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风云急转

  只见一名庄民气喘吁吁、浑身大汗跑入厅中,气喘吁吁说道:“老庄主出大事了。[浏览本书最新章节,请登陆]”

  张义胆站起身喝道:“不要慌,慢慢说来。”

  该庄民颤声说道:“刚刚收到快报,说王元朴掌门在路过十几里外的罗家坪时,遭到多名蒙面人围攻袭击,不幸遇难。”

  张义胆听到此消息,如雷轰顶、两眼发呆,瘫坐在椅子上。

  王元朴与他可是相识数十年的老朋友,早年曾经在一个镖局同为镖师,而后王元朴自立门户在洛阳成立了五虎门,并不断壮大成了洛阳城一大帮派。

  本次两庄比武,自己请他来助拳,竟没想到会给他遭来杀身之祸。

  他顿时老泪纵横,哽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挥手让家丁下去。

  正在这时,厅外又急匆匆跑入一庄民,也是高声呼道:“老庄主,刚刚前方来报说谢大侠在前面树林中遭受一群蒙面人的伏击,已身受重伤。”

  话音刚落,厅外已有数人抬着个担架进来,上面躺着一个浑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壮汉,正是谢风亭。

  张义胆还处于王元朴遇难的悲痛中,此时突见谢风亭身负重伤被抬了进来,他疾步冲到担架前,看到谢风亭身中数刀,血满担架,顿时心如刀绞、悲痛万分。

  他扭头向一旁的庄民急声问道:“你们可知谢大侠是如何遭到伏击?何人所为?”

  一庄民答道:“庄中猎户张三方才在前方数里外的丛林中捕猎时,突闻林中有搏杀声音,赶过去一看,赫然发现有人已躺在血泊中,他急忙回来通知外头护庄的庄民,大伙奔过去一瞧,顿时有人认出是谢大侠,因此我们赶紧将谢大侠抬了回来。”

  望着谢风亭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张义胆万分焦急,急声吩咐道:“赶紧将谢大侠抬到后院,速速请大夫来给他疗伤,尽快去。”

  一夜之间两位好友应自己邀请都在路上遭遇劫难,让张义胆悲痛不已,顿时心力憔悴瘫坐在椅子上。

  看到爹爹伤心如此,张芷若赶紧过来扶住他,而张言少立即出屋去吩咐全庄加紧巡查,避免有贼人闯入。

  瞬间庄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何超见到张家庄突遇如此劫难,也就不好立即提出离庄,他看着张家人忙前忙后,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得静*在席旁望着这一切。

  此时他已知道事情的大概,白天在酒楼上从李小哥三人谈话中他已得知张家庄与李家庄明日比武,两家为此分别请了多名武林高手前来助拳,此时自己所在之处就是比武的其中一方——张家庄。

  张家庄请的两位高手分别是王元朴和谢风亭,而这两人在前来张家庄的半途上却遭到蒙面人的伏击,而让庄主张义胆痛心疾首。

  而自己本来想跟随李小哥探知比武地点,以便能抓住王伯庞,却没想到跟丢了李小哥反而遇到张芷珂,阴差阳错来到张家庄。

  何超本急着连夜赶回凤陵关,但此时突见张家庄遭遇如此劫难,而且自己明天还要过来此处抓拿王伯庞,他顿时心想不如今晚就留在张家庄,这样明日一早自己跟随张义胆等赶往比武场地寻得王伯庞。

  而且庄主张义胆给他印象非常良好,觉得其为人宽宏大度,颇有义薄云天,正派侠义之人的豪气,而且张家人对自己也是以礼相待、谦恭下士,顿时让他对张义胆家人产生好感,心想看能否帮帮他们度过此难关。

  此时张义胆想起仍一旁端坐的何超,他立即起身向何超歉然说道:“真不凑巧家遇急事,对何少侠关照不周,还望少侠见谅”,他然后转头对门口的张言少高声说道:“你速率领多名庄丁保护何少侠返回凤陵城,务必保护少侠的安全,不得有误。”

  何超立即起朗声说道:“前辈家遇难事,在下不愿束手旁观,希望能尽一份薄力相助。”

  张义胆听罢,感动道:“老夫感谢少侠有此心意,你已救了我家人的性命,恩重如山,难以报答,此事就不敢再麻烦少侠了,等我处理完此等杂事,他日一定登门拜谢少侠”,说完他大手一挥,请张言少速速带领何超出庄。

  张义胆此时坚决谢绝何超的好意并让他急速离庄,与之前他迫切留下何超在庄过夜的行为判若两人,让众人均不理解其用意。

  而何超却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张义胆见自己请来的两大武林高手均被人暗中伏击遇难,必定是张家庄仇家所为,此时只要是与张家庄有牵连的人都可能遭到劫难,因此张义胆实在不想让何超也牵连进来。

  何超偏偏天生就是豪放不羁、不屈威胁的性格,只见他哈哈一笑,反而端坐望着张芷珂微笑说道:“你刚才说啥来的,说我酒量低,今晚我就让你见见我的酒量”,说完,自个端起一碗酒,仰头饮尽。

  张义胆此时何尝不知何超的心意,看到何超如此超逸豪放,也激起了他骨子里那倔强不屈、永不低头的性格。

  只见他脸上悲色一收,豪迈哈哈一笑,对何超大声说道:“今日能遇到何少侠此般英雄,真不枉老夫虚度一生,来,老夫陪少侠喝酒”,说完,也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芷珂人小鬼精已看出苗头,她顿时喜笑颜开,左右奔走忙着给爹爹和何超倒酒。

  望着张义胆沧桑脸上白须如银,豪迈朗朗笑声,频频举杯相敬,何超此刻终于体会到在电影中常看到古代人豪迈饮酒的感觉,瞬时心头涌起古代人的江湖豪气,情深义重之情,加上这刺喉烈酒,此刻让他感觉到真正融入了古代的生活!

  而看到何超慷慨豪迈、落落大方举杯而尽,张义胆逾发喜欢上这个年轻人,年轻时的他曾经也此般豪放不羁、笑傲江湖,顿时让他内心激荡不已,屡屡举杯与何超豪爽相饮。

  酒过三巡后,张义胆放下酒杯,冲着何超哈哈笑道:“何少侠胸襟磊落,为人坦荡,实让老夫敬佩,倘若让老夫年轻三十岁,说不定还能与少侠皆为兄弟”,话音刚落下,在旁边忙着倒酒的张芷珂突然微笑冒出一句:“结不成兄弟,可以纳为女婿,不是更好。”

  此话赫然一出,顿时让桌上张义胆等几人一愣,而坐在一旁陪坐的张芷若更是羞得满脸通红,而何超也是尴尬不已,只得苦笑掩饰。

  张义胆甚为老道,哈哈大笑道:“何少侠乃英雄豪杰、人中龙凤,怎么看得上我家闺女。”

  何超只得尴尬微笑不言,试图一笑了之。

  可张芷珂小鬼就是不放过何超,她故装惊奇的问道:“姐姐可是秦岭方圆百里的大美人,不仅貌美如花,且精通诗琴书画,况且姐姐最为敬重侠义之人,而何大侠为人坦荡、处事行侠仗义,我觉得他们俩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完,微笑的望着张芷若和何超。

  张芷若顿时羞涩满面,低头扯着衣角。

  何超微笑对张芷珂说道:“不是你姐姐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姐姐,我一鲁莽之人未经教化,而你姐姐如花似玉、知书达理,倘若你姐姐与我相比,就如同一朵鲜花穴在牛粪上。”

  他不容张芷珂小滑头说话,立即接着笑道:“早知道你此般古灵精怪,我今天就不给你解绑,将留你在树林中”,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大笑。

  随后张义胆和何超喝得兴致高涨,逾发不可收拾,伴随着欢声阵阵,顿时将张义胆刚才悲伤情绪一扫而空,也让大家忘记了危机四伏的处境。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这时一旁的张言少见爹爹和何超已喝得醉意熏熏,而明日还要与李家庄比武,他不禁劝道:“爹爹,何大侠今日远道而来,身心疲倦,也让人家该早点休息,同时明日咱们还要与李家庄比武,今晚就喝到此处吧。”

  张义胆闻罢,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是,何少侠早点歇息吧,待明日比武结束后,咱们再继续喝。”

  此时何超也觉得头晕脑胀,随即点头含糊道:“老庄主豪气云天,酒量惊人,在下实在佩服,明日再喝。”

  随后张义胆吩咐下人带领何超到后院歇息,众人也纷纷回房休息。

  正当何超洗脸宽衣正准备上床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赶紧开房。

  赫然发现是张芷若,只见她低头柔声说道:“爹爹让我过来看何少侠是否歇息,说倘若少侠还未歇息,则请少侠到他房间去一趟,他有要事要与何少侠商量。”

  何超顿时一愣,不明白老庄主半夜三更找他何事,只得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随你过去”,说着,回房披上外衣就跟随张芷若而去。

  张芷若领着何超穿过园廊,来到后院靠里的一间木屋门口处。

  她伸手扣门三响后,房门才缓缓打开,只见张义胆脸色喜忧参半,急声道:“何少侠请进。”

  此时何超明显感觉到张义胆神色紧张,眼神不禁左右张望,仿佛有黑衣人就藏身在屋角的某处黑暗中。

  何超和张芷若进入屋内,只见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以竹廉分作前后两进,前进仅摆放着几张桌椅和一些家具杂物,给人感觉空荡荡。

  张义胆径直领着何超走入后进,后进是一个书房,里面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旁则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门堆满了书籍杂物,而让人奇怪的是后进书房内竟四周皆为石壁,并无窗户,给人感觉像似进入石洞般,完全与前进不同。

  进入了后进,只见张义胆警惕后头四周张望,然后急忙将后进木门闭上。

  他接着伸手在书架旁斜斜一推,顿时书架后露出一个黑呼呼的洞口。

  张义胆低声对何超说道:“请何少侠进入密室,老夫有要事相求。”

  何超望着黑黑的洞口和行动诡秘的张义胆,他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他还是十分相信张义胆的为人,知道他心有难处。

  只见张义胆先行进入洞内,何超和张芷若只得跟随而进。

  在洞内行进了大约三十多米左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光线明亮。

  原来眼前竟是一密室。

  只见密室四周的墙边上点亮了数根胳膊粗的牛油蜡烛,将密室照的灯火通明。

  而密室内竟空荡而无一物,何超顿时不明白张义胆带自己来到此处为何意。

  这时张义胆快步走到密室一面墙边前,弯身伸手在墙角的一块凸出来的方形石头上用力一按。

  顿时整面墙突然像一道门般缓缓打开,原来密室内仍有密室,可谓机关重重。

  张义胆向何超和张芷若示意跟随他进入。

  进入小密室后,何超看到此密室墙角处摆放着一暗红色的木箱子,可能是年头久远,该箱子外皮已经有所破损。

  张义胆走到箱子旁,眼神露出异色,似乎心头被大石压在喘不过气,久久未言。

  过了一会,只听到张义胆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十几年了,该到打开箱子的时候了。”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铁锈斑斑的钥匙,异常沉重的打开了箱子上的锁,不知是日子久远导致锁头生锈的原因,还是张义胆手颤抖的缘故,钥匙竟然无法打开锁头。

  张义胆顿时心想:莫非是天意,还未到打开箱子的时候。

  他正想着,突然锁头被打开了。

  张义胆揭开箱盖,从里面微微颤颤捧出一副画卷。

  只见画卷长约一米有余,卷轴已经发黄,远远仍可闻到一股霉味。

  张义胆将画卷打开,展开放在箱盖上,扭头向何超和张芷若缓缓问道:“你们曾见过此画吗?”

  何超走进细瞧,只见此画是一副古代山水画,画中巨峰巍然耸矗,山涧中瀑布直泻而下,峻厚的山峦长着茂密的林木,岩石皴纹历历可辨,显示出一种逼人的磅礴气势。

  山脚下雾气迷蒙,近处大石兀立,老树挺生,溪水潺潺。山路上有旅人赶着驮队走过,人畜虽皆画得其小如蚁,然却真实生动,使人仿佛能听到驴蹄得得之声。

  虽然何超并不是赏画行家,但此画给他一种气势磅礴、生动异常的感觉,让他暗暗称赞。

  这时,他在画右上角看到几个大字:秀景寒林图。

  而落在画左下角的印章上依稀看出是宇文溟三字。

  何超从未没有见过此画,他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而张芷若也摇头示意没有见过。

  张义胆沉声说道:“这幅画被称为秀景寒林图,是北周时期最后一位君主宇文溟留下的作品,虽然作者画笔精湛,让此画生动活泼、意境盎然,但此画关键之处并不在于此,而是该画背后隐藏着一巨大的秘密,这也是让世人为之蜂拥而起,亡命追逐的主要原因。

  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旧事让我意外得到这幅奇画,而此画也让我遭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最终只得带着家人隐姓埋名藏在此深林中,今日我将此事经过一一讲述于你们,因为其中也关系到芷若的身世。”

  张芷若听到此画有关自己的身世,顿时心中一震,紧紧靠在爹爹的身旁细心聆听。

  张义胆缓缓说道:“我年轻时行事粗暴,蛮横无理,仗着自己三脚猫般功夫,目中无人,四处寻找人比武,甚至扬言打遍长安城无敌手,当时我连胜多名对手后,自负冲昏头脑。

  一日我骑马行至长安城郊外一山头,看到路上有一头陀在路中央缓缓而行,挡着我去路,我扬鞭喝道:前方杂人速速让路,免得大爷的马踏断你脊梁。

  我话语未落,马奔到到他身后,此时我急拉马绳已控制不住,眼看马蹄就要落到他身上,我心里大呼不好今天可能要犯命案了。

  正在我惊慌失措之时,突然感觉身体一飘,赫然发现身下的马连同自己竟被该头陀举起在半空。

  只见该头陀甩手一抛,瞬时我如同腾云驾雾般被抛到路旁的草丛中,摔得我骨头散架般,半天怕不起来,我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

  该头陀缓缓走到我身旁,喝声说道:你生性狂妄,气焰嚣张,今日我本欲废了你武功,但念你平日还偶有行侠仗义之举,劫富济贫之为,故今日放过你,倘若今后再让我遇到你如此狂妄,则严惩不贷。

  说完,他用戒刀在我右臂上划了一刀作为惩戒,随后扬手而去”,说到这里,王义胆拉开右臂衣裳,果然那看到胳膊上有一道褐色刀疤,虽然年头已久,但伤疤如同一条蚯蚓趴在他胳膊上一般,清晰可见,令人生畏。

  “那时开始我明白世上武功无境界,强中更有强中手,从此也改掉了自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并也时常多做些锄强扶弱,伸张正义之事。”

  “下面我就说说这幅画的来历吧”,王义胆接着说道:“在遇到头陀后,我收敛狂妄自大的性格,专心在我伯父在长安城开的的一家镖局里做镖头押镖。

  有一次我护镖前往洛阳,当时是已是冬季时分,由于年关将至,镖局生意冷清,我当时打算押完此镖后就向伯父请假歇息一段日子。

  到洛阳交了货物后,我急于赶回长安,因此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山路行走,欲抄近路绕过秦岭山脉赶回长安。

  这天下午我在经过秦岭一个山坳,突然间听到山坳里传了救命呼声,我闻声急忙奔去。

  赶到山坳处,赫然看到几名山贼正在抢劫路过此地的一个官宦车队。

  当时山贼已将官宦的护院和家丁全部杀死,只剩下官人和他妻儿。

  该官人显然练过武艺,正挥刀拼死护卫妻儿,而在几名山贼的团团围攻下,他已经身中数刀,而且有一刀刺中了要害,鲜血染满长袍,但他仍顽强抵抗,躺在他身旁的娇妻看到浑身鲜血正在死命搏杀的丈夫,心中惊怕不已,正在大呼救命

  由于此山坳地处秦岭深处,平日人烟绝迹,幸巧我一向都是独行护镖,喜走偏僻山路,因此恰好被我遇到。

  虽然护镖之人最忌讳就是惹事上身,因此一般的镖师都不愿多管闲事,当我在犹豫之时,突听到山贼哈哈阵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我定眼一看,发现该官人已经体力不支而倒地,几名山贼正欲侮辱其娇妻,我这一生最痛恨欺负妇孺之事。

  我顿时热血沸腾、怒气勃发,拔刀狂奔而上。

  这几个山贼与官人搏斗许久体力有所下降,加上我怒火中烧、勇猛无敌,经过一阵搏杀后,三名山贼已死在我刀下,剩下的几名山贼看到我气势正旺,急忙落荒而逃。

  我击退山贼后,赶紧扶起倒在地上的官人,只见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支,满脸血迹,眼看不行了。

  这时其娇妻跑过来,抱着他的头痛哭不已。

  该官人弱声说道:娘子,我生时不能保护好你,我心中极为愧疚,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将咱们孩儿养育成人,不负你我期望。

  其娇妻听罢,痛哭哽咽道:官人,如果你离去了,我也不活了,我嫁给你时就说过要跟你过一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着,她竟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长剑,猛然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自刎死在官人面前。

  我当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并没有留意她此举,等欲上前阻止时,已是来不及了。

  官人赫然看到娇妻死在自己面前,心中万般悲痛,欲抱娇妻的身躯痛哭,但拼命想伸出双手,均无能为力。

  我当时见他眼眶中含着泪珠,伤心欲绝。

  我欲扶起他,他对我摇摇头,微弱说道:我不行了,我有一个请求想请大侠帮忙,不知可否?

  我点头说道: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

  该官人脸露微笑望着我,感激说道:希望大侠能将我女儿养育成人,待她长大后,告诉她说他父母无能为力抚养她,希望她能谅解,同时希望大侠能将我和我娇妻尸首埋在一起,立一个无名碑。

  他说到最后时,呼吸逾发沉重,感觉快不行了。

  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已死去,正准备将他与妻子的尸体搬放一处,然后去挖坟墓。

  突然间,他眼睛猛然睁开,脸色通红,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之色。

  只见他喘着粗气,颤声说道:大侠,我身藏一副家传画卷,今后我是无法再保管了,想托付于你,希望他日我待女儿长大后,希望你能交给她,告诉她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要她好好保管。

  他说着扭头无限温柔的望着躺着一旁的妻子,嘴里微弱的声音叨叨说着什么,然后缓缓死去。

  我履行承诺,将该官人和他妻子埋在山坡上,并立下了一无名碑,并将该女孩带回家抚养。

  历经数载,他日的小女孩今日已成为貌美如花的大闺女”,说到这里,慈祥望着身旁的张芷若。

  此时的张芷若听罢张义胆这般讲述,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难止。

  她从张义胆话语中早已听出那对官宦夫妻应该就是她的亲生父母,而自己应当就是当年在山坳中父母身亡的孤儿。

  当年父母如此凄惨的经历,让她顿时伤心欲绝、悲痛不已。

  张义胆慈爱般抚摸着她的头,慈声说道:“那是你只有一岁,还未脱母乳,躺在地上嗷嗷大哭,我将你带回镖局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抚养。

  这些年来,我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人、知书达理,而且长得如同你母亲一般亭亭玉立、美丽动人。

  我总算没有辜负你亲生父母的托付,同时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将此事压在心底,只是今日我觉得应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了。”

  张芷若泪流满面,哽咽说道:“爹爹你对我宠爱有加,恩重如山,若儿早已将你当成自己亲生父亲看待,若儿想一辈子都陪伴在爹爹身旁并伺候你。”

  张义胆望着泪流不止的张芷若,心疼万分说道:“爹何尝不想你永远留在爹的身旁,只是爹担心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况且你长大嫁人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此时何超虽不知道张义胆为什么突然讲述这段陈年往事,但该官宦与妻子至死不渝的真挚感情,仍是让他感动得不禁黯然泪下。

  这是,张义胆突然转头向何超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和你说这段旧事。”

  何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义胆深重的说道:“十几年前芷若亲生父母将她托付给老夫,今日老夫可能要将她托付给你了。”

  何超听罢,顿时惊慌失措,急忙说道:“前辈何以此言,在下只是一江湖浪人,恐怕无法照顾好张姑娘。”

  而张芷若也含泪急声问道:“爹爹,你当真得不要若儿了吗?”

  张义胆深叹一口气,慈声说道:“爹爹比亲生孩儿还疼你,怎能抛弃你,只是今后爹爹恐怕无能为力照顾你了,而何少侠武功高强、义胆侠心,只有他才能能耐照顾好你,爹爹是为了你好,才将你托付于他。”

  他接着缓缓对何超说道:“今日能遇到少侠实属老夫和芷若的荣幸,否则老夫真得不知将芷若托付何人为好,老夫再讲一个故事可能你们俩就理解老夫此时的这个决定了”,说完,他将画卷好,坐在箱盖上,让何超也坐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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