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节
第二日，即大年三十，也就是中国传统意义上一年的最后一日。
早上耀扬刚刚一起床，就被一阵吵杂的锅碗瓢盆的吵醒了。
昨天到现在，耀扬一直都没有睡好。直到最后曲终人散之后，上泉家的上泉大人，不知道是哪里跟自己耗上了，一定要跟自己好好的畅谈一下当今异能界的局势。
其实这些破事要他耀扬操什么心啊！
根据上泉泽的解释，所谓的异能者，在当今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种非常崇高的存在。或许，这也有点神之宠儿的意味在里面把。所以，也正因为这样，所谓的号令大和，也只是需要让日本大大小小的异能家族低头罢了。言下之意，统一一个地方的异能者，原本是需要非常繁琐的过程，可是如今假如耀扬天丛云剑在手的话，那么只要成功的让日本异能者家族承认你的地位，那么就完全可以有足够的影响力号令大和了。
还没等上泉泽说完，耀扬就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就跟请客吃饭一样容易，可是要让耀扬真的相信，号令一个国家跟请客吃饭一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又不是三岁的小朋友，你说什么信什么。也郑因为这样，哪怕是上泉泽再鼓吹的天花乱坠，充满了吸引力与权势，可是耀扬的口风还是那么的紧，要紧了牙齿就是不松口。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哪怕说的是的再多，也是没兴趣。
“恩！”捂着自己的头，慢慢醒来，在床上的某人显得十分困倦。
昨夜那个老家伙昨天竟然一直从晚上十点跟自己聊到早上六点。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的耀扬也不得不佩服上泉泽的无限精力。
“早啊，耀扬哥哥，早饭放在桌子上了……深蓝，你包的是饺子还是包子……啊，迦罗，不要把饺子皮放到水里……”
“哇，你不要把面粉擦在我脸上，深蓝。”
“我哪有啊！看小叶，哈哈，像不像斑马？”
看到耀扬下楼，小叶一边笑着打着招呼，一边还密切注意着迦罗和深蓝的动向，免得她们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可是，似乎她的话几乎没有让这对姐妹引起重视。
在小叶、迦罗、深蓝这三个活宝的身旁，上泉京和高桥惠子，也正静静的坐在一边，慢慢的为饺子皮上馅，随后小手轻轻的一捏。一只好看且精巧的饺子就这样成形了。
哦，原来是早包饺子啊！大年三十吃饺子守岁，一家人团圆，这是我国的传统习俗了。
不过，估计除了高桥大人和上泉京这两人包的饺子可以吃外，其余三个女孩子的作品危险指数颇高啊！吃下去可能会出人命。
“小叶早，迦罗早，深蓝早，高桥大人早，上泉大、大人……早、早……”
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什么？刚刚在包饺子的人，竟然不是上泉泽，而是上泉京。这个女人竟然会包饺子。她的双手不是只会杀人的吗？
似乎是因为耀扬一时间目瞪口呆的样子非常滑稽，又可能是因为耀扬此刻的心里震撼太过于强劲了，所以正在埋头苦干的众女性，竟然同一时间抬起头来，望着某人哑口无言的样子。虽然现在已经不太可能深入聆听耀扬的心思，不过，从他讶异的看着上泉京震惊的样子，似乎所有人也可以猜出一两分东西来。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上泉京忽然开口。
此刻，在内心深处，上泉京不禁也露出了一丝的苦笑。给了自己一个深深自嘲的机会。
为什么道谢？“谢谢”自己认为她只会用那一双秀气雪白的双手杀人吗？
其实，自己也并不想这样去想。做为一个女孩子，没有人希望给人的感觉像一个杀人机器一样的吧！这样想着，忽然间耀扬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太惊讶了，想不到日本的女性也会包饺子。一般，在日本过新年的时候，我以为她们只会做荞麦面而言而已。”
耀扬露出一个微笑，把整件事情推得干干净净。既没有向上泉京道歉自己将她视作一台杀人机器的事实，又保全了上泉京的面子。虽然这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小事情，但是在这件小事情的处理上，耀扬显得非常得体，也让高桥惠子感到满意。
看着自己母亲的嘴角，露出的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容，上泉京只是略微有些寂寞的露出了一个忧伤的眼神。看起来，距离自己离开这个据点的日期不远了。
耀扬，以在这段日子的表现来看，的确是成长了不少；而在这份成长中，更加难能可贵的还不仅仅是力量的上升，还有心智的磨练。
面对上泉京的忧伤，这样的眼神总是不会有人看到。毕竟，在所有人心目中，上泉京一直是一个孤单的冰川，也只是个冷漠的青年武神。
在中午时分，耀扬吃完了早饭。就开始陆续帮助家里整理一些琐碎的家务事了。
挽起了衣袖的耀扬，还真有点家庭主男的味道。
在小叶的指挥下，耀扬褪下了沙发的套件，拆除了旧的珠纱窗帘，然后全部换上新的。再在整个家里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一直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一股食物的香味勾起了自己辘辘饥肠。这时，耀扬才悠悠醒来。
第一眼，就看到上泉泽正坐在一边喝茶。看起来随着昨日的劝降未遂，今日睡够了之后，由宾馆内踱步到来，姗姗来迟的无良中年大叔，又似乎想要进入第二步的劝解了。
可耀扬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的就回到了房间之中。
晚饭期间，高胖子和红姐给耀扬打来一个电话，让耀扬和他们一起过年。可是最终被耀扬婉拒了。毕竟以高胖子和红姐的身份，现在跟自己在一起还真有点不合适。做为s市自由人的领袖，他们二个过年一定会跟自由人在一起，可要是今晚自己这一个异能组织的成员去了，还不指不定会在自由人的团体里面产生乱子呢！
新年守岁，寄上祝福，客厅里电话是响彻云霄啊！不过不要误会，大部分打电话来的并不是异能者，而仅仅只是中国北方各个省市的大小官员罢了。
一桌子上，小叶和深蓝鼓着腮帮子，根本没有时间说话，只是不住的说着“好吃，好吃”罢了。吃惯了平日里的山珍海味，偶然来点清淡的食物，或许真让她们“口”不暇接。
高桥惠子和上泉泽在这桌年夜饭上，显然也表现出了一个长辈所应该表现出的风度。高桥一视同仁的给这些孩子们不断的夹着菜，看着自己的女儿身边的这些可以出生入死的战友们，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觉得十分的欣慰。至于到底欣慰什么，哪就不得而知。
还有上泉泽，刚刚开饭，就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看起来他也知道新年祝福的压岁钱是少不了的。这不仅让耀扬这个从小到大的孤儿又一次有了点家的感觉，也让小叶、迦罗、深蓝这三个在组织里，从小没有受到过多少温情的小女孩们，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味。
至于上泉京，对于父母做的这一切，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最大的感谢。
看到这一幕，耀扬也不得不感慨，难怪其他国家的人都说，中国的春节，是最有人情味的节日。看起来，一点都不假。
好不容易，又打又闹的，一边还看着电视上春节晚会的各种节目，一顿年夜饭吃了将近四个小时。直到最后小叶放下筷子，从房间里拿出一整包烟花。
“这里不允许放烟话吧？绿化带太多了。”
耀扬放下筷子，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叶这样说道。
耀扬的话，立即让蠢蠢欲动的迦罗，和已经乱动的深蓝，表情变得软趴趴的。
“随她们吧！”上泉京淡淡的说。
似乎今天，上泉京的心情也特别不错的样子。
“万岁！”
随着上泉京的开口，没有人再理会耀扬的话，拿着一袋烟花迦罗、深蓝、小叶就狂奔出门，只留下傻了眼的耀扬。
春节的最后一个晚上，中国有守岁这一种说法，谁都不睡觉，点着所有的灯到大天明。放完烟花后，小叶、迦罗、深蓝开始和耀扬打扑克，打完扑克后又开始搬出任天堂开始玩游戏，最后甚至上了中国的国粹——麻将。
“小四喜，大三元，国士无双，清一色，又胡了。耀扬哥哥、上泉姐姐、高桥伯母，都给钱、都给钱。”
话说虽然小赌怡情，大赌发家，可是明显今晚的耀扬手气实在不咋滴。随着小叶一声尖叫，连输了三百多万的耀扬再也受不了这个打击，身心疲惫，两眼一黑睡着了。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耀扬就是这样过去的。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盯着对熊猫眼，而耀扬自己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扔在了沙发上。看起来，昨天上泉泽和高桥夫人，一定是住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回去了。
对此，似乎让耀扬窝了一个晚上沙发的元凶——上泉夫妇一点歉意都没有。
“青年人，要尊老爱幼嘛！”上泉泽如是说。
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大凡一见面总是要说些祝福的话。所幸。这一次这几个丫头，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大年初一，是一年的好兆头啊！
“吃饭之前，我有话要说。”
并不太喜欢在饭桌上谈论公事的上泉京，今天似乎有些异与平常。
“什么事情啊？上泉姐姐？”小叶听到上泉京这样说，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面包。
一旁就连上泉泽和高桥惠子，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至于耀扬，一直都是“你说，我听”的表情。
“难道是发昨天就该发的年终奖金？”深蓝很有想像力的猜测到。
“啊，那个，不是，不是，我姐的意思是说，对了，是……”迦罗责怪的看了深蓝一眼，然后就立即没头没脑的解释起来，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解释。
“差不多。”上泉京点点头，平淡的说道。
啊？真的假的。组织一般没有什么年终奖金的说法，毕竟日常一个月工资的补贴就足够成员不愁吃、不愁穿的花费大半年的了。你们谁见过可以一年放假六个月照样一个月几百万美金保底工资的企业吗？异能组织的上层就是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原本f市任务，组织定位为sss级别任务，奖金一亿。如今仲裁会决定，在原基础上，加发五千万，并在耀扬执行者职务一阶不做变动的情况下，越级任s市‘次席指挥官’一职。加配探测镜片与其余组织战略装备。至于我，将会对这个任务引发的后续问题，负起全责。组织也会重新考虑，安排我做为s市据点负责人的身份，是否合适。”
一连串洋洋洒洒这么多字，这在惜字如金的上泉京而言，是颇为不易。
“这不公平，上一次任务的责任怎么能由你来负全责呢！要怪也是怪组织上层对f市整个暗黑异能界的判断失误。我拒不接受组织的升迁！”
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上泉京话音刚落，第一个跳出来为她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一直跟她不怎么对盘的耀扬。
“对啊，上泉姐姐，组织怎么能够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你呢？太不公平了。”
以一脉跟上泉京的一气连枝，小叶当然要站在上泉姐姐这边了。以小叶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更何况，这一次上泉京根本就没有错。
深蓝和迦罗，因为跟组织的关系，所以不便于出口。不过对于组织的所作所为，她们两也是不以为然。毕竟在f市战场上，她们两个的命是上泉京救的，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
“你们误会组织了。虽然，我不想为组织上层说话，可事实上，我想这一次，是京自己向组织要求对这件事情负责的吧？”高桥忽然开口说道，虽然她也很心疼自己女儿，不过她做为一个局外人，倒是把事情看的很清楚。
“上泉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叶天真的问。
“因为只有这样，京才有借口为某人要求补偿啊！”上泉泽的眼角，轻轻扫过耀扬，对于自己女儿的牺牲，他是看在眼里，也不想过问，可是某个家伙不要太没有良心才好。
在上泉泽和高桥的点拨下，耀扬这时似乎微微的闪过一些念头，但是又把握不住是什么。不过，上泉京却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想这些，随后又继续开口。
“这里有一亿五千万，你们四个人分成四份。另外，耀扬你的探测镜片以及其他装备，晚上组织就会送到据点了。到时候你记得去签收。”
上泉京说完这些话后，分别往桌子上摆了一张银行金卡和一张货物证明。
“上泉姐姐，无论是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承担起这件事情的责任，不过既然你是这样决定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可是，一码归一码，当日出生入死的是我们五个人，没有理由我们现在四个人平分奖金的！”
“小叶说的是，这些奖金要么分成五份，要么我也不会拿一分钱。”
耀扬也是这样说道，虽然钱只有三千多万，也并不多。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个据点的凝聚力问题。公是公，私是私，要公私分明。
凭什么有了功劳大家都拿，有了过错就是上泉京一个人扛，这太不公平了吧！
“我们只拿我们该的拿的钱，而不是接受施舍，假如上泉大人不需要这些奖金的话可以直接退回组织。否则我们姐妹俩也绝对不能厚颜到这样的地步。”深蓝的眉毛轻轻的挑起，似乎受到了侮辱一样，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这一次，迦罗并没有为她解释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姐姐说的很对。
气氛就这样一下子冷淡了下来。饭桌上是僵持不下，上泉京不想要这些钱，而同样的，耀扬、小叶、迦罗、深蓝也就是一个意思：上泉京既然不拿，那么同样的他们也没有脸面去拿这些钱。钱是小事，但是气节是大。要拿大家一起分，不要的话就退回去吧。
“恩。比起大家的心意来，三千万奖金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多拿，那么京你也就收下一份吧。”最终，高桥惠子乐呵呵的出来打了下圆场。
上泉泽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在他和妻子看来，钱的确是小事，重要的据点成员之间的感情。此刻他对s据点的成员非常满意。
“对了，探测镜片我不是有了吗？”
先撇开奖金的事情不谈，耀扬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有？你怎么会有？”深蓝忽然问。
“我为什么没有？”这回轮到耀扬感到疑惑了。
“什么叫做你为什么没有，一般的组织成员都没有。只有组织据点的负责人或者上层特别照顾的资深成员才能获得准许，配置这样的高级装备。”
迦罗解释着说，顺便用疑惑的神色打量着耀扬。
“探测镜片，可不是一般的高科技产物，它除了是战斗配置外，更是战略配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无论在对待异能犯罪的打击上，或者对于暗黑异能界的交锋上，有了探测镜片，知道了对手的异能种类，以及异能波动幅度，就可以找出破解他们的方法与方式。组织对于探测镜片，是采取高度保护与保密的方针的。根本不会交给一个没有能力保护它的组织成员使用。不然的话，落到其他人手上，那真是太可怕了。——说起来，现在我们也还是不认为组织上层判定你有能力保护它，才交托给你的，这只不过，其中安抚的成分特别大吧。”上泉泽的话，更加深入肯定了迦罗和深蓝的疑惑。
“那么我的镜片是……”耀扬看着上泉京，忽然有了一些奇怪的念头。
“其实，你使用的那个探测镜片，一直是上泉姐姐自己的。是她害怕你有危险，才把自己的装备让给你使用的。唉！”
小叶最终无奈的说出了事实。真受不了耀扬哥哥的神经大条，你们说，一个人怎么可以迟钝到这样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