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的手立刻就凉了，以为是周天鸿的人，心脏嘭嘭直跳：“我是。w-w-w.Lk。”
“我是贾总的保镖，现在有两个人要来看你，一个叫唐燕，一个叫霍锋。”
呼，呼，原来是虚惊一场。
“请让他们进来吧。”
唐燕第一个进门，有点不高兴，“哎呀，你这怎么还有保镖了，是你姐，还是贾总，是不是有点保护过度了？”
苏萌笑着招手，“刚才接电话我也吓了一跳。”
“过来坐。”唐燕拍拍身边的沙发，一付颐指气使的女友派头。
霍锋脸上有一丝不意察觉的尴尬。
“苏萌，我拉着主任来就是来和你解释图片的事，真的不是我，我哪里知道还有图片恢复软件，以为删了就是删了，你可别怪我呀。”
“主任，你说句话。”唐燕推了霍锋一下。
霍锋知道情况不是这样的，但看在唐燕说怀了他的孩子的份上，也只能点两下头，“是，是，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苏萌笑了，“没事。只是侧脸，认不出来。别说就行了。我也不知道还有图片恢复软件。”
唐燕并不在意苏萌的感觉。她在意的是贾嘉腾地感觉。想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扎根，认识一棵大树总归是有好处，她不想失去，“那贾总那边……”
“我都不在意。他在意干嘛？你们吃饭没。正好我也没吃。”
“那一起吃。”唐燕松口气。四仰八叉往沙发上一躺。
“这个霍锋主任怎么离第一印象越来越远呢？”等何姐去订饭。苏萌随口说道。
唐燕扑哧一乐，“知道自己要当爸爸的人，能像平常一样吗？”
苏萌瞪大眼睛：“你是说你们……”
唐燕坐起身，“他总不给个确定的话，我干脆告诉他我怀孕了，他立马就服服帖帖。”
苏萌一顿，觉得唐燕好像话中有话，“是不是真的，这么大的事你可……”
唐燕也笑了，不置可否，“喂，苏大校花，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来当干妈吧。”
“好，只是你以后可别这样大咧咧乱跑。”
唐燕摇摇头，“不行，我得在报社待着，看霍锋，你不知道，照排室有两个小姑娘总冲他使媚眼。”
苏萌无可奈何地笑笑，“你呀，那还不如早点结婚呢？”
唐燕撅着嘴，“他说等我毕业，反正就一两个月，我去叫他，咱们吃饭。”
***
三人在外间的桌子上吃饭，苏萌看看喝了一罐啤酒的霍锋，估计火候也差不多，该套话了。
“主任，你们有没出去采方遇阻的情况，威胁你们不许发稿？”
霍锋谈到工作来了劲，一拍桌子，“切，记者是什么，无冕之王！哪个丫的敢阻止我们采访，我们一个电话就叫来这局那局，他们跟耗子见的猫似的，立马消停。”
唐燕冲苏萌偷偷挤眼。
苏萌心里暗笑，“那没有稿子被毙掉的情况？”
霍锋又开了一罐啤酒，仰脖喝了一大口，表情有些无奈，“除了那些板上钉钉不能报道的事，还有很多情况会被毙稿，比如对方来头太大，就像两年前我去船厂采访。w-w-w.Lk。”
苏萌眼睛一亮，“哪家船厂，给我们讲讲。”
“咱们市最大的船厂，周氏天港船业。”
唐燕低头猛吃，穴了一句，“不知道，没听说过。”
“你们当然不会听说，他家的新闻不可能上报，”霍锋想掏烟，忽然意识到这里在不是地方，又放了回去，“郑副市长和他家是连襟，主管宣传。”
唐燕瞪大眼，“那今天你们怎么还把周天鸿的照片登了上去，不怕人家撤了你？”
霍锋一笑，“没办法，报业竞争激烈，走钢丝是必需的，再说只是背影，又是娱乐版，他们那样的富家子弟不会计较。”
“怎么不会计较？贾总就兴师问罪。”唐燕看了一眼苏萌，突然间脸色微变，“我去趟洗手间。”
苏萌看着唐燕慌慌张张的身影，心想：这个粗线条的燕子，将来可怎么当妈咪。
霍锋却看一眼优雅的苏萌，暗中悔恨那个晚上怎么就迷糊到让唐燕送他回家，然后还一击就中，将自己死死束缚。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
霍锋暗叹一声，打起精神继续聊，“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我们接到一个热线电话，一个大姐哭诉，说老公在远洋货轮上失踪，公司也不给一个说法。”
苏萌脸白了，终于说到正事上，但同时也疑惑：难道妈妈打了电话，没听她说起啊。
“我知道周氏的背景，但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大姐非常可怜，住在郊区，整个家就一个屋，不到十平米，我去的时候，门口飘着一股馊味，她不好意思地说，那是咸菜味。”
苏萌放下筷子认真地听，说的显然不是她的家。
“她们娘俩只能吃得起咸菜，那位大姐高度近视，没有办法出去工作，只能接些手工活，老公生前是普通的船员，工资仅够三人生活，失踪后家里立刻捉襟见肘，她去公司*说法，结果被赶出来。”
“你不知道，当一个瘦瘦的小女孩中午回家，吃着稀粥和咸菜，害怕又拘谨地看着我时，我是什么感觉，我当时就出去给她们买了猪肉和鸡蛋，那位大姐哭得泣不成声。”
苏萌鼻孔发酸，如果爸爸不是大副，那么她就会是那个吃咸菜的小女孩，“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那位大姐坚决说他老公是被害死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只说她老公生前透露过一两句，公司走私，做不是人的事。”
“走私——？”苏萌变了调。
这时，浴室里传来唐燕的叫声：“苏萌，你来一下。”
苏萌过去，打开一条小缝：“怎么了？”
唐燕比划着，“进来，进来说。”
苏萌刚关好门，唐燕就轻声说：“我好朋友来了，你这儿有没有卫生巾？”
苏萌愣了，大叫道：“你不是有了么，怎么还有好朋友？”
“哎呀，小声点，天雷都被你招来了，就是传说中的假孕嘛，我这几天爱吃酸的，就以为怀孕了，你快给我拿，我腿要麻了。”
苏萌拿来，“就这一个备用的，我叫何姐去买。”
“别了，那样会引起霍锋的注意，我今天回学校住。”
“你不打算告诉他？”
“当然不，至少要等领证之后再告诉他，有这几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我会来个真孕呢。”
苏萌无语。
两人回到桌旁，霍锋关心地问：“没事吧？”
唐燕面不红心不跳，“当然没事了，你老婆怎么会有事，小宝宝更是没事，吃饭吃饭，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噢，聊两年前的一个采访。”霍锋给唐燕夹菜。
苏萌问，“那你去过他家之后又调查了么？”
霍锋叹了一口气，“调查？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记者能调查走私的事，你们学生太天真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告诉那位大姐以后这样的话绝对不要乱说。”
苏萌默默点头。
“我后来还是写了一篇报道，主要是反应困难，号召大家提供帮助，但是只因内容里有一句天港公司对员工意外落水问题仍在调查中，这个稿子就被毙掉。”
“那家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那名失踪的船员姓赵，邻居叫他赵大憨，别的都忘了，你去了也找不到她们母女，那片已经拆了。”
“你还想去看，不要爱心泛滥呀。”唐燕不以为然。
苏萌有些失望，又一条线索断了，只得笑笑。
“听着心酸吧，以后见多了就不会轻易这样了，当时为写那篇稿子我还去了民政，工作人员听说她家的情况，给办了低保，总比过去强点。”
唐燕看霍锋兴致勃勃的还要说什么，再看苏萌认真听的样子，有些吃味，“我吃饱了，走吧，走吧，送我回学校。”
又是人去屋空。
苏萌回到里屋，拿出那把小钥匙，这是第一次观瞧它：黄铜制作，精致小巧，有点像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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