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第五百二十四章 长春阁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妹妹了。”这般说着,她又对段志宏道:“杨妃此去东宫,还请段郎将从旁护卫。”李渊登基为帝,大封百官,段志宏被封为归德郎将,位列从五品下。

  段志宏拱手道:“请王妃放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护卫杨妃娘娘,不让任何人伤其半分。”

  长孙氏点一点头,在叮嘱侍从将秀珠好生发丧入葬后,就着文兰的搀扶登上了候在不远处的马车,她只带了两名护卫,余下的皆留了下来,听候段志宏差遣。

  长春阁中,季容正徐徐饮着刚热好的羊奶,自从高齐诊出她怀了身孕后,每日都会饮一盏羊奶。在她身前,一动不动地站着两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男子,长相倒是两个都不差,就是神情冷得很,令人不寒而栗。

  待得将喝完盏中的羊奶后,季容执帕拭一拭唇边的奶渍,道:“这么说来,两人都死了?”

  其中一人道:“是,照娘娘的吩咐,一箭射杀。”声音比他们的神情更加冷。

  季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下去吧。”

  看到二人离开,离玉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最怕见这些人,每次见了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你很怕他们吗?”季容的声音令离玉一惊,连忙道:“回娘娘的话,确实……有些怕!”

  季容微微一笑,“你倒是老实,没有拿虚话来搪塞我。”说着,她取过摆在小几上的描金团扇,徐徐摇着,“这些都是殿下特意留给我的人,虽利如出鞘之剑,随时可见血,却极其忠心,听令行事,所以无需害怕。”

  “奴婢知道了。”这般说着,离玉又道:“说起来,亏得娘娘一直派他们监视着丁阳,否则一旦让丁阳说出娘娘之名,麻烦可就大了。”

  季容冷声道:“那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供出白,死有余辜!”

  离玉思忖片刻,小声道:“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讲!”在得了季容的话后,离玉道:“虽然丁阳与秀珠都被娘娘派去的人诛杀了,但丁阳始终是娘娘的人,奴婢担心杨妃还是会怀疑娘娘。”

  季容眼角飞扬,说出一句令离玉意想不到的话来,“她若不疑,就不是我所认识的杨韫仪了!”

  “那……”离玉刚说了一个字,便因为侍从的进来而被迫打断,只听侍从恭声道:“启禀娘娘,秦王府杨妃在外求见!”

  季容淡淡一笑,道:“她来得倒快,传。”

  待得侍从下去后,离玉有些慌张地道:“杨妃此时前来,必是为了丁阳一事,这可如何是好?”

  季容睨了她一眼,淡然道:“慌什么,莫说丁阳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甚至供出了我,凭他区区一个下人的供词,也不见得真能奈我何;杨妃能疑我,我何尝不能疑她。”

  离玉轻声道:“奴婢就怕闹到陛下面前,会对娘娘不利。”

  “无凭无据,她不敢惊动陛下,顶多……只是秦王回来后,会有些麻烦。”说完这句话,她不再言语,过了片刻,韫仪带着段志宏等人走了进来,垂首行礼,“见过季妃娘娘。”虽然二人同为侧妃,但季容是太子侧妃,论身份要比韫仪高上一筹。

  “妹妹免礼。”在命人看座后,季容笑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韫仪起身道:“娘娘有孕在身,韫仪本不该说这些不好的事情,但又不得不说,韫仪在此先向娘娘赔个不是。”

  季容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然这面上的惊讶却是滴水不漏,“究竟是何事?”

  韫仪垂目道:“王妃滑胎一事,想必娘娘已经知晓了。”

  季容点头道:“离玉都与我说了,我本欲前去探望,无奈身子不济,走几步便觉累得慌,再加上秦王妃痛失胎儿,怕是没心情相见,故而准备过几日再去。”说着,她似想起了什么事,道:“对了,我听说王妃怀疑滑胎一事与妹妹有关,曾下令禁足妹妹于绮罗阁,可有此事?”

  “确是如此。”韫仪话音未落,季容已是急忙道:“妹妹素来仁心,又岂会狠心去加害一个还未出世的胎儿,这份怀疑实在来得没缘由。”

  韫仪心中冷笑,面上则是一派感激,“多谢娘娘如此信任韫仪,王妃虽一时听信小人之言,但很快就明白韫仪的心思,解了禁足,否则也不能站在此处。”

  “那就好。”季容轻舒了一口气,道:“说了这么许久,妹妹还没告诉我,不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王妃已经查明滑胎早产一事,确是有人下药加害,而这个人,就是秀珠。”

  季容一脸惊讶地道:“秀珠不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吗,她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秀珠对韫仪一直有些误会,为此曾几次与王妃争执,从而被有心人趁虚而入,骗她下药加害王妃,以达到陷害韫仪的目的。”

  “啊?!”季容惊呼一声,满面讶异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个人实在是心肠歹毒。”说着,她又道:“可有查到是何人?”

  “不止查到,更将其捉了个正着。”韫仪朝段志宏看了一眼,后者点一点头,扬声道:“抬进来!”

  随着他这话,两名护卫抬了一个覆着白布的担架进来,在将之放在地上后,段志宏上前掀开了白布,露出双目大睁,死相恐怖的丁阳。

  离玉在毫无防备之下倏然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下一刻急急瞥过头,不敢再看。

  季容虽也是脸色发青,但比离玉好上许多,至少没有移开目光,之后更起身走到尸体面前,“这是……丁阳?”

  “正是丁阳,也就是欺骗秀珠下药的那个人!”韫仪话音未落,季容已是否认道:“这不可能,丁阳是我长春阁的人,一向老实忠厚,话也不多,他……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初初见到之时,我也是难以相信,但此事千真万确。”说话之时,韫仪一直盯着季容,此人心思当真是深,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露半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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