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夺马

  李蛮带着一行三十来人,左手提着圆盾,右手按着刀柄,排成紧密阵型,一步一步离开栾提呼厨泉的营地。

  回到营地,李蛮把二十余三十人的部曲聚合起来,举起黑红中带着幽幽寒光的狼牙棒,大声问道:“某刚刚说过,有人抢夺我们东西,我们要怎样?”

  “倾家荡产……”声震如雷。

  李蛮满意的点头,厉声吼道:“收拾营地,一刻钟后出发,抢夺战马,嗷……”

  “嗷……”二十多部曲神情激动,满脸通红,充血的眸子中尽是狼一般的豪光。

  一刻后。

  李蛮提着狼牙大棒,翻身上马,二十多部曲执刀提盾,骑着骏马,紧随其后。

  “走……”李蛮狼牙棒一压,几十匹战马踏起雪花,隆隆蹄声中直取只有几十个匈奴骑士看守的马群。

  守卫马群的匈奴骑士,急忙上前,其中一个恭敬的躬身向李蛮问好,才道:““右校王,王子已经下令挑选五十匹战马,某正准备给你送过去……”

  “让开,某亲自挑选!”李蛮狼牙棒一指,凶戾的威势立刻把看守马群的匈奴骑士吓退。

  神威惊天!

  “哈……哈……”李蛮带着部曲催马而过,匈奴骑士只能快骑向栾提呼厨泉汇报。

  “速度,趁帐篷的小儿还没反应过来,带上战马离开。”李蛮催马兜了一圈,相中一匹全身黑色,眼神发亮,无一丝杂毛的骏马,喜爱非常。

  战马嘶叫声,匈奴骑士嘈杂声,李蛮部曲嚣张大笑声,混杂着呼啸的朔风和漫天飞舞的黄沙,打破了神湖的宁静。

  刚回到帐篷,享受着逃亡以来最宁静的早晨的栾提呼厨泉,很快就给这些嘈杂声惊动,紧跟着去卑满头大汗,狼狈的冲进帐篷,快速的把李蛮抢马的事实转告。

  栾提呼厨泉脸色立马变了,那些战马可是他的命根子,送五十匹给李蛮已经通入心扉了,更不提李蛮如今闯进马场肆意了,立刻瞪起眼睛厉声喝令:“召集所有人马,把李家蛮子就地正法。”

  匈奴骑士们的反应是快速的,不到一刻钟,栾提呼厨泉已经带着百多骑,组成一个冲锋阵型直取马场。

  “二王子,谢谢欢送,后会有期!”凌乱的马场中,李蛮带领部曲,押着两百多匹战马迅速离开。

  “追……”

  一刻后,李蛮及其部曲连带战马消失在天边,栾提呼厨泉只能悻悻而回,摔打周围的一切。

  此时,凌乱的马场中,只有稀落的战马,孤独的徘徊着、嘶叫着。

  “哼”栾提呼厨泉怒火中烧,更是抽刀疯狂的砍向一段木桩子。这样还不解恨,甚至一刀把去卑骏马的马头砍下,溅起的马血洒了他一脸。

  赶到的黄莺看着满脸鲜血的栾提呼厨泉,颤抖的去卑和鸦雀无声的百多匈奴骑士,一阵无语。

  无奈伸手拍了拍额头后,才开始劝栾提呼厨泉冷静下来,统领部从。

  此时,颤抖的去卑看栾提呼厨泉的脸色好转,磕磕碰碰、小心翼翼的道:“王子,李家蛮子抢了近两百匹骏马……”

  黄莺眼珠子一瞪去卑,恼怒非常,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么!

  果然才刚冷静下来的栾提呼厨泉又开始发疯,这次是冲着去卑而去的。

  ……

  美稷。(单于城,今准格尔旗附近)

  却说休利屠王弃儿狼狈而逃,威风扫地,带着一百多部从深夜叩开美稷西门,灰溜溜的入城。

  回到美轮美奂的庄园,高坐堂上。

  休利屠王气不打自来,越想越怒。

  那个蛮子不就一愣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懂得直穴要害,斩将夺旗了,竟然还豪勇如斯。图屠那个笨蛋儿子,也是废物,号称匈奴第一勇士,却连被打下马的一个蛮子都杀不了,更连累我颜面扫地,简直就是废物,死得好,死得妙!

  越想越多,越想越气,直到窗外渐渐明亮。这时休利屠王已经把李蛮、栾提呼厨泉、黄莺等等逃亡成员诅咒了一遍,甚至开始恼怒派他出城追杀的右贤王?落。

  右贤王那个肥猪,凭什么派统领三万丛的自己出城追杀!

  楞是忘记了当初是他自己争抢这追杀的差事。

  这时,一个心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道:“大王,右贤王请大王去议事。”

  “议事,仪什么事?”正恼恨右贤王?落的休利屠王,睁着血红的眸子,抽刀就把心腹得头颅砍下,失去头颅的无头死尸,喷出的鲜血,洒了他一脸。

  这才激灵灵的醒悟过来,右贤王现今是南匈奴最有权势的人物,不能得罪。

  “哼”休利屠王擦干脸上鲜血,才道:“外面人死光了?还不进来打扫,一群废物!”

  畏缩不前的守卫,这才颤抖着进来拖走尸体,擦干血迹。

  “端水来……”

  洗漱一新的休利屠王,骑马赶到右贤王?落的居所。

  右贤王?落满脸肥肉,红光满面,微笑着在大堂上迎接休利屠王,待其安坐,这才发问:“老弟,羌渠单于已死,匈奴不可一日无主,你看立谁为单于好呢?”

  “右贤王英明神武,麾下部从如云,匈奴归心,右贤王何不进位单于?”休利屠王赶紧躬身回答。

  “吾造反而得单于,恐怕汉人朝廷不会承认啊!”

  “汉人朝廷昏庸,兵卒疏于备战,早已日落西山。这次某入寇并州如进无人之境,并州刺史还给某杀了。”休利屠王不屑的撇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汉人朝廷朱?、皇甫嵩都是世之良将,要是引得此两人征伐,匈奴危已!”右贤王?落叹息。

  休利屠王掠了?落一眼,见?落虽然叹息,但眼神精明,嘴角微翘,明显胸有成竹,心中恼怒更盛,不过却张着笑脸,恭敬一拜:“右贤王,雄才伟略,必有妥当安排,某听从遵命。”

  ?落扶起休利屠王,招手喊出一个头发苍白,行将就木的老头,对他说:“老弟,你看须卜骨都侯立为单于,如何?”

  “右贤王运筹帷幄,某佩服。”休利屠王扫了没几年可活的须不骨都侯,嘴角抽搐。

  “老弟昨晚,深夜而归,想必劳累,本王就不继续唠叨老弟了。今晚本王府中设宴,望老弟赏脸。”?落说完,拍了休利屠王几下,以示安慰。

  “某作战不利,请右贤王恕罪!”休利屠王脸色变了几变,屈膝跪地。

  “老弟何罪之有,区区栾提呼厨泉,如丧家之犬,必定想方设法的东去寻找于夫罗,摇尾乞怜。老弟如果有心,只需谨守黄河沿岸几个渡口,栾提呼厨泉必当自投罗网。”?落指着挂在大堂上的简陋地图,点出几处地点,最后指着一处向休利屠王道:“此处,黄河封冻,人马皆可踏冰而过,栾提呼厨泉最有可能选择此处东渡。”

  “谢右贤王指点,某必当亲提栾提呼厨泉头颅向右贤王祝酒。”说完,休利屠王聚起三千兵马出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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