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先生大才
“姓名。”</p>
“罗太岁。”</p>
“性别。”</p>
“……男。”</p>
“打哪儿来的？”</p>
“……长安本地人氏。”</p>
“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p>
“WTF？”</p>
“啊？”</p>
王孝杰从记录中抬起头来，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审问犯人。</p>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特长。”</p>
“特长？”罗太岁自打和长孙冲碰面后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我哪儿都特长。”</p>
说完当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臂展。</p>
王孝杰顿时感觉自己背后冷汗涔涔。</p>
这种人要在平时早就被毒打一顿扔出去了，可是……</p>
公主有交代，此人是不世出的天才，必须设法将他留下来，并且使其暂领副使的职务。</p>
当然，还有两个要求。</p>
一是绝不能透露公主的任何信息。</p>
二是要让对方觉得是凭自己的能力当上副使的，而不是公主事先指定。</p>
……</p>
没想到哇，堂堂皇城司选才也是黑幕重重。</p>
副使！</p>
让他这个知事官面试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不是难为人么？</p>
一个处置不当，以后小鞋还不是一打一打的收？</p>
“下官的意思是……”</p>
王孝杰小心谨慎的问道：“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可以胜任皇城司这份职责？”</p>
罗太岁笑了。</p>
既然你非要问，那就听我来跟你吹。</p>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p>
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p>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p>
抱膝委坐自比管仲、乐毅之贤，笑傲风月，未出茅庐便……咳咳！”</p>
幸好刹住了，不然“三分天下”就扯出来了。</p>
“总之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p>
行天下见多识广，敢言庙堂江湖事，知天知地更知君。</p>
非常人行非常事，一答一个知乎题，一语中的雄主惊。</p>
纵论家国天下事，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有各种骚操作：</p>
左手土豆，右手红薯。</p>
夏天撸串，冬天火锅。</p>
脚踩曲辕犁，算盘手中握。</p>
政体封建论，兴兵地球仪。</p>
无事歌一曲，有事造玻璃。</p>
富国灭佛兴道，强军现代训练。</p>
制盐制钢制白酒，马鞍马镫马蹄铁。</p>
医术治天花救世人，诗文震九州惊文豪……”</p>
嘶……好像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p>
罗太岁赶紧看看王孝杰的反应，却见他已经陷入半呆滞当中。</p>
“咳咳……我随便说的，你听听就算了啊。”</p>
要是听不到就更好了。</p>
“我信！”不料王孝杰立即清醒过来，那表情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先生大才，皇城司无人能及！”</p>
既然公主说你是个不世出的人才，你就是个不世出的人才。</p>
其他的……不重要了。</p>
只见他起身一揖道：“现在皇城司有一职务，非先生不能胜任，还请先生屈尊就卑！”</p>
你还真敢信！</p>
罗太岁傻眼了：“什么职务？”</p>
王孝杰一字一顿的道：“皇城司，副使。”</p>
轰！</p>
罗太岁再次被雷得个外焦里嫩。</p>
简直神预测啊！</p>
李家那丫头这么灵的吗？</p>
难道……</p>
那丫头自带言出法随金手指？</p>
“你是认真的？”罗太岁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p>
这么重要的职务，一个面试官就直接定下来了？</p>
“当然。”王孝杰谦逊的道：“下官怎敢在这么重要的事上乱来？”</p>
罗太岁将信将疑：“那这副使属于什么官？俸禄多少？”</p>
“副使的职权仅次于长乐公主的皇城使，至于俸禄……皇城司初设不久，俸禄可能不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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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杰小心的回答道。</p>
要知道除了自己，那些公卿子弟，可都是没有俸禄的。</p>
“哦……”罗太岁有点明白过来。</p>
难怪，这副使估摸着就和上个世界所谓的“销售经理”、“销售总监”什么的一个意思。</p>
其实就是一搞推销的。</p>
“副使的话，应该是能经常见到长乐公主的吧？”他又试探的问道。</p>
“当然。”王孝杰如实回答。</p>
毕竟他每天都可以见到。</p>
“那就没问题了。其实俸禄多少无所谓，主要是……”罗太岁咧开嘴露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笑容，“咱热爱这份工作！”</p>
“是是。”王孝杰礼貌的笑笑。</p>
又是一个长乐公主的拥趸，确认完毕。</p>
和那些个公卿子弟一个调调。</p>
“副使的当值时间如何？”罗太岁打算做进一步的了解。</p>
“每当值一天，就可以休息一天，如此循环往复。”王孝杰道。</p>
还算不错。</p>
朝中官员的办公时间是半日制，罗太岁这个副使除了俸禄不如他们，休息时间几乎持平。</p>
接下来王孝杰征询了一下罗太岁首次就值的时间。</p>
两人确定下来之后，王孝杰顺口道：“罗副使，你懂机关术吗？”</p>
“略懂。”罗太岁想也不想的道。</p>
毕竟有麒麟臂在，这点底气还是有的。</p>
王孝杰以为他真的只是略懂，于是又道：“若有懂机关术之人，也可推荐一二。”</p>
“没问题。”罗太岁满口答应下来，“但你总得告诉我需要懂机关术的人做什么？”</p>
“近几日有个案子，需要破解一些机关。”</p>
王孝杰将不良人的案子细述了一下。</p>
“原来如此。”罗太岁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可以去试试。”</p>
“呃？”王孝杰一时还没明白过来。</p>
罗太岁又道：“我虽然还没上任，但这点忙还是能帮上的。”</p>
王孝杰很想问一句“你是认真的”，但如此公然质疑副使的能力似乎不妥，只得推说道：“下官需要请示一下。”</p>
罗太岁做了个请便的动作。</p>
王孝杰略一颔首，然后匆匆离去。</p>
但很快他又疾步走了回来。</p>
“公主有命，一切听从罗副使安排。”他如是说道。</p>
罗太岁抓抓大头，心想我只是想帮个忙而已，怎么就硬生生赶鸭子上架了？</p>
这皇城司莫不是在碰瓷？</p>
“我也是初来乍到，对此案并不熟悉……”他还有那么一点犹豫。</p>
但王孝杰当即表态：“下官定会竭尽所能，协助罗副使！”</p>
于是罗太岁就这么上了架。</p>
“那……就先召集人手，带我去看看所谓的机关。”罗太岁被迫下达了进入皇城司之后第一个命令。</p>
“喏！”王孝杰转身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