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租的地方离原来的老房子不远，只为过渡之用，也没有租太大，二室一厅，租金一千，正好和开发商给的临时安置费相抵。
楼房内部不怎么样，结构局促，但是小区收拾的特别干净，没有溢满怪味的垃圾箱，也没有被猫狗的排泄物占据的草坪，花木扶疏，处处飘着不知名的香气。
贾嘉腾一路跟着苏萌和张蔷来到楼下，看着四楼新亮起的窗户，料定是那是苏萌的家。
她怎么样，她难受得吐过，她为谁难过，我还是许煜亮，还是都不是……
他坐在小花园前的木椅上，也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要做什么，四周很安静，散步的声音和打牌的声音，以及小孩玩乐的声音都很远。
新剪的草坪飘来鲜涩的味道，他抱住自己的膝盖，不愿意离开，虽然上官云说过“早点回来，你西门阿姨等着你呢”。
安妮的名字像那些声音一样，被那扇窗户的灯光隔得很远。
夜色中一个人走了过来，直直冲着木椅上的人。
贾嘉腾注意到是许煜亮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衣领已被扯住。
许煜亮用力将对方提起来，强压怒火，低声吼道：“你还是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觉得还没玩够？”
贾嘉腾也抓住对方的衣领，“那你来做什么，难道你还没忘情？”
两个人，差不多的身材。差不多地力量。僵持在在一起。难分胜负。
许煜亮喘着粗气。“我来找你算账。浪@客*中文转载[]你根本没听进去我地话！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她的情况。我是不是让你离她远点。你没做到！”
贾嘉腾也喘着粗气：“她有危险！”
“你才最危险！你在帮她吗。你把她摆在你家。任那些明枪暗箭的话去刺伤她，这还不够。还找来她地同学做旁观证人，她回学校该怎么办，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贾嘉腾咬着牙。“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坏？！而你。你这小子。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你对她地打击远比我的深！”
“所以我才不允许你再伤害他一次！”手臂缠在一起，但头还是自由的，许煜亮双眼冒火，猛地向对方狠撞。
咚一声，两个额头相触后弹开。
“我没想伤害她！”贾嘉腾晃晃头，眼前直冒金星，但是头上的疼痛远比不上心里的失落，也以脑袋当武器，狠命向对方撞去。
“你有安妮，你要娶安妮，你难道不明白，你走近她就是个错误，我当时说得多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听，这时候谈伤不伤害有什么用！”
许煜亮忽然涌起一股大力，将贾嘉腾摔在地上，而自己却无力地坐木椅上，低声喃喃，“有什么用……”
贾嘉腾站起身，看了看许煜亮，收起拳头，也坐在木椅上。
两个男人一个姿式，默默无语。
不远处的假山后，靠着一个人，探着头来看看他们，奇怪两个人怎么不打了。
***
楼上的灯突然灭了，张蔷蹑手蹑脚出屋，顺手提起扫帚，把门带好之后冲下楼梯。浪@客*中文转载[]
哼，哼，竟然敢监视老娘，不想活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回到家之后，苏萌洗了澡就钻进被单里，她累了。
张蔷看着月光下那张花朵一样的小脸，掖了掖被角，不是文艺女青年的她，也叹出一句“红颜薄命……”
苏萌突然睁开眼睛，笑得很开心，“姐，你喃喃什么呢，要不要我给你催眠睡上一个好觉？”
“你呀，你给自己催眠吧，姐姐睡眠质量好着呢，不像你有点事就睡不好，开始吧，等你睡着了，姐姐再睡。”
苏萌听话地闭上眼睛，做了三次深长的呼吸，然后在心里低念：现在我要从一数到二十，每数一次，我就要进入到更深的意识状态……
张蔷见苏萌睡熟才起身，打算收拾一下也睡，结果到客厅拉窗帘的时候，看见两个大男人在楼下的花坛里扭打。
明朗的月光照在两张五官端正的脸上。
轻廓不是很清晰，但仍然可认出是许煜亮和贾嘉腾。
张蔷眼里直冒火，正欲转身下楼，又无意中看见假山后面人影一闪。
按说小区里爱在哪儿乘凉的人都有，不该奇怪，但那个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样子十分不对头，时不时瞄向自家的窗户。
有贾嘉腾的警告在先，张蔷的火星立刻就转移了，她要抓住那只望风的狗。
***
贾嘉腾和许煜亮在想心事，忽然见楼道里跑出一个人影，依稀是张蔷，都精神一振：“蔷姐……”
他们的蔷姐正眼都不瞧，嗖嗖跃过花坛，黑裤长腿，姿式猛健，直奔假山方向。
月光照亮一根杀气腾腾的扫帚。
两人对视一眼，猛听得一声大喝：“给老娘出来！”
同时传来一声男人的痛叫，接着是一串花木踩踏之声，然后一道黑影由假山的另一面急急跑出。
“抓住他。”张蔷在后面狂追。
那道人影别无出路，快速跑向贾嘉腾和许煜亮所在的通道，见刚才打架的那两个人似要上的意思，当时就慌了，亮出匕首，恶狠狠地威胁：“***少管闲事。”
贾嘉腾和许煜亮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扫堂腿，一个饿虎扑食。
那个人乱晃两下匕首，挣扎着又跳回花坛，急急如丧家之犬，朝水池的方向逃蹿。
水池边有两条路，他稍一迟疑的瞬间，一根扫帚横空扫来，正中脑袋。
“妈呀”一声惨叫，紧接着扑嗵一声，黑影踉跄到水池里，裤子湿了大半。
“给老娘出来！”张蔷抓着黑影的脖领子，拎到脸前近看，原来认识。
“王小三，是你？！”
王小三呼哧带喘，“蔷姐哇，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正在乘凉，你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的啊。”
张蔷不松手，“放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手里还拿着刀，你乘凉个头！”
王小三的匕首掉进水池里，他不敢看向黑黢黢的水池，脸上做出一副苦相，“大姐，我在这儿租的房子啊，当然在这儿乘凉。”
贾嘉腾一声不响，一拳打在王小三的肚子上，打得他蜷在地上直求饶。
“说吧，谁派你的监视苏萌的？”贾嘉腾强忍怒火，周天鸿果然不打算放过苏萌。
“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王小三护着脑袋哭叫。
“你不懂，你们在天贸商城挑事，制造混乱，还伤人，你不懂？”贾嘉腾又加上一拳。
王小三不肯承认，“不是我啊，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小混混。”
“原来是你们！”张蔷知道贾嘉腾不是乱说话的人，顿时火冒三丈，挥起扫帚劈头盖脸地胖揍。
如果她知道是王小三打了苏萌一闷棍，估计此刻的王小三得变成肉泥。
“大姐饶命啊，饶命，我说，我全部交待。”
王小三嗷嗷乱叫，“是上面派的任务，让我们监视你们，那三个人偷懒，都喝酒去了，我也本打算再晚一会就回家的，没想到大姐你冲出来了。”
张蔷擦了擦汗，又踢了一脚，“监视什么？”
“就是报告所有的活动。”王小三向上偷瞄一眼，“大姐，我都说了，您放过我吧。”
张蔷看一眼贾嘉腾，脸色阴沉，而许煜亮同样脸色阴沉。
远远的，一个胖胖的身影小跑过来，边跑边叫：“小三，是你在叫么，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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