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通往恐怖的祭坛(3)

  三通往恐怖的祭坛(3)

  不管我怎样疑虑,还是压抑不住自己胸下的诧然之意。真是太了不起了!我赞叹的是那些开凿这条地道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一条条麻石运进来的,然后大小相契、齐整划一地夯筑铺垫。每一个台阶的长度、宽度和高度似乎完全相等,这样的话,只要多走数步,即使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也能倚着自己的步伐而顺利走下去,不用担心磕绊、滑足或失踏。许多奇迹都是因为建在地面上,沐浴着明亮的阳光而被人们知悉,从而享誉世界,譬如金字塔、空中花园、狮身人面像、巨石阵还有我们的万里长城等,有的却藏于地底,隐迹纳踪,默默无闻,永远不会为人所晓。我脚下的这条台阶,就是这么一个典型。有一条地下通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同我脚下的此条阶路媲美,那便是沃尔福拉姆·冯·埃森巴赫在《帕西法尔》中隐晦地提及过,一批欧洲圣殿骑士在耶路撒冷悄悄挖掘的搜寻约柜的神秘地道。这条地道的详细信息,或许在现在的共济会成员中有所传递,毕竟共济会实际上就是圣殿骑士团的衣钵传承者。法王对圣殿骑士团的嫉妒和迫害,其实并没有能真正摧毁这个具有庞大权势和财富的组织,只不过迫使他们的行动从地上转至地下,更加的隐蔽,也因此更加的神秘。走了不知多久,我忽然发现,身边的小女孩不见了,我心中蓦然一紧,试着招呼几声,除了前面的崔英娜会偶尔说“你叫我吗”,别无任何回应。这小丫头的悄然离去令我愈发惴惴,不过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都说人们在黑暗中,除了视觉,其余所有的感觉都会变得敏锐起来,但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如果在黑暗中呆的时间太久,无论是寻常五感抑或神秘的第六感,最终都会变得迟钝。

  “小心啊。”“注意脚下。”“慢点,别急着赶。”大家相互提醒着,由于地道颇为狭窄,特别是到了最后的阶段,或上下崎岖,或左绕右转,所以巨涛手中的电筒光芒,并不能尽数映衬到后面,更何况每个挡在前面的人都好像一面墙,将仅余不多的光芒吸收遮掩殆尽。好几次,因为在黑暗中呆得久了,我胸口憋闷难受,头脑晕晕乎乎,跟着腿软足崴,身体摇摇晃晃地便几乎跌倒。幸赖能及时推手扶着墙壁,才不至于如此狼狈。有一次,我伸手扶墙,竟然摸了个空,这个发现令我颇为惊诧:难道在这条通道中,尚有别的支路不成?只是因为实在太黑暗了,我们从支路的洞口前经过,兀自浑无察觉。最后,随着前面的一声招呼,我想我们终于走到地道的尽头了。谢天谢地,太好了,我这么想着,然后发现崔英娜回过手来拉了我一把。就在前不久,我还担心这是一条通往陷阱的诡异道途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巨涛的疑问中,隐约夹杂着惊叹之意。由于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我的眼睛还不能完全适应外面的光线,感觉太炫耀和明亮了,等终于能睁目坦然地欣赏蓝天和白云,却又发现红日周围的诡异乌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博士轻轻托了我一把:“怎么样,没事吧?”“啊,我很好,谢谢。”尽管我努力作出轻松惬然之模样,不过很难掩饰煞白的脸色吧?陈博士、崔英娜也是如此,气息虚华,神情悸动难平。顺着巨涛的指向望去,在一片厚厚的岩石上,立着一块很大的石塔,有点像纪念碑。塔成四角形的长柱状,上面镌刻着寥寥几幅图案,除了驽马萨,还有一副铁卡女神似乎镣铐锁起来的浮雕,镌刻细致,栩栩如生,将她绝望和愤怒的神色竟描绘得如此狰狞。此画所表达的含义让我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再看那驽马萨,果然,它的双手双脚显然也被镣铐一般的东西给束缚住了,它没有再做出凌空抱臂的姿势,而是在努力挣扎,不过显然无济于事。巨涛对这座石塔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很快便转到了塔的后面,窥看别的动静,毕竟是侦探公司的老板啊,本身也是国内最早的**侦探出身,每到一个地方,他便习惯把周围的情势认真观察一遍。陈博士是古生物学专家,对于这种可能涉及宗教、习俗的东西,也不是特别钟意,毕竟个人的兴趣区域不同,且难有共同的交集。崔英娜认真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嘴里嘟哝更多的便是:她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结果蹲下来仔细研究这些画的,就只剩下我和黄河。

  “这到底表达什么意思?铁卡女神竟会被锁链束缚住,神话之中,还有谁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呢?”黄河尽管在问话,但显然没有指望我能给出答案。我有些羞赧,一个连美杜莎和铁卡女神都分不清楚、而且还在陈博士面前侃侃而谈的家伙,确实没有什么资格给人提供参谋。我注意到,铁卡女神的锁链和寻常锁链的形状颇有些不同,似乎一串十字架相互之间衔咬而成。“或许,这不是神话故事,而是对一种现实状况的表达。”“你说什么?”我喃喃自语,声音很低,不过还是被黄河听得真切分明。“你和我说过,这个地区的所有铁卡神庙都被拆毁了,因为殖民者将基督教义传递了进来。”“没错,按照记载以及埃塞俄比亚居民的口头传说,当时的殖民者欲从根本上摧毁该地区原住民的所有宗教信仰,所以首先竖立的破坏目标便是铁卡神庙。”黄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本书、钱包和背包,都留在了“被恶魔诅咒的村落”中,“迫于火枪和武力的压迫,同时也由于贫穷,土著虽然心中颇多不满,可是也没有再为铁卡女神重新修建神庙。他们唯一能做的,我想就如同我们所看见的,在墙上画一幅壁画,或竖立几面绣刻着守护神的旗帜,以此来延续他们的信仰和精神寄托。”“还有就是在车上按个雕刻。”崔英娜忍不住穴嘴,“弩车的签名,不就有个**的驽马季初吗?”关于那弩车究竟有何用途,我始终存疑于心。黄河眉头微蹙,纠正说:“是驽马萨,不是驽马季。”“反正听着差不多,都是音译过来的词语,哪里就有那么准的啊?”崔英娜不以为然地说,有风吹来,吹散了她的头发,她急忙躲在一边。

  “你看见那些锁链吗?全部由十字架构成。”黄河听了我的提醒,认真地观看,然后点头表示赞同。我的信心和勇气立时得到了膨胀,于是,我咽口唾沫,继续说下去:“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所以我想这幅画的含义应该是说,铁卡女神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黄河有些粗暴地打断我的话,看着她的兴奋表情,我非但没有感到气恼,真奇怪,而且情绪跟着有些雀跃和欢喜。我们达成了一致,这幅浮雕肯定是表示基督教摧毁土著宗教的意思。

  “但是,地面上的这些图案,看起来不是寻常的裂痕吧?那又代表什么意思呢?”“什么?”我愣了愣,然后注意到,我们踩踏的岩石上,确实分布着不少的裂痕,正如黄河所分析的那样,只要细细观之,便会发现它们绝非天然断裂的痕迹。“是人工镌刻的。”我站起身走了几步,甚至试图顺着旁边的一处石柱爬上去,凌高观看石塔外整个岩石平台的布局,但是一无所获,最后,我有些沮丧地说:“我不知道。”突然,巨涛的一声暴喝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和困惑:“喂,你们快过来看。”崔英娜飞快地转到塔后,过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尖叫,陈博士应该就在她的身边,同样发出一声惊呼。我攀在石柱上,下来的时候不留神被一块小石尖勾住腰带,上下维艰。我困窘地挣扎着,没有出声求助,黄河忍不住扑哧一笑,走过来抱住我的腿往上轻轻抬了抬。“谢谢。”我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在野外历险很常见,不过还是羞臊得满脸通红。黄河继续保持着她的笑容:“不客气,自己注意些啊。”她笑起来,不禁寒冰尽融,而且特别好看。我不由有些痴惘。她察觉到我的目光,低低咳嗽一声,收敛了春风笑意,恢复成先前冷冷淡淡的气势:“走吧,看看那边出什么事了。”“但是,地面上的这些图案,看起来不是寻常的裂痕吧?那又代表什么意思呢?”“什么?”我愣了愣,然后注意到,我们踩踏的岩石上,确实分布着不少的裂痕,正如黄河所分析的那样,只要细细观之,便会发现它们绝非天然断裂的痕迹。“是人工镌刻的。”我站起身走了几步,甚至试图顺着旁边的一处石柱爬上去,凌高观看石塔外整个岩石平台的布局,但是一无所获,最后,我有些沮丧地说:“我不知道。”突然,巨涛的一声暴喝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和困惑:“喂,你们快过来看。”崔英娜飞快地转到塔后,过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尖叫,陈博士应该就在她的身边,同样发出一声惊呼。我攀在石柱上,下来的时候不留神被一块小石尖勾住腰带,上下维艰。我困窘地挣扎着,没有出声求助,黄河忍不住扑哧一笑,走过来抱住我的腿往上轻轻抬了抬。“谢谢。”我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在野外历险很常见,不过还是羞臊得满脸通红。黄河继续保持着她的笑容:“不客气,自己注意些啊。”她笑起来,不禁寒冰尽融,而且特别好看。我不由有些痴惘。她察觉到我的目光,低低咳嗽一声,收敛了春风笑意,恢复成先前冷冷淡淡的气势:“走吧,看看那边出什么事了。”<div>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