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甜甜小新娘

  古家大宅一片耀眼的红,红得滴血,虽然不是第一次娶主母了,但是古家的长老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布置着一切,古家大公子古翊一身红锻喜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静与淡漠。

  古家乃南朝大陆最大的医药世家,家主古翊却是一个病秧子,坐在花轿中啃糖糕的殷梨吸吮着手指上的糖汁,嘴角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医者不能自医。

  “唉哟,唉哟……”放在腿上的骷髅头骨凄厉的叫着。

  殷梨瞟了它一眼,咬着另一只手里的冰糖葫芦,含糊不清道:“死人头,你嚷什么?”

  糖渣进它眼睛了,不,应该说是眼眶洞里掉了糖渣,“哇呜呜,人家不叫死人头啦。”

  “不叫死人头叫什么?”都死了万把年了,还不叫死人,嘁,殷梨朝死人头翻了个白眼。

  “想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的魔灵尊王,怎么能叫死人头这么没有水准的名字呢?如果靓仔是一种罪,我已经罪犯滔天;如果有型是一种错,我已经一错再错;如果聪明要受惩罚,我岂不是要千刀万剐;如果谦虚都要受折磨,我又点能逃得过……”

  殷梨咬完最后一颗糖果,感叹:死人头,莫非是唐僧变的?还真会叨唠!

  突然,花轿一巅,女孩手中的串糖葫芦的竹签脱手而出,从窗中飞了出去,殷梨收回小舌头,气得咬牙,竹签上的糖汁还没有舔干净呢!!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回头扒了他人皮,做风筝。

  “主母,您请下轿。”喜娘战战兢兢地说道。冷!从殷府出发,她就觉得一路上阴森诡异,像从地狱走过,冷极了。

  古翊走近花轿,绝美的唇形轻轻一扯,骨节分明的清瘦大掌伸了出来,等待着轿中的新娘。

  殷梨将死人头往怀里一塞,舔着嘴巴跳下了花轿,目光紧紧地盯着古宅两个阴冷的大字,这里果然很好玩,那些鲜红的颜色像血,诡异至极,

  古翊英挺的身姿一顿,蹙眉,吃惊地看着花轿里蹦出来的小新娘,胖嘟嘟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嘴角还残留着冰糖葫芦的剩渣……

  小新娘还在舔着嘴,舔完嘴之后,又吮吸着十指上的糖汁,殷梨觉得她美好的生活开始了,当家主母啊,就是代表一大群人都要听她的,她要一日三餐,十串糖葫芦,十盒糖糕。哈哈……(蛀虫尊者蛀完小梨子最后一颗完整的牙,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带领众蛀虫小孙鼓掌庆祝。)

  古翊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眼眸,眼中流露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淡漠。

  殷梨这才满足地吸完最后一根手指上的糖汁,仰头看着比她高许多的男子,女孩那墨玉般的眸子,如水洗般晶莹透澈,眸子转了转,古家家主虽然是个病夫,但比哥哥们好看多了。想想便伸手牵住了古翊的手。

  古翊平淡无波的面庞突然微微一皱眉,粘粘的,这丫头片子原来没把手上的糖舔干净啊。

  殷梨胖嘟嘟的小脸上扬起,朝古翊嘻嘻一笑,转向朝轿中捡起红盖头盖在了头上,既然是成亲,当然要专业一点。

  古家众叔伯长辈们直摇头,一个天真无害,幺力(you)齿小儿竟然是当家主母?看来古家祠堂要多一个牌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殷梨转着眸子,那些叔伯长辈们的目光让她觉得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邪恶的眸子泛着光,一步一步地跟在古翊的身边走进了喜堂。

  “一拜天地!”一声高亢之声响起。

  古翊一愣,有些不自然,本来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就跟以前一样,直接将主母的人选送入主院便可,可是大长老却偏偏坚持。

  不过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殷梨只是觉得好玩,答应过神捕爹爹会努力跟古主成亲的,她做事一向认真,如果拜完堂能有糖糕吃就好了。

  “二拜高堂!!”

  古家的姨娘婶母们个个露出侥幸又恶毒的笑意,这让殷梨觉得更好玩了。

  “夫妻交拜!!!”

  古翊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轻轻地咳嗽起来。

  殷梨伸直了腰,“咕咚!”塞在怀中的东西飞了出来,带着一股让人压抑的地狱气息。

  众人一惊,只觉得满堂一片阴森的冷意,仿佛看到无数的骷髅张牙舞爪地狰狞影像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不禁定睛朝地上的物体一看,喜堂的众人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已经纷纷奔跑出庭,死神,是任何人类都害怕的恶灵,

  黑森森地死人头咕噜咕噜滚了半天停了下来。吧哒吧哒,白森森的牙齿颤了几颤,落在了大长老的脚下。

  “对不起哦,我爹送我的嫁妆掉出来了。”殷梨走了过去从容地捡起滚在大长老脚边的人头骨。抬头撞上大长老吃惊的眼神:“老伯,你裤子怎么湿啦?”小新娘那天真无邪的眼睛无辜地眨着。

  大长老顿时寒意冰冷刺骨,蓦然明白了神捕对他说的,女儿出了门,就不能送回来的话,当时大长老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殷允说这话的含义。

  古翊淡淡的咳嗽声传来,黑瞳淡淡地瞟了一眼殷梨,很清冷的声音:“你的嫁妆还真是特殊。”

  殷梨撇了撇嘴,将死人头塞回了怀里,无视大家的惶恐:“其实也就是个玩具,可是当球踢踢,没什么用处!”

  长老们抽搐了,这么个恐怖的东西在这小主母的眼里只是个玩具而已??他们这个小主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而死人头郁闷了,想起江湖黑道那句口头禅:小心老子,把你头砍下来当球踢?它真想找根面条上吊死了算了。(其实它早就死了,汗~~)直到古翊哥哥带小梨子回到新房里,死人头还在郁闷当中。

  “叫什么名字?”古翊觉得这个小胖妞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问她的名字不过是叫人好准备牌位放祠堂。

  “殷梨。”扯掉头上的红纱,盯着桌上的糕点看了良久。能吃吧?

  “记住了吗?下去吧。”古翊这话是对身边的七长老说的。

  “小的记住了。”七长老哆嗦了一下,上午的惊吓还没有缓和过来。再看看这个小主母天真可爱的样子,跑得更快了。

  “相公?”还是叫大叔?殷梨皱眉,这就是她为了得到一个很好的玩具,而付出的代价。

  古翊觉得自己二十四五岁,却娶了个十岁不到的老婆,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古翊,我的名字。”

  “古翊?”殷梨无辜的望着男子俊美的脸庞,咯咯而笑,“古翊,古翊哥哥……”的叫着。拍了拍衣服里的死人头,孩子肉肉的小掌发出一个符咒打入头骨里,眼睛眨了眨,死人头!!叫你乱动!

  “早点睡觉吧。”古翊看着她的举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了新房。

  见到古翊离开,女孩才将头骨从怀中拉了出来,随便一扔,黑森森地头骨滚落墙角,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走到桌边看着满桌的点心,冷冷道:

  “还是个硬点子!”(①黑话:粉厉害,不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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