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卷第二十节
安若素悠然醒转，听到徐素素正在呜呜咽咽的哭鼻子，自己倚在她的胸口，胳膊被她捏着，捏的那纤细的手指都发白了，他坐直身体，感觉脑袋一阵晕眩，胸口烦闷难受，好半天，那种眩晕而烦恶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他不愿意让徐素素担心，强打精神，问：“徐徐，抽罢了吗？”
徐素素见他醒来，破涕为笑：“安若素，真吓死我了，你刚才抽血的时候满头大汗，都晕过去了，我正打算为你陪葬呐。”说完在他肩头轻轻捶了一拳以示惩戒。
看徐素素可爱的样子，安若素的心不禁一荡，想起她昨晚的艳冶妖娆，和今天的羞怯沉痛，心里不无明白这个女孩何以变化如此之快的原因。
徐素素伸手拿过那个搪瓷杯：“来，把这个喝了，血站的工作人员已经喊医生去了，大概马上就回来了。
安若素喝光了那杯水，脸上有了一丝红润：“不用。我刚才是突然想到我的女朋友，心里难受，才会晕过去。我很爱她，可是，她对我…现在，我又做了这么对不起她的事……”安若素说不下去，眼中淌出眼泪。
徐素素见此，亦忍不住陪着落泪，无言相劝。
安若素毕竟是男人，伤心之泪也就那两行，马上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徐徐不要伤心。我的事，我能解决好的，咱们等他们过来，收了钱就走，我得回家了，我妈今天过生日，我差点忘了。”
徐素素尚有些担心：“安若素，你真的没事吗？”
安若素轻轻摇头：“没事，我一直都恨我血太多了，这样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说着话，那个给安若素抽血的女孩匆匆走过来：“醒啦？今天病人好多，医生都很忙，你能不能自己到急诊室去看看。记着要说是晕血，不能说我忘了询问。”
安若素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们马上走地。你把钱给我妹妹。我们领了钱就走。不会拖累你。”
那女孩嫣然一笑：“好啊好啊。我按最高级别。给你按四百毫升填。你们可以多拿一点钱。”
徐素素拿着单子去取钱去了。
安若素让女孩帮他把胳膊上抽过血地地方用纱布包扎了一下。女孩说按到不出血就好了。不用缠那么紧。安若素坚持让她给缠着了。女孩边缠边警告：“人地血不能这么放地。你可不能要钱不要命这么胡搞。千万别再到别家去卖了知道吗？”安若素微笑点头：“谢谢忠告。知道了。”
完事后安若素坐在医院地长廊上等着徐素素。虽然刚才说好了。徐素素一走。他就回去。到时候徐素素不用再回来找他。直接回庆住地医院。但是。他还是含着期待。希望徐素素能回来跟他道个别。就莫名其妙坐下来等着了。
他穿着短袖。两只胳膊都用绷带缠着。看上去有点像伤病员。因为是在医院。这个样子不足为奇。四月天。穿长袖短袖地都有。倒也没有人去特别注意他。
关于期待徐素素的再次出现这个心态，安若素没有细想为何产生，坐在那里有点发愣。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安若素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爸爸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头垂在爸爸肩上，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慌慌张张往这边走。
安若素走上去，喊了声：“爸爸。”就觉得鼻子一酸。
安爸爸（不记得是不是给安爸爸起名字没，以后找到了换过来）因为昨天一夜今天一天都在寻找安若素，今天根本就没心给老婆过生日。
安妈妈身体不好，急切中突然晕倒，口吐白沫，安爸爸跟众亲友赶紧将她背到就近医院。
此时听到儿子的声音，看到儿子无恙，悲喜交加，虎目中含着泪光：“若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胳膊怎么了？你到哪里去了，把你妈都急晕了。”
安若素忙伸手把母亲接下来，扶着坐下来，大声喊过去：“妈！”
安妈妈哼哼两声，还没睁开眼睛，已经声音微弱的问出来：“是若素回来了吗？”
安若素的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了：“妈，是我，我没离开，一直在您身边。”
安妈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安若素，一下子抱住：“孩子啊，妈知道你喜欢茹茹，她只是去同学家了一下下，你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妈的心都被摘去了，你要有个啥事儿，妈可怎么活呢？茹茹都已经答应，只要找到你，就跟你结婚，这下可好了。”
说到这里，她抹干泪水，看到安若素胳膊上缠着纱布，问：“若素你的胳膊怎么了？”
安若素回头看看众人，眼睛定在柳婄茹脸上：“我去找婄茹，不小心跌倒，树枝扎到肉里去了，已经包扎好了，不要担心。婄茹，你终于回来了。”
柳婄茹看着他，问：“你到底到哪儿去了，我们在那条路上找了好多遍。”
安若素岂肯告诉她自己跟徐素素的事，只是谎言过来：“我走迷路了，进了山，出不来了，跌到一个陷阱里，胳膊被刺穿了，一直等到有人来救，才出来了。”
柳婄茹忽然看着他的头：“安若素，你的头发！”
安若素伸手摸摸头发：“我头发怎么了？”
他看到父母和姑姑都朝他头上看着，眼神中有惊疑，有悲戚，有不忍，有痛心，有心疼，柳亚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头发好像蒙着一层白霜，你是被霜打了还是钻灰窝了？”
安若素心中一阵难过，明白自己头发可能因为过多抽血的关系变花白了，但是因此报答红粉，并没有怨恨的情绪，他隐忍悲伤，淡淡地回道：“是吗？可能是昨晚又急又怕，就变白了吧？婄茹，我头发都白了，更配不上你了哦，呵呵，你更有理由离开我，嫁给那个有钱的韩逸文了，还是，你更喜欢那个白牧风，我看，他俩都被你迷住了。”
柳妈妈听不下去：“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茹茹是那样的人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