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江南

  江南初晨,薄雾一片。点点小舟,停泊在码头。

  远处的青石拱桥上站着一个撑着纸伞的倾城容颜的女人,三千青丝却已斑白,若瀑布般,一泻而下,溅起点点涟漪。

  她只是这样漠然地望着远方,看不出一点表情,看得入了神,然后竟轻轻地叹了口气。

  “师父,师父~”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衣裙的少女,手中握着之隔冒着热气的纸袋。“师父…馒头…”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从未见过师父这样落寞的表情,虽然只是轻叹的瞬间。

  “走吧。”女人将油纸伞交给了少女,带左脚向前一步,又有些怨恨的回望了一眼,但是少女却在这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不舍……

  少女回头远望,然而,望见的亦不过是一片薄雾……

  少女细细想来,自从从雪山来到江南,一路上师父就一直心事重重,对她更是冷漠,甚至有时发现师父看她的眼神里竟是充满了怨恨,她心中不觉有些落寞与不解又有些害怕师父,为什么师父会如此?

  难道师父走火入魔?

  她的脑袋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又使劲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尚官楼。

  整个江南最有名的客栈,所有来江南暂住的达官贵人,武林高手,富商巨贾都是住在这里。

  涵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特意炖了一盅滋阴养颜的人参乌鸡汤,师父这一生最重视她的容颜,为了使她的容貌保持在二十年前,练功到极致,所以才导致一头青丝成白发……

  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涵菱满心欢喜从盅里倒了一碗,心想,定时之前我做错了什么,师父才会如此,现在师父该原谅我了吧。

  三月的江南,难得好天气,涵菱笑笑。

  走进师父的房门前,敲敲门:“师父~师父~”房内一片寂静,难道师父没在房里?不可能,由于练功的原因,师父近几年来不能承受阳光的照射,如若不然,定会变得很是虚弱,甚至武功尽废,容颜尽毁。师父根本不理会江湖中事,但是此次师父却不知为何执意来到江南。

  难道师父出事了?!她担心起来,不顾一切的冲进朱红色的雕花房门,屋内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师父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片寂静,涵菱的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内回荡。

  忽然!不知从何处有人冲出来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啪!!”鸡汤应声而落,青瓷碗散碎一地。

  洛熏经握拳头,怨恨,痛苦,一时之间全部充满脑袋,这样纠结了二十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涵菱瞬间就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喉头被堵住,脸已开始涨得通红,“师……父!”,她使劲的抓着师父的手想竭力的掰开它!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师傅的眼角竟流出了一行眼泪。

  师父真的走火入魔了!!

  “师……父……”涵菱越来越支持不住了,脚也有些使不上劲,脸已近有红变的青紫,“师……父……”

  洛熏看着她的脸,为什么?你要拥有这张脸?

  又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地,手一松,放开了涵菱,一下子又变得悲伤起来,回过头朝着床边走去,那边有一副被撕成两半的老旧的画卷……

  涵菱一下子摊在了地上,咳嗽了两声,便昏迷过去……

  ……

  夕阳西下。

  涵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脖子依然有些刺痛,她坐起来,四处望了望,却不见洛熏的踪影,突然感觉到一丝担心。现在师父走火入魔,又不能被阳光照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便匆匆抓了一把伞,冲出房去。天色渐晚;江边码头,绚丽灯火,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青年,不断地挡住涵菱的视线。师父一头白发,应是容易分辩,然而已在此地寻了三四个时辰,为何还不见师父的踪影?涵菱开始有些失望……

  师父,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繁华过尽,向舟已晚。华灯早已熄灭,江面清风吹脸颊,撩起缕缕青丝。

  面对江面,涵菱叹了口气,师父的功力,即使是走火入魔也不至于会产生幻象,更不至会想要她的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来江南一路上师父怪异的行为和愁恨的眼神,难道,此事与来江南有关?师父为什么要来江南呢?那一卷撕坏的卷轴是她从未见过的,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

  一千个,一万个问题冲上脑袋,她越想越乱,越乱心里越烦闷。这沉重的一切一定要找师父怕是才会解决。

  想想,那卷撕坏的画轴,怕是关键。

  理到一点头绪,涵菱便迫不急待的冲回客栈。师父房里的鸡汤,碎碗已经被店小二清理干净,房间里回复往日的整洁。

  涵菱点了蜡烛,轻微晃荡的火苗,越跳越亮,幸亏撕碎了的画卷还放在桌上,涵菱打开画卷,才发现那画卷早已被撕过很多次,但又被补过很多次,所以才会看起如此老旧。

  虽然如此,但那张脸依然清晰可见,然竟没被毁掉。那是一个俊朗男人,分明的廊括,犀利的眼神。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涵菱心中有一丝丝的熟悉与亲切感。“他是谁”她道。

  但却实在从画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找来一碗浆糊轻轻地将卷轴粘好,她想,这幅卷轴必是师父失踪的关键,难道这个男人知道什么?但是,这画卷已是很多年前之物,这个男人就算知道什么,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要找他。岂不是大海捞针?

  蜡火轻跳,涵菱轻轻的按压粘接之处,忽然,在这幅画卷之中,粘合之外,那画中男人腰间别的似乎是平日自己常用的青鸾镜。

  她急忙从腰间拿出这个巴掌大小的青鸾古镜,细细对比,无论是花纹流线还是那一旁细的裂纹都一摸一样……

  难道这个男人是与我有什么关系么?那师父与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我究竟是谁?这一切变得更为复杂,为什么我也在其中?

  ……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涵菱警慎望着窗外,左手迅速将铜镜收回腰间,卷好画卷,回望一下,便吹熄蜡烛。

  一夜无事,但整个尚官楼似乎安静的有些诡异,连细细的风声都没有……

  翌日。尚早。

  涵菱收拾好包袱,付了房租。她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再住了,虽然她尚未有丰富的江湖经验,但昨夜那杀气依然逼近,这不得不让她提早离开。

  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一片祥和繁华之态。但是涵菱可以感受的到有人紧跟其后,杀气逼近,她的脚步愈走越快,心脏狂跳,自从昨晚开始,这种杀气便跟着她,初到江南究竟会和谁结仇,竟会有人想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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