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仗剑人间（28）
第六十章</p>
华星的这批练习生共40人, 都是女孩。</p>
通过层层的筛选走上来的，打看没不漂亮的，都是花儿样的年纪, 各有各的好看。</p>
练习生嘛，年纪其都不太大，平均只有十六七岁，而且许多人早已经在其他小公司有过相关经验。宁馥居然是这群女孩里岁数最大的。</p>
——怎么说她也大学毕业了, 在任何行业里都能算是生嫩到不行的菜鸟新人, 偏偏在偶像这行里，大学毕业已经是“龄”了。</p>
做练习生自然也是有门道的。</p>
有人练习月就能出道，但有人或许苦哈哈地练上五六七八年也很难看到希望。既看又看命。但还是架不住蜂拥而来的年轻人。</p>
只要得好看, 为什么不试试呢？</p>
而且华星是业内大厂，对管理培训练习生也很有套。</p>
目前的四十女孩里，有练习基础的就将近十人, 她们的基础要更好些, 而宁馥这种俗称“大白板”的，没有点训练生经历，就要重头始调|教了。</p>
这第次分组课，就是要把重点培养的挑出来。挑出来的这些, 训练进度慢慢上来以后就有可能前辈练习生起上课，甚至在公司的安排下形成组合, 而剩下的其他人, 就要从头始学，点点地往上熬, 华星给他们安排什么课就要上什么课，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p>
跟选秀样，虽然没让每人都穿上不同颜色的衣服于区分, 但分班之后这批女孩之显变得泾渭分起来，说话都是“咱们中级班的xoxo”、“她们级班的xxoo”、“s班的ooxx”等。</p>
这批的四十人都在初级班，但很快他们就会被提升到中级班去——这意味着她们将会拥有更专业的训练课老师。</p>
级班则被称为“出道备选组”，想要从中级班升入级班就很难，不说全才吧，至少要在某方面特别出挑才行。这时候，公司如果有安排新的出道名额，就会从级班的练习生中优先挑选。</p>
而在级班之上，就是s班了。s班是不成建制的，只是对那些即将出道的练习生的统称。这时候他们几乎都已经形成了组合，也确定好了发展的方向，在s班就是磨合准备出道舞台的过程。</p>
对于这些怀揣偶像之梦的女孩来说，s班现在还是可望而不可即的。</p>
宁馥安静地坐在后排座位，着管培的“老师”给群女孩子说训练的规则。</p>
按时参加训练课、不能吸烟喝酒、不能恋爱（这据说是爱豆的基本素养？）、不能在练习阶段透露公司内部的信息，人事务有重大变动要及时向公司汇报。</p>
好伙，管的比公|务|员还多。</p>
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问题，华星对练习生的管理甚至称得上严格了。</p>
但就是这样无懈可击的“没问题”，才让她暗暗觉得心惊。</p>
如果管的这样严格，那么叶晓梦……是怎么死的？</p>
练习生里大部分都是该读初中的小女生，有些每周还要回学校上课，但更多的人已经为了进入华星而辍学了。还有辗转了许多艺人公司，最终才靠着多年经验杀入重围拿到进入华星资格的，她们看起来都还嫩生生的未成年人，却已经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不少年头了。</p>
只不过都还停留在这“圈子”的边缘地带。</p>
属于娱乐圈的纸醉金迷，万人瞩目的荣光，就像吊在前头的胡萝卜，让她们不断地往前走，越来越拼。</p>
所以宁馥这样的“美貌废物”也是在不受同伴们的待见。</p>
但面上大还都是同批进公司的练习生，彼此还是客客气气的。</p>
敢直接针锋相对的，还就是宁馥同寝室的那。</p>
那姑娘姓姚，艺名姚瑶，据说是为了出道后能更朗朗上口，特地改的。她前段时刚刚升入级班，宿舍里另外两女孩自然都唯她马首是瞻。</p>
上叶晓梦也得很漂亮，被姚瑶带着两小伙伴排挤的够呛。叶晓梦训练时比姚瑶短，但却先步升入级班，等姚瑶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又升入了s班，据说训练年半，就可以以solo身份出道了。</p>
姚瑶气不过。</p>
她各方面的都比叶晓梦强，自认相也比叶晓梦漂亮，可被选中的偏偏就是叶晓梦。</p>
这换了谁，心里也难免有几分不平。</p>
叶晓梦自杀前，是被她排挤得最厉害的时候。</p>
因此，姚瑶看宁馥，感情就复杂了。</p>
她想起叶晓梦的死，未免心中有些害怕，毕竟公司说叶晓梦是失恋抑郁，但这抑郁没准也她的排挤有点关系，可看到宁馥那张漂亮的脸“白板”的背景，她心中又将对方代入到了叶晓梦身上，看见“美貌废物”的脸就来气。</p>
知道对方分到初级班了，姚瑶总算出了口恶气，心中也略微放松些。</p>
“诶呀，好可惜，从初级班升上来要好久好久呢。”她笑里藏不住得意，“先不说有没有那资质，单单等你升到级班，你也老了呀！”</p>
她坐在寝室的上铺，边小心地抚平面膜下的气泡，边笑嘻嘻地说：“到时候参加什么比赛出道呢？夕阳红舞蹈队吧！”</p>
从初级班升到级班，平均要花3-4年，运气不好或资质差点的，可能要五六年才行。然后还要等待机会，并不是所有努的人最终都能够登上舞台。</p>
更何况，在华星初级班的训练生根本拿不到属于自的合同。换句话说，她们几乎等于报名了那种戒网瘾的训练营，连伙食费住宿费都要自掏。</p>
只有升到中级班以后，才有可能拿到华星的签约合同。</p>
有潜的，早早就签了合同，有毅的，还在苦苦坚持，剩下那些，熬两年恐怕也就自退出了。</p>
姚瑶其是脾气火爆的，并不怎么会阴阳怪气的说话，大多数时候她会采更直接的手段来欺负人——比如把叶晓梦的牙刷扔进卫生、“不小心”掰断叶晓梦的口红、把叶晓梦包里的小药片丢垃圾桶等等。</p>
但她现在却只敢对宁馥放嘴炮。</p>
方面是因为叶晓梦的死似乎余波未平，另方面，则是宁馥来的第天，就让人知道了她不好惹——</p>
她打了人。</p>
上分组课时初级班的形体老师，伸手摸了两小姑娘。摸的胸，摸的屁|股。</p>
第摸到宁馥这儿，他嘴上还在带颜色的玩笑：“说你的才艺是徒手掰砖头、胸口碎大石么？真爱玩笑，你要是做不到，老师可要罚你啰……”</p>
手刚搭在宁馥腰上——</p>
就被宁馥转身，脚踢在腰腹之。</p>
这脚把形体老师跺出去两米，仰面朝天摔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p>
“有没有人你讲过，再、再、不再？”女孩居临下看他。</p>
整练习室都安静得像坟地。</p>
那形体老师呻|吟着，挺大的头却委顿在地，哼哼唧唧地蠕动着，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这才破口大骂。</p>
屋子女孩儿着他刚骂出“你他——”</p>
“妈”字还没出口，宁馥几步走上前去，瞅着脚就抬起来了。</p>
这脚要真踩下去，估计肋骨也得折几根……</p>
那“妈”字就被硬吞回去，使这男人发出声奇怪的怪叫。着尖叫鸡被掐住脖子类似。</p>
在绝对的武面前，什么面子、人情、潜规则，都得靠边站。</p>
“老师现在相信，我没有在玩笑了吧？”女孩露出微笑。</p>
两被形体老师骚扰的姑娘悄悄去找宁馥，不是道谢，而是道歉。</p>
她们怕宁馥出这头，肯定要被除出去了。</p>
这俩小女孩，15，16。那形体老师趁着纠动作姿态的时候揩油吃豆腐也不是两次了，她俩并不是头。</p>
被摸把被调笑两句，心里虽然难受，却不敢声张。</p>
“对不起，宁馥姐，我们当时真的挺害怕的……”</p>
另说：“宁馥姐，要不你去跟他道歉吧，要不然……要不然他报复你怎么办？”</p>
宁馥都要给气笑了，给两小姑娘解释了番性骚扰的定义，又安慰她们不会遭到报复。</p>
她们是被所谓的“潜规则”吓住了。</p>
事上，华星娱乐要比练习生更不愿意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宁馥这脚跺出去，只表达了意思——她是不怕事、不躲事的。</p>
舍得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p>
华星娱乐也算“大业大”，他们是必然要平息这件事的。而宁馥的态度摆在这里，他们能“平息”的，就只有那挨了脚的形体老师。</p>
第天，初级班的形体老师果然默默地换了人。</p>
宁馥把人打了还没事，这件事也在练习生之悄悄传了，大伙看见她时，目光都是又惊叹又好奇，还掺杂着点儿小心翼翼。</p>
仿佛不知不觉的，宁馥在这批的练习生里，就收拢了大波人。</p>
而就在姚瑶放话讽刺宁馥“夕阳红舞蹈队”出道的第星期，宁馥升入级班。</p>
她上课的时候还刚好就被安排站在姚瑶旁边。</p>
姚瑶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梗梗的，却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p>
形体老师在她们身边转来转去，口中还劲地说：“嗯，不错。嗯，很好。”</p>
以往这些词儿是来夸奖姚瑶的。</p>
形体老师显然将他往日的爱徒抛到了脑后，甚至他还教育了姚瑶两句，让她“好好观察，学下宁馥的肌肉控制”！</p>
姚瑶气得七窍生烟。</p>
宁馥却感到越来越焦虑。</p>
这半月，她几乎已经将华星娱乐练习生管理的机制规律、练习生们活动的场所以及这些年轻女孩们的关系摸了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只有级班s班的人她接触得并不多。</p>
但现在面临的大问题就是——她不能华星娱乐真的签合同。</p>
负责管练习生的“老师”已经宁馥谈了好几次话。</p>
核心内涵就意思——赶紧把合同签了。</p>
钻石矿或许不是人人都能发现的，但钻石却不可能被埋没在石子堆里。</p>
对于华星娱乐来说，现在宁馥就是那颗钻石。</p>
公司迫不及待地将她路拔擢到级班，只要再稍作打磨，她必将成为整娱乐圈里大放异彩的存在。</p>
以上都是“老师”跟宁馥说的原话。</p>
这饼是画得又大又圆，现在攻势逆转，是公司在求着宁馥了——不知为什么，这么好的待遇诱惑之下，她偏偏还是根筋地要做人练习生。</p>
奇货可居，华星是百不愿将自发掘的宝藏放飞的。</p>
只要宁馥提出条件来，不是特别过分的，公司都愿意满足。</p>
等合同签了，宁馥真成了华星的人，未来的事业发展都攥在公司的手里，这姑娘也就知道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了。既然来做练习生，怎么可能没有所求？既然想进入这圈子，华星这样的“大树”，她是拒绝不了的。</p>
催四请，宁馥终于提了条件。</p>
——她要等升入s班后再签约。</p>
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公司能给她提供出道的机会，她才会跟公司签订合同。不见兔子不撒鹰。</p>
“老师”报上去，上面竟然也同意了。</p>
华星的容忍度比宁馥想象得要。</p>
甚至，还提前给了她许诺，旦签约，会有公司的王牌经济来负责她。</p>
时风头无两。</p>
没过几天，那传说中的经纪人来了。他手上经过好几人的约，包括华星现在捧出的影帝两当红的女子偶像组合。</p>
他出现在级班的练习室里，就有认得他的练习生低声惊呼起来，随机就是片窃窃私语。</p>
升入s班之前，公司派人过来跟他们谈话是必经的过程。而这位叫张森的经纪人每次来，都意味着有人将拥有“鱼跃龙门”的机会。</p>
这次他叫了宁馥的名字。</p>
在众羡慕嫉妒恨的神中，宁馥走出练习室，背后有两道灼热得几乎都能将她刺穿的目光，来自愤怒的姚瑶。</p>
——第次，她的机会第次被人抢走了！</p>
张森很会说话。</p>
至少他没有让宁馥觉得华星像在垂涎块肥美的肉样急切地期待她在合同上签字画押。作为王牌经济，他穿着档，谈吐不俗，对权地位显不对等的小练习生也给予充分的尊重。</p>
他比较直接坦诚地表达了希望宁馥签约的意思。</p>
张森之前捧新人，却出了些意外，事业上有点受挫，现在是重振旗鼓的时候，而宁馥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双赢”的可能。</p>
如果是渴望被赏识，渴望抓住机会闯入娱乐圈的女孩，很难不为这番话心动。</p>
宁馥也露出副终于被说动的神色，“如果我答应您，您能给我什么？”</p>
张森很愉快地笑了，他知道宁馥被自打动，终于放下了她的狂妄清。</p>
对这样优秀的女孩，他也向把得准脉。</p>
“公司的计划我目前还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手中，你将获得比别人多得多的机会资源。”张森微笑道：“我并不是有意夸耀我的人脉，但是，你的确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关注。”</p>
宁馥适时地露出笑容。符合她有些冷，有些傲气，但际上十分单纯的人设。</p>
“我能再考虑两天吗？”她问。</p>
张森温道：“当然。”</p>
亲自把宁馥送出办公室，张森这才返回自的办公桌后。他在华星地位超然，拥有环境条件很不错的独立办公室。</p>
他忍不住哼起了欢乐颂的曲调，打着拍子的手拨弄两下窗边放着的绿植，然后才好整以暇地拨了几电话。</p>
在这些电话里，他说的内容都差不多——</p>
“您看中的那差不多可以出货了，两天给您信儿，初夜20万，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