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再不回来

  房间里,叶子明急的走来走去,吓的大夫浑身抖缩!叶子明不耐烦的问,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

  大夫抖抖身体说,

  “小姐的气息太弱,又没有求生意识,所以、、、、、”

  叶子明身体一顿,停下急走的脚步,转过身愣愣的看着大夫,好一会儿才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提起大夫咬牙问,

  “什么叫没有求生意识?”洛儿怎么可能会没有求生意识?她那么单纯善良、、、、除非那个天下第一盗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想起那几根破碎的布条以及洛儿身上的痕迹,叶子明的心就阵阵发寒!

  苏月儿端着午饭进来,看着儿子冲着大夫发火,连连让他松手,本想教训他几句的,但看看他那脸色,使终没忍心,拍拍他的肩问,

  “怎么样?”

  叶子明像是绝望的一样沉重的说,

  “大夫说洛儿没有求生意识、、、、、”一个人,要怎样,才会那样放弃生命,狠心丢下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美好?想到洛儿有可能经历的事,或者他甚至都想象不出的痛苦,叶子明就抓狂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一定是魂魄给吓没了,洛儿还小,小孩子经不得吓的,一吓魂就丢了,一丢也就没有了求生意识、、、、、”

  “娘你是说、、、、、”

  “你先去吃饭,我拽着洛儿的耳朵唤唤她,等你吃完了饭,就对着洛儿一直讲话,换回她的意识,子明,现在子愉走了,洛儿也这样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娘的心该怎么办?”

  叶子明紧紧的握着拳,压抑的艰难吐出说,

  “娘,我吃饭!”

  刚吃了几口,叶子晴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叶子明只看了一眼继续木然的吃饭,倒是苏月儿愣愣的看着门口的人半天没说话,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叶子双左想想右想想,还是想回来看看那野丫头死了没,怎么说也是在他手上出事的,但是又怕大哥知道事情真相后会宰了他,心里有些后怕,这会儿看大哥只瞟了他一眼,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心里不禁松懈许多。再看到娘亲未语先泪的脸旁时,在武当山上那么多的怨与恼,突然就化成了一股心疼,一股感动袭上心头,再也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对母亲的思念!

  “娘!”他哽咽的叫了句!

  苏月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时间屋子里默默无语!想起那小时候单纯快乐的时光,这一刻,谁不感叹时光的飞逝呢?

  叶子愉才几天就已经完全变形了,走在街上,再也没人认出,他就是叶家温柔儒雅的三少爷了!那个曾经才腹偏偏又不骄不燥如玉一般的男子!那个曾经玲珑八面心思剔透的温文尔雅的男子!

  他走的街上,乱七八糟的头发,脏乱的衣服,蹒跚的步筏,跟一个乞丐无异!

  明天在哪里,明天要做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人生竟然这样的悲哀与无聊!

  没有离开叶家的时候,他有认真想过大哥的话,他真的那么爱洛儿吗?他真的一生中不能没有她吗?怎么可能!也许就像在人的身体上削掉一块肉一样,痛一痛,结疤了,就好了!可能他从没表现过他的自负,但他的内心的确是自负的,他怎么能相信,怎么愿意去相信,一个堂堂男子汉就必须一生只去爱一个女人呢?怎么会觉得自己会那么没志气,离开一个女人就活不下去呢?

  于是,他对自己说,叶子愉,喝酒,多喝一点儿,今天痛过了,明天就好了!可是,每个明天就好像是今天,他每一天都在说痛过了今天明天不再痛,但却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酒真是个好东西,一旦沾了,就让人沉迷的再也无法自拔,就像她的笑,她的柔!

  他总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喜欢那样一个小丫头,又笨又傻的,也许就是喜欢欺负她的感觉吧!那样偷偷的犯着喜悦的感觉,再长大后越来越难找到了,只有在欺负她时才能找到!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在他生命中的意义!他喜欢读书,是想在她面前展现他的才华,是喜欢得意的叫她一声“笨蛋”,看到她崇拜的眼神,他就觉得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是值得的,所以他好好学习,积极向上!他喜欢早起床,因为喜欢看她贪睡时的样子,喜欢那样捏住她没有防备的俏鼻子,喜欢她一睁眼看到他,然后迷迷糊糊的娇娇的叫一声“三哥”,那时他的心仿佛被熔化了般暖,暖到疼!喜欢吃饭时逗她,喜欢抢她的菜看她为了一只鸡腿愁眉苦脸的样子,喜欢用一些小方法逗着她来上勾、、、、、

  如果生命没有她,他会怎么样?笑、、、、、的确不会死!只有没有动力,再也无法找到那种笑的时候,能感觉自己心中有河流过的感觉!那种像河水一样声动的生命,生动的心跳!因为没有那样一个人让他卖弄,所以好学有什么用呢?因为没有那样一个人让他看,所以睁眼与闭眼有什么区别呢?因为饭桌上没有她,那些饭菜,突然像没有调料一样无味、、、、、

  没有她,他的生命只是因为活着而活着!

  但是,去死吗?他仰头望天,那是多么懦弱的想法!他不能!可是活着,想要的得不到,想死却又不甘心,于是他对着蓝天悲凄的大笑了!

  我笑,人生如此戏剧!

  我笑,你待我何其好!

  我笑,我怎生悲哀!

  那绝望的笑声,让闻者都为之心痛,让鸟都朝四处飞走!

  一个瘦小的老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

  “小伙子,好苍凉的笑声,适合做我的徒弟!”

  其实男人痛到深处时,笑就代表了眼泪!这当口被人拍了一下,就跟你哭的正畅快时被人打断一样,又或者可以说成,你在厕所里拉的正欢,突然外面有人拍门说“快点开门,我拉肚子!”

  叶子愉本来的脸色就很臭,更别提现在了,那眼神若是能杀人,老头儿早就死几百次了。

  这样冰冷的眼神,反而更招别人喜爱了!老头欢喜的说,

  “真的,你别看老头我瘦小啊,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证,你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

  叶子愉懒得理他,冷冰冰的朝前走。

  老头不懈弃的拽住他说,

  “唉,小伙子,你别不信啊,别看我相貌年轻,我今天可是八十有四了啊,而且,我踏遍天下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徒弟,刚刚你那笑声,小老儿我一听了就很心动,有缘相遇那是福份啊,小伙子你可别错了这个机会!”

  叶子愉烦,烦的很,他恨不得自己有十八般武艺,一拳把这个老头打成一个大饼。叶子愉从不喜欢练武这些之类的!他认为,练武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二个,一是强身健体,二是保护自我!因为他身体健康,所以不需要练武,而且他认为,真正聪明的人,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利用智慧解决自己的危难!若是靠拳头,那就不是真聪明!所以他认为,只有笨蛋才需要武功自保,而他是不会做那种丢自己台面的事。

  于是他冷言冷语的问,

  “你能教我生孩子吗?”

  老头被惊吓住了,莫不是他笑的这么苍凉,只因为他是个神经病?皱着八字眉说,

  “这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那是女人做的事!”

  “你不是刚刚说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既然这个都不会,那就不要误人子弟!”

  小老头连忙拽住他说,

  “会,我会!”反正他说教他生孩子,又没说让他自己生孩子!这只要教会他男女之事,不就是教他生孩子吗?老头心喜,没想到他徒弟还能这么单纯啊!

  叶子愉面无表情的说,

  “既然如此,你还不如自己生个孩子,我想,你生出来的,肯定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徒弟!”

  老头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急追上去说,

  “唉,等等啊,等等,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

  接下来几天,小老头就一直缠着叶子愉!叶子愉越是不说话,他就越话多!叶子愉烦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烦不烦,还让不让人活?人都痛苦成这样了,还来火上浇油?

  不过说真的,被老头烦的都没有时间想洛儿了!一个清明的早晨,他想,我要回去看看她,看最后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要把她幸福的模样牢牢刻在心底,然后带着她的幸福一起去云游天下吧!

  从此,再也不要回来!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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