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放弃仇恨

  有人说过,放弃仇恨,则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当别人侮骂你,你没必要还击,因为,你并没有接受,侮辱当然会自动还给对方。

  心麻木地疼痛着。

  多年来以仇恨支撑着生命,支撑着一切苦难,没料到,全被颠覆。

  那个记忆中美丽时尚的母亲,以她薄弱的肩膀支掌着整个家的所有经济来源,因为母亲的能干,那时候的我们,全家的日子还是过的很好的。可父亲却不领情,一同所有关系到男性尊严受不得女人比他强一样,总是喜欢找妻子的麻烦,好从那拳头与蛮横的暴力下找到男性的尊严。

  儿时的记忆已随着时间而模糊,我只记得,母亲柔弱的哭泣,父亲充满暴力的拳头与怒骂,奶奶的叹息与无耐。后来,又一次的暴力过后,母亲离开的时间变得非常长,几乎有整整一年。后来再一次回来的母亲变得比以往更加时尚,却掩饰不住脸上的苍桑。

  那时我很小,小到看不清大人的脸色。我只隐约记得,母亲从皮包里掏出厚厚一又叠钱,交给父亲,然后,还从为数不多的行李箱里拿了几件崭新的衣裳,她温柔地替我穿上,再给我梳好了两个朝天辫。

  后来,父亲也跟着一并进城了,父亲以前也是读过大学的,听说成绩不错,却不知为何一直耽误在家里。母亲嫁进来后,靠进城务工支撑着家里的经济,我记得,我七岁那年,父亲也与母亲一同出去了,第二年,我母亲回来了,带着满身的伤,她说,父亲在城里找了大钱,就叫她回来带我,并侍候奶奶,可她不同意,就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母亲在家的日子真好,我天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唱着她教我的歌儿,开心极了,可没有发现,母亲脸上越发忧伤的脸孔。

  后来,家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父亲的音迅却渐渐少起来。

  十岁那年,父亲难得地回来一次,却还带着一个漂亮又时尚的女人,他们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那光亮的车身,在乡下是很少见的。

  父亲与母亲离婚,跟着那个城里女人离开了。过了不久,母亲也走了,家里只留下我和奶奶。母亲在临走时,留下了一笔足够用的钱给我。

  我一直认为,是父亲辜负了母亲。可每当我痛骂父亲时,奶奶总是不说话,她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我,然后再搂着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奶奶很少搂抱我。

  对父亲的仇恨支撑着弱小的我来到a城,身上带有多年的积蓄,但也不够支付异地读书的择校费。我很幸运,得到有人心士的帮助,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并在十八岁那年,嫁入楚家,结束了漂零又艰辛的求学生涯。

  我曾找过那位帮助过我的人,却无功而返,只得到一点儿线索,期间,我也曾去找过父亲,被一群西装革覆的人拥族在中间,满面威风的他一脸冷漠地从我身边走过---从那以后,我断绝了认亲的念头。

  再一次痛恨父亲的无情与背叛,强烈地思念着柔弱的母亲,却不料,终于得到她的下落后,已是天人两隔,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多年支撑的仇恨被颠覆,心头麻木的疼痛让我没有多余的心情来憎恨这个从两年前就开始处心结虑地破坏我婚姻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二十五岁,王新雨二十一岁,这么说来,在我六岁时,母亲就生下了王新雨,这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当一心一意地憎恨着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恨错了人,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

  当一心一意地孺慕着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孺慕,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五味杂全,好想哭,好想笑---所有复杂又愤怒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我再也没有心思去质问王新雨昨晚给我打电话威胁我的真相。

  “你那么喜欢昭洋,我可以成全你。”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菊花,那一盆盆的金黄色的花蕊仿佛在嘲笑我的为人作嫁。闭眼,忍受着心头钻心的痛楚,我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但你要记住,你与昭洋的事从今以后与我无关,不管你们恩爱也好,分手也罢,休得再拿爱情的借口对我使阴耍绊。”我转头,凶狠地瞪视着她:“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的所有丑事公之与众,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她起身,抓着我的手,一脸哭音,“姐,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我只是太爱昭洋了。”

  我冷笑,爱,爱一个人就可以以爱的名义肆意伤害别人吗?

  “三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妈的身体又不好,眼看同学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而自己却像个丑小鸭,心里难受的紧,为了钱,我也学同学们去了酒店坐台。好巧,碰上了昭洋,他很同情我,就给了我十万块。为了报恩,就与他上床了,并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

  我再度闭了眼,三年前---呵呵,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三年前,与楚昭洋的关系得到很大的改善,他不再对我冷若冰霜,而是开始对我好起来。那时的我,如同见到了希望的暑光,原以为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感动的无以复加。却不料,这只是男人出轨后对妻子的愧疚而已。

  “我原以为我对他只是报恩,可没想到,后来我渐渐地爱上了他。”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楚楚动人的模样,决对会让人以为是凶恶的大奶对付无辜的二奶。

  道歉又有何用?当伤害已成事实,再多的道歉也不能改变我被伤害的事实。尤其对像不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当时她并不知道我是她姐姐。

  她说,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是她设的局,让楚昭洋误会我与男人勾搭。但在那时,她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可是,她仍是一意孤行。

  当然,这种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可是,我是女人,女人特有的思维让我只能恨她,咬牙切齿地恨。

  可是,我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一心想报复却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的江琳琳了。经过这次的诽闻,谣言攻击,我已变得理智了,再怎么怄,再怎么恨,我也不会让阴暗的心理侵入理智的脑袋。

  “其实我并不想破坏你和昭洋的婚姻,这近一年来,他都没再碰过我。当初与我上床---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后来,我爱上他了,虽然知道他已有妻有子,可仍是不可抑止的爱上了他。因为爱,所以---姐,我只能说声抱歉。”她望着我。

  我冷笑:“编故事也要编圆些,你就直说,你看上他的身家,这样我心里还要舒服些。爱?你也配爱人?爱情不是建立在掠夺上,更不是拿来掩饰你用无耻伎俩整我的借口。”

  起身,不愿与这种人格缺陷的人废话,楚昭洋曾经资助过她,她就用身体偿还,呵呵,好!好一个现代以身相许!

  可惜,在金钱面前,资助的人变成了金主,被资助的人成了小蜜,还真是侮辱了“资助”这个词。

  她想以身体换好的日子更多的金钱我也可以接受,她横刀夺爱就算打落牙齿,我也血吞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让楚昭洋对我死心,居然联合电台来整我。流言,诽闻,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致命的,稍微处理不当,就会永世不得翻身。

  “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很想痛骂她一顿,然后再把她丢进警察局告她个恶意诽谤罪,可想想,还是算了。为了楚昭洋,我已经做了够多出格的事,我不想再把自己弄进仇恨的种子里。

  有人说过,放弃仇恨,则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当别人侮骂你,你没必要还击,因为,你并没有接受,侮辱当然会自动还给对方。

  反正风波已经过去了,一切不利的谣言会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别人的指点议论与我何关?

  尽管已在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恨,不要去作无谓的恨,可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体内有团火熊熊地燃烧着,如沸腾的开水,四处冲撞着身体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出一处脱破口好暴发。

  茫然站立街头,看着眼前一幢幢高大陌生的商业大楼,如同撑着血盆大口的老虎要把我吞噬似的,清一色的大片玻璃帷幕把阴沉沉的天空映在上边,那一幢幢大开的公司大门,一下子涌出无尽的人流,不一会儿,鼻间已闻到阵阵饭香味,提醒着我,该吃千饭了。

  掉头,驱车一家一家地找着餐厅,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福来多”,这是以味美食鲜服务上剩闻名的中高档餐厅,优雅的布置,简洁流畅的装煌,精美的佳肴,合理的价位,通常公司里的商务餐都在这间餐馆进行的,金贵粉领新贵也喜欢来这里用餐,服务一流,菜色一流,环境一流,有种享受高档人的服务,却只付中档的价钱的意味,怪不得生意会这么好。

  用完餐,从“福来多”出来,就算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马路上开进停车区,劳斯莱斯太过抢眼,在本城拥有的人并不多,不禁多看几眼,却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很是熟悉。穿着典雅的白色披肩,黑色v领真丝织衫,脖子上系着块红色丝巾,黑色的长长的裙摆下是一双黑布绒的高跟鞋,衣服鞋子身上的任何首饰看不出其品牌,式样并不夸张,也不哗众取宠,但那典雅精致的裁剪式样提醒着我,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独一无二的式样标志出与众不同的殊荣,也只有雄厚的身家才能有专门的设计师。

  发现了我的打量,她也看了我一眼,目光带着些许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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