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话:清风山聚伙·梁山泊起势

  东方未晞、郑天寿、燕顺、花荣、宋江五大首领坐在聚义厅上。()

  小喽罗缚绑秦明,解在厅前,花荣见了,连忙跳离交椅,接下厅来,亲自解了绳索,扶上厅来,纳头拜在地下。

  秦明慌忙答礼,便道:“我是被擒之人,由你们碎而死,何故却来拜我?”

  花荣跪下道:“小喽罗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随取锦段衣服与秦明穿了。

  秦明问花荣道:“这位为头的好汉却是甚人?”

  花荣道:“这位是花荣的哥哥,郓城县宋押司,宋江的便是。这三位是山寨之主:王英、燕顺、郑天寿。”

  秦明道:“这三位我自晓得,这宋押司莫不是唤做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么?”

  宋江答道:“小人便是。”

  秦明连忙下拜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得会义士!”

  宋江慌忙答礼不迭。

  秦明见宋江腿脚不便,问道:“兄长如何贵足不便?”

  宋江也不客气,就把自己好心救了刘高老婆,反过来却被刘知寨拷打的事故,从头对秦明说了一遍。秦明只把头来摇道:“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

  燕顺相留,且住数日;随即便叫杀羊宰马,安排筵席饮宴。拿上山的军汉都藏在山后房里,也与他酒食管待。

  秦明了数杯,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不杀秦明,还了我盔甲、马匹、军器回州去。”

  燕顺道:“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本不堪歇马,权就此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

  秦明听罢,便下厅道:“秦明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朝廷教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

  花荣赶下厅来拖住道:“兄长息怒,听小弟一言。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无可奈何,被逼得如此。总管既是不肯落草,如何相逼得你随顺。只请少坐,席终了时,小弟讨衣甲、头盔、鞍马、军器,还兄长去。”

  秦明那里肯坐。

  花荣又劝道:“总管夜来劳神费力了一日一夜,人也尚自当不得,那匹马如何不喂得他饱了去。”

  秦明听了,肚内寻思:“也说得是。”再上厅来,坐了饮酒。

  五大首领轮番把盏,陪话劝酒。

  秦明一则软困,二为众好汉劝不过,开怀得醉了,扶入帐房睡了。

  到了次日,秦明思去,众首领都来相留道:“总管,且早饭动身,送下山去。”

  秦明急性的人,便要下山。众人慌忙安排些酒食管待了,取出头盔、衣甲,与秦明披挂,牵过那匹马来,并狼牙棒,先叫人在山下伺候。

  五位清风山首长都送秦明下山来,相别了,交还马匹、军器。

  秦明上了马,拿着狼牙棒,趁天色大明,离了清风山,取路飞奔青州来。

  只是这秦明到底是老实人,不知道军旅中的诡诈之术。

  原来他夜醉,却是让花荣带兵,用秦明的衣甲兵仗攻打府州,这等于是把秦明给阴了。

  秦明哪里知道此点,他此归必不成归,果然,到得城下,被乱箭射回。

  若不是怕他有埋伏,只怕那府州还要出兵追击呢。

  一脑子糊涂,更是连家人都被府州诛杀,秦明只得回转。行到了林边,只见林子里转出一夥人马来。当先五匹马上,不是别人,正是宋江、花荣和清风山的三位首领老大。在他们的身边,还随从一百小喽罗。

  宋江在马上欠身道:“总管何不回青州?独自一骑,投何处去?”

  秦明见问,怒气道:“不知是那个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装我的样子去打了城子,坏了百姓人家房屋,杀害良民,倒结果了我一家老小,闪得我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若寻见那人时,直打碎这条狼牙棒便罢!”

  宋江便道:“总管息怒。小人有个见识,这里难说,且请到山寨里告禀。总管可以便往。”

  秦明只得随顺,再回清风山来。

  众人进山寨。小喽罗已安排酒果希馔在聚义厅上。

  五大首领,邀请秦明上厅,都让他中间坐定。

  宋江开话道:“总管休怪。昨日因留总管在山,坚意不肯,却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叫小卒似总管模样的,却穿了总管的衣甲头盔,骑着那马,横着狼牙棒,直奔青州城下,点拨红头子杀人;王英、燕顺带领五十余人助战;只做总管去家中取老小。因此杀人放火,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今日众人特地请罪。”

  这宋江端得是会做人,计策明明是花荣出的,可他却揽在自己的身上。

  一来给自己增添光环,显得自己有智谋才略,另一面又可以示好花荣,替花荣背这个黑锅。由此可以收揽花荣之心。宋江有一颗当老大的心,所以他会替别人背黑锅。

  自古以来,背黑锅有两种人,一般是主动背黑锅的,一种是被动背黑锅的。

  那被动的不必多言,八成是弃子遗卒。

  但主动背黑锅,却是老大胸襟。

  秦明见说了,怒气攒心说道:“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

  宋江答道:“不恁地时,兄长如何肯死心塌地?若是没了嫂嫂夫人,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令妹,甚是贤慧。宋江情愿主婚,陪备财礼,与总管为室,如何?”

  秦明见众人如此,方放心归顺。

  这里面宋江也是郁闷一下,花荣的小妹长得不错,毕竟花荣本人是帅锅,那妹子再丑,也是有限。花荣也容得了,因为这个计谋到底是他出的,不是他出这阴谋,又焉能坏了秦明老婆的命。现在人家老婆死了,他陪个小妹,虽然是……可到底人家老婆不在,自家小妹过去就是大妇,正妻,也算值了。

  更重要的是,花荣和秦明本来就有交情,这样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

  当下,众人再吃再喝,然后商议打清风寨。

  秦明道:“这事容易,不须众弟兄费心。黄信那人亦是治下,二者是某教他的武艺,三乃和我过的最好。明日我先去叫开栅门,一席话,说他入夥投降,就取了花知寨宝眷,拿了刘高的泼妇,与仁兄报仇雪恨,作进见之礼,如何?”

  宋江大喜道:“若得总管如此慨然相许,却是多幸,多幸!”

  当日筵席散了,各自歇息。

  次日早起来,了早饭,都各各披挂了。秦明上马,先下山来,拿了狼牙棒,飞奔清风镇来。

  到了寨前,秦明叫门。

  黄信迎接秦明入来,直到大寨公厅前下马。请上厅来,叙礼罢,黄信便问道:“总管缘何单骑到此?”

  秦明当下先说了损折军马等情,后说:“及时雨宋公明,疏财仗义,结识天下好汉,谁不钦敬他?如今见在清风山上。我今次也在山寨入了伙。你又无老小,何不听我言语,也去山寨入伙,免受那文官的气?”

  黄信答道:“既然恩官在彼,黄信安敢不从?再者,若是小弟得知是宋公明时,路上也自放了他。一时见不到处,只听了刘高一面之词,险不坏了他性命。”

  秦明和黄信两个商量起身,只见寨兵报道:“有两路军马,鸣锣擂鼓,杀奔镇上来。”

  秦明、黄信听得,都上了马,前来迎敌。

  秦明和黄信两个到栅门外看时,望见两路来的军马,原来是自己人。

  一路是宋江、花荣。

  一路是东方未晞、郑天寿、燕顺。

  他们各带一百五十余人。

  黄信便叫寨兵放下吊桥,大开寨门,接两路人马都到镇上。

  众人入寨,先把刘高一家老小,尽都杀了。东方未晞也夺了那个妇人。

  小喽罗尽把应有家私,金银财物宝货之资都装上车子,再有马匹牛羊,尽数牵了。

  花荣自到家中,将应有财物等项装载上车,搬取妻小、妹子。内有清风镇上人数,都发还了。众多好汉收拾已了,一行人马离了清风镇,都回到山寨里来。

  车辆人马都到山寨。

  宋江叫把花荣老小安顿一所歇处;将刘高财物分赏与众小喽罗。却不见那妇人,叫道:“刘高的妻今在何处?”郑天寿道:“老大拿了去玩。”

  宋江带众入内,前至了东方未晞的木屋里,东方未晞正要脱衣服,宋江已经上前喝道:“你这泼妇!我好意救你下山,念你是个命官的恭人,你如何反将冤报?今日擒来,有何理说?”竟是不由分说,一刀抽出当场捅死。

  东方未晞道:“别——”

  宋江回身道:“大丈夫爱美人,当如是也,只是也要看看是什么女人,兄弟,这个女人又凶又阴,由她在身边,夜夜里吹枕边风,迟早须坏了我们兄弟的友情,不如一刀杀了。自然,此事算我老宋欠兄弟你一个女人,今后,但有美色,尽可兄弟由之!!!”

  不过……也并非都是好事。过去的时候,清风山小,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然则现在不同,清风山已经有产业,却不服王化,自郑天寿和燕顺杀官,更是成了一处贼穴,朝庭这才设下了军寨,想要收服清风山等地的贼人。

  而东方未晞他们现在却是把朝庭的军马给打了,还把人杀了,等于是在打朝庭的脸面。

  在这种程度上,朝庭一定会行动。虽然现在,童太师打方腊,战术上连连吃亏,可他手上还握有强大的惊怖军。凌落石当年留下的底子可不是这么容易败光的。

  这支大军里,只消遣一支军马,就可以打杀过来。

  东方未晞现在不想把自己暴露,就只能选择避让了。

  好在宋江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指出,兄弟们可以往去梁山。

  梁山有八百里水泊,在四周,有各处山头,可以分兵立寨,得以自保。

  如此的地盘,朝庭想要攻打,没有十万人是不要说话的。

  得了这个想法,众人收拾一下,前往梁山。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去,还有一部分实在不想走的留下来了。这里的人还是由美娜看守。东方未晞留下她,主要就是为了看守自己的宝物,还有孙春绮的坐关之穴。

  回到山头,东方未晞安守自己的本分,也不与人争权夺利,只是自守山头,安居于洞。

  过得些许日子,终有一日,梁山以晁盖、宋江为首,决定起兵造反。

  宋江略有文才,高竖一大旗,号意为之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吾之不(谷欠)为刍狗也,既天之无道,彼可替之也!

  于是,起旗号——替天行道。招天下的志士。不多时日,竟然招募了英雄无数,当下立旗造反,使得那梁山继方腊之后,成为上宋州大宋国又一超强的地方势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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