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子恐怖如斯
看着张大头像个二傻子一样大笑着离去，任平生和唐森震惊得同时陷入了呆若木鸡的状态。
唐森甚至有股冲动想把盘龙长棍唤出来给叶鸣开个核桃，无他，叶鸣这波操作真的是太秀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即使同样是震惊，唐森和任平生内心的想法也截然不同。
此时任平生震惊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欣赏，他对叶鸣真是越看越喜欢，心想：此子竟然恐怖如斯，居然凭着区区几句话就把张大头给忽悠瘸了，这小子日后必能成事儿，能成大事儿。
同时他也对张大头表示深深的担忧，就他那个智商还想斩妖除魔？遇到妖魔他估计就只有送菜的份，到底是谁把这种智障招进钦天监的，怕不是托关系走后门才进来的吧？
任平生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提高钦天监的招人标准，杜绝托关系走后门的恶劣行为，为提高镇魔卫成员的综合素质做贡献。
而唐森的目光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丝既生瑜何生亮的愤愤不平，他的想法比较简单，心里只有一句话：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佛爷的装比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
任平生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朝叶鸣赞赏地说道：“既然现在张大头自愿放弃斩妖台刑者一职，那你到库房领了装备之后就赶紧去上任吧，我很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了。
唐森觉得自己收到了冷落，也没再说话自讨没趣，直接站起身来就朝楼下走去。
叶鸣站起来朝任平生抱拳施礼，恭敬地说道：“属下告退。”
已经走到楼道口的唐森看叶鸣还没有跟上来，连忙催促道：“叶鸣你对个如生纸人这么恭敬有个屁用，任老鬼现在肯定又成一堆纸灰了，他也听不到，你这不是朝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吗？”
整个大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之后，任平生强压着怒火的声音从唐森身后传来。
“唐森，麻烦你解释一下，谁是任老鬼，谁特么又是瞎子！”
唐森觉得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杀气如潮水般向自己席卷而来，他的后背一瞬间就被冷汗浸湿。
唐森浑身僵硬，艰难的回过头来看向大厅，只见任平生正一脸铁青，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叶鸣正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
任平生语气森然地说道：“叶鸣你先去斩妖台报到，我跟唐森有些心底话要谈谈。”
“属下得令。”叶鸣强忍着笑朝楼道口走去，经过唐森身边的时候，叶鸣拍了拍唐森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佛爷，你这脑子指定是差点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任大人的办公场所。”
“他在自己家还用个劳什子的如生纸人，这个肯定是他的真身啊，哈哈哈，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唐森视死如归地缓步走进大厅，临行前他特地叮嘱叶鸣，把大门关上。
毕竟我们佛爷还是要面子的，等下挨打的惨叫声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做人。
叶鸣走出烟雨楼后，找了个路过的白役带路，去库房拿了自己的制服和佩刀，然后就一路朝斩妖台走去。
斩妖台位于钦天监的正中央，是一片占地约三十亩的广场，地面铺满了刻着经文道咒的石板，广场四角立着四圣兽的雕像，可以有效阻止妖魔的妖气和被斩杀时的怨气扩散，以防影响到钦天监的其他成员。
广场中心是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木质小楼，这里是负责镇守斩妖台的据点，也是叶鸣以后要居住的地方。
叶鸣走到门前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满头白发，容貌枯槁，一身钦天监制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的老者打开了门。
叶鸣递上了代表自己白役身份的木质貔貅印，并向老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者伸手接过貔貅印，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疑惑的看着叶鸣道：“这刑者一职早上不是还由张大头担任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叶鸣笑道：“张大人他得高人点拨，一朝顿悟，打算建功立业去了，所以才排了我来顶替他的位置。”
老者闻言一拍大腿，咧开嘴笑道：“这张大头可算走了，小兄弟请随我来。”说着就拉着叶鸣走进了木楼里。
木楼的构造跟小茶馆有些类似，一楼是一个大客厅，在一侧孤零零的摆着一张桌子，在客厅正中央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一个黄铜香炉，供奉着三清道祖的雕像。
老者把叶鸣拉到桌子旁坐下，热情地笑道：“瞧我这记性，还没来得及问小兄弟你的名字。”
叶鸣拱手道：“在下名叫叶鸣，不知老丈又该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别整这文绉绉的一套，什么在上在下的，你就叫我一声袁老头就行。”
叶鸣看袁老头还挺好相处的，也就不再拘谨，当即拍板道：“那我还是叫你老袁好了，听起来比较亲切。”
老袁自然是点头同意。
叶鸣朝客厅张望了一圈，然后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斩妖台还有关押妖魔的大狱吗，我怎么没看见？”
老袁一脸神秘地带着叶鸣走到供桌前，恭敬地朝三清道祖像拜了拜，然后轻轻转动供桌上的烛台。
供桌前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八卦阵，阵法中央是一个幽深的地道入口。
老袁指着地道入口朝叶鸣讲解道：“关押妖魔的大狱修建在地下，我们平时行刑和处理妖魔尸体也都是在地下进行。”
“大狱的入口平时被阵法覆盖，需要阵引才能打开，你的貔貅印在入职斩妖台之后就会被植入阵引，以后你也可以自行打开入口。”
叶鸣第一次看到阵法，觉得很是新奇，正欲探头观看，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地道入口翻涌上来。
叶鸣毫无准备之下被这股气息一冲，顿时脸色煞白。
老袁见状连忙关掉了阵法，扶着叶鸣到桌子旁坐下。
叶鸣一脸后怕地问道：“刚刚那股阴冷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老袁解释道：“刚刚那股是妖气，你是没用血气或者法力护体，所以才会这般狼狈。”
叶鸣担忧地问道：“老袁你的岁数不小了吧，平时在这种地方工作，身体吃得消吗？”
老袁摆手笑道：“我的工作是处理妖魔尸体上的材料，倒是不用时刻遭受遭受妖魔煞气的侵蚀，而且我怎么说也有一品修为，区区妖气不碍事的。”
叶鸣不再多言，看着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他提出要请老袁吃个饭，跟新同事套套近乎。
袁老咧开嘴笑道：“那敢情好，老头子都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叶鸣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出去街上买了些肉食跟两坛子酒。
回到斩妖台小木楼，老袁一看到叶鸣提着吃食走进来，连忙接过他手上的酒肉，也不客气，打开油纸就吃了起来。
叶鸣总算见识到在吃相上能跟唐森媲美的高手，只见袁老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抓着卤肉，塞进嘴里都不用嚼，直接就吞了下去。
叶鸣看老袁这个吃法，生怕他会被噎死，连忙递过去一壶酒，一脸骇然地问道：“钦天监不是包伙食吗，老袁你怎么饿成这样子？”
袁老惊讶的问道：“你是被谁忽悠了，钦天监食堂里只有米饭是免费的，其他的都得花钱啊！”
叶鸣不禁想起任平生跟唐森说的管饱，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语言艺术，他倒也没撒谎，米饭确实也挺管饱的。
果然，当领导的人心都是黑的，任平生也不例外。
老袁边吃边说：“斩妖台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跟着大头混，三天饿九顿。张大头这小子阴得很，所有的好处都抓在自己手里，一点油水也不给老头子。”
说着他把啃干净的鸡骨头随手一扔，准确地扔进了空酒壶狭窄的壶口里。
叶鸣笑道：“老袁你的手上功夫了不得啊。”
老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什么手上功夫，插秧插习惯了，老头子在田里耕了一辈子的田，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修为。”
“后来钦天监来招揽我，我看这里俸禄高也就来了，你也别笑话我贪财，只是我那村子确实穷得很，我的俸禄全都捐回去给村里的孩子盖私塾了。”
叶鸣顿时肃然起敬：“老袁你真是菩萨心肠。”
这天下午叶鸣跟老袁聊了很多家常，两人边喝边聊，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傍晚，老袁最后不胜酒力醉倒了。
把老袁扶上二楼的厢房安置好，叶鸣抽空回了小茶馆一趟，他把藏在床下的斩业红莲带了过来。
现在唐森这个拖油瓶已经不在身边了，斩业红莲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使用。
等叶鸣回到钦天监已经是深夜了，他走到老袁给他收拾好的房间睡下，想到明天就可以去砍那些妖魔鬼怪，他兴奋得久久都睡不着。
这小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与此同时，珍兽百戏团的地下大厅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被黑雾笼罩的身影。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黑雾中传来：“珍兽百戏团的人果然都是一群饭桶，组织提供了这么多资源给他们养红衣怨煞，结果却被钦天监一锅端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过了片刻男声又桀桀笑了起来：“钦天监，日子还长，以后我们慢慢玩。”
唐森如果在这里听见黑雾身影说的话，一定会举起双手表示同意，没错，冤有头债有主，就是钦天监干的。
反正他跟叶鸣今天确实加入了钦天监，这个锅钦天监背得稳稳的，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