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踪迹
叶锋步得意洋洋出酒店的时候，两名巡警正在街角巡逻。
“最近不要到处乱跑，放学后就回家。”
三十多岁的警察大叔正在对面前的不良少年谆谆教导。
“知道了。警察叔叔。”
阴暗的街角，几个黄毛红毛大口嚼着口香糖，把叔叔两个字咬得吱吱乱想。
“恩。”警察点点头，继续寻找着可疑的对象。
不良少年走远了，旁边警察同伴伸了个懒腰，“唉，我说老王，你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像这群混混理他们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算了，唉！”不赞同同伴的话，看来这个老王警察的确有够罗嗦。
两个警察交谈的声音渐渐去远。叶锋冲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露出个鄙夷的微笑：切，当老子什么人，只有路边的野狗野猫才会迹不择食好吧。
抬手看看新的瑞士腕表，这是叶锋昨天消夜以后一时兴起买的。当时觉得挺撑头，现在却怎么越看越土。呸，冲着光可鉴人的酒店门厅狠啐一口，叶锋随手把那块腕表丢进身旁的垃圾桶。
大酒店的门童果然知情识趣，面前的年轻人恭敬的为叶锋打开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弯腰道：“先生，请上车。”
“啪”的一声，十张百元大钞摔出去，叶锋正了正袖扣，上车。
“先生，请问去哪？”
“随便。”
“……是。”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南市内环主干道上。夜幕下街道两边别致的照明灯还有四通八达的高架立交上的装饰灯，将整个s的夜晚点缀得美丽异常。
s市，可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不能久待。况且，当这个地方除了美丽之外再无半点乐趣。露出一丝类似讥讽又似自得的微笑，叶锋懒散的靠坐在宽大的汽车位置上，目光透过暗色车窗，欣赏着这座小城的夜景风光。
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南市最繁华的主干道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现在的时间才是9点。
“去金碧辉煌。”
“是的，先生。”
车子在一座高架桥上掉转了方向，转而从着那个全市富豪云集，穷人们向往如天堂的特别会所行驶而去。
“金碧辉煌”是南市最定级的高档会所。和皇朝别墅一样，这里不是有钱就可以畅行的场所。这里的老板就是s市赫赫有名的“八爷”。老爷子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这间会所在旁人眼中只不过是最一流的声色场，但是明白人却知，一年中在这里达成的私下买卖金额，是整个s市年收入的三、四倍。这里的会员制度，严格限制出入人员的身份级别。商政名流也不是个个有幸能被纳入其中。
晚十点整。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们在这时间段里享用完他们晚餐，正惬意的计划今天的夜晚该如何度过。富豪们则在享受他们的饭后茶点，间歇调侃着股票财经，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名流人士的八卦闲谈。
“伯年兄，近来鲜见伯年兄来这里逍遥了啊。维罗娜号的试航，看来让伯年兄乐不思归，什么时候也给兄弟介绍那位维罗娜号上的维纳丝女神啊，啊哈哈。”说话的是位保养得皮光肉滑的中年胖子，他鲜润得好象奶油的圆脸上，正挂着一丝调侃的微笑。
旁边，一位相貌堂堂身穿亚麻色休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用食指中指捻起一杯红酒品评，“王兄，为人说话何必这么刻薄。王兄近来新投资的几位资深女画家，也非凡品啊。上个月举办的画展，王兄可是出尽风头啊。”
男子显然也不是剩油的灯，旁边妖艳的两名美女，闻言一笑，冲着本市两位名流抿了抿嘴。
“哈哈。王兄，伯年兄，此等佳地，我们何必说那些不入题的话，只谈风月，只谈风月哈哈。”旁边又一位，呵呵笑着打起了圆场。
“不过，说起来张某人倒是许久未见。”
“哼，别的还好说。单那份东西丢了就够他张某人夜不能寐食不安枕，怕是近日张某人都无甚雅性了。”
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这满眼的绅士名流们，其实和菜市场顶着满头发卷拖鞋睡衣的家庭主妇们差不了多少。照样八卦口水满天飞。叶锋撇了撇嘴巴，大大打了个哈欠，抓起面前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站起来道：“诸位失陪。”
“吆，今日赵局想必是佳人有约。”
“哈哈。如此就不敢打扰赵局赏花的雅兴了。”
哼？工商署赵局？叶锋嘴角轻轻的扯出一个冷笑。估计那老死鬼到明天都不会醒吧。
调侃声一片中，叶锋临出门前轻弹了下小指，一缕肉眼看不到银辉，神不知鬼不觉的射入角落处一位精神矍铄老人的瞳仁。随便出去转了一圈，叶锋再次走进金碧辉煌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副面貌。他这次刻意找了个好视角坐下，从他现在座的地方正好可以看清对面老人的一举一动。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叶锋又要了三瓶红酒。慢慢转动杯子液体，他甚至还悠闲的在音乐声中闭起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叶锋要收集全了所有信息。十点半陈向东会离开金碧辉煌，和往常一样去他的新情妇那里盘踞三小时，再在午夜三点前回到三顶道的别墅。几乎每一天，这个老人的日子都是这样。真是个无聊的家伙，呵呵，也许他应该感谢自己吧，因为用不着三个小时叶锋就会给他带来个巨大的惊喜。
叶锋心情愉快的走出金碧辉煌，他以陈向东的名义预定的房车，已经恭候在大门口。
“八爷，去哪？”年轻的司机轻声问。
“山顶道。”叶锋的心情格外的好。
今天的这一份异能镜片，已经是第二次种植进八爷的眼睛里了。
叶锋的异能颇耗精力，每隔几天，那一片由能量组成，用以探测的镜片都会慢慢消失，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的又消耗的无影无踪。不过，叶锋也有个习惯，那就是只有在非常重要的人身上，才会连续使用两次。
前几天在张绅士案发之后，同一天叶锋就已经对八爷下手了。值得庆幸的是，叶锋并没有等的太久，至昨天镜片消失以前，八爷的眼睛已经告诉了这个家伙需要的一切资料。
可自己雇佣来的司机，可能也是因为年轻的关系，驾驶技术绝对不过关的。车子开在一条僻静是盘山道上跟龟爬差不多。
僻静只因为这整片地都是陈向东陈八爷的私人财产，这四周处了他老人家的私人别墅，就是道路旁边精心休整过的绿色植被和一盏盏连绵不决的高大路灯。
假“八爷”习惯在车子上假寐。
叶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所以也没跟眼前的年轻司机计较，一进车就放松身体靠在真皮椅上休息，一言不发。镜相空间的异能可以让人产生任何你想要的镜相，但叶锋向来只用人物镜相。也就是被借者的外形。异能可不是变戏法，耗损的是自己的体力。叶锋很懒，吃力的事情他向来不屑。况且，谁让他天生比别人聪明，聪明人理应可以偷懒。
不过，有权势的人也有“有权势”的人的特权，就像叶锋现在伪装成的八爷一样，肯定没有人敢来盘问他，今天为什么放着自己的私家车不坐，而要另外雇一辆车。
车子开得非常平稳，叶锋的假寐反而渐渐变成了真的睡意。想象着明天报纸头条上的新闻标题，还有那帮蠢警察的震惊，叶锋差点从梦中笑醒。
忽然，睡梦中的叶锋睁开眼睛，却很可惜不是被笑醒的。车子停了。
“请下车。”
一路上低下头去开车的年轻司机，这时终于回过头来，推了推头上的司机帽，跟“八爷”冷漠的说道。
“到了？”叶锋的瞳孔不觉收缩了一下。
“是的。”年轻司机率先下车，并帮忙叶锋打开右侧的车门。叶锋依言下了车。
年轻的司机站在距离叶锋十余步的样子。旁边，加长的豪华房车，整个车身横过来，拦截了整段路面。在叶锋的身后，两道明亮的车头大灯渐渐逼近，来的是一辆车身粗壮的越野吉普。转眼，越野车果然在身后二十米处刹车。前头灯刺眼的光柱中，叶锋看到从车里走出两个人影。
空气中掠过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叶锋忽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