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抚

  我在黑暗中摩挲着他光洁的身体,他的身子敏感地被我掌下激起一丝丝涟漪,声音不再如我第一次与他欢好时娇嫩,带着点中性的嘶哑:“皇上……”

  无可否认,他永远是最好的玩物,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父皇。他总能满足男人内心深处最晦暗的渴求。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低吟,都好似邀请,他用迷恋的眼看着我,漆黑的夜中如琉璃般璀璨着魅惑的光华。他看我的眼神,不像一个下人看主子,却像一个情人看恋人。我想也许正是这种眼神,能勾起我甚至父皇的情+欲,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做得炉火纯青。

  我含住他的胸前,他咬着唇的用一双带着水的桃花眼媚然地望着我,轻皱的眉似挑动着难耐的欲+望。

  我在他为我准备好的地方上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比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更加放荡,他一次次地哀求着更多,我俯身吻上他晕着氤氲的眼睑。

  我真爱他的身体,还有在我身下娇怯恳求的样子。

  我将自己积累的压力和狂躁尽数洒在他的身体里,他的颈部曲线修长而优美,喉中发出阵阵难耐的呻吟……

  那一夜很长,最后我在他怀中睡了过去。我早已养成了睡不深沉的习惯,梦中的手顺着我的脊背轻轻地抚摸,唇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第二日我起来的时候,他跪在床边帮我着履;我伸手抬起他娇俏的下巴,问道:“你住在这儿苦么……”

  他的发被简单地用一只青玉簪子别在一边,清丽出尘的样子,和在燕地尚喧嚣的雍容太不相同。

  仿佛父皇的故去,涤荡尽了他耀眼的荣华,提炼出古朴的清幽,如一缕泉水,静悄悄地流淌于我的身侧。我喜欢这种感觉。

  一缕青发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垂到地上,他抬脸朝我轻轻一笑:“籍儒在这里,每日抚琴,唱歌,并没有什么苦处。只是有时会想念皇上,若是皇上能常常来看看籍儒,籍儒死而无憾……”

  我将他一把抱在腿上,他身子轻盈,倒并不重,我深吻住他的唇,他和跨坐在我的身上,和我交缠,我嘴角挑起一抹笑:“若不是你是父皇的遗妃,朕真想将你收进宫中……”

  他的嘴角和我拉出一根长长的银丝,他伸出舌尖,舔入唇中,雅致和淫+靡完美地结合了起来,他轻声道:“皇上……籍儒不在乎名分的。”

  我笑了笑,伸手便要褪去他已经着好的亵裤。

  外面响起鸡鸣的声音,他含着笑意在我身上坐了下来,双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他自己上下地动作着,在我的耳边娇喘连连,我想要按着他在床上再来一回的时候,他却连连推我:“皇上,要上朝了。”

  我的动作顿住了,叹了口气,他麻利地爬起身来,为我着衣。

  我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对上他盈如秋水般的双眸,我轻笑了一下,拂袖而走。

  朝上我首先宣布了长乐王将和我一起参加秋季的大祭,然后又言胶东王英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伪造矫诏,挑拨兄弟……

  我亲点三十万兵卒整军备战,准备御驾亲征去讨伐胶东;众事皆毕后,再又吩咐了韩信来京的受赏事宜。

  下朝回来,却见母后面色深沉地坐在那里等我,她抬眼看着我:“如今剩下的诸侯王,尚有赵王张敖,太尉王韩信,胶东王英布,长沙王吴芮,新封的楚王荆王……如今诸侯王英布韩信,长乐王刘如意,皆有异动,你如何是好……”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对面:“楚王刘交,荆王刘甲如今都稳得住,长沙王地处东夷,亦不会贸然起兵,赵王张傲,虽兵壮粮多,然与朕连襟,不会骤反……如今,便只有韩信,英布二人足虑。”

  母后挑眉问我:“那长乐王呢?”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那太尉王与胶东王之局,你准备如何破?我闻你在朝上要整兵三十万伐叛,然韩信用兵如神,你父皇尚且在巨鹿败于他,你又何德何能,可破他三军?”

  我沉默不言,母后抬脸,直视着我的眼:“赵王已历二代,兵精粮足,正是你最大的助力……如今其女张嫣已然豆蔻年华……”

  我一怔:“母后是说……要我……”娶张嫣为妻?

  她微微颔首:“张嫣之母,本是你的亲姐,如此,便可亲上加亲。赵王张敖,也从此为你所驱策。”

  我站了起来:“那……一切便悉听母后的安排。”

  没有想到,我也如历史上一般,真娶自己的亲侄女儿为皇后么……

  可如今紧迫的形势,已经不容的我想那许多。

  我来到长乐王府,崭新的瓦片,斑斓的琉璃,似乎都预示着他无上的荣耀,京城之中,其实早有关于这位长乐王的传说。自从那份矫诏一发,他的故事便更具了吸引力。

  据说这位长乐王,有俏似母亲般绝美的容颜。从小便精通音律和舞蹈,生性放达不羁,和能征善战的新帝不同,长乐王似乎更加神秘聪慧。

  长乐王异常的俊秀,被街头巷里,传为美谈。

  可如今那份矫诏,却使这位绝美如天使的长乐王,雪白的羽毛蒙上灰色的尘埃。

  可以这样说,如今叛军汉军的强弱之势,便取决于长乐王。

  没有想到,父皇临死之前的伏笔,竟仍能陷我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如果长乐王能在天下面前支持我,那所有的叛军,便能烟消云散,不攻自破。若是长乐王与我作对,我便只能采用最铁血的手腕,用最简单的方式,。

  胶东王在外起兵,虽然打着长乐王的名号,却丝毫不关心身陷长安的他。其心昭然,便是想让我手戮长乐王,落得天下的口实。可是万事,未必能随他们之愿。

  我撩袍进入长乐王府,只听窗间飒飒风响,犹如大地的低鸣。

  阑干外零落的雨声滴碎黄花,没有晴空的苍穹里,斜横着断虹。

  廊柱前的水榭映出我的影,一身漆黑的玄袍。这时我身后绕出一个人来,他脚步忽然顿住,像见了鬼一般脸色骤然苍白,那张娟秀的俏颜映入眼帘。

  他身上还是华服轻裘,头上戴着玉簪,一点修饰便能将他装饰得生辉。

  果然,本来已经快要驯服的人,却因为中间的纰漏,而出了变故。

  我好笑地看着他,行步过去:“如意弟弟……”

  他垂下头,有些不敢看我。

  我伸手轻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勾勒:“你怎么了?朕下朝来看看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没怎么用膳?”

  半晌,他终于抬眸直视着我的眼,颤声问道:“本来,父皇是传位给我的,对不对?”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我轻声道:“不对,那是为了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的矫诏。”

  他忽然那后退了一步:“你胡说,我什么都知道了。卢叔叔都跟我讲了!我都明白了,从你即位的时候到现在,我都明白了!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

  我深深地凝视他,他咬着唇回望我,似乎并不想退缩。

  我痛彻心扉地道:“你真的这样想……?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不相信朕却去相信外人……朕要是不在乎你,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向天下发诏,封你为长乐王?朕将你捧在心里……你……你怎么能听信奸人的谗言?”

  “卢叔叔不是奸人……”

  “他亲口对你说的?还是着人传话?”

  “他留了信给我,要我在天下有异的时候拆开。”

  我的死士并没有送来卢绾拜访长乐王的讯息,估计是托人带讯了。

  我深深地吸气:“卢绾去老家省亲了,这封信定是有人为了害你而伪造的……你相信朕是这样的人吗?朕这么多年,就算在边疆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先念着你?你好好想一想……”

  如意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角微红:“卢叔叔说,父皇是被你逼死的。”

  我手中的骨骼都在颤动,若眼前的人不是戴着长乐王的爵号,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他落入尘埃,成为骸骨。

  我拽着他的手臂,到了穿堂的阴影处。

  我取下腰间的佩剑,递在他的手上,他戒备地望着我。

  我将剑鞘抽掉,用寒光直抵着自己的胸口:“如意弟弟……如意弟弟……从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朕就喜欢你,一直宠着你,这么多年,朕的满腔肺腑之言,竟还抵不过一个外人,你竟然在心中如此的看朕……你若是想要皇位,朕现在就拱手让给你。你只用将剑往前面轻轻一送,朕便会命归九泉。你也能为你的母妃和父皇‘报仇’了……你看如何……”

  他闻言身子震动,手上的微颤,剑尖在我的胸膛上划出一长道的血口,热血潺潺涌出,我早已拿捏得住这种伤口的轻重,如意却似乎是看呆了,不知所措地慌忙丢了剑柄。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要杀我么?……这个皇位,若无法保你安康太平,又有什么用……你拿去……”

  如意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大喊道:“医正!医正!医正在哪里!”

  我歪斜地靠在栏柱上,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么……”

  他看着我被血染红的前襟,惶然不知所措。接着泪水潺潺而下,我身手勾勒着他的泪痕:“别哭……别哭啊……你不是希望朕死了么……”

  “我没有……我没有……”他开始胡乱地找东西想堵住我不断涌血的伤口,我便随着他做了。

  我见他拿着剑划开自己的内衫,我看着他笨拙地帮我包扎。其实这道伤口并不深,只是创面大,吓人些罢了。

  我从胸中的衣襟里,取出一枝染血的小睡莲,火红娇艳,小心的为他别在发髻上:“记得你是冬日生的,白雪皑皑,就差一抹艳色……”我对着他耳语道。

  他沉默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清浅一笑。

  我握住他的手:“朕今天不回宫了,回宫他们都会知道朕的伤,让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他咬着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的尽头,一柄孤烛映清影。他坐在我的床头,手交在我的手里,我哑声道:“如意?”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叹了口气,兀自开口了:“你知道么,父皇身上有很多箭伤……以前我小的时候,见到过……”

  “一共四十六道。”如意闷闷地道。

  我微微颔首:“是啊,这是父皇为了创下我大汉的基业,流出的血,落出的汗。他殚精竭虑,就是为了四海能安定,万民能归心。你还记得么……父皇建汉时,写过一首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守四方……父皇平生的志愿,便是能守卫这片大好山河。可是如今,胶东王英布却矫诏谋反,若是父皇还在,定会率军平叛,劈山通道,未尝宁居。但朕不如父皇啊……朕还是太年轻了,压不住那些老臣……他们趁着我大汉根基未稳,图谋变乱。你想想,朕若真是他们口中说的那种人,他们边鄙造反,你却留在长安,这不是陷你于死地么……朕万事处处为你着想,你……你却听信那些要害你的人言,朕心都寒了……更何况朕继承了父皇的遗志,那便是要威加海内,扫平天下异姓王,可如今……你却夹在当中……叫朕如何是好。”

  空气中弥漫这长乐王府特有的一种甜腻香气,极像了春光尽处茉莉谢后的余香。

  我轻轻地抚着他细滑的手背,霜雪玉葱,靠在他的股边,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我带着明显的伤,走出了长乐王府,那天我罢朝了。

  一出长乐王府,我便收到了线报,韩信来京受赏了。我愣在了那里……

  “他带了几万军?”我问。

  “单骑五十余人。”

  他这是算准了我不敢现在与他为敌么……他……他怎么敢现在进京?他不怕我杀了他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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