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细作

  不会吧。有位叫“钟毓”的将军啊!真是天雷地雷各种雷……。应该仅仅是重名而已,我可不觉得我在现代喜欢的钟毓也会穿越到这个时空,还穿越成了将军。

  “云妃娘娘,我并不认识您的兄长。”这是实话。

  云妃眉头一皱,“什么你你我我的,司画,你现在是伺候本宫的侍女,难道还不知道怎么自称么?”

  好吧,我还是不太习惯自己的角色转换。但是只要在这个时空里一天,对于我自己来说,就再也没有“我”了。

  “奴,奴婢知错了。”

  “既然你说不认得,本宫也就不多问了。但你要知道,既然祁王已经赐名与你了,你就是祁王宫的人了,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云妃拖着声音,轻描淡写地说,“本宫乏了,你出去吧。”

  我从云妃的寝宫里退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就漫无目的的往花园走去,边走边回想来到这个时代发生的一切事情。

  祁王狩猎的时候,在一处山涧救下了我,没有见死不救,说明祁王是个热心善良的人。之后,我在昏迷中叫出了钟毓的名字,祁王对我的态度就大大的转变。而这个钟毓,又是受宠的云妃的哥哥。这逻辑上有些行不通啊。

  我在湖边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找了个小树枝,在泥土上画着这个王宫里的关系图,希望能帮我理清思绪。

  祁王,云妃,钟毓。祁王宠爱云妃,云妃是钟毓将军的妹妹,那么如果我叫出钟毓的名字,那祁王应该会和我觉得亲近才是,因为从道理上说,钟毓是祁王的大舅子,有亲戚关系的。还有祁王之前说什么,皇帝哥哥信不过他,耍把戏。“皇帝”,我把皇帝也加到了关系图上,祁王是皇帝的弟弟,看来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可能皇帝一直猜疑着他。看着祁王宫的气派,感觉祁王应该算是很有实力的地方诸侯,也难怪皇帝防着他。那除非,钟毓是和皇帝一伙的,祁王才会对他那么忌讳。可是,他却那么宠爱着云妃,钟毓的妹妹……

  我被自己给绕糊涂了。对了,还有王后。感觉这个祁王后也是怪怪的,之前在花园里注视着我,还有留在挽风庭看皇帝赐的画……“王后”,我把王后也加了进来。

  “你这是画的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后。糟糕……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在地上画的那些关系图。

  “你要把本宫画到什么地方呢?”王后淡淡地问道,却见她拿起一根树枝,把王后和皇帝连到了一起!

  啊!我当即被雷得呆在了原地,哑口无言。

  “他连我都信不过么?派你来做什么?既然如此,当初何苦叫我……”王后的眼里隐隐闪过一滴晶亮的泪光……

  这位美艳冰冷的王后对谁动了情?当然不是祁王。皇帝……天哪,这是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啊。

  “他的画我看过了。叫我千万保你万全……”王后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呢?我在这里又有谁保我万全?在他心里,你竟是比我重要的人?”

  王后突然像疯了一样,拽起我的衣领,把我推搡到湖边,狠狠地看着我,“如果我不能在他心里,那么任何一个他放在心里的人,我都不会留下!”

  噗通,我分明地听见了自己落水的声音。透过水纹和湖中荷花的缝隙,我看见王后扭曲的脸……

  我就这样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吧,或许会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代,又或许就这么死掉了。听说,人死之前会看见对自己来说最最重要的人们,我看见了爸爸妈妈,钟毓,我大学的死党,最后一个闪现过我脑海的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看见的第一个人——祁王。

  我醒来的时候,巧合的很,和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印象完全一样:我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双温润的眼。

  “你醒了?”祁王坐在我的榻边,柔声问到。

  “我……是死了么?”我有些恍神。

  “本王救了你两次。你要怎么报答本王?”他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我……我……你难道不认为我是奸细了么?”这个祁王是神经病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不确定。就算你是皇帝派来的细作,我也不会让你死。况且,我觉得你不是。哪个细作在本王面前你你我我的?”祁王的眼睛真好看,笑起来弯弯的———天呐,我在想什么?

  “不过,本王觉得这样很好。以后,本王……”他咳嗽了一声,“我,以后我,准你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你我。不过其他的时候,你还是要学学这王宫里的规矩,有些尊卑。”

  祁王一直在我的耳边说着这些话,让我觉得耳根发烫。我可从来没试过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忽地一下从榻上坐起,想和他保持点距离。祁王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继而笑出声来。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我的脸,刷一下地觉得好热……

  “那个,王后她……”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祁王止住了笑,幽幽地说道,“王后是个可怜的人。你莫要怪她。”

  恩,我也觉得王后可怜。可是,祁王也知道了么?也知道王后是皇帝派来的?

  “既然王后觉得你是皇帝派来的,如此更好,我们将错就错。”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皇帝派来的呢?你们之前不都认为我是奸细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只有皇帝在本王身边安穴着细作么?第一次救你之后,本王收到消息,知道皇帝刚刚派了一位美貌女子到祁国,打算伺机得到本王的宠信。本来也没料到你会是那细作,毕竟没人会冒那么大的险——如果我没将你从那山涧救起,皇帝的细作不就一点用途都没派上就香消玉殒了么?”

  “那如果皇帝派了很多’细作’,不在乎这一个呢?”天呐,我怎么这么蠢,我又不是奸细,在这搅什么乱?

  祁王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眉头微微皱了下,继而又苦笑到,“我只知道,皇帝向来是指派他信任和喜爱的女子到个诸侯国当细作的。他又怎么会舍得她们死呢?”

  “唉,这个皇帝。如果那些女子是真的爱着他,那么,让她们去别的男人身边岂不是生不如死?保全她们的性命,就是他所谓的爱了么?”我不禁有感而发。

  祁王听我如此说,愣愣地看着我,好久不做声。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闭了嘴。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我只能闻见他身上很好闻的香气。哦,对了,是茉莉花的那种香气。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祁王轻轻叹道,“皇帝哥哥已经拥有了那么多。那些个死心塌地的女子,换做是我……。”

  “你有云妃娘娘呢。”我这是怎么了?来到古代就好像大脑短路,总说些不该说的话。

  “云儿?云儿很好……”祁王的表情看似甜蜜,却又有些忧伤。我描述不清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神情,只是那一刻,望着昏暗的烛光下的他,我的心,悄悄地跳了几跳。

  “云儿是钟将军的幺妹……本王得知你与钟将军并无牵连。皇帝新派过来的细作也被本王找到关在了密处。你断然不是什么细作。只是,本王好奇,你是真的失了记忆?可你口里的钟毓不是钟将军又是谁?”

  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把我穿越来的事情和他讲,只能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昏迷中会叫钟毓这个名字,可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恰巧与钟将军同名罢了。”我看着祁王温和的眼,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我虽然失了记忆,可我不叫司画,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一本正经的话却逗得祁王笑了出来。“好好,我答应你。等有一天你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就叫回你自己的名字。不过,在那之前,先委屈你当一下司画。除了本王的几个心腹,包括云儿都还以为你是皇帝那边的细作。司画,能陪本王演好这出戏么?”他拉过我的手,深邃的眼睛望向我的眼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他冰冷的手,似乎渐渐温暖了起来……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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