在在这方空间之内孕育。</p>

  这一刻，天地间已经没有了继国缘一的身影，有的只是更古长存的煌煌大日。</p>

  秦泽的表情上没有一丝的慌乱。</p>

  “华而不实。”淡漠的语气如同俯瞰世间的神明，对待世间的一切充满了不屑。</p>

  秦泽抽出了刀刃，幽冷枯寂从刀鞘之中迸发，这一刀之下，所有的虚妄都将被破灭。</p>

  只是一缕剑气逸散，这方空间便开始扭曲，剑气四乱，整片混沌空间都被切割成不同的区域。</p>

  一刀斩下，煌煌大日之中也伸出了一柄刀刃与秦泽的刀刃交相碰撞。</p>

  这一瞬间，即使是诡异如帝一这样的道则法灵也失去了全部的意识，耀眼的白光充斥了视野，就连神识感知上，天地间也只剩下茫茫无边的白光。</p>

  白光散去，帝一的双眼中留下两行血泪，这是秦泽第一次见他受伤。</p>

  只是二人交手的余波，便超出了帝一的承受范围。</p>

  但是，此刻的秦泽已经没有心情照顾帝一的感受了。</p>

  原本，他对这一场战斗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他以为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会摧枯拉朽的摧毁一切敌人。</p>

  这一次，他的敌人已经不是继国缘一，而是沉睡在家乡世界的众多神明。</p>

  只是没想到，继国缘一还是给了她一个惊喜。</p>

  即使是实力远逊色于自己，继国缘一在第一次交锋中仍是不落于下风。</p>

  二人越战越是兴奋，渐渐地，这方混沌空间摇摇欲坠。</p>

  还没有开辟世界，一种寂灭气息便已经在这方世界中孕育。</p>

  随着二人的每一次交手，余波都在摧毁着这方世界的根基。</p>

  一旁的帝一早已收敛全部的心神，甚至不敢再去看二人的战斗，心中也是一片震惊。</p>

  他是什么存在，是横跨了数个纪元的古老存在。</p>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一头猪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早已经称尊做祖了。</p>

  虽然，现在的他实力衰弱的厉害，但是面前的二人也不是那些古老修士。</p>

  一个是刚刚修炼了不足数年的年轻人，另一个只是一个小世界的武士罢了。</p>

  这两个人平平无奇的人，此刻，却连交手的余波都可以震伤自己。</p>

  也许，这天真的变了。</p>

  帝一一时间很期待，期待秦泽再次出现在诸天万界之中。</p>

  那些以众生为棋子的大修士，看到自己的棋子甚至超越了自己，那副表情一定很精彩。</p>

  交战中，二人的身影再次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刀刃相交。</p>

  咔嚓！</p>

  一声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空间竟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的裂纹。</p>

  二人心中已经有了明悟，这个世界只能在承受一击，下一击就是分胜负之时。</p>

  继国缘一笑了，这是秦泽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别的表情，秦泽也笑了，不为别的，只是为能够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对手而高兴。</p>

  “逝去的终会归来，别离终会重逢，这一剑，是我一生思绪的化作，此剑名为，重别离。”</p>

  这一刻继国缘一的气势陡然消散，但是此刻的他才是最为危险的。</p>

  将所有的气势内敛于刀刃之中，这一剑之下，身前所立皆为残尸。</p>

  “只一剑，名天倾。”</p>

  二人相望一眼，同时出手，但是还未交手，二人的刀刃咚的一声尽数破碎。</p>

  刀势太强，刀刃承载不住，但是二人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出刀。</p>

  无刃之刀却爆发出纵横无匹的刀锋。</p>

  轰！</p>

  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混沌空间在这一击之下，彻底破碎。</p>

  秦泽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岿然不动，但是继国缘一的身影却像是泡沫一般破灭。</p>

  “可惜了。”秦泽看到继国缘一的笑容，有些感慨的说道。</p>

  “什么可惜了？”帝一这时重新变成初相遇时的那团光球，漂浮到秦泽的身旁问道。</p>

  秦泽倒也没有隐瞒，开口说道：“可惜，终究不是和真正的继国缘一交手，虚幻的继国缘一终究无法施展出那梦幻的一剑。”</p>

  “是么。”帝一颔首，随即二人的身影穿过眼前的破碎空间，消失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