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帝都清源:驾崩(三)

  转过转角,玄未眠居然还站在那里。

  他望着廊下一片苍白的雪地,望着脚下微微显现的青灰色的飞檐乌瓦,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那背影有无限的凄凉。

  女帝病倒的这几日,我和玄未眠便成了这宫里唯一的主子。他领命筹备碧丘郡的丧礼,而我常常要在他和女帝之间来回传达,便与他渐渐地熟了一些起来,竟有一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只是这个家伙对我,依旧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或者说他对任何人,即便是女帝,都不冷不热的,顶多,只是多了一些恭敬。

  可是方才,他和云之初说话的时候,语气竟是那样急切,不似平常。式神,方才他问起关于式神的事情,可他为何独独对式神这样感兴趣——他会阴阳术不是吗,他懂得阴阳术,式神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很平常的东西。

  “在想什么?”我探过头去,看他的脸色,完美无缺的面容上,僵硬如冰。

  没有回答。

  沉默弥漫,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尴尬。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假装陪着他一起看雪看飞檐。

  心底有些愤愤,这个家伙真称不上是君子,若是君子,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如此尴尬窘迫。幸好我与他之间的婚约并不作数,否则要卧日后都对着这样的夫君,真是一件惨事。

  廊上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远处传来牛车碌碌的声音。

  隔得这么远,这声音却还是这样清晰,那一定不是一两辆牛车,而是一队。紧接着,便听闻侧宫门打开的声音。

  我想,应是来为碧丘郡奔丧的使者到了。

  这时候,一只麻雀忽然在青白色的半空中出现,扑扑地飞到我与玄未眠的面前,落在汉白玉石栏上的石狮子上。

  玄未眠伸出手去,麻雀跳上他的手掌,扑腾了几下,有跳到他的肩上。

  “咦?”我心底微微有些惊讶。<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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