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殓房
一海碗的馄饨很快就被吃完，放下筷子的叶鸣依旧眉头紧锁，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还是衙门的人已经怀疑我了，故意这么说来诈我一下？”
叶鸣心里有了几个猜想，可是很快又被自己所推翻。
一来毕竟前身一直与人为善，从来不曾与人结怨，栽赃嫁祸之事自然也无从说起。
二来自己可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昨夜之事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现场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怎么说衙门也不应该怀疑到一个开茶馆的小百姓身上。
“现在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今晚去衙门的殓房一趟，是栽赃嫁祸还是故弄玄虚，到时候一看便知。”
他平时在茶馆里可听过不少坊间传闻，知道这个时代的仵作可是有类似于洗冤集录这等匪夷所思的验尸手段，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他必须把所有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
虽说夜探衙门有自投罗网的风险，可对此事毫无头绪的叶鸣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打定主意的叶鸣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杂乱思绪抛开。
他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茶馆一楼是做生意的地方，二楼就是老叶一家居住的厢房。
叶鸣打开房门，从书架上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发黄的书封上依稀可见“五禽戏”三字。
相传五禽戏由神医华佗所创，修习之后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叶鸣的祖父早年间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学习此书也算有点聊胜于无的自保之力。后来扎根在洛阳城开了这家小茶馆，此书就被扔在书架上发霉，直到前不久才被重生的叶鸣好奇之下翻了出来。
叶鸣拿出这五禽戏当然不是为了强身健体，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一个古朴的系统界面出现在他面前：
叶鸣
功法：无
功德点：30
看着那高达30的功德点，叶鸣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昨晚那猛虎帮四人确实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顾名思义，功德点就是惩恶扬善，代天执法所获得的天道奖励，消灭的罪恶越多，得到的功德点就越多。
天道的奖励自然不会是什么大路货，这功德点堪称是万金油，不仅能自己吸收增进实力，还可以强化万物，化腐朽为神奇。
叶鸣拿起手中的破烂古籍翻了翻，不多时脑海里就出现了悦耳的提示音：
“发现可强化秘籍五禽戏，是否强化。”
他直接选择了确定。
随着功德点被消耗，手中的破书被一团金光所包裹，不多时一本崭新的秘籍出现在叶鸣手中。
书封上的名字已经不是《五禽戏》，而是《牯牛猛虎劲》。
他满怀期待地翻开秘籍，发现内容已经变了，从五禽戏那简单的人物动作图，变成了复杂详尽的人体经络行气图。
除此之外，秘籍上还有相应的文字介绍。
《牯牛猛虎劲》，炼体功法，养磅礴血气，育强横肉身，功法共分六层，练至大成者将拥有九牛二虎之力。
看完介绍的叶鸣热血沸腾，九牛二虎之力，这在他以前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超凡力量！只要练成这套功法，他在这个世界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实力。
可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秘籍上那复杂的行功路线图，对毫无修炼基础的叶鸣来说无异于鬼画符，他根本看不懂！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叶鸣就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翻看完秘籍的最后一页，叶鸣沮丧地坐在地上。
就在叶鸣还在感叹困难总比办法多的时候，手中的秘籍猛的燃烧起来，迅速化为飞灰。
这秘籍还有阅后即焚的功能？
没有给叶鸣太多疑惑的时间，一股热流凭空出现在他的心脏中，经由奇经八脉流向四肢八骸。
他仿佛一下被扔进了沸腾的热水当中，皮肤血红，浑身一片滚烫，腥臭粘稠的黑色液体从毛孔中渗出，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
这股热流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就消失在叶鸣的身体中，跪伏在地的叶鸣喘着粗气，身体因为剧痛不受控制的浑身发抖。
迫切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叶鸣连忙唤出系统面板，只见功法那一栏后面出现了“牯牛猛虎劲”五个字，后面还有一小行说明。
“当前处于第一层，提升至第二层需功德20点。”
“我这就修成了第一层？看来这系统还挺靠谱的，强化出来的功法还包教包会。”
尝到了甜头的叶鸣还想试试用功德点升级功法，可是看到功德栏那可怜兮兮的5点，只好无奈选择了放弃。
冲洗干净身上的污秽之物，叶鸣看着水里的倒影，发现自己的皮肤白皙了不少，手上常年劳作的老茧也消失不见，整个人看上去不像一个茶馆的店小二，反而有几分像是饱读诗书的书生。
按照秘籍上的介绍，练成第一层就可拥有一牛之力，叶鸣试探性地握拳打在后院的院墙上，没用几分力气，墙上坚硬的青砖就裂开了蛛网般的裂缝。
看着毫发无伤的拳头，叶鸣对晚上的行动增添了几分信心。
好不容易等到夜里三更时分，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茶馆二楼的窗户里蹿出，朝着衙门的方向疾跑而去。
衙门位于外城大街的另一头，离小茶馆并不算远，没花多久功夫，衙门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
助跑了几步，叶鸣身手敏捷地翻过院墙，跳入了衙门之中。
放眼看去，并没有发现有衙役在巡逻，估计衙役都觉得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会偷东西偷到衙门的头上去。
过道上只有偏厅还亮着灯光，隐约有人声传来。
叶鸣蹑手蹑脚地走到偏厅的窗边，里面是负责守夜的衙役在闲聊。
“老贺，你说这猛虎帮一夜之间就被人全杀了，这事咱们衙门估计有得忙。”
“哈哈，忙个屁，这猛虎帮做了多少坏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恶不犯小恶不断，他们被杀了，官老爷心底说不定要拍手叫好呢。”
“你说的也是……”
偷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有用消息的叶鸣转身离开，在衙门四处转了一圈，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殓房。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叶鸣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
殓房里面一片漆黑，叶鸣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自带的蜡烛，微弱的火光驱散了黑暗，映入眼帘的是五具放在矮床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果然有五具尸体，看来并不是衙门故弄玄虚。”
把尸体上的白布一一掀开，叶鸣很快找到了那第五具，不是他杀害却出现在血案现场的尸体。
尸体属于一个青年，样子看着挺眼熟，叶鸣不止一次看到他跟在周民后面欺压百姓，确实是猛虎帮的成员。
尸体的致命伤也是在颈部，同样是被一刀封喉。
叶鸣拿着蜡烛靠近了尸体，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观察着这道伤口。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他杀人的时候用的是柴刀，刀背厚而刀身重，虽说是一刀封喉，但伤口创面更长更宽，伤口深度也把咽喉气管完全斩断。
而这具尸体的伤口短而细，堪堪把气管割破，明显是由锋利轻便的匕首或者短刀造成的。
尸身已经被仵作检查清理过，本该穿着的衣服也被收走，让打算检查尸体随身物品，从中寻找线索的叶鸣大为失望。
现在只剩下头部还没有检查了。
头骨，没有外伤痕迹；眼睛，耳朵，鼻子都没有血迹渗出。
叶鸣掰开尸体僵硬的关节，撬开嘴巴，没有被随之传来的恶臭影响，伸手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发现。
在尸体舌头底下，他找到了一小片纸屑。
纸屑的材质有些特别，它不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麻纸，而是硬黄纸。
工匠在前代染黄纸的基础上，在纸上均匀涂蜡，使纸具有光泽莹润，防潮防虫的优点，人称硬黄纸。
纸质呈半透明，主要用于书画作品摹本的制作。寻常人日常生活中根本就接触不到硬黄纸，更别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流氓地痞。
摸着纸屑，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叶鸣总觉得最近在哪里看到过这种纸，思索良久，他终于想起来了。
去集市购买食材的时候，他看到过街道墙上张贴的一张宣传画，用的正是这种特殊的硬黄纸。
而那张画，属于在洛阳府家喻户晓的珍兽百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