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我可有招惹你？”水心狂舞，打乱他的咄咄逼人，我惑道。
白凤不理会我，似失心疯了一般，硬是要致我于死地。我再不留情，举剑划破他的手心，银针簌簌掉落的停当，拾起碎石，颗颗击中穴位。
“这到底怎么回事？”收回水心，我逼视着被点了穴道的白凤，冷声发问。
“龙姑娘这还看不出来？我想杀你罢了。”白凤轻蔑地看着我，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样子：“至于理由，恕我不能相告。”
“你不想杀我。”不顾白凤讽刺的眼神，我冷冷分析：“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真想杀我，用毒显然胜算更大。而你这样大打出手，又告诉我你的目的……难道堂堂御医白凤，自诩聪明过人，竟然蠢到来打草惊蛇吗？”眼眸微颤，我笑开：“这一切……不禁让我怀疑，你是有意在提醒我堤防。”
“到底是什么？让白公子即便不情愿，也非要做出杀我的举动？难道是被什么人逼迫？”
白凤未等我说完，就大笑起来，满眼嘲讽道：“龙姑娘不要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欢！龙姑娘，我可没有殿下那么怜香惜玉，我对你一向没有好感，难道还会对你的生命于心不忍？真是可笑！”
“白公子不愿意说，我便替你说好了。”不被他的刻意讽刺所恼，我淡淡道：“白公子虽然平日对我不善，但不至于动了杀意。而今晚，却忽而起意要杀我，必定是我触及你的某样禁忌。关于这个禁忌是什么，我虽猜不精准。但可以肯定，一定与我身上的血蛊有关。”
关于我，今夜他第一次得知的，也唯有这蛊毒了。而且从疗伤之后，他的眼神就尤为古怪，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反常与血灵蛊，甚至玄月宫有着莫大的关系。
“龙姑娘，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的性命我今夜预定了，如果聪明的话，你最好躲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找到你！”
“白公子才是可笑吧？你这样说，分明在告诉我，今夜不杀你，后患无穷！”皱眉看着白凤，我越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
激我杀他？他难道想死吗？
“看来白公子是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因由了。好吧，那我只好等着看如何后患无穷了，白公子，告辞。”
这件事很蹊跷，似乎有什么缘由逼着他非杀我不可，而他却处处放水，导致结果总是无法成功。到底是什么说不出的苦衷，而我与他之间又有什么撇不开的过结，还有他会吹竹叶曲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
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够成熟。
“龙漓澈，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
白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付之一笑，飞身而起，身影终淹没在苍茫夜色之中。
*
“妹妹……那个……其实吧……我已经抓到他了……就差一点……呵呵……我真的抓住他了！若不是突然有只……大雕！对，大雕！若不是那个东西飞来分了我的神，我绝对不能……”夜色下，某女侠摘下眼罩，指尖相触，极为窘迫的样子。
“把他放了。”淡淡截住她的话，我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不是放……是他跑了！本女侠当时都抓住他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那个突发情况……”
摇摇头，我转身就走。这段事迹某人似乎重复无数遍了……
这个家伙，竟然会放了飞羽……今晚的事，还真是每一件都让人费解……
“妹妹……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真的抓住他了，真……”
“兵符？”我回眸一笑：“结果好一切都好，没有结果一切……免——谈——”
“妹妹啊……你不要这……”瑰菱话到一半，忽而僵住，一支利箭嗖地划破夜空，穿过瑰菱头顶的发髻，卡住了。
“……”瑰菱缓缓抬手，颤抖着拔出那支箭，头低垂着，肩膀也开始抖动：“谁……是谁……你可以偷袭我，但是……绝不可以弄乱我设计了一晚上的发型……”
“小贼！你给我滚过来！”某人终于爆发，跃起一半的身子，被我猛地按回。单手拆下箭头上系着的纸条，展开。
“明日巳时，城西观月亭——飞羽”借着月光，我沉声念出纸上潦草的字迹，转眸看向神色有异的瑰菱，笑得阴冷：“这上面还有一句另附，是给菱姐姐你的呢。”
“呃……天色已晚……不如早点休息啊……昨晚我还约了周公下棋，就不陪妹妹了哈！”
单手揪住她的衣领，生把她拽回来：“另：女侠放人之恩，在下拜谢，他日定当面答谢？”挑眉，语调一扬：“这个女侠……该不会就是姐姐你吧？恩……飞羽的评价标准还真是……不敢恭维……”
“妹妹……那个……”
沉声截止瑰菱的话：“明日的相约，菱姐姐不如一同前往？反正你们似乎也相熟得很，免得我认错对象。”不及她反驳，我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折腾了一晚，还真是累了，睡觉去，恩……”
“不是……妹妹……我还是算了吧……那个……妹妹，你别急着走啊……我说……真的……你饶了我吧……”
……
翌日，日上三竿，某人依旧蒙头大睡，被强行拖出，数次逃跑未遂，一路拉扯，终是磨磨蹭蹭到了观月亭。
远远地，便听到乐音袅袅。走近看，那亭中竟摆有水果糕点，美酒佳肴，而紫衣男子正悠然坐在一边，闭目抚琴。淡然的神色间，眉心那点绛红的朱砂，有如舍利，给整个人点缀出飘然若仙的风采。
“他……是飞羽？”偏头迟疑地向瑰菱求证。
瑰菱没有回答，脸色郁郁地指了指廊柱后面的角落，循着那方向看去，竟还有一人，一袭黑衣，极无存在感地杵在那里，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立着，似一枚定海神针。
这两个人，一刚一柔，互相拆台，气氛破坏得恰到好处。
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抓过又要跑路的瑰菱，拾阶而上。
那黑衣男人发觉我的靠近，猛然转身……
微怔，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点……这两人，一个是紫陌，一个竟就是墨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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