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题

  暮雨默默地站在月光之下,听着街上那些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小院中却异常的安静,天空的月亮也凄凉的立在空中,俯视着这人间的热闹却只能远观,而不能置身。

  暮雨轻叹。

  破枫今日陪月晓而去,很多事他都明白。

  轻轻的闭上眼睛,那些回忆逐一闪过,回想起,初次见到涵菱,她莽莽撞撞的与自己的轿子相撞,若不是那样,又怎么会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呢?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机会,给了她一个找到身世的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找回父亲的机会。

  那副画卷上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是母亲不愿提起的痛苦。

  以至于,至今母亲对自己依旧不冷不热。破枫也是她安排来监视他的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自己的男人。苦涩的笑浮在唇边。

  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也不是自己。

  繁华谢尽,剩下真实的自己。最后,又有谁可以陪我到最后呢?

  恍惚间,竟然想到了那个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心中善良的华裳。虽然,与她成亲时母亲一手的安排,但是自己的确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月光流转。

  那些荣华。

  只是,我对不起你……我爱的那个人始终不是你……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子,那个爱使小性子的女子才是我爱的啊~

  就算她始终不爱我,就算我做什么她也不爱我的女子……

  就算她爱的只有皓轩一个……

  无论怎样,我爱的还是她……

  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但是只要涵菱幸福,他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罢。

  屋内,涵菱紧紧的抱着皓轩。

  什么也没说。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蜡烛丝丝的燃烧声。看见的也只是恍惚在蜡影下的倒影。

  皓轩低下头,才发现,涵菱已经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哭的累了,她像个小孩子,毫无防备的熟睡过去。

  短短的几个月,自认识涵菱那天开始,皓轩就知道自己注定会陷在这里。这个让自己失去控制的女子啊。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所做的事都是为了留在她的身边?

  原谅我……原谅我……有些事不是我可以要隐瞒你的。如果可以,我想立刻告诉你,可是,现在时机未到……

  涵菱稍微动动头,慵懒的蹭了蹭皓轩的胸膛。皓轩将已熟睡的涵菱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粉红色的大帐床上,将温暖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如此的轻,如此的柔。只是为了不打扰到她。

  皓轩吹了已燃了一半的蜡烛。

  暮雨阖目,转身离开小院。留下的只是淡淡的落寞……看不清他低头下瞬间的苦痛。

  只要她幸福就好……

  月光凄凉。扑下的流萤,冷漠无声。

  皓轩试着开门,门被月晓在外面锁住了。为了不打扰到涵菱,皓轩没有使出全力,干脆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皓轩醒来,门已经被月晓打开了。皓轩转过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涵菱,没有叫醒她,悄悄地打开门而去。

  回廊婉转。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前面,眼神疏离。

  竟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皓轩,你变了。”她朱唇轻启,眼波转动,淡淡然的看着正从涵菱房间出来的皓轩。皓轩没有想到竟然遇见了她?雪冰弦。

  “你怎么在这里?”

  她竟是一丝的苦笑:“我不该来吗?尚公子……”

  “冰弦,你不是和北堂公子在一起吗?”

  “是啊~北堂澐……我的相公……”冰弦侧目相望,眼中竟含着泪水,“尚公子,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是如此的瘦弱……皓轩不禁的抓住转身而过的冰弦的手,还是这样的冰冷,这样的寒入手心。又一瞬间的放下,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等你……是我放弃了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没有对不起我……”冰弦微笑着说,只是转过的脸,早已止不住的落下了泪。

  慌乱的跑开,只是为了不让你看见我眼角的泪……

  皓轩愣愣的站在回廊之上。

  “大哥,你在干什么啊!”早躲在一旁的月晓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皓轩没有听见月晓的质问声,还沉浸在刚才那来的莫名其妙的一幕。

  “大哥!”月晓嘟着嘴,又急又气,“你怎么对得起涵菱姐啊!”

  “啊?”皓轩回过神,才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月晓,“月晓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问我?”月晓真的被这个大哥折服了……“你自己说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刚才你又在什么?!”

  皓轩的眼睛却一直望着冰弦离开的方向,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由想不出来……

  “大哥!!!”月晓真的要被这个“不负责任”的大哥给气死了,“你要是还这么三心二意,你要涵菱姐怎么办啊!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涵菱姐的声誉啊!”

  皓轩听着月晓噼噼啪啪的说了很多,但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我知道,”皓轩点点头,“好了月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干的!”

  “那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嘛……”月晓低着头,一下子被拆穿了,“要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出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你的婚姻大事~你要谢谢我才对~”

  “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皓轩一脸无奈。

  “看看你呗,顺便帮你们把门大开~还说呢,这不就看到你与北堂夫人的什么……我知道你们以前有过什么,但是那毕竟是以前嘛,你不能对不起涵菱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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