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相亲大会

  十一相亲大会

  保安部主管生日,请大家唱歌,所有女性都在被请之列。我本不想去,但玉儿说这样会被人非议,说我故意扮高贵,还是到场打个招呼再走比较体面。我听了也觉有理,于是让她为我选了份礼物。

  生日那天在员工俱乐部里人头涌涌,多是保安部的男铜事。他们的上司生日,当然会来捧场。我和玉儿送上了礼物,本想趁人多混乱,及早退场,却被虎视在寿星公旁边的几个保安部同事围住了。他们热情有加,使我不好拂袖而去。

  我被一个英武不凡的年轻男铜事全程陪着。他殷勤地为我拿饮料,拿水果。可惜我心不在焉,直到后来也记不住他的名字,只记得他姓程。

  小程是寿星公的下属,退伍军人,来此地工作已有十五个月了。他礼貌地陪我说话,有意无意地介绍着自己。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体面地告辞,所以他的情况也了解得不多。

  有好事者为我们点了一首合唱的歌曲。在众人起哄声中,我无奈地跟着他走到电视机前。一曲歌罢,他们又怂恿我们再合唱多一首歌,盛情难却,我只好又跟他再合作一次。

  下得台来,我说脚伤未愈,想早点回去休息。小程立即说送我回去。这怎么了得,跟他单独相处,会不会让他有所误会呢!我怎么会那么笨,用上这种借口。

  为了不让他心存幻想,我板起脸来,冷淡地说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习惯依靠其他人。他听了依然保持着笑容,说一直见到我都是孤身一人。“我只想为你撑把伞而已,有雨可以挡雨,没有雨的时候,可以挡一下太阳。”

  他的语气很诚恳和真挚,我有半分钟的感动,但脑里这时却想起来小灵曾在耳边说过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动听也无用,我抵抗力好。这三十秒钟过后,这些话一点也不受用了。

  我执意不让他送我回去,但他坚持。正当我想不留情面拂袖而去,这时室内的所有人都拍起掌来。寿星公亲自到大门去迎接一个人。这等重要人物,除了白伦,还有谁?

  白伦身边是打扮得性感妖艳的女友。大家请他上台喝歌。他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挽着女友的腰唱了起来。他刚到,我不好立即离开,免得他以为我给他脸色看。每个做上司的都有多疑的通病,相信他也未能幸免。

  他来了自然是到了切蛋糕的时候。蛋糕很大,是他送的。按这里的惯例,每个人生日都会得到公司送的蛋糕,大小由自己决定。

  小程见我暂时无意离去,立即去为我拿蛋糕。我乐得清静,悠然地坐在偏僻处等他回来,这也有时间让我仔细地观察白伦的女友。玉儿常在我耳边谈起此人,使我在无意识中对她产生了兴趣,只限于今晚。

  她的身材很好。有很好太笼统了,用玲珑浮凸来形容比较贴切点。她有做模特儿的本钱,若是改行,定能红极一时。脸孔看太清楚,室内人多光线暗。不过据玉儿的形容,是颠倒众生。我倒觉得奇怪,这样的美人,白伦还不把她早日娶进家门,不怕树敌太多了吗?唯一的解释就是白伦尚未完全虏获美人心。

  相信白伦对自己的家势样貌是相当有信心的。英俊用在他身上是很贴切的。金童玉女,佳偶天成,说他们不为过。想着想着,我失笑了。我早已不理会外间的事,为何又对白伦的事八卦起来。

  有人在旁边笑问我因何发笑,冤家路窄,白伦不知何时已在我身边坐下。见我没说话,他又笑着问如果让他有这种感觉,我是不是感到遗憾。我不禁莞尔。

  白伦把蛋糕递给我,说小程有事回值班室了。他似是无意地说了句:“小程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我笑了:“这里每个人都不错,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天下英才尽聚于此。”

  “也包括你在内吗?”他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敏感地看了他一眼,他莫不是知道我的来历?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我放下心来,但见他坐下几分钟了,还没有走的意思,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不走,我该不该找个理由闪人呢!

  正想开口,却让他抢先说想邀我合唱一首歌,因为听说我唱歌蛮好听的。我不想费神去找理由拒绝,他是领导,有无上的权威。不给面子他,就是堵自己的前途。虽然这个前途并不见得是无上光明。

  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白伦才会欣赏我的歌喉,恐怕只有他才有勇气把这种高帽子送给我。跟他一起唱歌,我虽然镇定,但却唱得奇音怪调。不是水平问题,而是想绝了众人请我出台的意念。说不定还会有人力会邀我一展歌喉,那可是说不定的事。

  可是我的阴谋未能得逞。白伦说他让我太紧张了,所以建议再多唱一首。下面那些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立即又点一首合唱歌曲。没有推辞的余地,我只有硬着头皮开声。这次我学乖了,认认真真地把歌唱完,还对白伦的歌喉赞叹一番。

  借着去洗手间,我溜了出去。外面的空气中带着花香,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我又见到了北斗七星。

  董煜明说过我是他生命中一颗不可缺少的星星,他因我而活着。我离开他那么久了,这个位置可能早已有人补上了。没有我,他照样过得快活,钱依然赚得那么多,我可以肯定。

  我独自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我早已过了相信流星可以让人梦想成真的年龄了,可是当天边划过一道稍纵即逝的亮光时,我却下意识地合什了。我希望可以忘记从前的一切。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空已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如果人生可以这样就好了。除了快乐,就没有悲伤,痛苦这些形容词存在了。

  我沿着幽香的小径,正想往宿舍走,手机却响了,是玉儿打来的。她问我为何中途退场。我有些啼笑皆非,这不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吗?可乐可以让人失忆吗?

  她让我赶快回来,因为我们的白老总还没走。就为这个道理,我没好气。我加班的时候,不见得他会陪着我们。现在他在玩,倒不让人提高退场。非上班时间,凭什么我不能自己作主。

  玉儿见我不卖帐,用上利诱一招。她说很快就到的抽奖时间了,头奖是两人海南双fei四日游,次一点的也有手机。

  我奇了,不是保安部主管开生日会吗?怎么变成了公司周年晚会了,舍得花大手笔博皆大欢喜了。

  我的好奇惹来玉儿一阵大笑,她说我不闻窗外事实在与这世间脱节了,连我们的白老总大费周张来开这个相亲大会也不知晓。

  倒没想到他用心良苦,要不这么个小小的生日会能请到他老人家出场。真是肥水不流别人田,就算成功了百分之零点一,叫他媒人的人也不算少了。这部分人的晋升机会也会比别人高十几个百分点,所以才引起那么多人的积极响应和参与。我是被迫前来的,他们却是心甘情愿的。谁说婚姻与前途无关,在此可见一斑。

  玉儿见我不为所动,于是又软硬兼施要我回去。既然演了上半场,下半场当然不能缺席,我只有半路折了回头。其实我在不在场,又有谁会知道呢!又有谁会在意呢!

  抽奖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连安慰奖也有张价值五十元的食堂餐券。怪不得近期白老总常在办公大楼出现,为的就是筹备这项工作。否则平日见他难见过联合国秘书长。还是单身好,不愁柴米油盐,既有人请客,还有礼物可以收。

  我得到的是附近超市的百元购物券,但按规定是要有保安部男铜事陪同消费才可兑现。我转手送给了玉儿。有附带条件的事我才不会干呢!她把食堂餐券送给我,但附带条件一样,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抽中头奖的男铜事笑得很灿烂,相信今晚就有女孩子会约会于他。可以出外旅游,就算他长得不怎么样,相信也有人会委屈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现成的女朋友了。

  闹了好一阵子,白伦终于消失了。我脚伤仍在,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玉儿在我临睡之前才回来,她让男铜事给缠住了。已有几路人马约她去逛商场和共进午餐。她让我为她作决定,我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她的啰里啰嗦比安眠药还有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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