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坦露心声

  水溶从进了屋子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黛玉。在与小师妹切蹉武功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也是时不时扫向黛玉。看见师父将玉儿带进了屋子,心中暗想师父和林伯伯不知有何要事,而现在眼前的玉儿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此时水溶看着黛玉的眼神也充满了关切。

  黛玉看水溶盯着自己,心中一乱,连忙转过头,见父亲和幽谷子以及少红少白走出屋子,便也紧跟着向屋外走了出去。

  路过水溶的时候,水溶轻轻地拉了一下黛玉的衣袖。

  “玉儿,你没事吧?”黛玉的耳边轻轻响起了水溶的声音。

  “嗯,我没事。我们快跟上去吧。”黛玉说着加快了脚步,眼睛直视前头,并不看水溶。

  水溶觉得自从来幽游谷后,黛玉似乎对自己冷淡许多,可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惹黛玉了。看到黛玉对自己冷淡,水溶也是闷闷不乐的。

  当晚幽谷子设宴款代,林如海父女相聚,也是兴致盎然,少红少白更不必说了,平日常里冷清的谷里闷得无聊,如今多了水溶和黛玉,两人好不高兴,整个宴会倒也热热闹闹的。

  宴罢,幽游谷里的待从已经各小楼打扫干净,各人分头梳洗休息不提。

  黛玉虽说连日劳累,但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才睡了一个更次,就再也睡不着了。第二日早早就起来,在幽游谷的小丫鬟的帮助下梳洗好了,正要跑到父亲的房里请安,却见水溶早已等候在她住处外面。水溶一见黛玉,眼睛一亮。

  黛玉此时已换回了女装,梳着倭堕髻,髻上只简单的点缀着几朵小花,眉若春山,眼如秋水。一身月白底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缎面的对襟褙子,中穿淡黄绸子中衣,下系湖蓝撒花长裙,腰不盈一握,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正是:莫非群玉山头见,定是瑶台月下逢。

  黛玉只是一身淡雅的女装打扮,并没有浓妆艳抹,但让水溶这个在后宫看尽无数佳丽的皇子看得呆住了。

  黛玉看水溶呆呆的样子,微蹙眉头,却是没有心思取笑他,也不看他,只管自己摇摇而去,水溶忙追了上去。

  “玉儿,昨晚可睡好?”水溶见黛玉脸色并不好,便关切地问道。

  黛玉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

  水溶又问道:“玉儿你昨儿怎么啦?为什么不搭理我?”

  见水溶走到门前,黛玉只得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估计是有些累吧。”黛玉也说不清昨天为什么会那样的心烦意乱。

  “我要去给我爹爹请安了。”黛玉说着便侧身绕过水溶,提脚向外走去。

  “玉儿等等,我也陪你去。”水溶跟了上来。

  “不用了,我是去给我爹爹请安,你去干什么?你还是去陪你的小师妹去吧。”黛玉顺口说出,却也被自己这句话弄得有些懵,脸悠了一下子一片晕红。

  “小师妹今儿一早就和师弟出去了。”水溶答道。

  “哦,原来是师妹没空才来找我呀。”黛玉语气冷冷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

  但是水溶已抢前几步,挡在了黛玉的面前。

  水溶有些焦急地说道:“玉儿,不是这样的!”其实水溶昨晚一晚也是没有睡好,他一知不明白为何昨晚玉儿闷闷不乐,一等天亮,水溶就就赶过来玉儿的住处,可是水溶一急,却是吱吱唔唔说不出来。

  “那是哪样?我也没空,你不要挡住我。”黛玉眼睛有些红,以为水溶被自己说中了心事。

  水溶怔怔地看着黛玉,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自从昨儿自己和小师妹切蹉武功之后,黛玉就闷闷不乐的原因。

  “玉儿莫急,你听我说。”水溶焦急道。

  “我不听,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黛玉眼睛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看着黛玉落泪,水溶这下子慌了,搓着手陪着小心:“玉儿莫哭,是溶哥哥的不是,昨儿没有好好陪你,却只是陪小师妹练武。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小师妹向来任性顽皮,我只是当他是小妹妹而已,你不要误会。我不想陪小师妹,我只想陪着玉儿。”

  平时思维敏捷、风采奕奕的水溶,在落泪的黛玉面前,突然变得笨嘴笨舌、呆头呆脑的了。

  “真的吗?”黛玉抬起头,看着一脸焦急慌张的水溶。

  “我早上并没有去找他们,我……醒来第一件事就到你这边来,我很担心玉儿昨晚为何闷闷不乐。玉儿你如果不信我,我就……”水溶一张脸胀得通红。

  不待水溶说完,黛玉便扑哧一笑:“溶哥哥,我信你还不成吗。看你脸红得象大桃子似的。”

  水溶呼了一口气,说道:“玉儿不生我的气了吗。太好了。只要玉儿不生我的气,我就是变成大西瓜都愿意。”

  黛玉嗔道:“谁生你的气了。我要去找爹爹了,你想跟就来吧。”说完闪开水溶,一路小跑而去。

  见黛玉已破涕为笑,水溶高兴地说道:“好,我也去。”

  看着水溶追了上来,黛玉觉得今天幽游谷的乌云散尽,阳光格外明亮。

  两人到了林如海的住处,只见林如海正在书桌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黛玉连忙上前给林如海请安。

  “爹爹,你还是老毛病,这么早就起来用功,到了幽游谷也不多休息一些,一早起来就在写什么奏章啊?”黛玉走上前,看父亲正在写着呈递给皇上的奏折。

  林如海写完最后一字,这才抬起头来:“玉儿,你来了,咦,溶儿,今儿你师父要帮你疗伤,你怎么也来了?”

  “嗯,时间还早,师父还在准备一些物件,我先过来看看林伯伯。林伯伯为国为民操劳不已,令人敬佩,仍国之肱骨,还需注意身体啊。”

  林如海笑道:“我的身体没事,你们过来看看我这个奏章写得如何。”

  水溶和黛玉一看,原来林如海写的是一则关于救助西南大旱的奏章。

  黛玉将奏章放回桌上,只是心疼地说道:“爹爹,我们既然现在身处幽游谷这个世外桃源,你就不要再想这些朝中之事了,你看你头发都白了,倒不如索性不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在这边静心修养,过几日安稳的日子。”

  林如海摇了摇头说道:“玉儿此言差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国风日下,爹爹又岂能放得下。虽在安乐处,又岂能安乐得起来。玄武皇朝只元祖开国以来,开国定邦,实属不易。现在国运气脉还在,只要我们尽自己的努力,就有希望荡尽浊气,还我清风。而一旦听之任之,没有人站出来和那些盗奸犯科之徒斗争,那么朝庭也就没有救了,百姓将永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黛玉撒娇道:“爹爹的教导玉儿明白,可是人家是心疼爹爹的身体啊。”

  林如海笑道:“傻丫头,爹爹怎么会不知道玉儿是心疼爹爹的身体呢,玉儿你不用担心,等你们这一代成为中流砥柱的时候,爹爹就可以退休享清福了。”

  水溶道:“林伯伯的精神让人敬仰,只是你奏折里关于建议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拿出半年的俸禄用于救灾恐遭朝中大臣的反对。”

  “溶儿,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一段我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那宝藏现在是绝计不能动的,而当前国库空虚,要朝庭拿出这么一大笔救灾难度亦是相当的大。如果从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中拿出半年的俸禄来,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皇上愿意,强制执行下去并不会太难,对那些带头反对的,抓住他们几条小辫,拿起铡刀吓唬吓唬,还怕有人造反?再不然来个杀鸡敬猴,朝中大臣皆是贪生怕死之徒,还会有谁不支持。这样一来,不但能解救灾民,而且能整肃朝中官员的不良风气。”林如海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水溶点了点头,拿着林如海写的奏章又细细地看了几遍,这才说道:“林伯伯这奏章提的很好,只希望父皇能够听从林伯伯的建议,救灾民于水火之中。对了,林伯伯上到了京都后,可先联合东平王水铭、礼部尚书令狐秋等忠义之臣一道上奏,这样成事的机率也会大一些,否则一旦朝中诸臣反对起来,我担心林伯伯会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林如海赞许地看着水溶,说道:“溶儿处理政事的经验越来越干练了,想来苏贵妃若泉下有知,毕会欣慰的。致于此行成功于否,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次上京都,无论如何,我都将心力说服皇上。”

  “爹爹你什么时候去京都?不如玉儿和你同去。”黛玉问道。

  “事情比较紧急,又加上皇上已下旨让我进京,爹爹已耽搁了数日,明儿爹爹就要出发了,玉儿你莫担心,你就在幽游谷住些日子,等爹爹回来再接你一道回江南。”

  林如海又转身对水溶说道:“溶儿,你刚好也要让你师父治疗你的旧疾,想来也要在幽游谷住上一段时间,玉儿就托负你照顾一段时间。虽说外人进不了幽游谷,但往幽游谷以东是连绵的群山,那里猛兽众多,玉儿又手无缚鸡之力,还需溶儿时时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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